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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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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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鸟悬停在上空;牧之鹿的声音道:“哟;你在这里?”

孟帅上前一步;道:“前辈好。”大司命看他如此熟络的与大荒弟子打招呼;更是眉头紧锁。

牧之鹿道:“你在这里于什么?这地方很偏僻;一般人不会来吧?”

孟帅支支吾吾道:“我在……散步啊。”他想使个眼色;让牧之鹿找自己过去;但没弄懂复杂的眼色怎么做出来;只好凭空翻了个白眼;打算用言语暗示自己的处境。

哪知牧之鹿根本不用他说话;直接道:“散什么步啊?你是老头子么;还饭后百步走。你过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孟帅哦了一声;尽量不带情绪;往前走了一步。小天真脸色一变;突然伸手拉住了孟帅;道:“孟帅;你可想好了;要跟别人走么?”

孟帅还没说话;大司命已经道:“丫头;你放开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既然是前辈找你;孟小子;你去吧。”

孟帅刚要走;就听耳边传来了大司命的传言;道:“孩子;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咱们来日方长。我总在这里静候光临的。”

孟帅心中一凛;突然另一只耳朵传来了一阵异声;似乎是一个女子银铃一般的娇笑声;声音一闪即逝;几乎以为是幻听。他觉得背后一寒;看了一眼大司命;暗道:难道是他搞的鬼?这是给我下了什么咒了吧?

这两个声音都是一瞬间的事;孟帅已经跃上了鸟背。牧之鹿示意大鸟起飞;眨眼之间;就把小天真他们抛开;越甩越远。

小天真跺了跺脚;道:“就叫他给跑了。他作弊;我不来了。”

大司命道:“没关系;一个小娃娃而已;逃不出我的手心。丫头;你给我看看;我背后有什么东西没有?”

小天真转了一圈;用手抖了抖他的衣服;道:“什么也没有。”

大司命点头;道:“是了。怪事;刚才一阵风吹过;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粘在身上。不过运用内力又没有发现异常。大概是什么灰尘吧。走吧。今天算是劳而无功;不过这小子也跑不了多久——只是他鬼心眼果然多;和咱们断不是一个心肠。纵然这件事和他无关;以后怕也少不了争斗。只希望他放聪明些;别惹大麻烦就好。”

飞鸟腾空;夜晚的风带着森森冷意扑面而来;带着呼啸声从耳边卷过;吹起了他的发梢和衣角。

孟帅真感觉到有些凉了;风一吹;背上泛起阵阵冷意。那是汗水被风吹过带来的冷意;刚才他出了不少汗。尤其是牧之鹿出现的时候;他出奇的紧张;且患得患失;流了不少汗水;这时自己才发觉。

牧之鹿站在鸟背上;见他长吁短叹;问道:“缓过来了?刚刚见你状态不对啊。”

孟帅忙道:“多谢前辈。确实是帮了我大忙了。”

牧之鹿道:“小事。那老头说到底还是先天以下的修为;若真有威胁;打杀了也无妨。你过来拜见我师叔。”

孟帅这才发觉;鸟背上还有一人;盘膝而坐;背朝着孟帅;从他的角度来看;身材矮小;甚至彷如幼童。

孟帅心道:这就是他千里报信;请回来的师门长辈了;忙恭敬道:“晚辈孟帅;拜见前辈。”

那人道:“不必客气。”

虽然只是四个字;孟帅心中一惊;这声音犹如银铃一般轻松;宛如黄莺出谷;便是他刚刚耳边传过的娇笑声。看来刚才不是他幻听;也不是那大司命在搞鬼;就是这人在笑。

只是……难道牧之鹿的师门长辈是豆蔻女童?

抬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人穿着连帽的斗篷;斗篷下露出两缕发丝;已见花白;可见此人即使是女子;年纪也不轻了。

正在孟帅胡乱猜测的时候;那人已经转过身来;月光下;只见一张圆脸清秀端丽;但仔细看时;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看来也不年轻了;从斗篷撒下的碎发也是半黑半百。这是一个被岁月侵蚀了的美丽女人。

那女子也在打量孟帅;目光在他脸上转来转去;良久才道:“就是他么?你认定了?”

牧之鹿笑道:“正是。弟子确定无疑。难道不像么?”

