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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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 第6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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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卒舔舔嘴唇道:“大帅,给口酒喝,我实在是太痛了。”

军医断然拒绝道:“不能喝酒,那会让你流更多的血。”

“就喝一口!”

军医还待叱骂,云峥摆摆手从腰袢上取过一个酒壶递给军卒道:“少喝一点不打紧。”

军卒不理睬军医恼怒的眼神,伸手拿过打开盖子的酒壶就喝了一大口,然后就要把酒壶还给云峥。

“放在军医那里。如果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就喝上一口。”

军医劈手从伤兵手里夺过酒壶挂在自己身上。想要他给伤兵喝酒,这根本就不可能。

伤兵也似乎知道这壶酒的命运,叹口气对云峥道:“大帅,标下如今断了一臂,伤好之后是不是要退役了?”

云峥点点头道:“你已经为这个国家付出很多了,荣归故里是应有之义。有什么想法吗?”

伤兵为难的瞅着云峥道:“大帅,能不能不让标下退役?我们当初都是贼配军,处处被人看不起,如果可能,请让标下继续留在军队里。当一个火头军都成。”

云峥瞅瞅他身边的制式甲胄,这个伤兵还是一位虞侯,小队长级别的军官,这样的老兵大部分都是从京西军初建的时候就跟着自己,对他多谢优待也不是不行,不过想到这家伙要是一辈子都留在军营里,恐怕只能孤老一生了。

如今,军营中这样的家伙很多,京西军是有粮饷的,每个月都会按时发放,不像别的军队,比如西军中没有军饷,只有战后赏赐的一点钱粮土地。

这群人因为没有家眷的拖累,有了钱之后就会找一切可能花掉,尤其是在找女人方面,一点储蓄都没有,如果他退役了,要嘛会饿死,要嘛会沦落为贼寇。

王安石早就指出过这点,云峥平日里都不是很在意,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不知储蓄是他们的事,只要大军不亏欠他一文钱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看情况吧,如果到时候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就跟我走吧。”云峥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王安石这些人对军人向来没有多少好感,在大宋当兵和当贼其实差不多,一旦这些人伤残了,王安石一定会严格的按照军律让他们退役,如果是一两个军卒,他还会考虑一下云峥的颜面把他留下来,如果人数太多,王安石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让这些人全部退役,至多就是在他们离开军队的时候多给一点赏赐而已。

如今的京西军和当初的武胜军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云峥不可能再利用这支军队去敛财,皇帝和宰相也不会同意云峥用自己的钱去赏赐部下,刁买人心这是军队中的大忌。

军卒听了之后反倒非常的开心,连忙道:“太好了,标下今后可以跟着大帅混饭吃,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峥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养伤,伤好了就去办退役手续,然后去找云文报到,告诉你,跟着我是不是有福很难说。”

伤兵笑道:“标下听说过跟您走的那些兄弟如今是一个什么境遇,求之不得,即便是活得艰难,跟着大帅走总还是有希望的,不像现在,退役了就等于要饿死了。”

云峥瞅瞅别的伤兵,见他们也一副渴望的样子就大笑道:“既然信得过我,退役后都过来吧,只要不后悔就成!”

伤兵们连连说哪能呢之类的话,不过经历了这样一场小小的变故之后,伤兵营里安静了许多,好多伤兵也不再发出痛苦地**声。

云峥走出伤兵营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些发亮了,大雨依旧没完没了的下着,只是不再打雷。

对面的洋河也变得狰狞起来,浑浊的河水逐渐上涨到了早先淤泥堆积的地方,不过河面上的那座桥梁因为要通过火炮,将士们把他修筑的非常结实,咆哮的河水从桥下一尺的地方一泻而下,整座桥梁也在不断地颤抖,桥梁上还有工匠和军卒正在不断的将粗大的木头桩子钉进湍急的河水里,用一切方法来加固桥梁。

洋河对面的战斗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夜,信使不断地从桥梁上跑过来把对面的信息源源不断的提供给文彦博。

见云峥走了进来,文彦博连忙道:“辽人的攻势不减,反倒在不断加强,大雨下了一夜,将士们手上的弩弦已经受潮,弹射不出弩箭了,好在火药弹还行,否则将士们只有拎着刀子和辽军肉搏了。”

“趁着桥梁没有出岔子,赶紧把火油弹运过去把,这样的天气条件下,火油弹的威力虽然会打几个折扣,不过,组成几道火墙还是可行的,这样吴杰多少还能休息一下。”

在这里帮忙的苏洵赶紧去调拨火油弹去了,文彦博瞅着外面白亮亮的雨丝担忧的道:“实在不行就把将士们撤回来吧,赵旉,李东楚那里也打的很艰难,辽人不止是在正面发动了反击,两侧也开始动作了,就在刚才赵旉来消息说,有两万辽人在雨中立阵准备向他发起进攻了。

至于李东楚那里,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一刻都没有闲着作战到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开始肉搏了。”

ps:第三章

第五十九章兵争一口气

“铜头关两面靠山,正面摆不下太多的军队,吴杰的一万三千人放在那里已经满满当当的了,再派人过去连作战的余地都没有了,对我们来说更加的不利。

军人就是拿来作战的,这时候即便是肉搏,吴杰也需要顶住,下大雨天气潮湿,我们的弩箭用不了,辽人的弓箭同样用不了,猛虎齐奔这样的武器我相信辽人手中已经没有多少了。

有的时候残酷不仅仅是施加在敌人身上的,更多的时候是施加在我们自己身上的。”

“大帅以为再艰苦的战斗吴杰也必须挺住?”

