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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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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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发又长了一些,金棕色的头发又被她染成了柔软的栗子色,其实她的黑发也挺好看的。

想着想着,我开始揉她的头发,她瞪我一眼,但没说什么,我就更加肆无忌惮的玩弄起她的发丝来。

她从包里拿出一块小小的水果糖,可爱的弄成了蝴蝶结的样子,我小心翼翼的拨开包装放在嘴里,缺一瞬间皱起脸颊,这颗小小的水果糖很酸,酸倒了牙齿。

我的孩子刚开始还是幸灾乐祸的大笑,最后却看到我不愉快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瞟一眼我的脸色然后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拽拽我的袖子,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还怎样能对她生气,真是的,连生气都做不到的样子。

我和她一起去图书馆,图书馆里开着刺眼的白色节能灯,很安静,静谧而冰冷的像个巨大的殡仪馆,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一个一个太平间看过去,抚摸那样老旧的光滑而冰冷的尸体。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打了个寒噤,莫昕在一旁疑惑的看着我,我抱歉的给她一个笑容,什么都不解释,然后一个人率先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打开书包拿出书本。

而她呢?看起来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跟我一样的低下头木讷的开始翻书。她拿出手机来,给自己插上耳机,我也如此。

我们两个如此沉默,像一对冷战的人,我不想说话,因为感觉乏味。而她呢,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们开始变得无话可说。

看着她因为一道数学题在草纸上涂涂抹抹,算得无比艰难,想要帮她,可是一句话就哽在后头。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为了什么,但我不欺骗自己,自从我上午接到前女友的短信之后就这样了。
那个女孩叫嘉庆,是我分手的女朋友。

嘉庆说,林兮,你明天跟我见一面吧,我有事情跟你说。我承认我现在的心神不宁,烦躁的抓着头发,我不知道我和嘉庆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就像我不知道此刻我为什么会对莫昕突然的沉默。

回忆是腐朽的,像个光鲜艳丽的水果,不管再怎样艳丽放得久了终究还是会烂掉,然后无一例外的被人遗忘,就像一些人说过的,曾经那些念念不忘的事情就真的忘记了。像是平静的大海,潮汐上来又回去,空留自己一个人的寂寞。

莫昕在我一旁翻书页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纸张这种东西柔软而锋利,她嘶的一声,握住手指。我回过神来,看到她食指上正在流血的创口。我想凑上前看看,可是她却比我先有动作的站起身来,向大门外走去。

我暗自苦笑着,我怎么会忘了,莫昕那样独立,即使她容易受伤也是隐忍的。她早就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只是不想点破,她本就是聪慧的。

而我也想走出去,可是书本和钱包什么的都在这里,于是我惴惴不安的坐在那里等着,她终于走进来,看起来一脸淡然,什么事都没有。

她现在基本上都不化妆了,只是有的早上起来的时候会心血来潮涂一点睫毛膏,晚上睡觉前会抹润唇膏,偶尔戴紫框的眼镜,大的镜架让脸显得很小。

她就那么漫不经心的走过来,不管她把自己装扮得多成熟她都是一个小小的孩子,所以她的动作里才会有一种像是矫揉造作的可爱,却带着最天真的性感。

她坐在我身边,不发一言,然后倒一杯奶茶给我,自己拿着保温瓶直接喝。我尝一口,是我喜欢的原味奶茶,反正也不是她亲手做的,我有些心安理得。

我们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我给她讲题,大部分时间支着下巴看她因为数学题而苦恼的样子。

图书馆打了关门的铃声,我和莫昕走出去,她蹦蹦跳跳的,却说自己的腿都麻了。我问她,腿都麻了还跳什么,她一抬头好像理所应当似的告诉我,这就叫以毒攻毒嘛。

我送她到女寝的楼下,与她告别,装作温情的样子,其实暗潮汹涌。

我一个人走在回男寝的路上,路上树叶因为风声呼啦啦的在响,像是要做恐怖片的配乐。回到寝室只发现了一个人,艺术特长生的学生躺在床上用清亮的声音唱一首范晓萱的老歌,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柔情的日子里,生活的不费力气,傻傻看你,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躺在床上,随手把一只枕头扔过去,结果听到一声足以媲美Vitas的海豚音。门砰地一声被打开,进来的是这个寝室里外表最清秀无害实际上最腹黑的赵渊。好了,这回可不止鬼哭狼嚎那么简单了。

而我呢?平静的躺在床上打开电脑,玩一款简单的游戏,杀人获取金钱和经验,我用最简单的武士,所要做的,只是挥刀,砍杀。

我把耳机的音量放到最大,厮杀时的哀号声在我的耳朵里无限循环。有人邀请我组队,我看一眼领队的名字,溯源。正好闲来无事,按下了确定的键子。

我与他一样,一身顶级的装备,一样的武士,一样的杀人。只不过我使果断的刀,他用风骚的剑。

第一次合作,我们就显得无比默契。像是谁说过的,对,一见如故。

我们在下线前互相交换了QQ号码,我把他找到,他用简单通俗的昵称。我看他的个人简介,原来,他与我同龄。

赵渊在一旁说,林少还真是刻苦啊,都快半夜了,不准备让我们这些人睡觉了是吗?

