《贵女不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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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不愁嫁-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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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笑道:“谢太太就算再霸道也断没有害自己女儿的。母后若不放心,到时候就亲自教导她。她年纪还小,更容易同您亲近。若找个厉害些的做太子妃,恐怕同母后未必相和。乐氏连孤的兄长们都不放在眼中,教出来的女儿怕也是目无下尘。这样的人又怎的适合做太子妃呢?”

皇后听儿子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两分道理。“此事还需从长再议。”

太子没想过母后会一口答应下来,遂微笑不语。

回忆起初见谢斓时的模样,她略显得有些慌张,不安的扯了扯裙子,整个人仿佛初绽的粉荷,在微风中摇曳。

她微颤着,用糯糯的,娇软甜美的声音唤他太子殿下。那声音直骚在心尖上,直让人惊叹世上怎会有如此娇嫩精致的女孩子,让人想一辈子娇惯她,宠爱她。

他又抿了一口茶,此刻,茶水已经彻底变凉,连最后一丝余温都消失了。

她看了他的信后,真的会来吗?

他苦笑,都是他连累了她。

因为他的无能被贬,她也经受了不少流言蜚语吧?至少他知道,一个女子将近十九岁还未嫁人意味着什么。

房门被人缓缓推开了。

琅琊王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名刚刚踏入房门的女子,几乎连呼吸都微微屏住了。当年那朵含露的蔷薇,如今已经完全绽放。

她亭亭玉立的出现在他面前,微微一笑,便已倾国倾城。

谢斓也同样在望着琅琊王,她心中虽有起伏,但毕竟时过境迁,很多东西都淡了许多。

他还是那样的仪态端正,风姿优雅,人却清瘦了不少。

他们就这样静静等互相对视着,墨浓拽着冷剑出去,到门外把风。

“坐吧。”琅琊王率先开口让座。

沉默着入了座,谢斓道:“别后您可安好?”

琅琊王笑道:“很好。”顿了顿,又说:“我的封地很美,这个季节桃李飘香,风景如画。”

谢斓低头摆弄着手边的茶盏,缓缓轻声言道:“数年前一别,未想今生还能重逢。料想您已娶妻生子。看着您安好,阿斓也很开心。”

琅琊王苦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冷涩难咽,“我尚未娶亲。”

如他这般境况,哪里有好人家的女孩愿意嫁他?没了太子的头衔,他现在虽为一介藩王,可人人都知道他曾与皇帝不睦,谁又敢忤逆天意接近他?

天家无父子,更难有兄弟。他自己都危如风中烛火,朝不保夕,谁又想让自家女儿跟着他受罪呢?

谢斓沉默下来,她如今虽与皇帝在一处,但藩王之事涉及政事,她不可能有置喙的余地。而且以皇帝的性子,还极有可能越求越糟。

琅琊王心说,好容易才见了面,何必说些让她不快的事?遂转了话题,道:“我提前入京,是想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从袖内取出一个小小的玉雕匣子,递到谢斓桌前。

谢斓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枚小像。用和田玉雕成个女子模样,连发丝被风吹的细节都有,栩栩如生。

“这是……我吗?”

琅琊王温柔的凝视着她,道:“是我亲手雕的,雕废了许多,终有一尊能拿出手的。本想在你十五岁寿辰上送你……虽然还是迟了些。”

是呀,他回来的太迟了。

☆、第40章 这算捉奸?

那尊玉雕小像雕得是她十五岁时的模样。

那一年的重阳,她终生难忘。

父亲和母亲在府中置办家宴,那一日宾客盈门,高朋满座,甚至还来了一些脸生的客人,谢斓从未见过。听说都是从大老远赶来参宴的,谢斓的从叔伯父之流。

开宴前,她房中挤满了人,都是些亲近的闺友和本家姊妹等。她们用看新嫁娘一般的目光,看着她梳妆打扮,围着她出谋划策。说她描远山黛比一字眉顺眼,胭脂要擦最显气色的玫瑰膏子。建议她戴赤金镶嵌南珠的那套头面,而不是镶翡翠的那套玲珑虫草纹的……

就在前一日,皇后赏赐了她许多东西,说是她服侍太皇太后有功,堪为闺阁女子娴淑贞静的表率。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这份赏赐的真意。

“放花了,院子里放花了,快出去看呀!”“要不是看在谢家大姐姐的份上,上哪弄这么美的焰火!”“就是。”

谢斓听见她们隐隐提到“太子”二字,心中一时甜蜜,一时心焦。

当她在得知自己将要嫁给他的时候,内心惶惑不安。她琢磨了许久,终究还是打算去亲口问上一问。

为什么会选她呢?

就像那些女孩子们暗中议论的那样,怎么看她都并不适合做太子妃。

她德行不出众,又不是什么名声响亮的才女,横看竖看除了一张脸尚显稚嫩的脸外,再没有任何长处。

莫非真像传言那样,太子喜欢幼女?

