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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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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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暗器学习。”

孟帅大感兴趣。他在钟少轩三年如一日的教导下,基础打得很扎实,但始终没有再进一步接触高明的武功。钟少轩的武功来自家传,若无钟老头允许,他也无法私自传授孟帅武功。而钟老头很明显在可预见的未来不会允许,让孟帅碰他们家的秘传。因此他一方面为孟帅进一步学习打听名师,另一方面在暗器上面多下了功夫,希望孟帅在这等偏门上有自保的本钱。

钟少轩道:“暗器一门,博大精深,常用的飞镖,飞针,飞刀,飞爪,飞蝗石,铁蒺藜,铁橄榄,铁蟾蜍,铁菩提,金钱镖,梅花针,乾坤圈,机括类的吹箭,袖箭,弹弓,背弩,匣子针,雷公钻,喷筒,乃至于当武器使得流星锤,绳镖,软鞭,都可以归在其中。这些暗器大小形状不同,发射手法更是大相径庭。除非专修这个,不然有一两门精通的便好。你选哪一种?”

孟帅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道:“您有没有推荐的?”

钟少轩笑道:“若在几日前问起,我还真只能让你自己选择,今日有别的说法。”从袖中拿出一个皮囊,道:“这个给你。”

孟帅打开,但见里面是一颗颗暗棕色的珠子,每一颗不过拇指头大小,取出一个来,但觉表面光滑柔顺,是金属的质感,但颜色却沉郁,一点光亮都不透,别说金属的光泽,连寻常木头上面的油光都没有。再捻出一颗来,细细摩挲。他手感已经相当准,用手称约一下,觉得比铁质的略重,比铜质的又要轻上几分。

“这是什么,铁蛋?”

钟少轩道:“这是我无意中收来的一套铁莲子,一共是三十六颗。铁莲子没什么稀奇,我主要看重这个。”拿出一本书,道,“跟着铁莲子一起的,是发射暗器的手法。”

孟帅接过,但见薄薄一册书页上,写着《天罡宝术》四个字,忍不住笑道:“口气好大,不是打暗器的么,竟然叫这么拉风的名字。”随手翻了几页,无非手法,只发,运力,身法种种详细解说,翻到最后竟看到两个字“天罡心法”。

他吃了一惊,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一般不管上乘,中乘还是下乘的武功都只有运力的技巧,配心法的都是极品武功么?难道这个是极品?”

钟少轩道:“如果按照世人有配套心法的就算极品,那就算是极品吧。不过你现在接触心法还太早了,这篇心法写的又艰深,暂时不必理会。我看重的是前面运力的发射手法,很有可取之处。不必配上心法,就是一门上乘的武功。”

孟帅其实对心法更有兴趣,虽然刚才扫了一眼,只觉得如看天书,一个字也不懂,但这更证明这东西真是稀罕,便打算自己慢慢研读,道:“明白了。要怎么练?”

钟少轩道:“首先什么也不必练,先熟悉这些铁莲子。”说着拿出一颗,放在手指根,轻轻一动,铁莲子滚过手指,滑向指尖,接着从食指到中指再到小指,一滑而过,再到手心,手掌翻过,直接滑到手背。铁莲子灵活无比,仿佛受到看不见的线操纵一般。

钟少轩一面任由铁莲子在手中滚动,一面道:“从现在起,你无事的时候就抓着这个在手中把玩,尝试让它在指间转动,能到这样的地步就行了。然后再加一颗,两颗一起转动,不许碰上,然后再加。一直到抓住六颗,同时在手中滚动,灵活自如,互不干涉,那就可以练第一步的功夫了。因为这门功夫起手就是连发六颗,你连抓都抓不住,还怎能学上面的武功?”说着手指一弹,指间的铁莲子一蹦,蹦到孟帅手上。

孟帅接过,放在手里一转,手一斜,铁莲子往前滚,反方向一斜,莲子往后滚,倒也不亦乐乎。

钟少轩敲了他手指一下,道:“谁让你滑梯了?依靠手指的皮肤本身的力量,不是靠姿势……”

说到这里,就听脚步声响起,一个大娘进了院子,叫道:“少爷。”正是在钟家帮佣的李大娘。

钟少轩一怔,道:“这是怎么了?”

李大娘道:“外头熊家的人来报丧。”

钟少轩和孟帅同时一惊,钟少轩忙往外走,边走边问道:“熊家,是老镇长家?”