我自是听得出这一语双关的嘲讽意思,也听话的关上电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看着窗外太明亮的天空,没有丝毫的睡意,开始固执的数绵羊,数了一千只后。我开始换数我和莫昕的点点滴滴。

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共舞,第一次合照,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亲吻。

原来,我们间的记忆就这么多,少得可怜。

于是我开始回想嘉庆,回想那个直到现在我还承认我唯一喜欢过的那个女孩子。我怀念她浅黄色的发丝,怀念她玩世不恭的语气,怀念她没心没肺的笑容,怀念她肆无忌惮矫揉造作的任性。

我在黑暗中给自己一个耳光,耳朵发出嗡嗡的声响。

林兮,你真TM是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等着吧~~




、玩乐而已

莫昕

每天除了上课之外我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物理和化学让我头疼,仗着老班喜欢我,我干脆在上课的时候看起课外书来。

唯一一次,物理老师在前面对我发怒,让我到门外站着,还在膝盖上的小说掉下来。

林兮弯下腰帮我捡起来,像我初中时的同桌一样。

我站起身,拼命的把脊背挺直,这是我最后的倔强和骄傲。

可是我感觉自己的自尊和羞愧在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尽数崩溃,像是席卷而来的巨浪,让我没有还手的余地。

下了课,林兮走出来递给我一瓶红茶,我说了谢谢,然后接过来。我以一种极度豪爽的姿势喝那瓶饮料,林兮在我旁边不留情面的大笑起来。

我握紧了拳头,可是看了看他那张太像GDragon的脸最终还是没忍心下手。可是看到他那张笑得张狂的俊脸还是觉得可恨,于是毫不留情的拿起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他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优雅而温婉的和我交谈,“莫昕,你丫的属狗的啊你。”

而我松开口,满意的看到我留给他胳膊上的一个徽章,还恬不知耻的在数有几个牙印。林兮刻意把牙咬的嘎吱嘎吱的。我装作不耐烦的说,喂,有个无齿的男朋友很丢脸啊。

他当即就过来,一脸“有仇不报非君子”的架势,我一看这场景,就欺软怕硬的先溜掉了。动物的法则被我贯彻的无比彻底。

正好这个时候上课铃打响了,我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向教室里走去。可是得意忘形的我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林兮那厮坐在我的身边。

下课后后座女生看到我胳膊上的小红点问我是不是过敏了,我微笑的点头,说,其实我一到夏天皮肤一晒就不好。事实上却在心底泪奔,我就不能说是林兮那厮不要脸的掐的吗。

可是转头看了看林兮那张格外灿烂的笑脸,立刻特别坚定的跟前座女生说,你知不知道一晒阳光我的皮肤就特别敏感呢。

于是林兮大少满意的点点头,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自己市侩小人的嘴脸无比厌恶。

最可气的是林兮还揉揉我的头发,装作一脸关切的样子问我,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早知道我去帮你买防晒霜啊。那脸关切的神情,让我周围的女生泛起粉红色的小泡泡,然后问我从哪里找的这么好的对象。而我却在心里烦了个巨大的白眼,暗暗的说,林兮,你怎么就不去拍电影啊,要不然今年奥斯卡小金人的最佳女主角奖一定是你的。可是只能说在心里。

我只能气鼓鼓的瞪着眼睛看着林兮,赌气的不和他说话,就这样过了一上午,终究还是他先妥协了。

他对我说,大小姐,咱消消气,你让小的干啥我就干啥还不行吗?