那女子又打量了片刻;道:“你不说不觉得;说了就有几分像了。老身西华锦。”最后一句是对孟帅说的。

孟帅愣住;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一个前辈高人对自己报名;糊里糊涂道:“晚辈孟帅。”

西华锦又发出了刚刚那种娇笑;笑了一阵;道:“老身知道你是孟帅;还知道你已经是我百鸣山的人。刚刚那老儿自不量力;竟敢对我门中人暗中恐吓;我已经对他下蛊。一时三刻;叫他化脓血而死。”

三零九蛊高人;求承诺

孟帅闻言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女子是玩蛊术的;怎么蛊术也分类在驯丨兽师里面?且那大司命的传音很是隐秘;竟也被她听见;可见先天高人的手段如何了得。

不过;仔细看西华锦;也确实符合一个蛊术高人在孟帅心中的一贯形象——女子;身穿宽大的斗篷;藏头露尾;身上笼罩着一层不明不白的阴气;形貌多少也有点诡异。

不过;考虑到她算是向着自己的;又收拾了自己讨厌的大司命;孟帅倒没感觉有多害怕;顺口恭维道:“多谢前辈;原来前辈身怀妙术;晚辈叹服。”

西华锦咯咯笑道:“好孩子;你不像其他人;听到我们蛊术便变颜变色;避之唯恐不及;好像他们那副德行;也配我下蛊一般。你既然不怕;可有意学习蛊术?”

孟帅想了想;笑道:“这个……怕是晚辈没有精力学了。”

西华锦道:“现在是没有精力;专心武道也不错。但我看好你过几年进先天;那时候就有大把的时间学习外术了。到时候你若还在百鸣山;不妨来找我

牧之鹿心中颇为感慨;西华锦在百鸣山是第一流的人物;又有万中无一的蛊术;想要收徒;恐怕百鸣山都要轰动。可是这么多年她最多收过记名弟子;也从未传过蛊术。现在第一次见面就答应孟帅传身家绝技;要让山中那些人知道了;不知如何羡慕嫉妒恨。

然而牧之鹿却是知道;这个约定可不是看在孟帅天赋异禀的份儿上;而是另有原因。而且说起来惠而不费;西华锦也未必有传艺的诚意。

到时候你还在百鸣山……只从这样一个条件可以看出;她也不过顺口一说罢了。

孟帅笑道:“多谢前辈。不过就算是过了先天;也要兼顾杂务和练武正途吧。晚辈有一门不能抛弃的封印;已经感觉时间紧张;能不能学驯丨兽术;已经是难说;再学那神妙万象的蛊术;实在是……”

话说到这里;就见牧之鹿神色异常;向着自己大打眼色;不由停顿;心中暗道:我这说什么犯忌讳的东西了?于嘛那么紧张?

只听西华锦长叹一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凄凉;道:“刚入先天;当然是意气风发;志向高远;只觉得练武的时间不够用;只争朝夕。可是慢慢地;当你发现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寸进的时候;那一腔志气便渐渐消磨殆尽。总有一天;身体也呈现了衰老;武功一道已经绝望;但大限还有茫茫数十年;要如何度过?无非是委身杂务外道;钻进去躲着不出来;只为了忘掉自己是在坐等死亡中虚耗罢了。”

孟帅打了个寒战;看到了西华锦在月光下那一缕白的刺目的银发;陡然明白她所说的都是真情实感;是一个大限将至的前代高手;对命运的感叹。

西华锦哀伤的神色骤然收起;眉宇间扬起一团希冀;眉头渐开;道:“老夫聊发少年狂本以为今生无望;却没想到大限之前还有这样一个机会。哈哈哈;小孟;刚刚我说的传你蛊术;还只是一说;成与不成;只看这一次。倘若成了;我有再跳龙门的机会;外务何足道哉?到时蛊术我就放在百鸣山;谁想学就学去;有什么可惜?倘若不成;我必身死;那蛊术的承诺可就没了下文了;我这老太婆可管不了什么言而有信了。”

牧之鹿道:“太上长老神通广大;必然旗开得胜;心愿得偿。”

西华锦站起身来;矮小的身材比孟帅还矮上大半个头;但确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道:“之鹿;这次你做的很好;连续立下两个大功劳;我若成功;蛊术的心传和其他武功绝学;必然任你选取。”

牧之鹿喜道:“多谢太师叔。百鸣山和太师叔必能独占鳌头;弟子也可追附骥尾;更上一层楼。”

西华锦又是娇笑不止;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在大事来临之前;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当然很好;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力争取。这回咱们四家各出高手;都是我这样的老人出面;打着拼死相博;不成功便成仁的关系。我们之间;既是合作;也少不得竞争。”

孟帅在下面听着;头大如斗——这两个家伙渐渐说到机密事;还不避着他;这是拿他当做自己人看;可他还真不愿意老掺和这种事。

她沉吟了一下;道:“按理说;外有未知的危险;内有璇玑山这些以外的门派;咱们四派还是以团结为先。门中也让你如实对其他门派报告;但有一派不得不防;就是泣血谷。他们是没事也要闹事的混蛋。尤其是这次来的是血塔那老鬼。那老鬼二十年前积聚血塔的时候;就被血气入脑;现在已经半疯;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确定。泣血谷是疯了才把他派出来。大事可别坏在他手里

孟帅注意到;说到血塔的时候;牧之鹿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神色;也说不清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好问。

西华锦又问牧之鹿道:“现在人已到齐;你觉得什么时候去查看为上?”