“是的,在我们和萧打虎作战的时候,吴杰在海灵川的战斗并不是很出色,面对辽人的疯狂反扑,他的表现不尽人意,既然他打不了硬仗,我们就必须逼迫他打硬仗,把他性格中那些懦弱和没有坚持的部分生生的磨砺掉。”

“云侯,这时候不是您磨砺部将的时候,这一战关系到我军能否如约进入南京道……”

“任何时候都是学习的机会,吴杰如果学不会,我就不允许他再带兵,他会清楚带领上万兵马和带领两千人马这中间有天壤之别……

事实上梁辑已经过去了……”

文彦博长出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

暴雨打在吴杰的身上噼里啪啦的作响,牛皮束腰被雨水泡的湿哒哒的,他已经往紧束了好几次,可是没过多久,牛皮腰带就重新松垮下来。

瞅瞅自己已经被雨水泡的发白的手背,辽人这次来的是骑兵,丑陋的面容在雨水中显得格外狰狞。吴杰狂叫一声丢掉害事的头盔,再一次带兵进了刚刚撤出来的战场之上。

从昨天傍晚开始下雨时起,辽人的海浪般的进攻就没有停止过,对面那道黑洞洞的城门就像是地狱的出口,不论自己杀掉多少敌人,那个黑洞里就能吐出多少新的敌人。

潮水般席卷而来的辽人骑阵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地撞上严阵以待的拒马和盾阵。霎时绽放出璀璨的浪花,人体抛飞、战马悲鸣,兵刃的冷辉迷乱了阴暗的天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冰冷的沙滩,这一刻,生命卑贱连野狗都不如。

吴杰拖着长长的斩马刀游走在盾阵后面,冷冷的看着前赴后继的扑上来的辽人,他们似乎个个都心怀死志,为了更加靠近宋军军阵。他们对面前不满尖刺的拒马和铁丝网视而不见,催促着已经蒙上双眼的战马往上撞。

代价自然是残酷的,拒马上插满了战马的尸体,那些掉下战马的辽人也倒在了铁丝网上,铁丝网的尖刺刺进了他们的**,只要稍微挪动一下,尖刺就会在他们的身体上撕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辽人似乎并不在乎,有的把身上的衣衫扯下来包在铁丝网上。不等他再有动作,铁丝网后面的宋军长枪就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身体。

或许是拒马上的尸体太多。已经对辽人形不成威胁了,一员辽将大喝一声纵马越过拒马,手里的长柄战刀劈开了铁丝网赫然闯进了宋军的战阵,长刀左右劈砍两下,就在正面开出来一个硕大的豁口。

吴杰副将谭亮快马赶来想要弥补缺口,奋力一刀斩在辽将的刀刃上。终于挡开了疾驰而来的辽人骑兵这雷霆万钧的一刀,两马交错间,谭亮冰冷的钢刀从辽人骑兵的颈项轻飘飘的掠过,血光飞溅,头颅飞起。

同时撕裂般的疼痛从左肩传来。谭亮立刻感到左半边身躯已然麻木不堪,自己这奋力一击固然斩杀了辽将,辽将的长刀也狠狠地在他的左肋上重重的刺了一下,如果不是身上的铠甲优良,这一刀就会破腹而过。

一刀斩杀西凉骑兵,谭亮还来不及喘息,又一名辽人铁骑呼啸而至,沉重的斩马刀横斩而至,直取谭亮咽喉。

“锵!”

谭亮的钢刀和辽人骑兵的斩马刀再度来了次毫无花巧的死磕,辽人骑兵的斩马刀被荡开,谭亮再也坚持不住也被巨大的反震力震落马下,刚才辽将的那一刀至少让谭亮断了两根肋骨,在如此剧烈的撞击下,他的身体似乎失去了知觉再无法在战马背上坐稳。

谭亮翻身跌落马下,又一骑辽人骑兵疾驰而至,硕大的马蹄已经照着他的面门狠狠踩落,谭亮狼嚎一声奋力往前鱼跃,堪堪避过这致命一踩,硕大的马蹄距离他的身体只有咫尺之遥,如果他的动作稍慢一些,胸口只怕已经被踩出一个碗大的血窟窿了。

