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感觉跟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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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感觉跟着跑-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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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薇还没介绍你是哪儿人!”
“我上海人,转业后就到局里上班!”
“我也是,你们那儿的治安怎样!”
“去年以前都好,只是今年就出了些事!”
“哦,我们这小地方倒没什么大事!”
“我来时,还有一宗案子没办,今年开奥运会,上海是协办城市,大家都在严肃待命防范出乱子。为了奥运会,我们可是工作加倍,训练加倍,,不过心里挺热的!”
“我们不是协办城市,可这安检倒是比平时做得严了,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两个同行一遇到自然谈行内事,可这女人要是一碰头可不得了,天南地北,鸡毛蒜皮的事谈得不亦乐乎。
“好眼光,他咋把制服都穿了来?”
“刚下班,我就打电话叫他过来,没时间换!”
“这么想他……”赵福梅想插话。
大笑!
“去你的!像你,想都别想。”
“小梅,赶紧找个来想,看人家杨慧都结婚了!”薇看看杨宁。
“我,开玩笑吧!等你们都结了我在找,不然谁给你们做伴娘呢!”
“不说了,我们还是去帮忙吧,要不今晚就睡薇儿家?”
“好,一言为定,不睡的小狗。”
“你们俩说完没得,出发了!”
大家走出房门,太阳已经西沉,留下夕阳一片。
周家及近邻的院坝上人气甚盛。大堂内摆着大桌子收礼,四面八方的人陆续汇集在这里,四周房屋已没世外桃园般的安静,角角落落全是人,明天早上更热闹呢,挤破地儿的都是人。
几人走进院场内,对面猪圈有人大叫:“快来人帮忙拉猪……”
一看,几个男人正赶着一头大肥猪出圈,几人窜了过去。只见杀猪匠用一个铁钩子一下钩住这头毛重400来斤的猪的下巴,猪大叫不止。后面两个男人一人推猪屁股,一人扯着猪毛向前给力。杀猪匠拉着钩子,用力向前奔。也许是猪太大,三人的力气远远不够,一前一后没进退。杨宁见状,挽了衣袖向前,拉住猪耳朵跟着向前奔。陈勇脱了外套,跟着拉另外一只猪耳朵!
五个男人拥着这头大肥猪向前移去,猪始终不情愿呢!当然啦,上刑场谁愿意呢,不过呢,猪命就是这样,改变不了。心痛,说不上,习惯了嘛,吃了上千年,上万年的猪肉,不吃能成吗;再说,不吃猪肉,牛啊,羊啊可不得遭殃,罪孽啊!
猪是无奈的,认命吧,可不呢。瞧它使劲儿地狂奔乱窜,但挣脱了束缚又能怎样呢?它的后腿拖在地上,在白白的水泥地上划出两道痕迹,是挣扎,还是……
几人将它拉到邻家的院坝内,那儿早准备了案板,盛有很烫的水的大木缸。猪被按在案板上,几人压着它,死死地压着。猪嘶声裂肺地大吼着,喘着粗气。动,动不了,身体剧烈地抖着,全身发红发烫。旁边一个女人从匠人的工具篮子里取出杀猪刀呈给匠人,这个长了小胡子的匠人接过刀,左手的两根手指插进猪的鼻孔,其余手指紧扣猪嘴巴,这样杀猪猪死得快些,且声音很小。
终于,终于,磨得发亮的白晃晃的刀子被匠人用力一捅,捅进了猪的喉咙,血像喷泉似的涌出来,鲜红红的,热腾腾的,流到收血的铁盆里。猪没有大叫,它叫不出来,只有“嗯,嗯,嗯……”的呻吟着,喘着,痉挛着。
四个男人站成一排,按着猪的侧背。杨宁接近杀猪匠,血贱到他的手上,脸上,一点点的。匠人很自然地将血刀子在猪脖子上擦了擦,放在地上。
杨宁有些惊惧,冷汗从全身的毛孔浸出,湿了衣背。薇拉他到一旁,用纸巾给他擦去血迹。
“你没事吧,不该让你来的!”
“没事,太紧张了!”杨宁大吸着气,仍有些呆滞。
陈勇到洗手池洗了手过来
“杨宁,没事吧?”
“没事。有些紧张!”
杨宁慢走过去洗了手,薇拉着他到院坝边上的柴堆上坐着。
“休息一下,早跟我说怕杀猪嘛!”薇递给他纸巾。
“不是怕,是从来没见过,想想还心有余悸呢!”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围观的人散去了,几个男人正在烫猪拔毛呢,不在话下!




