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麦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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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麦加油-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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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自家爷爷还懂这么时髦的词啊。当然喽,潜小麦是不否认的,农村老一辈人土归土,俗归俗,却大部分都有一身好手艺,就如城里人上了大学都会挑个好专业。只是老爷子今天说了这么多,意欲何为呢?

“再说以前的大队书记水贤公吧。他的爹是个有学问的秀才,他对水贤公的培养啊,那是相当的严厉。看书打瞌睡了,就把头发扎起来用绳吊到梁柱上去;实在忍不住想睡觉了,就拿把锥子刺进大腿,刺得鲜血直流,人就猛地醒过来了。水贤公就是在这样的训练下,成了南江村第一有学问的人……他不仅是大队书记,而且还是南江乡校曾经的校长……不仅写得一手厚实饱满的颜体,而且力气还特别大。有一次,他从鹿山走夜路回村,还打了一只野猪回来呢。”

嘎嘎,您老人家想让我也去打只野猪回来吗?潜小麦暗忖,那悬梁刺股是苏秦的故事好不,现代社会哪还有人能苦读苦练到那个境界。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说这么多是为什么呢?不用她发问,潜家老爷子抿了口茶,又顾自讲下去了。

“南江村强人多啊,像这次咱家的两件事情,他们一旦联合起来,众口烁金,你爸一个外乡人就根本没有还口的余力,咱家这亏是吃定了……再者,你爸又没有技术,就靠种田和走街串巷卖补品,勉勉强强只能糊口而已,在村子里既没有威信,也没有人缘,哪有人会看得起他……你二姨夫人品差归差,但胜在心计,这方面你爸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前有狼后有虎的,就怕我们老两口没了,你们在南江村就住不下去喽。”

潜小麦再也没了腹诽打趣的心情,心里苦苦涩涩揪心地难过。自家爷爷的敏感她多少是知道的,亲身经历了“十年浩劫”,因太公的地主成分履次被拉上台批斗,为此还下放到自然村工作多年。老人家目睹了太多恶劣人性早成了惊弓之鸟,凡事总悲观地比一般人想得更多更深,又总企图通过父亲杨勇来扭转村人对潜家杂七杂八的看法。不是父亲不够好,而是这个任务太艰巨。有时候,潜小麦会想,如果父亲就是亲舅舅,那么老爷子会不会乐天知命、欣喜于儿子的淳朴善良呢?

最终,潜小麦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来直直望进潜家爷爷忧郁的目光,道:“爷爷,你训练我吧。我会努力去做的,这个家以后由我来守护,我的爸爸他只要健康就好。”

第一卷 067盼归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潜小麦都在怀疑,那天潜家爷爷的一番苦情告白,是不是压根儿挖了个陷阱,等着缺根筋的自己没头没脑做出那番保证呢,然后老爷子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来了个“悬梁锥股”活活折腾自己呢?

总之,在潜家没有解除孩子们的禁足令前,潜小麦的时间全让老爷子接收支配了。

现在,除了做饭做家务,潜家爷爷急不可耐地开始了拔苗助长工作,硬是把他自己衷爱的药书摊到了潜小麦头上,那本《老中医妙用验方》按指标要在半年内从头背到尾,万里长征现在刚刚踏出第一步。再加上原本每日一练的毛笔字和素描作业,潜小麦忙得像个旋转不停的“骆驼”。乃至于有一天,潜丽琴吩咐她去邻村送还一本织毛衣的图样书,她都长长考虑了一阵才回答:“那得等等,今天我的行程全满了。”

虽然学校放假,许多外地学生都返家了,但南江村非但没有清静下来,反而更加热闹喧嚣了——因为年关将近,村子里外出打工的青年人都成群结队纷纷返家了。

除了街头巷尾不时有三五成群鲜衣怒“马”的男女青年嬉笑着走过,仅仅从小小的潜家杂货店也是可以窥见一斑的。最明显的就是烟酒饮料成批成扎走得快了,小孩子们的手里也突然多了票票,从几毛到几元不一而足,于是,廉价的小零食、小玩具卖断了货。

腊月十六这一天,南江村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一大早,潜丽琴从外面打水回来,就在屋子里欣喜地叫开了:“姐弟几个快起床,外面积了好大的雪哦!”

