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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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 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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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养士百年,使用的就是民脂民膏。士大夫穷奢极欲。下层百姓困苦不堪,再这样下去,出现钟相杨幺那样的大规模起义就丝毫不为怪了。

大宋是不禁止兼并田土的,所以士大夫手里的土地越来越多。而那些百姓手里的土地却越来越少。士大夫退职之后乃是地方士绅是不用缴税的。这样一来,税务只好压在自有土地的农夫身上,种田已经成为一项不能获利的生计。所以每年收到的田稅在不断地减少。如果再这样下去,那些失去土地的农夫就只能加入城市卖身为奴,或者揭竿造反。

人的贪欲是无穷的,得到的越多,就想得到更多,士大夫的贪婪迟早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生于贪婪而后死于贪婪,云峥仿佛看到了鲜红的岩浆在地下运行,奔突,这些岩浆迟早会有一天从地下窜出来,将这个世界焚烧成灰烬。

现在是大宋最后的机会了,一旦赵祯死去,大宋就很可能会进入王安石时代,这位倔强的改革者在将大宋王朝的最后一丝生气损耗殆尽之后,一个灿烂的王朝就从此走入了无尽的黑暗。

云峥早就发现,自己好像对大宋并没有起到多大的影响,南征的成功只是稍微延迟了一下历史的进程,历史这辆巨车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两只铁一样的车轮依旧势不可挡的碾压了过来。

就在自己出京的半个月时间里,王安石调任三司副使,张方平任三司使,文彦博担任了枢密副使,这和历史上的经历几乎没有差别了。

赵祯邀请王安石一起钓鱼,王安石还是和史书上描写的一样将鱼食给吃掉了……

有人说他假痴不癫……

还有人说他过于专注……

有人说他有虱子在胡须间爬行……

有人说他有魏晋名士的风流……

“民不加赋而国用足”这句话依旧让对赵祯有着无穷的吸引力,随州的成功,他认为是可以复制的,所以,请了这个人来帮助大宋脆弱不堪的财政……

云峥不相信赵祯不清楚大宋的弊政在于冗官,冗军,他应该是清楚的,因为个人才能的不足他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王安石这两句无源之水的话上,他就像是一只鸵鸟认为只要把头埋进沙子里,就能看不见外面的危机。

路过黄河的时候,那里正在修造一条铁索桥,大河两岸上矗立着八只巨大的铁牛,铁牛被架在坚固的石堤上,高五尺,长一丈有余,牛腹部有一铁轴,有巨型铁链拴在上面,河东四只,河西四只,每面有四根巨型铁柱矗立在河岸上,每根铁柱上拴着一头铁牛,除了没有赶牛的胡人造型之外,和蒲州城外的开元铁牛极度的相似。

唐初,河东为京畿,蒲州是长安与河东联系的枢纽。开元六年,蒲州被置为中都,与西京长安、东都洛阳齐名。开元十二年,为了加强对唐王朝的大后方河东地区及整个北方地区的统治,唐玄宗任命兵部尚书张说主其事,改木桩为铁牛,易笮索为铁链,疏其船间,倾国力对蒲津桥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通典》、《唐会要》、《蒲州府志》均记载此事。直到大宋年间,蒲律渡依然是大宋最重要的要津之一。

云峥下了战马,走到披着红绸的铁牛边上,拍着巨大的铁牛笑着问小吏:“每头牛重几何?”

小吏随不清楚云峥是何人,但是他能看到云峥是从那些甲士群里出来的,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道:“每头铁牛重六万斤,唯有如此才能拉的起河面上的八条铁索。”

“如今主持此间的上官是谁?”

“大将作曾公亮!”

云峥笑着点点头,就离开铁牛,看着上百名工匠精赤着膀子绞动粗大的绞盘,一根粗大的铁链缓缓地从河底升起,最后离开了水面挂在两只相对的铁牛身上。

云峥只看了一会,就离开了河堤,这是大宋今年最重要的事情,联通河东河西!

还没走进东京城,就有刑部的官员出来迎接,从憨牛手里接走了马达和张青,两手空空的云峥就带着部下走进了东京城,皇帝看样子不会帮着云峥打赏这些猛士,这一切还需要陆轻盈着手。

看了一路的衰败景象,云峥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心情再去敷衍装模做样过来训斥自己误了归期的文彦博,木木的等文彦博宣布完处置决定,云峥就非常没礼貌的一头扎进云家,不想再说一句话。

站在门口迎接丈夫回家的陆轻盈叹息一声,就跟着丈夫回了家,同时命令管家紧闭家门概不见客。

“赤日炎炎似火烧,田里禾苗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云峥躺在椅子上摇着蒲扇学着那些农夫唱着小调。

再有十天就要进入五月天了,东京城已经变得燥热起来,开春之后就降临了一场雨,整个东京城都灰蒙蒙的覆盖着一层灰土。

“这是夫君新学的小曲?只是不该咱家唱,咱家就是公子王孙一类的人啊。”肚子已经鼓起来的葛秋烟娇气的凑到多日不见的丈夫跟前娇笑道。

云峥横了她一眼,拿手摸摸她的肚皮问道:“现在还孕吐吗?”