举杯畅饮乐今宵;且喜它朝结良缘

天渐黑了,月饼似的月亮挂在天空。几家人的院场的灯大亮着,周家被大大小小的节能灯照得白白净净。
厨房里忙得炸开了锅,配菜间的大案板上,两个师傅各坐一头切肉切菜。炒菜的两个师傅更是忙到恨不得多长一只手,手中的大勺子不停地挥舞着,脖子上的毛巾不停地擦着汗。烧火的女人也不断地加柴,火焰喷泄。照客师在院坎上大叫着:“帮忙的,摆席喽……”
场下,搬桌摆凳,拿碗取酒一片好似杂乱,却很有条理。
热闹,出了热闹就是喜庆。乐队的台子在左侧厢房前的院坝上,架子鼓,电子琴早已摆放好,就等饭毕,大家过来痛快呢!
杨宁被拉到和一群年轻人坐着,陈勇同在,薇和一群年轻女人及小孩坐在邻桌,杨宁不时看看薇!
“你会不会喝酒?”陈勇问杨宁。
“啤酒还行,白酒只能喝一点点!”
“那你就惨了,我们这边办事很少喝啤酒!”
菜逐步传了上来,花生米,虾片,凉拌海带,凉拌猪肚,凉拌猪耳朵,前面大部分是下酒菜。
人们开始喝酒,吃饭。
一个男的开始摆碗倒酒。
“用碗喝!”杨宁惊奇地问陈勇。
“是啊,我们这儿都这样!”
“兄弟,听你说话不是本地人吧!”倒酒男人用生疏的普通话问杨宁。
“是的,我是上海的!”
“他啊,魏薇的男朋友,杨宁!”陈勇补充道。
“这样啊,我们可得喝几碗。”说着举起碗。
杨宁有些为难,勉强地举着碗站起微微斜眼看看薇,薇在吃饭,没注意他。两人一饮而尽,杨宁差点没呛出来,赶紧夹菜吃,另外几个男的各和杨宁干了一碗后,大家就开始划拳。
“五个五…二红红…八匹马儿跑…”
输了,把酒一喝,小半碗白酒饮下肚,好酒量,再来……
划拳是贵州人的家常事,会划拳的人能划出很多花样,很有艺术性的,而城里人大多是玩弄骰子,变通不大,乏味单调。
吃吃喝喝,小孩子多的桌子可是闹翻了,好菜一上,大家像抱金元宝似的,八双筷子一进一出的,一盘菜三两下工夫便清空,贼一般。大部分大人是不跟一群小孩坐一桌的,农村小孩,野性十足,不管三七二十一,自顾自,吃饱算头等大事,吃饱了碗一仍,玩儿去也。
有一桌尽坐了群老头,有白发的,有灰发的,有长须的,有没须的,有两个不喝酒,安静地吃饭,有四人在划拳,另外的是边吃边划。
妇女是很文明的,大家不慌不忙,自在悠闲地吃着,少有喝酒的。她们吃饭如享受一般,小孩儿多的一桌,上一个菜就抢吃一空,没菜时便跑到菜多的桌子上混菜吃呢。
“来,杨宁,以后到上海你可得多多关照!”举杯一饮,后又敬陈勇。
几碗酒下肚,杨宁早已面红耳赤,不知所以然。闷闷地吃着菜,薇不时又看看他,但不好意思干预。
这一轮酒席散了,陈勇扶着歪歪扭扭的杨宁。
“魏薇,杨宁醉了,让他回家休息吧!”
“好吧,到我家坐坐!”
“不了,薇,让陈勇和你把杨宁弄回去,我们留下来帮忙!”
“那好吧,我先回去!”