她打了个哆嗦,定然不是这个理由。她深知宫中的派系复杂,暗地里恨太子的人不在少数,有时候他们还会故意放一些流言诋毁诸人。

她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的。

她想去见一见太子,亲口问清楚。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太子竟然答应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她!

那时的太子似乎总有很多事要忙。

她同他诉说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太子听后,笑得很柔和。他说,那你闭上眼睛,想想你嫁给孤后,可以同孤一起去观山看海,无论你想去哪,孤都陪着你。

她乖乖的闭上眼睛,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太子温柔的声音近在耳畔。

他在何时离她这样近了?

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太子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面颊,点水般轻盈。他身上有淡淡的熏香,很好闻,似檀非檀,不同于她所知的任何一种香味。那是太子身上的味道。

他轻声说道:“别怕,孤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一刹那,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那一日天气晴和,连风都是暖的。荷塘中花苞高束,蜻蜓忽停忽落,水面金波粼粼,偶尔会有一尾小鱼跃起,摆着尾巴迅速没入碧叶之下。

太子对她来说,就像是天边无法捕捉的流云,高高在上,无法捕捉其身影,却肯为她驻足停留。她的心依旧不安,却稍微平静了一些。她尚年幼,他肯迁就她总是好的。

宫中的女子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她多少见识过一些,定然无法像父亲对待母亲,母亲对待父亲那样。天家夫妻,君臣名分早定。又有一言,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而普通人家的夫妻,大不了和离或者一方被休弃,总会有一条出路。又有爱衰色弛的说法,听上去总是令人有所畏惧。

她劝说自己,那些都是假的,太子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半神。

眼前的琅琊王穿着绘有山水墨画的素底袍子,仅在发箍上镶着一小圈指腹大小的珍珠,面庞清瘦,少言寡语。他比从前落寞了许多。

记忆中的太子永远是顾盼神飞,言语常笑的。但凡和他说过话的人,没有一个不会不喜欢上他的。

谢斓没见过几个太子,但在先帝的诸位皇子中,只有刘信最像一名太子。

“水冷了。”

琅琊王亲自拿起紫砂茶壶为她添茶,谢斓小声道:“多谢王爷。”

她长大了,看向他的眼神中不再充满着丝丝敬畏和孺慕。等他终于等到了她长大,她却再也不属于他了。

这是命运的捉弄吗?

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

琅琊王将茶盏中的残茶一饮而尽,那冷茶的苦涩和着已放得冰冷的茶水一直冷透了心底。

还是让一切停留在她十五岁那年吧。

谢斓很快便提出告辞,琅琊王并未挽留。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记得你当初唤我做太子殿下,还能再那样唤我一声吗?”

谢斓的身子微顿,她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我难为了你了,抱歉。”琅琊王笑得凄苦。

谢斓缓缓转过身去,她望着一半身子隐在阴影中,一半沐浴在艳阳下的琅琊王刘信,轻声说道:“殿下保重。”

芳晴今日异常的沉默,当谢斓将装着玉像的匣子交给她保管时,她犹豫了一下,迅速藏在袖中,并用另一只手笼住袖口。

“姑娘,这东西还是丢了的好。”她终于鼓起勇气,低声劝道。

被人发现姑娘和琅琊王私下来往,那可如何了得?

谢斓叹道:“你认为今日我不来,琅琊王就不会想别的法子见我吗?”

芳晴狐疑道:“姑娘是担心琅琊王见您另有目的?”

谢斓好半天没有言语。

就像当年的她万万没有料到太子竟会造反一样!

那件事给她留下的打击,令她至今仍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

她来见他,未尝没有彻底和过去做个了断的意思。

人心有太多的不确定。她看不透当年的太子,更看不清如今的琅琊王。

“等闲人心易变,就算为了父母,为了谢家,我也不得不防。况且即便不见,也无法洗清我身上关于琅琊王的印记,还会再添上一条——冷血冷肺,忘恩负义,名声愈发会传得难听。”

与其等着有心人造谣,她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面对。否则今后若有人利用琅琊王设局害她,反而会闹个措手不及。

相信以琅琊王此刻的处境,也并不希望惹上这样的麻烦。

此次藩王入京为太后贺寿,多少人等着看热闹呢,陛下对琅琊王的态度更是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当年太子被废,名义上只是忤逆君父,并未言明其真实罪名。先帝是为了当时的朝局考虑,结果到却给刘昱留下了一个隐患。在处理藩王,尤其是琅琊王一事上,轻不得重不得。

帝王少有不重名誉的,因此刘昱才会对琅琊王格外优容。

主仆二人刚走到茶楼的楼梯口,迎面从楼下上来一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这不是谢姐姐吗,怎的有空到茶楼来坐坐?”

谢斓一见是她,不禁暗暗微微蹙眉,道:“好巧,庞妹妹也来喝茶?”