“早就不吐了,妾身今天早上吃了整整一笼的包子,全是肉的。”见丈夫关心自己,葛秋烟立刻拿手比了一下笼屉的大小,掩着嘴嗤嗤的笑。

“能吃就好,能吃就好,这样才能生养出健壮的孩子,我心情不好,一路上看到的百姓情形不太妙,今天的旱灾已经成型了,家里能多囤积一些粮食就多囤积一些吧,不要从东京购粮,请梁家从蜀中运粮吧,朝廷之所以急着将浮桥修起来,就是为了运粮食方便。”

陆轻盈安排好了家将门,刚走进门就听到了丈夫的话,哀叹一声道:“您不知道啊,东京的粮价已经上涨了三成,再这么涨下去,那些小门小户就没法过日子了。

妾身已经作了一些准备,梁家答应这一次给家里运一千担粮食,可是一定要等到夏粮收割之后,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想要筹粮很难。”

云峥放下蒲扇,拍拍脑门道:“怎么就没一件事情是顺利的,河东,河西都是旱灾,南京那边去年才糟了灾,想要靠江南恐怕很难,这一场灾难一发,你夫君那场南征就算是白打了。”

“您打猎不顺利?连只兔子都没带回来。打不着猎物就不要烦躁,咱家的吃食不会减少,看您有些困倦了,不如去屋子里睡一会?”

云峥摇摇头,谢绝了妻子的好意,就拿着蒲扇直接去了后花园的木屋,如果没猜错的话,狄青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被霜打了?你不是已经把马达张青之辈擒获了吗?怎么还不高兴,莫非是孔宗愿不愿意出力?大环境底下还容不得他孔宗愿作什么选择。”

狄青可能是饿怕了,云峥什么时候见他,他的面前就摆着一案子的食物,从狄青的案子上取过一只烤羊腿啃了一口道:“孔宗愿不算什么事,我担心的是西面和北面,河东,河西今年大旱已成定局,我担心西夏和辽国的灾害会更加的严重,恐怕最迟到秋日,没东西吃的西夏和辽国恐怕会空群出动,来大宋找粮食。”

ps:第一章

第一章大灾害

祁连山。

祁连山终年白雪皑皑、冰川长年不化,好似披挂在雪山众神身上的条条洁白的哈达。它们千姿百态,躺卧在雪山上,如白虎藏匿,如银蛇盘绕。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有无法描摹的瑰丽。

都说祁连山的雪水养育了河西走廊,这句话半点不假,发源自祁连山的黑河给了这片干旱的土地以最温柔的呵护……

河西走廊上最大的特色就是戈壁滩,这有别于沙漠,而是沙石地,只有骆驼刺可以生存。骆驼刺是一种荆棘,只有骆驼可以嚼的很细后咽下去,人的肠胃是不能消化的。骆驼可以吃几十斤的东西后,三四个月不吃,因此肉很柴,咬不动,摸上去像石头一样硬邦邦,如果没有合适的烹调手段,牧民们是不会杀骆驼取肉的……

驼掌和驼峰自然是骆驼身上最美味的地方,这些地方是要拿来缴税的,杀一头牛需要上缴一条牛腿,杀一头骆驼自然是需要上缴驼掌和驼峰……

西夏的皇城里的驼掌驼峰堆积如山……

没藏氏从自己修建的承天寺里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从佛陀带来的美好幻境中清醒过来,就看到了一个枯黄的世界,深藏佛塔内的天竺佛顶舍利和赵祯所赐的《大藏经》并没有让西夏避免这场旱灾的降临,身为游牧民族的国母,没藏氏只看了一眼地上一寸多长的草,就下令召集西夏的重臣来承天寺商量对策。

这只是初夏而已。往年这个时候兴庆府该是一片葱茏才对……

没藏讹庞并不希望没藏氏从承天寺里出来,尤其是没藏氏怀里的那个小小的男孩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没藏氏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弄明白了西夏的状况,世界并不像自己的哥哥说的那样美好,从沙洲到西平军司,再到肃州,宣化府,焉支山,西凉府,整个河西走廊已经是哀鸿一片。因为草料不足。大量的牲畜已经被屠宰,怀州沙湖的湖水也只有往年的六成,西夏的粮食产地怀州,静州除了一些还能勉强灌溉的田地之外。其余的地方受灾已成定局。

西州回鹘的马贼已经侵略到了沙洲。连破三个军寨。掳走大量的粮食和牲畜……河西走廊上的西夏人已经濒临绝境。

“我们和宋国有约在先,一旦遭遇灾害,岁币将以粮食的形式支付……”没藏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国相没藏讹庞就接话道:“宋国今年也是自顾不暇,听说河东,河西的灾民有百万之多。”

没藏氏瞅了一眼没藏讹庞继续道:“约定就是约定,不能因为他们受灾就少了我国的岁币,我们谁都知道岁币是怎么回事,那是宋国缴纳的平安钱,火赤明!你去东京告诉宋国的皇帝,今年的岁币只能是粮食,我们需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三成!”