真的吗?杏花春雨的江南岁岁可见,但雪花轻舞的江南却是梦里几回萦。向来物以稀为贵,江南的孩子对雪可是异常喜爱哦。潜家姐弟也不畏寒了,在潜丽琴和潜小麦的快速打点下,两个小娃娃三两下就穿得严严实实了。

跑出门一看,嚯,好大的雪哦。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虽没有塞北的豪情,却也别有一番轻柔秀丽之美。雪中的村庄依然是小桥流水人家,只不过桥是粉妆玉彻的桥,水是茫茫一色的水,人家是白雪深处的人家。

好一幅水墨江南雪哦。潜小麦由衷地感慨,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有细细欣赏这样的美丽景致了呢。远处,潜小海早就融入堆雪人、打雪仗的人群中,跟在人高马大的潜小军身后笨笨拙拙地捏着小雪团,一脸傻乎乎地兀自笑得开心。

崔玲玲虽然也很兴奋,却始终没有离开姐姐潜小麦半步,只在四合院门口伸出小手,轻轻地接住一片片雪花,笑呵呵地问:“姐姐,这个可以吃吗?”惹得潜小麦很是好笑,一时兴起,跑到山脚下给她捧回了许多长长的“冰棍儿”。

不知腊月十六究竟是什么好日子,风雪交加中,潜小标和潜松友夫妇竟不约而同回到了家。

蓝妹儿欢天喜地迎了出来,咂巴着嘴不停地说道:“今天真是好日子啊,我早上就听喜鹊在喳喳叫。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都回来了。”

嘎嘎,我们咋没听见呢,这冰天雪地的有喜鹊吗?

潜家大院刹时变得喜气一团,一年不见了,大家都言笑晏晏地热络寒暄着,互相打听倾述着一年来的近况。潜松友夫妻还立马从行李里掏出了些自己种植的香菇,分送给院子里的几户人家。潜小标倒是没买什么东西,却也从口袋里翻出了几颗包装美美的泡泡糖递给几个小弟小妹,赢得小P孩们一阵热烈欢呼。

只可惜好景不长,各自返家没出半个小时,左手屋就风云迭起了。

首先响起的是久违的歌曲旋律《亚洲雄风》,潜小麦猛的想起,1990年似乎是北京亚运会召开的年度。还没来得急怀旧一下,大舅妈黄雪萍的大嗓门就嚷开了:“你个短命鬼,就带这么点钱回家,连只猪脚都买不了。你说说,你这一年在温州都干了些什么,买了这么多衣服,还带上了眼镜装四眼猫……这是什么,收录机……你以为你谁啊?大款啊,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都不知道节俭点,这村里三天两头停电,你用电池用得起吗?这么多磁带,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肉吃?……”

大舅妈还没停歇下来,小舅妈李爱珠也不遑多让地左右开弓了:“你个死猪头,你个大傻冒,在家不好好读书,我让你留级,我让你生虮子……我和你爸在大山里累死累活,你在家好吃好喝的连个书都念不好,看我今天怎么灭了你……”随后响起的就是潜小芬抽抽答答的哭声和潜家奶奶等人的劝解声了。

这厢,在里屋静静画着陶罐子的潜小麦有了一阵子的恍惚:“这就是回家的感觉么?有笑,有骂,有哭,有闹,有耳熟能详的乡音,有陈旧简陋的故园,有关爱琐碎的责备……这不,刚骂完人的大舅妈备好饭菜,又扯开喉咙催潜小标吃饭了。不知道远方的父亲什么时候回家呢?”

外头,潜小海问出了潜小麦的问题:“妈妈,小舅舅小舅妈都回家了,他们给小艺买了把龙泉宝剑,可漂亮了。那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啊?我也想要支宝剑。”

潜丽琴听了柔声哄道:“爸爸这几天就回来,你去门口仔细看牢,爸爸回来的话要第一个跑来告诉妈妈。”

潜小海这次出奇地听话,提着自己相形之下粗陋逊色的小木剑,戴上围巾帽子,真的坐在四合院门槛上眼巴巴等了起来。空下来的时候,潜小麦明明知道这种倚门而盼的姿势很蠢很没用,却也禁不住带了崔玲玲三不五时到门口晃荡一下,眼光逡巡着来去匆匆的行人,关注着过往南江的每一辆车,弯弯曲曲公路的尽头,爸爸你现在还好吗?没有电话没有音信的日子里,真的真的很想你。

第一卷 068秉烛夜谈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腊月十八深夜,细雨夹杂着雪粒子簌簌扑打在青瓦上。一只邻乡卖完桔子归来的拖拉机突突突经过南江村,在信用社门口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一个人,杨勇回来了。

潜家大门里面上了栓。于是,他信步走过来,在杂货店紧闭的木窗上敲打了几下。屋里马上亮起了昏黄的煤油灯,想是潜家爷爷也还没睡着。遂赶紧披了大袄起来给杨勇开门,道:“你先回屋洗洗去去寒,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先别睡,我穿好衣服等下过去找你,有事商议。”

杨勇虽然诧异,却也点头答应了。想是潜丽琴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里屋也紧跟着亮起了灯,开得门来,哽咽着的第一句就是:“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家里……天都要塌下来了。”

杨勇也不进屋了,急急问起事由,夫妻俩在门槛处就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是是非非简要说了一遍。

进得门来,放下手提袋,也不洗漱吃饭,杨勇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快步进了里间小窝。凝视着床上两个女儿神似的面容,心若狂澜,鼻子一酸,素来刚硬的男性脸庞有了一丝动容。良久,等潜家爷爷开门进来,两人才移开视线,悄悄退到小厨房议事。