谭亮翻身爬起,眼前豁然开郎,再没看到哪怕一个辽人骑兵,只有瓢泼的大雨布满视线,,遮蔽了周围残酷的景致,惊回首,身后的宋军军阵正翻腾不息、杀声震天,凶狠的辽人铁骑刚刚越过铁丝网,就被将军统领的中军牢牢地包围在里面,不大功夫,那里的战斗就停止了。

骠悍的辽人铁骑展现出惊人的杀伤力,大量的宋军袍泽被锐利的长矛戳穿,被锋快的马刀劈砍为两截,被奔蹄的铁蹄踏碎了头颅,他们流尽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很快就被雨水稀释最后化作一条红色的小溪汩汩的汇进了奔腾不休的洋河水。

伤亡惨重之下,也重创了辽人骑兵,从城门口一直到自己的军阵里,辽人骑兵的尸体几乎铺满了地面,一些伤残的战马在大雨中哀鸣,努力地想要站起来,最后轰然一声依旧倒在水泊里,溅起大片的泥浆。

大雨下的越发大了,天地间都是白亮亮的水柱,耳中也都是大雨击打在尸体上,击打在铠甲上,击打在大地上的声音,清晨刚刚出现的一丝亮光重新被乌云遮盖了,天地一笼统。

在吴杰的吆喝声中,孙节这个炮手头目带着十几个宋军艰难的将火炮推到了最前面的一个棚子底下,稍微清理一下火炮,就把炮口对准了那个黑洞洞的城门,只要那里继续有敌人出来,就轰他娘的。

想要对付这样的敌人,实心的链弹可比开花弹好用的太多了,在这样的距离下,一发链弹扫过去,就会在敌人密集的军阵里开出一条血肉模糊的大路出来。

包在油纸里面的火药底药已经放进去了,孙节将引线放在自己的胸口用油纸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只要打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就能从里面抽出一根引线,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点燃,否则就会受潮。

吴杰瞅瞅呗亲兵抬过来的谭亮,在他肩头拍拍道:“趁着桥梁没有被河水冲走,速速去伤兵营,剩下的自然有哥哥在,一定会守住的。”

谭亮吐一口血道:“我就是肋骨断了,只要包扎好就能继续作战,咱们这一次再也不能往后退了,将主,我在后营看到了梁辑!”

“他来做什么?”吴杰有些恼怒,这是自己的战场不是他梁楫的。

谭亮从担架上爬下来小声道:“是不是文彦博那个王八蛋派来顶替我们兄弟的,之所以没动静,可能是大帅想要再看看?”

吴杰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性格上的缺点很多,犹豫不决就是他最大的毛病,听谭亮这么说,多少有些茫然。

当初云峥就考虑到了吴杰这个性格特点,特意将人称猴精的谭亮派来给吴杰当副手,此人极有决断。

“将主,这一次咱们的命都是小事情,盛勇军的名头不能丢掉,只要熬过这场大雨,谁敢小看我们,末将听中军大帐的参谋们说,大帅准备在这场大战之后就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会狠狠地整顿一下京西军,在全军中挑选最精锐的军队留给朝廷使用,剩下的将会解甲归田!”

ps:第一章

第六十章草垛

云峥曾经跟吴杰谈过去留的问题,吴杰选择的是留在大宋,对吴杰的选择云峥无话可说,毕竟他的家人,族人全部都在大宋,在这个父母在不远游的时代里,吴杰的选择再正常不过了。

苏洵曾经说过云峥,不能在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谈论自己出走的事情,这样会加大云峥出走的风险。

人心不可测,提前说出来对云峥有百害而无一利。

云峥思前想后还是提前把消息告诉了自己的部将,除了梁辑,彭九,憨牛,猴子打算跟自己离开大宋,剩下的部将都选择留下来。

自从谈论过这件事之后,云峥就再也没有和他们说起过自己要离开的事情,他们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云峥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离开。

谭亮的话让吴杰的心头有些酸楚,不是因为大帅把梁辑派来给自己压阵,而是因为他知道梁辑过来就是为了帮助自己,一个将要离开大宋的人,即便是有再多的军功也无济于事。

梁辑自从受伤之后,就留在大帅的身边充当护卫,在这个时候派过来,就是给了自己最大的帮助。

抹一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吴杰对谭亮道:”滚去伤兵营,顺便请老梁过来当我的副将。”

谭亮惊讶的道:“将主!”

吴杰探手拍拍谭亮的脸颊道:“你确实很聪明,但是你根本就不了解大帅,也不了解我们这些老兄弟的心,下去吧!”

谭亮迷惑不解的被亲兵弄上了担架盖了一块油布就如同尸体一般的被抬下去了,路过后营的时候,见梁辑两手扶在一柄巨大的战刀把柄上无聊的瞅着棚子外面的大雨。

梁辑掀开油布看看蜷缩在油布下的谭亮,闷声道:“好好养伤。我去前面了。”

谭亮的嘴巴张了几下还没有来得及说吴杰的吩咐,雄壮如山的梁辑就已经走进了瓢泼大雨中。

被亲兵抬上摇摇欲坠的桥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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