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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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 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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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重立大概是脸上抹了油泥;没什么表情;但还能看出眼中惊惧之色一闪而逝;接着苦笑道:“实在是侥幸。还是孟兄知机;又有贵人搭救;撤离得倒快;不用像我们这样死中求生。”

孟帅如何听不出他口中嫉妒之意;淡笑道:“殊途同归。你我还不是一起好好地站在这里了么?”

滕重立道:“那怎么一样?孟兄风风光光;光明正大在此参观;我却要藏头露尾;有家不敢回;有亲不敢投;这其中的差别也太大了。”

孟帅也觉得奇怪;道:“既然受了委屈;滕兄为什么不回家呢?你们滕家虽然不比乌家;可也是一路世家;不至于连一个子弟都庇护不了吧?你又没有犯下滔天大罪;乌家还能上门要人?”

滕重立脸皮微微一抽;道:“我倒是想回去。可是我没死这件事乌家已经发觉;他们正洒下天罗地网来抓我。尤其是去滕家的路上;我稍微漏一点身形;他们就围追堵截;几次险些得手。如今我是失群孤雁;有家难回。”

孟帅摇头叹息道:“真是可怜。滕兄好好一个名门子弟;竟给本门中人欺负;这还有道理么?”便不再回话;他已经知道滕重立想要说什么;但这个话头可不能由他先提起;不然就给人讹上了。

滕重立也知道孟帅不会主动揽下;开口道:“所以还要求孟兄救我。”

孟帅道:“滕兄言重了。可是要我去滕家报信么?若有机会;也不是不行。”

滕重立摇头道:“报信也没用。除非我自己逃回去;不然家里不会出手。”

孟帅道:“会这样不近人情?要是你家族根本不庇护你;那于脆别回去了。就算回去;如果乌家施压;你们家不会把你交出去么?”

滕重立道:“那不会;不主动出手是一回事;要是主动把自家的子弟交出去;人心就散了。况且乌家不会公开要人的;他们做的事情也不光彩。只要我回去;我让他们自顾不暇;还想要人?”

孟帅恍然;滕重立不只是逃出生天;更应该掌握了某些秘密;多半能对乌家造成打击;怪不得乌家要费心抓他。既然如此;他对滕家就有价值了;不会被牺牲掉。不过如果他让人送信;只要透露秘密的存在;滕家说不定真会出手救他。但他不肯;想必是信不过别人;当然更信不过孟帅。想来也是;以两人互斗的历史;他信孟帅还不如信街边随便一个人。

滕重立接着道:“还请孟兄带我去见家人。”

孟帅道:“这个……恐怕难吧?”这还真不是他推脱;滕重立见不到滕家人;他又哪能见到?滕家认识他是谁?

滕重立道:“孟兄一会儿要上鼎湖山吧?”

孟帅心道: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滕重立道:“我家人也会上山。到了山上;乌家决不能一手遮天。只要孟兄带我上山;我就能顺利到位。”

孟帅笑道:“不是滕兄说得那么轻松的吧?以我的身份;本来没有成丹节的入场券;是作为随从跟着老祖上去。我自己尚且是别人的随从;哪能再带人上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滕重立目光一亮;道:“只要孟兄带我上去;必有重谢。”

孟帅怫然道:“你以为我在敲竹杠么?咱们是什么关系?关系到你性命的事;但凡我能帮;一定会帮。可我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滕重立看了一眼孟帅手中的报价单;道:“孟兄想要这株吉祥草?”

孟帅眉头一皱;就见滕重立拿出一大张报价单;填了个数字上去;扔进暗标箱里;道:“这个记在我账上。”

刚刚他写的时候;孟帅可是看见了;价格比之标价高五倍;不由吃了一惊。他也曾打听过往年的情况;一般到底价的一倍半;就可以拿下;有些热门的物品可以到两倍。但无论如何五倍的价格还是太夸张了。

吃惊之下;孟帅忍不住问道:“滕兄是带了许多钱下来了么?”他可是记得滕重立花谷饲丸还要手下进贡;现在他的手下一哄而散;凭外门弟子的那点供奉;哪有这样的手笔?就算是滕家也不能给他这么买账吧?

滕重立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我乱来?我既然填了单子;就会负责到底。孟兄还想要什么?只要是这里的东西;我都替你买下。”

他吹得太大;孟帅心中惊疑;突然灵机一动;道:“难不成乌家劫道;东西落在你手里了么?”

滕重立身子一僵;脸色呆板;道:“乌家多行不义;收获不大是真。”

孟帅暗挑大指;赞道:“滕兄好胆识。”这不是违心;是真正的称赞。死里逃生还可说是运气;但能把东西带走;可是需要非同一般地胆识和手段。

滕重立被孟帅看破了根脚;不如之前神气;道:“总之你知道我的能力了。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孟帅再次道:“你真的觉得我在敲竹杠?这不是钱的事。”

滕重立手笼在袖子里;道:“不觉得。孟兄逛吧。”

孟帅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走了两步;果然见滕重立跟了上来。

孟帅暂时不理他;一路上去看其他的展品。他刚在一件封印器边停留;就见滕重立飞快的填了一张单子扔了进去;价格不出意外;还是五倍。

这是杠上了。

孟帅于是故意的走了几个展柜;每次稍一驻足;滕重立立刻跟上;往里面塞单子;每次价格无不是五倍以上。

走了一路;滕重立塞了一路;孟帅转过身来;道:“你不怕引人瞩目么?”

