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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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在说我们-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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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多他去看宋诗琴,不到医院不知道原来生病的人这样的多,电梯等好久都等不到,无奈他从一楼走到十六楼,不得不感慨,自己真是老了,年轻时候爬二十层楼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到了病房时,宋诗琴还没有醒,身上插满了各类管,若不是这病房里只有这一个人,他恐怕有些认不出眼前这个和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了。
探视的时间只有半小时,半小时后谢远皓眼框微红的出了病房,郝凯站在门外看到他出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这一切有我呢,你只顾照顾好自己,该吃饭吃,该睡觉就睡觉,你要倒下了可就完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谢了,放心吧,既然摊上这事了就得挨着,这边你就多费心了,有事及时电话联系。
人是个很强大的生物,在把那么些器官都切割近乎一半时,仍然还能笑着活下去,可人又是多么的渺小啊,身体的某部分器官被迫与身体分离,自己却丝豪不知。
在楼道里坐着,听到旁人说着另一件悲伤的事情,竟有些不能自已,大概是女人的婆婆得了重病,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间隔性的输液,但是必须有人时常陪在身边,可是从媳妇到儿子,再到仅剩下的兄弟都左推右挡,更让人着急的是手术费还没凑齐,再加上老人一天的药钱就要近乎上万元,这一行的事件都让这家人难以负荷,最终在老人弟弟的一句“都快进坟墓的人了也不知道折腾什么”不欢而散。
从什么时候开始,物价飞涨,路面开始车水马龙,他想起年幼之时,买一双鞋才需几块钱,买一根雪糕虽然才几毛钱,但对于那时的人来说都是太过奢侈的生活,那时路面还很宽,不会堵车,城市还没有大面积的扩大,人们骑着自行车也都是笑容满满,那时大部人都还看得起病,上得起学,那时手机还只在小说里看得到,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恍如隔世。从大哥大,到小灵通,到手机,再到现如今的智能手机才用了多久的时间就已经人手一个,想起刚有大哥大时,那些有钱的人为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吃饭时都故意把大哥大放在饭桌上,以换取别人羡慕的目光,来满足自己内心的虚荣,那一幕画面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当时他还想自己要有一个就好了,可今天智能手机,苹果,三星,小米,各色各类手机都遍步天下,占据市场,他也都一一用过,却没有想象中那样的高兴,车辆多了,马路扩了,却还是堵车,一个月的生活费放在当年够买个小汽车。生活虽然好了,可是看不起病,上不起学的人却越来越多,贫富差距依然有着巨大的差距。自己安逸的久了却不知这世间还有这样另人同情的事情。也许就跟小时候的想法一样吧,自己有钱了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有钱,自己没钱了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是穷光蛋。
或许这世间诸如此类的事情,多到让人数不过来,人从哇哇落地来到世间走一遭实属不易,再加上老天给的病痛与天灾,还有人所固有的贪念与执意,想要平安且面带微笑的活到终老真是一条蜿蜒且充满妖魔鬼怪的路程,这条路程堪比唐僧师徒四人去西天取经所走过的路程,更或都不如他们,因为他们毕竟在路程的终点都已经看开,放下,可这世间的芸芸众生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看开,释然,放下。
都说,如果这一世经历的波折都太苦也太过艰辛时,大抵是因为上辈子享福享乐,过得太过安逸了,还有或是上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了,所以都要投到这世来,或投到自己身边致爱之人的身上,让他们代自己受过。
在路上碰到有人卖小乌龟,不由自主的竟都买了下来,到一处荒凉的地方悄悄的放生,轻笑自己什么时候也这般矫情了,到公司安排了人去医院把1631病房病人的手术费全都付了,这是他生平唯一用心记住的一件不关乎家人及自己的一件事,他是属于那种天生冷漠之人,而宋诗琴说过他骨子里是会给人留下温暖的。或许是怜爱这个词是老天赐予我们唯一唯美的病症了吧。