李大娘道:“是,老船东没了。”

第六章出手

老船东没了。

这可是瓜陵渡第一件大事。

瓜陵渡本就是因为渡口形成的小镇,最重要的产业,就是渡船和商业。老船东是渡口所有渡船的东家,也是镇子的镇长,虽然现在让位给了儿子,但在居民心中依旧威望极高。

老镇长为人宽厚义气,对镇民颇有恩惠,别的不说,就那个免费的演武学堂,无论船户匠户,只要是镇上居民就能免费入学,就是一件实在的大善事。因此他去世,众人都觉得十分悲痛,船户不说了,为老东家操办守灵是正事,其他人也无不赶着吊唁,份子钱也是尽量丰厚。

钟家是镇上匠户的首领,钟少轩代替父亲出面,组织木匠,银匠,裱糊匠等等工匠为丧事操办,忙的脚不沾地。孟帅虽然年幼,但也不好干看着,跟着去熊家帮衬。

其实熊家是真正的富豪之家,比钟家强远了去,又有自家船户亲信,哪用得他一个小孩子帮衬?不过孟帅好歹也是钟家的孩子,不好慢待,开头几天让他帮一些不打紧的事物,过了头七就给他发了两块素饼子,让他玩去了。

因为钟少轩不在家,孟帅不愿意跟钟老头单独呆在家里,就依旧在熊家打混,往哪个角落里一钻,啃点心歇着。

这时候,他才有心钻研起那个从黑土世界里带出来的果子的功能。

好几日过去了,他并没有变成盆栽的迹象,也没有任何负面的状态,他自己也觉得,那个猜想有点杞人忧天。

那个东西究竟是干吗用的呢?

要说这玩意一点用都没有,那是胡说,孟帅已经感觉到了其中的一些功效。

提神醒脑,增强记忆力。

作用跟脑白金差不多?

是不是滋补,孟帅没感觉,但记忆力增强,他是明显的感觉到了。

孟帅不笨,这是毋庸置疑的——前世他也算半个好学生,用功不比人多,也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出来找了个能吃饭的工作。

但他记忆力并不是一等一的,至少不是出众的。

别说学着小说中的前辈那样过目不忘,就是背几十个英语单词也老吃力了。

但这几天,他在前院看了一眼来宾登记的账簿,虽然只扫了一眼,竟把两页来宾的名字和随礼的份子钱数都记下来了。

两页,也就是十来个人,不算什么。

但孟帅确实只扫了一眼而已。

在根本没有用心记的情况下,能深刻的记忆一堆毫无逻辑关系的数字和汉字,这无疑表明他的记忆力实实在在有提高。

难道那果子能增强记忆力?

好像不错啊……

等等……

不错在哪儿?

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武者世界!

记忆力再好,有什么用么?

当然,记忆招数有些优势,但照相机一样的记忆力,比不上根骨强劲一分,经脉宽阔一厘!

他现在欠缺的,绝不是脑子。

比起脑子,他比那些没文化武夫强多了,但这不能改变他资质不怎么样的本质。

钟少轩曾经隐晦的评价过:“好好干,凭你的条件,比别人努力十倍,自然会赶上其他人的。”

这就是废柴比较婉转的说法吧?

虽然因为种种缘故,他起步的不比其他人慢,但将来的发展,实在有些堪忧。他是期望这个貌似来头不小的黑土世界从本质上给他带来提高的。

孟帅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有点贪心不足了。就算只是加记忆力,也是个强大的外挂了,他还有足足三个果子,要把这些都加上,自己的记忆力还不突破天际啊?

天无绝人之路。

凡事往好处想想,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假设出条件也要上。

据孟帅所知,天下如此武风兴盛,无非因为是乱世,军阀混战,烽火连年,人人尚武为求自保。但古人告诉我们,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许哪一天,乱世嘎巴一声,就结束了呢?

到时候,新老大上台,为自身权力计,必须要重文抑武,说不定还要开科选士。到时候自己这个记忆力就用上了。随便瞄上两眼,就是状元之才。到时候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娶下娇妻美妾,置办良田千亩……

这生活……啧啧……

他正越想越美,突然心中警兆骤起!

身后风声一起,他身子比意识先动,仰身来了半个铁板桥,就地一滚,躲开了背后袭来的一根棍子。

孟帅就地一滚,弹起身来,兀自惊魂未定。定睛看时,但见一个最多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少年举着大棍,正怒冲冲的瞪着自己。

想必刚刚就是他在偷袭自己。

孟帅又是吃惊,又是气恼,喝道:“你做什么?”

一面质问,一面四面打量周围的情势,一来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敌人,另一面也要看看周围有没有现成的家伙。他武功在同龄人中算好的,但在这种人人练武的世界,也没有出类拔萃,更不足以抵消武器带来的差距,最好也能抄根棍子,那还有的打。

那少年狠狠盯着他,棍子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喝道:“姓钟的,你还敢进熊家的大门?还敢吃我们家的东西,好不要脸!来得好,今日便打死你,给我弟弟报仇。”说着拿起棍子,再抡了过去。

孟帅但觉恶风扑面,打眼看去,但见四周一片空荡荡的,不但没有铁棍之类的现成的东西,连条板凳都没有,心中着急,一面错开脚步,施展梅花桩上练出来的腾挪步法,险险躲过几下,一面怒道:“你是谁啊?你弟弟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办法,他平时和镇上的孩子交集太少,认识方轻衍是因为这小子的名字很古怪,其他人他有一大半不认得。

那少年一根棍子使得虎虎生风,一棍接一棍,逼得孟帅上蹿下跳,一面喝道:“你不认得我?没心没肺的东西,害死了我弟弟还敢说不认得,我是熊硕,我弟弟熊顺,想起了没有?”