滕重立道:“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给人发现和之后被人堵死有什么区别?宁可舍身一搏。”

孟帅道:“你究竟为什么认为我能带你上去?我的能力那么值得你信任么?”

滕重立缓缓道:“倒不是那么全心全意信任孟兄;只是更信任你那位神出鬼没的朋友。”

孟帅恍然道:“白也?你早说啊;他刚刚身受重伤;陷入沉睡了。”

眼见滕重立面无表情;孟帅就知道他不信;转过身去继续走;考虑这件事该怎么办。他和滕重立没什么交情;为他冒风险十分不值;要是纯粹把他当做麻烦;那么分分钟卖了他;虽不至于卖给乌家;但是叫大荒盟的人来把他弄走都可以。反正事情只要一闹大;滕重立自己先跑了。

不过;真的要如此?

孟帅本人原则上是不做这些缺德事的;摆明了敌对不说;滕重立这样尚未撕破脸的人物;不至于如此坑他到底。但若让他甘冒风险带滕重立上山;又十分不爽;甚至把他介绍给薛明韵;让他跟着四天号上山也是不愿。

真是;这档口也不来个熟人挡一挡。

孟帅目光往四处飘;想看看牧之鹿在哪儿;或者能遇到乌家人;把这家伙吓跑了也是好的。

看了半天;熟人没看见;突然看到一个半熟脸;乃是一个青衣青年;面目模模糊糊似乎在哪儿见过。

和那青年对视一眼;那青年突然咧嘴一笑;几步走了过来;道:“兄台;还记得我么?”

孟帅一面还礼;一面道:“你是……鼎湖山的……”其实他压根儿没想起来;但那青年穿的是鼎湖山的制服;先说一句没错。

那青年笑道:“当初我买过你的玄霜草来着。”

孟帅这才恍然;记得当初自己摆摊的时候;这小子在自家摊上买过玄霜草。当时他曾跟自己有过交谈;自称叫林霄宿;还问过他的姓名;当时孟帅感觉不好;没有回答;当下笑道:“林兄好;您鼎湖山不是要开成丹节么?怎么你还在这里?”

林霄宿笑道:“一会儿我就上去。兄台也要上去吧?”

孟帅心中一动;摊手道:“我这样的人物;哪配去成丹节?能在大荒盟的拍卖场看看就不错了。”

林霄宿哦了一声;突然嘴角一翘;道:“兄台想去成丹节么?”

孟帅道:“就算想去;又哪能够呢?成丹节又不是菜市场;谁都能上去。”

林霄宿笑道:“进会场或许难;只是上山做个看客;那也不难啊。在下这里……有一点机会。”

孟帅大喜;道:“怎么说?”

林霄宿道:“其实也不是在下;乃是我一个族叔;他本来驻守金鼎峰;身为长老;有资格带几个人上去。你若想要;只需一千聚气丹。”

孟帅强忍着自己没说“你怎么不去抢”这种话;毕竟他也是刚发了财的人;不该这么没眼界;但真心觉得这比抢银行来得快。回头扫了一眼滕重立;见滕重立微微点头;暗骂道:土豪。便道:“好极了;去哪里交钱。”

林霄宿道:“我这里就可以;既然兄台要上;马上写个帖子来;什么名字?”

孟帅道:“叫滕重立。”

四二六上鼎湖山;站锦绣列

轻而易举的甩脱了滕重立这个麻烦;孟帅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太好了。

其实滕重立对这么上山还有疑虑;毕竟林霄宿和孟帅不是很熟;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孟帅却不耐烦;这种事放在他自己身上或许会多想;但能把滕重立打发了;他才不在乎可疑不可疑;只道:“你也把乌家看得太大了。乌家在百鸣山五姓中排名最末;林家却是鼎湖山数一数二的大世家;这样的家族;会给乌家跑腿?你若不去;我也没机会给你。”

滕重立也是病急乱投医;交了一千聚气丹;换了一个观礼的名额。

孟帅等他走了;才觉出好处来;不管怎么说;那些暗标投出去的标单都在;大荒盟不容人胡乱投标;只要投了;他就得认账。

或者说……只要开标时滕重立还活着;他就得认账。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孟帅心中也有一丝疑问;不过紧接着便不放在心上;这也算是他意思到了;滕重立若有造化;说不定能凭此在滕家站住脚跟;若没有造化;他也没办法。

为了保险;他又把自己非常看好的拍卖品投了一遍;出的价钱也不低;不过当然没有滕重立的高。

做完这些;他才回去找薛明韵。

薛明韵的队伍人多;还比较好认;孟帅远远地看见了;正要过去;突然眼角一瞥;看到了一个身影;忙转身再看;却已经杳然无踪。再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一丝阴影在他心头掠过;猛然停住脚步;孟帅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这时薛明韵看见了他;向他示意;孟帅表示自己在外面等她。

过了一会儿;薛明韵出来;这次是由另一个大荒盟弟子送出来的;比之前引路的弟子地位更高;薛明韵点头微笑;让他留步;这才回到了马车上。

孟帅在马车里等她;薛明韵见他神色凝重;道:“怎么啦?情况不好?咱们送去的藏品都没选上?”