月亮早已不受羁绊地挂在空中。
陈勇将杨宁放在竹沙发上,便告辞了,留下这个大块头。
薇在火炉上热水,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
拿盆子倒上热水,帮杨宁洗脸洗脚。
“还没嫁人就给人洗脚,让你这大头鬼赚到了。”边洗边喃喃自语。
完毕,扶杨宁上楼。
“你可要走好啊,摔了可别怪我!”杨宁实在是很窜“唉,老兄啊,我可没力气了!”
好不容易将杨宁放倒在床上躺着,给他盖好被子。
“不能喝了,还陪薇看灯呢…嗯…”薇看看他那张宽大浑厚的脸,忍不住将嘴唇吻在杨宁的额头上,紧握他的手,久久不愿离去。
“睡吧,睡你个大懒猪,明天还得去接亲呢!”
关上灯,下楼去了!
今晚的月儿格外明朗,特别圆润,好似春江花月,美不胜收。

第二天,薇起了个早,不过魏妈妈更早,几十年的老习惯了。她在给猪做食,老灶房里热气腾腾。
早上的气温低得厉害,薇穿了件厚墨绿色梨子外套。杨宁尾随其后起床,洗脸刷牙。
“薇,不好意思,昨晚喝醉了!”他小声地对薇说。
轻风一过,杨宁似乎有些颤动,那件单薄的衬衫根本不能抵御高原的寒意。
“你冷不!”
“不,不冷。”显然在逞强。
薇到内屋抱出一件新西服出来,黑色的!
“给你,穿上吧,这可是我姐夫的结婚衣服哦!”
“是不是要出发了!”
“是啊,现在去吃饭,然后跟着队伍走!”
“哦!”

周家的院坝上,三十来个人在走动着,场上清理得干净如初。数不清的碗碟放在长案板上,用一张白布搭盖着。大饭蒸桶冒着热气,桌凳摆放整齐。
昨天找薇的那个女人穿着红色外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扎在后面。她正和一群着装一新的女人在一起,有结了婚的,有未婚的。男士大都穿了西服,也有穿夹克的,倒是每人都穿皮鞋。
天还早,太阳也刚刚起床,犹抱琵琶半遮面!冷冷的光辉轻洒大地,嫩草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泛着水晶似的光。
“开饭了,请接亲队伍上桌吃饭,还有唢呐队入席!”
厨房传菜的,一环接一环,没两下工夫,菜已上齐,人们欢快地吃着。
鹊闹枝头好兆头,乐呵呵!
出发了,迎亲队伍出发了!
“你就跟在我们后面。”薇叮嘱杨宁。
“好的,谨遵法旨!”
“你就贫吧。”
迎亲队走在前面,媒人带头,唢呐队在后面,一路向新娘家赶去。

新娘家,送亲队伍整装待发,送亲人扶着杨慧走出门。这新娘子,窈窕美丽,鲜红的一套绣花衣裤,烫卷的头发盘在头上,别了一株散开的珠花,一闪一闪的,唇上抹了口红,红色高跟鞋。美丽,喜庆,大方。女人扶着她从正门进到堂屋,二老正坐在大桌两旁,她分别向二老叩了三个头,然后女人扶她走出大门。
“慧儿,走好,要听公婆的话!”老太太说着便哭了起来。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过现代社会,女儿嫁出去,是可常回家的呢,总会给父母带来一丝安慰。
新娘子的眼泪大滴地从眼角滚落。
送亲队出发了,小孩大人都在看热闹,唢呐吹响了,不停地响着喜庆的乐调,轰轰烈烈地送走一位新人出嫁,祝她幸福!




