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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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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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帅道:“我知道,我也答应了。”

凭他们兄弟的关系,如果只是一般的困难事,钟少轩早就直说了,就算是真困难的事,也不至于做到需要如此恳求的地步。

能让钟少轩三番两次欲言又止,这件事不但困难,而且对孟帅应该有比较大的伤害。

但孟帅还是答应了,他没办法不答应,有些事是不能拒绝的,比如钟少轩的请求。

因此孟帅轻松的笑了笑,道:“世上最让我为难的事,不过是一条性命。

大哥若想要,现在拿刀砍了我的脑袋去。

除了这件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为难?因此你但说无妨。”

钟少轩盯着他许久。

释然一笑。

道:”你长大了。

是我多心了。

对不起。”说着欠了欠身。

孟帅莫名其妙,不知道钟少轩突然道歉是什么意思。

就听钟少轩道:“你觉得父亲待你如何?”

孟帅道:“恩……还行吧。”

总不能当着钟少轩编排钟老头。

但让他说很好也说不出来。

钟少轩道:“那我对你怎样?”

孟帅直言道:“恩重如山。

虽然这个词有点别扭。

但我想不出其他词了。”

钟少轩摇摇头,道:“你可知道,父亲真正关心你?我给你的东西,都是父亲让我转交的,教你武功,也是父亲允许的。

平时父亲常常关心你的吃穿用度,只是他老人家面冷心热,不肯直接对你说,这才通过我来关照你。

这一切都是父亲的意思,反而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孟帅沉吟了一会儿,道:“我明白了,您是让我对外人这么说。

是不是?”

钟少轩道:“你不信吗?”

孟帅低着头看着他,一言不发,两人对视良久,钟少轩苦笑道:“好把。

至少你对其他人这么说就行。”

孟帅道:“好吧。

就这件事?那也没什么为难的吧?”

钟少轩道:“还有我的事—父亲待你冷淡;你知道为什么?”

孟帅道:“为什么?”

钟少轩眉毛微立,道:“那是因为我讨厌你,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孟帅道:“我擦?”

钟少轩道:“不光如此……我还克扣你的饮食用度,阻止父亲教授你武功,在镇子里散布你的坏话……”

孟帅听得直翻白眼,忍不住气笑道:“大哥,你说话要不要负责?往自己头上泼脏水,很有趣吗?我都怀疑您是不是就这么信口开河,才被人打了?”

钟少轩猛然抬起头,眉梢眼角微微抽搐,孟帅先是不解,渐渐转为惊讶,道:“真是如此?我猜对了?”

钟少轩沉默了良久,道:“你……你能这么说么?”

孟帅慢慢坐在床上,头脑中理着其中的线头,道:“如果不会对您造成伤害的话,我当然可以这么说。

不过这件事很令我为难么?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事儿,值得您如此郑重?”

他可不觉得他的那点节操值得钟少轩一跪。

钟少轩苦笑一下,道:“一来,这不是小事,这是牵扯到好几条性命的大事。

二来,我希望你能改口。

对一个绝不应该说谎的人说谎。”

孟帅道:‘谁?除了您,恩,还有我师父,我还不能对谁说谎?”

“你对我说什么谎话,那都没关系,谁还能一辈子只说实话?但你若对那个人说谎,却是,唉,也不知道和性命相比;那个更重要些……总之,我令你为难了。

且是为了我的私心,却耍害你落入这等境地,是我的错。”

孟帅沉吟道:“您说的是……”

“咯咯咯”

正在这时,一阵轻响传来。

孟帅和钟少轩同时抬头,声音是从窗户上传来的。

有人在敲窗户。

两人心底同时一寒,这窗户就在钟少轩身旁,相隔不过咫尺之遥,但直到那人敲窗户。

两人都无警觉。

可见来人非易与之辈。

虽然心中警惕,但事到如今却也不能不理会,不然区区纸窗,还能阻拦高人不成?

钟少轩将身子挪开,靠在和窗户垂直的墙面上,孟帅爬上炕去,间道:“哪一位大驾光临?您是不是弄错了,大门在那边。”

只听窗外声音稍停,紧接着,大门口敲门声响起。

孟帅无奈,这人可真够从善如流的,让敲门还真就敲门。

不过这人从窗户移动到门口的速度也真够惊人的。

既然人家很给面子的敲门了,孟帅只得上去开门,笑道:“请进吧。”

大门一开,孟帅但觉眼前一亮。

但见雪地中站着一个身穿鹅黄衫子的女子,亭亭玉立,风姿若仙,真如一抹春意降临寒冬一般引人嘱目。

“你是……”

还没等孟帅反应过来。

那女子已经敛枉行礼。

道:“夏月洲见过公子。”

孟帅连忙还礼,心道:真是她。

这女子就是那天在天幕的酒楼上,把他的铁莲子还回的女子。

那女子依旧笑意盈盈,看不出一点儿敌意,微笑道:“小女子贸然登门,叨扰公子了。”

孟帅道。

“您太客气了。”退了一步,请她进来。

在她进来的…颐闻,就听当啷一声,一只瓷碗在地上砸得粉碎。

孟帅回过头去,就见钟少轩虽然还坐在床上,身子却已经绷直了,目光犀利中带着忌惮,已经进入了万分警戒的状态。

孟帅心中一凛,已经有数了,虽然面上还不动声色,却也提起了警觉心,暗道:她这样娇怯怯的样子,难道是深藏不露,其实是凶残至极的魔女?