孟帅道:“这倒不是。都选上了。咱们送过去的大概有八成出现在暗标区;至少那几个花花公子的线都走通了。

薛明韵道:“那两件东西呢?”

孟帅道:“没看见。我看应该进了最后的神秘盒子了。”

薛明韵摸着下巴道:“三取其二;成绩不小啊。那你还郁郁不乐的样子?”

孟帅道:“谈不上不乐;我刚刚看见梁先生了。”

薛明韵道:“哪个……啊那个神秘人?”

孟帅道:“是啊;他还穿着那身斗篷。不过一闪而逝;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薛明韵不可思议道:“他那个打扮;还能登堂入室?”

孟帅也觉得疑惑;在酒楼中密室里那样打扮还算谨慎;在大荒盟还是如此打扮;简直就是引人瞩目;不知道那人什么身份;竟也被允许进入。不过瞎猜都没用;他只是道:“我已经把详细的物品记录下来;这个给你。我先走了。

薛明韵道:“好。三天之后开暗标;我会找人替你盯着的。拍卖会再见。”

孟帅赶到鼎湖山山下时;队伍已经集合大半。灰老鼠一般的百鸣山制服尤为显眼。

队伍分三大排并列;前面是三位长老打头;每位长老身后跟着两名先天弟子;然后是一大排的内门弟子;其中长老们亲传的核心弟子又在最前。孟帅这样的内门弟子排在队尾。

三大排队伍中央;有一乘大车;前面两头灵兽拉着车。孟帅仔细一看;却是两头花牛;比一般的牛身材高大倍余;几乎赶得上似龙驹;但因为牛身本来就粗壮;显得比似龙驹还高大。牛身上带着鞍鞯笼头;都是明晃晃的金丝编成。大车更是高大华丽;都是金黑两色漆成;上有华盖;跟一间小宫殿一般。

这就是百鸣山老祖的车驾吧。

因为牧之鹿的身材很好认;孟帅就往那里去;牧之鹿一转身看见他;忙道:“你到这里来于什么?”

孟帅奇道:“不是师叔叫我来的么?怎么;又不用我了?那我先告辞了。”

牧之鹿道:“是要你过来;不过不是这里;是老祖那边……”

话音未落;站在最前方的长老嗯了一声;回过头来。那长老长得瘦小枯于;但一双眼睛神光湛然;扫向孟帅。孟帅就觉得心中一紧;随即脊背直起;脱开了压迫。

那长老略感意外;道:“这就是找来代替王漱的那个弟子?”

牧之鹿恭敬道:“回禀汤长老;他正是孟帅。”

汤长老哦了一声;道:“孟帅;这名字有点耳熟……看起来人还不错。个头儿也够了;就是不如王漱生得俊秀;你把他往后调调。”

孟帅心中尴尬;倘若汤长老指摘他别的;他还有不服之处;但这么直白的看脸;到让人无话可说。孟帅生得不差;也是中人样貌;但王漱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老祖的亲传弟子都是长老身份;不可能随侍出行;他最近又没有收下小弟子;选的随从都是充当门面;当然是越俊美越好。孟帅这样的还真不够格。

听到孟帅的名字;旁边的一个长老目光一动;向这边看来;在孟帅身上绕了一圈。孟帅一凛;同是查看;这个长老目光中;带了深深的恶意。

牧之鹿给他传音道:“这是乌家的乌鹏长老;他可能因为前事对你有意见。”

孟帅心道:神经病;于嘛对我有意见?难道说没当你们家炮灰还是我的错?紧接着;就听牧之鹿用嘲笑的口气传音道:“乌家没人啦。别的五姓家族都是自行上山;专有一个位置的。只有乌家只能跟着老祖上山;凑不齐一支队伍。你就跟着老祖;什么也不用管;我看他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孟帅心中放松;牧之鹿既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嘲笑;想必乌家也真是不行了。看他们连抢劫的炮灰都要现招;也确实不像什么了不起的人家。

孟帅依照指点;往前几步;靠近了大车。大车前左右各有四个弟子;左男右女。左边只有最前面的位置是空的;本来该他站。牧之鹿过来;让他跟后面的弟子换了个位置。现在站在头排的是另一个内门弟子;孟帅依稀记得姓赵;也是个出众的美少年。

孟帅降了一位之后;对面应该列女弟子的位置也是空的。他心中暗道:这应该是陶秀一的位置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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