春暖花朝彩鸾对箅 风和月丽红杏…

迎亲队快马加鞭地赶路,静静的,并没多大声响。迎亲队在没接到新娘的时段是不能响乐的,接到新娘后,送亲队停乐,迎亲队响乐。
敲锣打鼓送新娘,一路走来,不少人在观看。在分路到新郎家的那座“红岩石桥”上,两队人马相遇了。
停下来,乐队也停了,接下来就是媒人和送亲代表的事了。
“妹儿去那点?”媒人走向前开问了。
其实是知道的,是一个风俗习惯。先问清楚对方,然后迎亲队得回答送亲队提出的问题,答对了就接走新娘,答错了,新娘还得折回家去,等新郎亲自来接。当然问题和答案都是传下来的,错不了。
“幺妹我今天找夫君,大哥干啥来?”
“大哥来接小妹。”
问清楚了,交亲开始。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送亲和接亲代表互说祝福话。
“新娘拜媒人。”送亲代表高喊着,然后杨慧给媒人鞠躬,这样交亲仪式就完成了。唢呐队响起乐声,响彻云霄。接着队伍向新郎家走去,乐声不断。送亲队跟在后面,到新郎家吃过饭后再回去。现在可边走边聊天,不用顾忌太多,只要不说不吉利的话就行。

新郎家忙翻了天,二楼外墙壁上挂了大红彩布,龙飞凤舞,光芒闪烁。高堂上红烛欣燃,彩头连连,香火袅袅。香火下,大桌两旁放了两把椅子。桌前两个跪枕,进门处有个大火盆。院场上,桌凳早已齐放在一旁,大道宽广,直通堂屋。
院坎上,女人们议论着。
“快来了吧…应该快到了…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真是大喜事,喜庆啊…这办喜事就是好,心情都变好了…”
“可不是吗,我们当年结婚,连男人都没见过,嫁过去才知道好不好!”
“那时候不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木头桩子也要抱着走啊。”
这群旧社会的女人叽叽咕咕的说一通,想想她们也本该选择自己的命运,可当时的社会意志难违啊?
“我说他大姨娘,都啥年代了。现在的年轻人连媒人都不用了,更不要说以前那老规矩了,瞧现在结个婚多简单,有钱就行。”一个三十五岁左右,风韵活泼的女人打趣说,嘴里还磕着瓜子。
“乐音传信报佳音,鹊鸟双飞结连理!”
“来了,来了!”
人群骚动着,争相向对面的马路上望去。迎亲大队被飘散的唢呐锣鼓声带了出来,乐声回荡在对面的山谷,久久,久久,不愿散去。
“大家让让道,姑爷亲戚快做好准备!”照客师大声喊着“鸣炮!”
早已准备好鞭炮的年青人在院坝边上点燃。按传统,炮声不能断,直到新娘走到大堂。
“鞭炮声声迎新人,大地颤颤留福音!”
新郎周启洋着装一新在堂屋里站着,他是不能出去来的。
媒人扶着新娘站在路口不进院内,好似在等着什么似的。
“怎么不进来呢?”杨宁问着。
“不能进来呢。”
“为什么呢?”
“你不知道啊…忘了!”
“我们这里新娘快到家门了,是不能自己走进堂屋的,必须由新郎的弟弟,没有弟弟的表弟堂弟都行,由他们帮新娘换了新鞋,因为鞋子在路上弄脏了,不能穿着脏鞋子进屋的。换好了,就背着进堂屋,然后由媒人领着跨火盆。还有啊,换鞋时,新娘会在换下的鞋子里放偶数的钱,一般都是12元,120元,1200元,一定是偶数就是了。背新娘的人完事后就可以把钱拿出来。”
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个鞋盒和一条板凳跑到新娘前面。
“大嫂,坐。”
只见年轻人拿出鞋盒里的高跟鞋给喜娘换上,喜娘随手把一个红包偷偷塞到换下的一只鞋子里。换好了,年轻人把背弯下,手里提着换下的高跟鞋,新娘很自然地站在板凳上趴到年青人的背上,年青人便背着新娘向堂屋走去。
“新娘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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