没藏讹庞抬手阻止了将要出门的火赤明,朝没藏氏拱手道:“太后明鉴,如今的宋国已经不同于往日,狄青,云峥南征成功,让宋国的军心,民心大振,您开出这样的条件,其实就是在告诉宋国皇帝我们要打仗了。”

没藏氏再一次看了没藏讹庞一眼道:“战争已经不可避免,这一场灾祸我们根本就无法逃避,既然事不可为,我们只有将损失转嫁到宋国的头上,如果宋国不给,我们就去抢,这是狼的生存之道,没藏讹庞你这些年一直在大力推行国民汉化,难道说你已经忘记了我们的祖先是狼的事实?

火赤明,即刻出使,问问宋国的皇帝,给不给我们粮食,如果不给,那些本应该饿死在西夏的武士将战死在宋国!”

犹豫不决的火赤明见没藏讹庞闭上了嘴巴,就匆匆的离开大殿去准备出使事宜。

“西平军司北上,夺回属于我们的牛羊和粮食,卓洛和南军司,西寿保泰军司兵进兰州,问问角厮罗愿不愿意借道让我们攻击秦州,如果不愿意,我们不介意一路杀过去。”

没藏讹庞见没藏氏口气生硬,一个从没有打仗经验的妇人如今开始指挥大军作战了,不由得叹口气道:“既然太后决心已定,那就让微臣来安排军略吧。

角厮罗病重,他的三个儿子在明争暗斗,虽说角厮罗接受了宋国的册封,但是他们的内部矛盾重重,我们不用说借道之类的话了,因为角厮罗知道我们一旦借道成功,回头对付的一定是他,有他在我们的后背,我们是没有办法安心筹粮的,只有将他们一举击溃才成。

臣以为太后的法子不可用,因为我们想要去攻击富庶的秦州,就必须先打败角厮罗,再击败宋国的名臣富弼,这二人没有一个是善与之辈,一旦西寿保泰军司离开了屈吴山,静塞军司是挡不住宋国怀德军,镇戎军,以及环州定边军的群起而攻之的。

听说宋国这些年已经在不断地加强西军的力量,环州定边军已经脱胎换骨,种諤此人并不好对付,更何况宋军中已经装备了一种新式火药武器。

太后可还记得息太子宁令哥府邸的那场大爆炸,那一场爆炸让我西夏精英损伤泰半,罪魁祸首就是云峥这个贼子。

如果太后执意南下,请容臣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是。”

没藏氏站了起来朝没藏讹庞施礼道:“国相老成谋国,字字都是肺腑之言,本后怎能不纳忠言,只是灾祸不等人,本后宁愿那些武士战死在沙场,也不愿意看着他们生生的饿死。何去何从,还请国相早下决断。”说完话就抱起流着口水的谅祚走进了佛堂的深处。

兴庆府詹事巩丰来到没藏讹庞的面前道:“启禀国相,兴庆府的存粮只够三月之用,如果三个月后我们还是没有粮食,兴庆府将会彻底的陷入混乱状态。”

“去年九月,老夫命人从怀州运粮三十万担,这些粮食足够兴庆府百姓食用七月之久,再加上兴庆府尚有存粮二十万担,静州上缴的税粮十五万担,你来告诉老夫,其余的粮食都去了那里?”

没藏讹庞死死地盯着这个西夏新贵,自己的手伸不进兴庆府,对这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多出来的三十五万担粮食,不可能就这样生生的没了。

巩丰并不在乎没藏讹庞的怒火拱手道:“都用在承天寺的修建上了,今年三月,还用五万担粮食和宋国环州换取了金粉六百斤,全部用在佛像的鎏金门面上了。”

没藏讹庞抬头看了一眼大殿里金碧辉煌的门面忍不住闷哼一声,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重臣们从大殿里鱼贯而出,没藏讹庞站在大门外,见也火环赤走了出来,就上前道:“静塞军司能否挡住种諤?赏移口,割踏寨能否保障西平府,兴庆府的安全?”

也火环赤思量了一下道:“八百里瀚海才是阻挡种諤的主力,这两年种諤频频的制造事端挑起战争,很不幸的是,我们败多胜少,宋国的新式火药让我们的儿郎吃尽了苦头,没了西寿保泰军司的策应,老夫不敢保证韦州的安全。

驻扎在古马延城的嘉宁军司难道就不能向西移动吗?”

没藏讹庞摇摇头道:“平衡一旦被打破,就会处处都是漏洞,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我们原本就是守势,如今在仓促间想要完成从守势到攻势的转变谈何容易。”

“捉生军如何?”也火环赤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藏讹庞叹息一声道:“诺大的夏国,也只有捉生军算是最后一支可以随意调用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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