潜家爷爷带了半瓶烧酒进来,翁婿俩就着晚上的剩菜沉默地对酌开了。潜丽琴忙前忙后一边下面条,一边细细讲述着前因后果。好一阵才轮到潜家爷爷开口:“后来我去找过乡长几次,他答应等你回来再解决这两件事。那位阮同志,小麦曾经在山上帮过她女儿一把,也帮着我们在乡长面前说了几句好话。”

一杯酒下肚,情况梳理清楚了,杨勇浓密有致的眉也渐渐舒开了,便问:“自留山顶被占了多少?树木被砍得多吗?等下天稍微亮了我就上去看看。”

潜家爷爷道:“电视塔现在马上就要封顶了。塔基四个水泥墩统共就六十来个平方,四周因为要放材料、架机器,树全砍光了,统共有三百来个平方。另外,工人们还擅自开辟了一条近一米宽的路,沿途的树木全砍了。”

“那补偿呢?”

“塔基土地补偿五百元,其他树木零零总总加起来算一百块。”

杨勇又问:“砍掉的树处理了吗?”

潜家爷爷道:“大的树已经雇人取好料子扛回来了,小的还散落在山上,只能当柴烧了。这事儿我们亏是亏了点儿,我当初也是看在乡长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杨勇呼噜噜吃了一大筷子的面条,大嚼了几下,有点含糊不清地说:“我倒不担心钱的事情,电视塔的事倒好解决。我就担心小女儿的事,别到时候又闹出什么妖蛾子,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一步了。爸你有什么想法?”

潜家爷爷停住筷子,道:“我是想,钱我们少拿点好了,让乡里就孩子的事宽松点,让尽快把户籍手续办好。”

杨勇不语,三两口把面捞光,仰头将汤一饮而尽,放下碗说:“我的想法不同。咱跟乡里说说,这山我捐了,不收他们钱,让他们或县里写个荣誉证书给咱,证明那山顶名正言顺是咱家的,封了第二大队人的口。至于那钱,买台电视机给村里的老人协会,咱家和乡里联合署名。既有意义又争取了村里绝大多数人的支持,让想分一瓢的人无话可说。谁家没老人,老人的话有份量,到时候大部分舆论都会站到我们这边来。”

“那孩子的事呢。”

杨勇道:“我送了山顶又送了电视机,拿人手短,于情于理,乡里和村里都得放咱们一马。我不奢求全免,但是得按市里的文件标准给我开发票,不能老一套,乡里想罚多少就多少。”

潜丽琴小心翼翼瞅了瞅潜家爷爷的脸色,插上一句:“乡里若不同意呢?”

这时,潜家爷爷淡淡地开口了:“就是我们太亏了……这个倒不用担心。你还是小麦机灵,她跑到阮同志家里找他女儿玩来着,给打听到了一点消息,这个电视塔工程好像将作为考核成绩之一提拔干部。这样一来,乡里除了要对县里负责,乡干部个人比我们更不希望出事儿。”

“那队里不同意呢?”

“哼。”杨勇一声冷淳:“这是自留山,他们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只是心理不平衡不想让咱家独美罢了。咱家也一分不拿,白白丢了山顶,还损失了那么多树木,他们幸灾乐祸心理平衡了,就不会说三道四了。”

潜家爷爷见杨勇决意如此,也不多言,轻声吩咐着:“那你们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赶早咱们去趟乡政府,速战速决把这事了结了。”

潜家爷爷起身出去了,夫妻俩稍稍洗漱了一下也回房间了。末了,杨勇又拿着煤油灯进了里间小窝,坐在外侧床沿端详了好一阵子,轻声跟潜丽琴感慨:“两个孩子真像啊。”

潜丽琴也缓缓在床沿坐了下来:“是,院子里两个嫂子都说像呢。但仔细一看还是有区别的。这孩子样子长得讨喜,皮肤稍微黑点,生下来时算命的就说是个有福气的,倒也不愁。我就愁小麦那眼睛,隐隐约约像隔着层雾,幽幽的,像哭一样,有时候我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手心里的生命线有个缺口,算命的都说这孩子命运坎坷,倒是让人真担心。”

杨勇拍了拍她的肩道:“不怕,现在孩子们都回来了。我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潜丽琴娇嗔地捶了他一把:“你倒是大方,一句话,电视塔的钱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不知道我爸这阵子斡旋得多辛苦。我可跟你说了,家里只剩下14块8毛钱了。这要罚款怎么办?这年该怎么过呢?”

杨勇嘻笑了一番道:“这次你做得很对。我身上带回来有三百多块,先熬过一阵子再说。剩下的猪咱过年不杀了,过几天找个买家卖了,留着钱明年买新猪仔。桔子等明年开春了,我运到华阳市去淘弄,希望卖个好价钱。”

“山上搬回来的树,卖掉还是能凑几个钱的。”

“那先放着吧。现在孩子们都回来了;房间不够住,迟早要在楼上隔出几个房间的。那木材留着,省得到时候还要买了。”

夫妻俩又嘀咕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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