那点钱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可解决一家人的燃眉之急,却也未尝不好,赎罪也罢,什么也罢,无愧于心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我爱你像从前(肆)

再见宋诗琴,她气色已经好很多,只是还是一副病态,她抱怨,不就个小手术,还一天只让人看半小时。
他安慰道,这不是手术刚完怕感染。
他拿着手机给她念她微信上有谁更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念到好笑之处他也跟着笑,却又忙看她,怕她笑的动了还插在身上的管,却发现她只是嘴角微笑,不像他笑的那样大声,她说,很久都没看到你笑的这样大声了,光是看着你这样笑就很满足了。
他无声哽咽。
半个月后宋诗琴转入普通病房,谢远皓每日给她在家做好早,中,晚,三餐,拿到医院,即使她只吃少许她也坚持,郝凯说过,宋诗琴的抵抗力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他们长年在外吃饭,患病的原因也许跟长期在外吃饭也有关系。
他想想和宋诗琴刚结婚那一年,宋诗琴还会偶尔做一碗西红柿鸡蛋而给他吃,他也会偶尔下厨做些她爱吃的饭,后来各自为工作忙碌,还有种种借口就再没下过厨房了吧,有了谢妤之后也交于远在他乡的父母,还是不肯下厨做饭,只是两人都是每到下班时间都会一起相约去附近的餐馆吃饭,这一吃也吃了将近半生,后来他自己成立了公司,公司日益渐大,而她也最终快退休,也终日无所事事的拿着工资,等待安享往年,却不料挡不住这万事的变迁。
感谢我生病吧,我生病才锻炼了你的厨艺。宋诗琴取笑道。
谢远皓只是笑,这是多久了他为她做饭,喂她到一半时,他就停下,不让她多吃了,是啊胃都切除了将近一半,怎能逼着她多吃。
宋诗琴转入普通病房后看她的人也越来越多,每日每日谢远皓都要笑脸相迎那些来客,并告知宋诗琴已无大碍。
六月里风已经不像那么大,天气开如转热,街上许多年轻人已换了半袖,吹在脸上的风都是热的,住到医院来时还是春天,柳树也才刚发芽,这会路上的柳树都已经枝繁叶茂了。
六月的一天宋诗琴突发高烧,好在并不严重,但是郝凯建议谢远皓给宋诗琴做放辽,以现在她的情况做了放疗病发率可能降低,可大家都心知度明放辽所带的负作用有多大。
七月初谢妤放假,宋诗琴安排好友送她回了乡下的父母那里,对于父亲这人职位,他不称职,年少时因为工作忙碌他甚至没有抱过她那可爱的女儿,而以于丈夫这个职位,他也没有做到最好,他用不到五年的时间给了承诺给她的锦衣玉食,却忘了给她最平凡不过的陪伴。
七月中旬宋诗琴出院,因为她整日在医院里哭,只说是嫌医院的气味难闻,回到家谢远皓一面照顾宋诗琴一在悄悄的打听做放疗的事情。
本来情绪挺好的宋诗琴却突得有一天意志消沉,药也不肯按时吃,做的饭也不吃,谢远皓以为她知道了自己病情的事情,一问才知是想女儿了。
谢远皓把她姐姐叫到家来照顾宋诗琴,自己则去把谢妤接来,谢妤埋怨他,妈妈生病也不说,他只说小病不碍事,谢妤回来后,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宋诗琴吃的饭也明显增多。他想所谓幸福,也不过如此。
八月初谢远皓决定带宋诗琴到北京接受放疗治疗,谢妤也被送往乡下,谢远皓编着谎话跟宋诗琴说,为了不复发,要到北京接受进一步治辽。他不敢看宋诗琴的眼睛,宋诗琴却说,什么都行,只要你在就行。
他舒心不少,据认识的人介绍,那家医院是结合中医来治辽,还不至于让病人无法忍受,宋诗琴不愿住在医院,谢远皓就陪他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下,为期一个星期的治疗,他比谁都紧张,他怕宋诗琴会难以忍受,而放弃。
还好上天眷顾,宋诗琴只出现少量的呕吐,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宋诗琴说,远皓,等我身体好些,咱们叫小妤一起去郊外转一转吧。
他伸出一只手握了握她的手说好。
宋诗琴的身体逐渐恢复,到医院复检时,郝凯只说血小板减少,谢远皓只是每日买最好的东西回家给她做好饭,陪她吃,一起看电视的家长理短。
谢妤回来住了不到十天就该去学校了,走时,谢远皓开车送她到机场,在机场谢远皓抱着谢妤抽泣着说,到了给爸爸发信息。
谢妤的一句,怎么了,老爸,平时我走时也没见你这么伤感,这可不像你啊。让谢远皓瞬间泪奔。
在医生的建议下,谢远皓每日都陪宋诗琴在附近的公园走一走,很久不到这类型地方闲逛,还不知道这里也可以这样红火。
老年广场舞已经占据了整个公园,各种小饰品的地摊也都摆满在公园,还有各种手牵手走路的学生情侣,宋诗琴突然说,不知道咱们小妤有没有找男朋友。
谢远皓笑她又有些自恋的说,要找也找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
宋诗琴用胳膊肘抵了抵他,笑了开来。