我看着他用那张酷似GDragon的脸做这种狗腿的表情,暗自感叹暴殄天物。

我还是装的很生气的把头扭到一旁,做出一副誓死不原谅他的样子。

他也一闭眼,一咬牙,一转身,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本来今天还想请某人吃冰激凌火锅的,即然这样就便宜赵渊那小子吧。”

虽然知道这是他的招数,可是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过去拉住他。

“便宜那小子干什么?你正牌女友我在这那便宜别人干嘛?”他刮着我的鼻子又笑起来。我吐吐舌头,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好笑吗?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把这句话呢喃出来,可是当清醒过来又捂上自己的嘴,缩缩脑袋用那种像被遗弃了的小狗的眼神看着林兮。

他却不再笑了,看着我揉揉我的发丝,说,你当然不好笑了,只是太可笑了。

我像是只扎毛的小猫跳起来追着他打,那一段时光,甜蜜的洒满了阳光,满是沉甸甸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等待虐吧




、月光下的罪恶

林兮

我的莫昕的生活就真的像一对幸福甜蜜的小情侣一样过下去。可是我却背着莫昕去见嘉庆。

原本嘉庆就是留级生,再加上她是从农村到城市里来的,比我们晚上一年学,实际上比我们大了两岁。

她跟我说过,原本她是在农村里跟奶奶住的,爷爷早就死了,安葬在村东头的一座山上。每天入睡前,奶奶都会给她读一段《圣经》的故事,每周六早上她们会一起爬山,去拜祭他爷爷。

可是渐渐的人毕竟是老了,刚开始是从一周一次,到一个月一次。到最后只能瘫在床上。然后那个时候她才见到她的父母,于是从农村来到城市,拿很多很多的钱,一年见不上几次面。

我清楚的记得她说些话时手指夹着烟卷,已经有一大段烟灰在上面,而她却毫无知觉,装作不在意的神情,可是脸上却有她自己没发现的泪痕。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把她抱在怀里,我敢确定自己心室的跳动。

而现在呢,嘉庆从她父母那里拿钱,没有上学,而是自己开了家小小的音像店。我在周末休息的时候去那里。

她总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即使是开一家音像店。她把墙壁砌成深灰色,到处都是金属的架子,上面有锐利的碟片和肮脏的卡带。

有一面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名画临摹品或者几个美术系的学生自己的创作。而对面的一面墙上是她自己手绘的花朵。

她曾轻描淡写的对我说,曾经有三天都一个人坐在这个油漆未干到处都是刺鼻气味的屋子里,只要有思路就画一笔,没思路就躺下睡觉的暗无天日的样子。那三天里到处都是啤酒罐和烟蒂,还有各种各样的油漆桶和画笔。

她说,她最后晕倒在房间里,被一个朋友救了,还只是因为他想打电话管她借钱。到最后医院检查,她因为引入甲醛过多而导致哮喘。

说这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的时候,我看到嘉庆的神情言语都平静的不可思议。

可是我心底却在疼,淅淅沥沥的,微小而巨大。

我每周都见嘉庆,她身边有各种各样的男人,都很英俊。

她说,她只跟英俊的男人交往。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她,她从不梳刘海,我还嘲笑过她有个大大的额头,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明亮的伤痛。

我瞒着莫昕,一直瞒着她,感觉都自己的可耻。

我回到学校跟莫昕装作甜蜜的小情侣的样子,是的,我们从不吵架,可是有的时候彼此间沉默的令人恐惧。

我们约在街心公园一起散步,莫昕在我身边穿白T,长的呢子条纹大衣,还有灰色的围巾。

原来不知不觉都过了那么久了,从盛夏到步入寒冬。

我看着莫昕的双眼竟然莫名其妙的在里面看到嘉庆,我驻足停在那里。莫昕也跟着停下来,她用那双太明亮的眼眸看着我,让我感觉恐惧。她仿若洞悉一切的样子。

我跟她说,我不要住校了。她抬起头问我问什么。那双眼睛明亮的仿若带着泪光,我却不知从何安慰。

她跟我说,林兮,我以为我们会好的,真的会好的。所以我TM傻X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没听到同学们的流言蜚语,可是我都听见到了。我装做视而不见可以,但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大傻X。

而我呢,像个秘密被揭穿的人,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然后看着莫昕哭着绽放笑容。她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出现在她身上的姿势,坐在一旁。

那一天她的穿深色的窄口牛仔裤,以一种随意的姿态坐在地上,一条腿放平,另一条蜷起,她以肆无忌惮的眼睛看着,头发长到胸前。原来日子又过去半年了,她在我面前抽一支烟,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烟,我也才知道她会抽烟。

她的表情让我轻而易举的想起嘉庆,可是她的眼睛却湿漉漉的。按照星座书上,她们是不相同的,嘉庆是巨蟹座的,莫昕是双鱼座的。

可是她们却相似。

我什么都解释不了,也许是根本不想解释,莫昕的脸上是斑驳的泪痕。她看着我,似笑非笑的,她说,既然这样我也懒得被骗了,我们分手吧。

说着她从我面前走掉。那一天是周六,北京时间的七点半,林荫小道上远远的传来老人半导体的准确报时。

我想抓住她,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在颤抖,然后无力的垂下来。我TM一点理由都没有,我的自以为是,我的聪明都是TM狗屁。

我也学着她刚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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