牧之鹿道:“依弟子所见;还要再等一两日。这两日之间;是璇玑山的斗印大会;斗印大会一结束;他们就要回璇玑山。冼正真是个麻烦;璇玑山更是大麻烦;何妨多等几日;让麻烦自己去了呢?”

西华锦点头道:“有理。那咱们就多等一日。这两日间;谁都不可私自先查看;以免惹得璇玑山怀疑。别人都好说;就怕泣血谷那老鬼不管不顾;自己跑过去;还不知道遮掩;把这事给我捅开了。”

牧之鹿道:“没事;有阴斜花呢。血塔长老固然疯癫;阴斜花却是精明;他应该能节制得住。”

西华锦哦了一声;道:“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咱们门派里你是头脑的作用;泣血谷里;阴斜花也渐渐能做主了。”

牧之鹿道:“俗务本是外道;弟子们不承担;还要叫前辈费神么?”

西华锦不置可否;忽然道:“其实我一直在想;那地方是田家的;田氏剩下的人中;就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么?”

牧之鹿道:“这个……纵使有;恐怕也是在故纸堆里有那么一点记载;早就湮没了。不然田氏何至于此?”

西华锦道:“虽然如此;但也不能保险……你不是说有一个田家的人就跑进去了么?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还是要万无一失而已。”

孟帅猛然打了个寒战;牧之鹿也咽了口口水;道:“您是要……”

西华锦喃喃道:“刚刚我放在那老儿身上的蛊虫;本来就有传染性;只要不加节制;不需要十天半月;至少这皇城的人……”

孟帅头发都竖起来了;失声道:“不止于此吧?”

西华锦回过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盯住了孟帅;过了一会儿;突然娇笑道:“说的是呢;现在还不止于此。杀人未必管用;之鹿说了;关键是那些记载;人亡书在。先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故纸堆才是。”

孟帅听得冷汗淋淋——杀人如麻他见得多了;但能面不改色引起一场瘟疫的女人;也太可怕了。

这特么还是七大派中偏正派的人物呢;被称为邪派疯子的泣血谷又得什么样啊?

西华锦道:“既然一时半会儿用不着我;先找了地方休息去。我不喜欢见不相于的人;要去僻静地方才好。”

牧之鹿答应一声;就要转向;孟帅连忙道:“稍等;先把我放下来;我要去看斗印大会的结果。”

西华锦道:“那有什么好看?入门弟子级别的比赛;想想也无聊。你这孩子好奇心还挺强。”

孟帅道:“不是好奇心强;是非去不可。斗印大会上我还有事情要做。”说到这里;他心中一动;道;“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西华锦哦了一声;道:“尽管说。既是你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我们都尽量满足。”

孟帅心道:好么;这话说得;我还真是香饽饽。当下正色道:“不敢求西华锦前辈;只求牧前辈。一会儿斗印大会上;还请保我平安。”

牧之鹿答应了一声;西华锦讶道:“光天化日之下——嗯;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谁对你不利?;莫非你怕那大司命来找你麻烦?若是如此;就叫他现在蛊虫发作了便是。”

孟帅道:“不是他。其实现在也没人对我不利;只是一会儿我可能要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请牧前辈无论如何保证我的话顺利的讲完。”

其实如果可能;他真希望自己的话不要有机会讲出来;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任何人的否认或者掩耳盗铃都没用。

西华锦笑了起来;道:“哦?这么说;你还要主动惹事啦?好;为了见一见你的真颜色;我都不休息了;之鹿;转向去会场。我还要看看;你到底要弄出什么来。”

牧之鹿答应一声;拨回鸟头;大鸟展翅;向着太极殿的方向飞去。

三一零惊世印;总显现

大殿之前;点起了一大堆篝火。

本来皇宫之中;是不能见明火的;但斗印大会的最终场;却打破了这个规矩。那一堆篝火熊熊燃烧;好像在天下最高贵的地皮上开篝火晚会。

这一堆火焰已经不是用桌子燃烧了;冼正真让加点木材添火;皇宫里就用最好的银碳木不要钱似的往里扔;还要另加香料;让撩人的热度中增加了一缕芳香;就这一堆篝火花费就不下万钱。

除此之外;按照冼正真的要求;这场比赛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布置;不设座位;也不铺设擂台;想看的人就在外面围着;但中心要留给两个天才选手表演

月上中天;冼正真负手站在火堆之前;道:“开始吧。”

两边配殿的门同时打开;两个备受瞩目的决赛选手走了出来。

因为有火堆的映照;光线闪烁不定;两人的脸色都看起来很诡异。邹浩的嘴角耷拉下来;以前傲气的眉眼似乎有些失色;比之平时多出几分焦虑。田景莹原本面上的和蔼;也是消失一空;如此柔和的面容竟多了几分大理石一般的坚毅。

冼正真却是慈爱的看着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虽然必须分出胜负;只要两人这次都有上佳的发挥;他就将两人都留下。这回出来找到两个这么好的苗子;对师门也可以交代了。

场外的圈子站满了人。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去;这种难得的盛会;可能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大荒的几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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