孟帅一怔,脚步一错,差点被撩中,却是依旧奇怪,道:“熊顺是谁?”

那少年熊硕听了,大怒欲狂,喝道:“你找死!”双臂用力,大棍从天而降,孟帅一躲,砸在地上,登时尘土飞扬,地面的青砖被打碎了两块。

孟帅脸上变色,知道这小子真起了杀心,不是顽童打架,自己与他的仇怨,说不定真的不小。但饶是如此,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多半是身子前身欠下的债。

躲过迎面而来的几棍,打叠精神,一路周旋,凭着一身灵巧身法,竟也有惊无险。

只是孟帅手中无兵刃,与这样长大的大棍对战,实在太吃亏,他也不会隔山打牛,倘若不能欺近身去,就落得只挨打不还手的地步。而让他从棍影中近身,凭他那稳固有余,进去不足的长命拳,又是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连番躲闪,孟帅心中大骂道:这家都是死人啊,后院有人这么打砸,也没有人出来管管?

躲了几棍,孟帅倒看出些端倪来,那熊硕手中棍棒用的不是一般枪棒路数,劈打挑扎之外,用扫这等技法最多,更有棍棒中没有的“拍”这个动作,似乎他拿的不是一棍细棍,而是一把宽阔的船桨一般。

船桨?

孟帅心头一闪,登时雪亮,喝道:“你是镇长的家人,用的是激浪桨法!”

他喝出这一句,暗骂自己:都忘了镇长也姓熊了。这是他们家的地头,怕是他杀了我都没人管!

一想到此处,孟帅心头一恨,正面对着熊硕,露出几丝凶光。

熊硕手下一停,用大棍指着他道:“很好,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孟帅凶光敛去,尴尬之色浮上来,道:“谁?”

熊硕大怒,喝道:“去死吧。”大棍用足了十分力气,狠狠地扫了过来。

孟帅低头躲过,就地一滚,拉开了距离,心头又惊又怒,暗道:非要打趴下丫的!怎么打?长命拳么?摔跤术么?暗器么?

想到暗器,孟帅心头一亮!

袖口一动,几枚钢珠落入手心,扯开空挡,嗤嗤两声,打出两个弹子。

那一套天罡星斗宝术他虽没练过,但打弹子本是暗器功夫的基本功,早就谙熟于心,打武林高手或许差些,这等乡下顽童却也难防。

啪——啪!

两声脆响!。

只听熊硕惨叫一声,棍子脱手飞出,一手捂着肚子,满地乱滚,惨叫不已。

与此同时,孟帅就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被陡然抽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在一瞬间,孟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在地上,只觉得腰腿无力,站也站不起来。

最初的疲劳期一过,一股酸麻感从右手臂传来,那感觉好像他刚刚用一只手搬动重物,震得臂膀都快废掉了,疲惫的他只想把手砍掉。

孟帅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只在心中暗叫:邪门。

“啊——啊——”

就听熊硕倒在地上,连连惨叫,声音沙哑,近乎哭泣。

孟帅听到这等凄厉叫声,先是慌乱,也不免夹杂一丝奇怪:要知道他打弹子的准头经过苦练,还算可以,但手劲到底不足,弹丸又不是什么锋锐之物,打一下还不如棍子敲一下,能不能破皮还在两说,哪值得这般大呼小叫?

但看熊硕嚎叫不已的模样,又不似是假装,孟帅想起此地还是他熊家,更是心头大乱,强撑着起身,却是艰难之极,摇摇晃晃爬起来,就听有人喝道:

“这是怎么回事?”

但见一个一身白衣,身披重孝的青年蹬蹬蹬迈大步而来,看到院中的情形,先是一怔,然后大步向前抓住熊硕,道:“硕儿,怎么回事?”

熊硕已经说不出话来,用没有受伤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腰间。那青年看了一眼,转回头瞪着孟帅,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孟帅一怔之间,依稀认得是镇长家的大少爷,未来的镇长,心中慌乱散去,又升起一股不忿,暗道:老子刚才被打得满处乱跑时,怎么不见你出来?等我反败为胜,你倒出来了?问我怎么回事?老子把他打了,你怎么样?

正要冲口而出,却见那青年已经回过头,眉头皱的很厉害,显然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孟帅吸了口气,正要开口——

这时,背后有脚步声响起。

那青年回头看了一眼,扬声道:“钟兄,过来看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就听有人“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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