夏月洲丝毫不在意两人的警戒,走进去对钟少轩欠身行礼道:“钟公子别来无恙?”

钟少轩神色冰冷,木然道:“托福,还好—现在还活着,”

夏月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钟少轩,释然笑道:“我看公子并无大恙,那我就放心了。”

钟少轩冷笑一声,道:“我很好,尊师可好?怎么不见他老人家?”

夏月洲走过去,看着钟少轩,目光温和甚至温柔,孟帅在侧面看到她的眼神,心中一动,好像抓住了什么。

夏月洲回答道:“师尊另有要事,暂时不能来看望公子了。”

钟少轩脸色微变,道:“区区小事,断不敢劳动尊师。

也不敢劳动姑娘,姑娘不必来这一趟的。”

夏月洲道:“家师对公子的事情颇感抱歉,特命小女前来看望公子。

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还请公子不要嫌弃。”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大盒子,放在桌子上。

钟少轩道:“不敢当。

我还承受不起令师徒的好意,还请收回。”

夏月洲微笑道:“这样不好,公子不会做这样失礼的事。”说着将盒子放下,道,“对了,师尊有意去府上拜访。”

钟少轩猛地首起身,道:“他……去我家里拜访?很好,我知道了,到时候必当扫榻相迎,什么时候?”

夏月洲道:“这个就不活楚了。

长则三五年,短则两年,也就是这三五年间吧,”

钟少轩愕然道:”要那么长时间?”

夏月洲道。

“恩师要做的是大事,当然需要一点时间,这段时间内,还请公子好自为之。”

钟少轩低头思忖。

道:“很好,那就是至少还有两年时间;多谢了。”

夏月洲微笑道:“公子安心吧,家师绝非洪水猛兽,就算过了两年如何,又能怎样?何况还有我,”

孟帅在旁边听着。

听到最后一句。

才确定下来。

暗道:卧槽,我就说嘛,这女人绝对是上心了。

正在这时,夏月洲转过身来,又窒出一个盒子,道:“孟公子,这是家师给你的。”

孟帅接过,在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孟帅明显感觉,在夏月洲笑着的表面下,有一层不满甚至厌恶的情绪,这是她和钟少轩对话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的。

这女子。

其实讨厌自己。

孟帅心中略感不爽,但也没放在心上,接过之后,道:“这么说,我们的帐要拖两年时间了?”

夏月洲一怔,道:“什么帐?”

孟帅道:“我哥哥的帐,难道时隔两年就不算了吗?两年之后,我在此恭候。”

钟少轩喝道:“小弟,不要多话。”

夏月洲目光一动,露出一丝笑容,比刚才阴影中的笑容反而可爱许多,道:“好……我等着。”说着身子一转,已经翩然出门。

孟帅心道:这群莫名其妙的人,个个不见首尾,不是欺负我现在实力微弱,任你们拿捏么?两年时间;我现在穿越过来也不过半年时间,却已经经历过那么多事。

两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到时候他不想这么被动了。

钟少轩坐在床上,摇头道:“刚才的话,不应该说。”

孟帅道:“什么也不说么?”

钟少轩道:“不应该你说。

不过不知者不为怪…也还罢了。

对了,你把桌上的东西扔出去。”

孟帅点头,从中室起盒子,突然感觉盒子在微微抖动,忍不住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道:“大哥,里面好像是你的那只松鼠啊。”

一四二初至银宁城

这里是银宁,经过数日的跋涉。

孟帅跟着钟少轩到达了西京以西最大的城市银宁。

第一次来到这里,孟帅就明显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庄重而坚硬。

城高池深就不必说了,城中除了一部分商业街,其他的地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肃杀感。

沿着宽阔平整的有些过分的街道往城中走,孟帅远远的看见街边建造有平整的石头擂台,上面有人练武,数人各占据一角,默默地自行打拳或看耍刀枪,却没有吐五喝六的围观群众。

钟少轩道:“全城有这样的擂台一百零八块,这些擂台都是帅府特别建造,任何人不许占用改造的。

除了递交比武的申请,其他时候全部开放给练家子练武。

但擂台以外。

绝对禁止私斗,违者必受重刑。”

孟帅点点头,又经过了一个擂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有的擂台插着白旗,有的擂台插着黑旗?”