整个夏天几乎都在家中度过,十月底地出发到北京,准备进行第二次放疗,显然上次只是老天跟他们开了个玩笑,这次放辽几乎让宋诗琴接近崩溃,不停的呕吐,接二连三的发烧,以至于不得不停止治疗,晚上看宋诗琴入睡以后,谢远皓一个人站在窗台不停的抽烟,然后无声落泪。
去医院办理手续时无意听说一个人做了第三次放辽以后还没事,坚持做完第四次以后,回家没多长时间就去世了,他拿着单据的手不停的抖,资料散了一地。
任我们怎样强大,怎样招手可得,任挡不住生老病死这几个字。
没得道老天眷顾之人比比皆是,也许他放在其中当算比较幸运的。
现下看来,倒不如平静度过此生也好,也许每日平泛才是最幸福的幸福,那样最起码平安且安逸,总是好过现在的不安与动荡。
年少时没有经历太多的大起大落,总觉得生活缺少些什么,不够壮观,不够宏伟,不知满足。二十四岁在双方家人介绍之下匆忙结婚,用了四年的时间在两家家人的帮助下,闯出属于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也许了她安稳,接下来生下谢妤,安然度日,突觉得生活之无聊,但也得过且过许多年,现如今突如的灾难,倒让他茫然到不知所措,人总是这样不安于现状,却又总怀念从前的安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笑容都是温和的。
时光在我们看来永远都是年轻的模样,苍老的只是我的颓然的面容,我们对它要怀抱着满分的热情和永不过期的新鲜感,却还要蒙着面缓慢或快速的走过,再告诉自己不能被它左佑,亦不能深陷其中。
这或许是我们无可更改而且要迎难而上的悲哀吧。
回家之后,宋诗琴面无表情的说,远皓,我不做化疗了,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我得的是癌症,能活多久是多久吧。
谢远皓盯着宋诗琴看,宋诗琴继续说道,我每天吃的药,我只要上网查一查我就知道是干什么的,还有这种事都瞒的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我爱你像从前(伍)

谢远皓坐在宋诗琴身边,抱过她,他已经想不起多久没有这们抱过她了,一个简单的拥抱却让宋诗琴哭出了声,在他肩膀嚎啕大哭,像一个小孩。
我们不停的为对方着想,撒着善意的谎言,不停的努力着,为对方小心着,却扔挡不住时光给的残忍。
在你刚刚要放下心,在心底悄悄感恩它所给的厚恩时,它却在犹如炎热夏季灌浇到你头顶上的一盆凉水一样,让你瞬间顿悟,这世间并没有那么些援队跨过万水千山来将你从沼泽地带拉起来,带你奔赴有一座叫作“温暖”的天堂,最为难时刻,你只能自救,如不然,则万劫不复。
那晚之后,他们像失忆般不提生病的事情,他每日给她做饭,陪她在公园溜达。
周末的公园异常的热闹,有一处地方还设有相亲的环节,家人拿着儿女的照片,电话,看有没有似合儿女的结婚对象,宋诗琴说,当年我们是不肯相亲逼着相亲,现在这人们好像挺乐忠于此事。
谢远皓看着那处热闹的地方说,等到时咱女儿嫁不出去了,咱俩也来这。
哈哈哈哈,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这不像你啊。
你调叫的好。
……
刚结婚那时没有同她来一些属于情侣该来的地方,老了却和她把这座城市有我的公园都走了一遍,却也像回到年少时光。
想起他们幼时刚懂男女之事时,也不像现在这样,那时在大学只要和异性同学关系近一些,在同学老师眼里都成了坏学生,偶尔让女同学从家里稍点东西也都要让别人说上个几天几夜,夜里回了宿舍更是轮番考问。也不像现在这样的年轻人,有很多娱乐场所,可以去看电影,唱K,还有很多旅游景点可以消磨时间。时代不同了,当年的许多青涩在现在的人看来都是陈旧的,泛白的,落后的。
用谢妤说的话就是,爸爸妈妈都OUT了。
十一月五日,是宋诗琴的生日,也是他们不知多少年的结婚记念日,往日他都是给她买一份她喜欢的珠宝给予她,怪不得她总说自己不懂生活情趣。
谢远皓却了附近的花店,亲自为她挑选了一束花,给她买了一对她心仪很久但是很贵的翡翠手镯,她是那样的,即使他们的生活有够富裕,她也会有节制的花钱。
抱着一大束玫瑰走在路上,不时引来路人的目光,他想,别人肯定都这么想他,都这么大人了,还玩烂漫。
不知是不是自己太久没有给过她感动了,看到花那刻她竟抱着那束花哭了开来。
还笑着骂他,你看你是老了啊,是咱们的二十四年结婚记念日。
他握着她的手,是啊,都结婚二十四年了,自己都四十八将近五十的人了。
寒假女儿放假归来,他们一同去机场接女儿回家,不久之后他们一同办了城市公交自行车。
谢妤说想吃一条小巷的小笼包,很多年没吃过了,她边说边嘟嘴埋怨着谢远皓和宋诗琴,怪他们太忙,都忽略了她。
他们三个一同骑着公交自行车去找那家小笼的餐厅,谢妤还在身后拿手机给谢远皓和宋诗琴偷拍了照片。
不过遗憾的是再三询问过后,那家小笼包的餐厅已经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或者搬到这座城市的另一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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