庞玉瑶看了眼她身后明显神色一紧,见到她后迅速低头的芳晴,笑道:“听说这座茶楼风水特别好,容易遇见熟人。”

谢斓微微挑了挑眉头,同她打起了机锋:“又不算命礼佛的,一座茶楼竟还有这样的说道不成?实在是我孤陋寡闻了。”

庞玉瑶抻脖子朝她身后掩着门的雅间望去,语气随意的道:“谢家姐姐这是来见谁呀,莫不是偷偷私会情郎?”

谢斓淡淡道:“我见谁不见谁的,就不劳庞妹妹指点了。”

也不知庞玉瑶是怎么得的信,她怎么知道她是来见琅琊王的呢?

庞玉瑶见她站在楼梯口,不肯将去路挪开,忽然扯着嗓门大声说道:“谢姐姐还真是耐不住寂寞,莫非是被什么人给甩了?怪不得谢太太依旧四处张罗着给姐姐相看姑爷,怎的,这是自知入宫无望,自暴自弃了?”

庞玉瑶说着说着,眼珠一转,趁谢斓不注意,猛的一提裙摆,从谢斓身边冲了过去,直奔雅间的门去了。谢斓措防不及,想去阻拦也晚了。

门“砰”的一声被庞玉瑶推开,环顾四周,房内竟空无一人。临窗桌上放着一套茶具,有一只紫砂壶和两枚茶盏。窗扇向两边完全敞开着,探头望去,这里是二楼,楼下是一条不宽的街巷,路上没有行人。

谢斓松了一口气,大概琅琊王听见了她和庞玉瑶的说话声,并不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跟着他的两名护卫大概有几□□手,二层楼的高度应该还难不倒他们。

“庞妹妹可看清楚我见什么人了?实话说,我不过是想出来喝茶静一静罢了,因为独酌无趣,就让芳晴陪着我饮了一回茶水。倒不成想庞妹妹这般热心。”

庞玉瑶没有抓住她的把柄,恶狠狠瞪了谢斓主仆一眼,带着人气冲冲的出了茶楼,上马车走了。

谢斓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现在等着抓她错处的人太多了,防不胜防。庞玉瑶都能跟踪她,想必旁人会有更多的手段对付她也未可知。

是时候要和家人坦白了,否则再这样闹下去,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

☆、第41章 他来了

等她从谢老爷房中出来后,天已经黑透了。

暗紫色的夜幕中月淡星疏,天幕高阔辽远,将远山近水全部囊括其中。一名侍女手提琉璃灯,小心的斜侧着身子,为身后女子照亮前路。琉璃灯清楚的映出了女子的面容,她的发髻,颈上,手腕上都戴着铮亮的赤金饰物,衬得她粉面酥融,明艳照人。

芳晴在前面引路,上了台阶,伸手推开院门,见里面灯烛摇摇,却没一个丫鬟在院子里守门,不觉笑道:“这下可拿住了,定是桂萼引着那些小丫头子们玩叶子牌,正玩得尽兴,这不就没人当值了?呆会定要罚她去抬洗澡水,看她赶明儿可还喊累不喊!”

等走到廊下的时候,主仆两个却都有些纳闷,玩牌也就罢了,怎的房里连一丝动静也没有?

芳晴伸手去推门,还没等用力气,门去被人从里面拉开了,露出一张面团一般的雪白大脸,那面上还堆着满脸的笑,好似个傀儡面具一般,吓得主仆俩同时后退一步。

芳晴缓过神来,忙冲那人福了福身,惶恐道:“这不是徐内侍吗?”

徐内侍笑得见牙不见眼,躬身朝谢斓施了一礼,然后用他那独有的轻柔嗓音说道;“姑娘可算回来了,官家都等急了。”

“谁说朕等急了?”

房内传来皇帝的声音。

谢斓总没想到某一天她刚一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见皇帝正在他的屋子里坐着,拿着她惯用的茶盏喝茶,翻看她写了批注的书。

“陛下怎么来了?”谢斓环顾四周,“她们呢?”

桂萼她们不会被灭口了吧?

“朕怕她们声张,让人下了点迷药,明早起来什么都不会记得。”

谢斓脱下斗篷,走到他近前,说道:“陛下吓我一大跳,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皇帝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随手倒了盏茶塞进她手里,微微蹙眉道:“手怎么这样凉?”

谢斓心说明明还是你手太热。

不晓得是不是男子身上总比女子热些,他总是嫌她手凉,她却觉得他身上总是火烫。尤其是在天热的时候,她往日很少出汗,但和他在一起后总觉得身上汗津津的。

芳晴从海棠纹小柜里取了点心果盒端了上来,她很少在皇帝来见谢斓的时候在旁近身伺候,不免有些慌手慌脚。皇帝浅酌了一口香茶,眼角扫见芳晴袖子里鼓鼓囊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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