钟少轩道:“白旗是寻常擂台。

黑旗是生死擂台。

上了黑擂台生死有命,概不追究。”

孟帅若有所思,道:“乍一看这个城市武风很成盛;但其实管理应该很严格吧,好勇斗狠似乎不是很提倡。”

钟少轩道。

“然,这里是有王法的地方。”

孟帅点头,有志向的统治者,绝不会放任侠客犯禁的,哪怕他们用得着这些武林中人。

正在这时。

只听一声惨叫传来。

虽然隔了两个街区。

但依旧十分清晰。

孟帅听过不少惨叫,这种程度的惨叫已经不能使他动容,只道:“看来擂台的战况很是激烈啊。”

从惨叫传来的方向判断,受害火匝在银宁范围内,既然银宁城禁止私斗,那应该也是擂台战造成的后果了。

钟少轩也略微停了一下。

道:‘真是少见。

能上擂台的都是铁血男儿,不被凄惨折磨,应该不会发出这样的惨叫的。

会在擂台上出如此重手的……是了,就是那个方向,应该是那小子吧?”

孟帅道:“是谁?危险人物?”

钟少轩道:“也不是什么大危险人物,一个比较激进的小子,有天赋,有毅力,也挺让人头疼的。

将来你们可能会遇到,到时候你就要小心了。

嗯,现在还在腊月,过了正月军营才纳新,先回府里吧。”

钟少轩的府邸,在银宁相当中心的地段。

这是一所孟帅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近接“府邸”的房子。

钟少轩安排孟帅住下之后,道:“腊月到正月相交的这段时间,正是上上下下最忙碌的时候。

只有我是个闲人,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咱们哥俩清清静静的过一个年。

等到开始走动的时候。

你也跟我去拜年,认识一下这里的人物。”

孟帅应是。

道:“希望过一个好年。”

孟帅还没在这个时代过过年。

在这个身体的记忆力。

过年是很没意思的事情,因为钟老头就是个顶没意思的人。

那些过年的风俗,什么祭灶,守岁,春联,年夜饭之类的习俗,钟老头一概不许,更不要提压岁钱和放鞭炮这些喜闻乐见的事了。

每年过年,都是钟少轩张罗着扫一遍房子,给钟老头拜年,然后和钟二回去吃一顿饺子抵了,钟少轩倒是坚持给钟二压岁钱,钟二却因为心中别扭,一概不要。

因为佳节气氛,让人多思,钟二过年往往还会闹脾气,十个年头有九个过不安生,只苦了钟少轩上下打点,也没讨好。

虽然孟帅也不喜欢钟老头,但看在钟少轩面上还是提到让钟老头一起来银宁过年,但钟少轩只是苦笑一声,就没再回答。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孟帅不便置喙;想来是又有什么麻烦了。

但这和孟帅与钟老头完全对立的敌我矛盾不同,那是人民内部矛盾,多半是能够解决的吧。

于是孟帅不再提这一节,兄弟俩就在银宁过年。

过年之前,银宁城也有宴会,钟少轩假作自己不在,并没有出席任何一场,过年的年夜饭也在府中准备,比起寻常家宴丰盛许多。

酒桌上,孟帅陪钟少轩喝了一顿,本想大年三十醉上一场也无妨,但钟少轩的酒量居然比他还浅,且醉了之后就说了许多胡话,也有真情实感的倾诉,末了失声痛哭。

孟帅无奈,酒也没喝好,扶着钟少轩吐了一会儿,把他弄躺下之后,自己也满身疲惫的睡了。

那时已经是黎明,也算是守岁了。

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钟少轩醒来,对昨晚的事己经忘了个精光,孟帅自然也一字不提,昨晚听到了好些平时听不到的话,他也只是埋在心底。

过了几日,过了破五,就可以四处串门了。

钟少轩带着孟帅拜访一些同潦,也有匠师府的,也有军府的,也有文官。

钟少轩在银宁的地位比较特殊,既崇高又独立,不牵扯到任何派系,再加上他本来性情温和友好。

因此很吃得开,在各界都有朋友。

只是可算得通家之好的也就同龄的几个人,钟少轩也没有着重介绍孟帅,毕竟他只是个小孩子,让该知道的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不过孟帅一旁旁观,钟少轩也见过制军府的、护军府的甚至帅府的人,虽然只是泛泛之交,却也能说上几句,唯有羽林府的人,他一个也没见到。

果然钟少轩道:“这满银宁城的各府,只有羽林府最为另类。

羽林府倪统领性情十分古怪,也不合群,属下众将官也不和外人交往,在银宁是独一份儿的。

倪统领只认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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