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穿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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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穿春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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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尘说:“现在不知襄安王到了什么地方?”
齐妈妈说:“襄安王是骑马的,我们一路上声势浩大,行动迟缓,却一直没有遇到王爷,想必他定是抄了近路,已然和我们错过了。”
柳轻尘道:“这样,你速令两名家丁赶紧回去,请王爷派人来接我们。”
齐妈妈道:“还请小姐修书一封。”
柳轻尘作难,自己这一手书法能见人吗?不会把襄安王吓死吧?皱眉道:“可有笔墨?”
齐妈妈说:“客栈里这些是有的,只不过是些劣品怕有污小姐宝迹。”
柳轻尘苦笑:“我的宝迹不污了这些手工宣纸就算好的。”
当下展开雪白的陈宣,磨出一砚浓浓徽墨,提起紫光小狼毫,柳轻尘架子十足,心里却左右为难,我滴个神啊!你救救我吧!
“啊……你们下去吧,让我静静想一想。”柳轻尘想,出丑也就对襄安王一个人出就行了,好歹以后也许会成为一家人,嘻嘻!
……万年花痴,没得救了!
当下提笔如挥,一蹴而就。她好歹小时候也进过几天书法班,小学也练过几天毛笔字,习得是瘦金体,不会难看成怎样,而且这是宋徽宗的独创,想必现在还没有人会这一手,在书法上自成一派也很有大家之范。可是她只是一想到柳轻尘挂在家中的墨宝,清灵俊秀,就自惭形秽得要死。
当下不文不白写下:“襄安王台鉴:臣女柳轻尘蒙王爷错爱邀往襄安,途遇流民辗转于生死之间,心生恻隐,且为王爷大事计,臣女自作主张领其前往王爷属地,只是流民数众,我等有心无力,现已捉襟见肘,盼王爷怜臣女一片苦心,速速派人前来支援。臣女柳轻尘拜上。”
当下也不敢多看,折好了放进信封之中,让齐妈妈封了蜡,亲手交给家丁,说:“我们这一群人的命脉可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请速速快马加鞭回到襄安,将信带给王爷亲启。一定不可以转手付于他人。”
家丁答应,齐妈妈给他备了干粮和些碎银,让他立刻上路。
柳轻尘又派人将辛无命招了进来。
“辛无命拜见小姐。”辛无命礼数周全,完全把柳轻尘当主子看。
柳轻尘点点头,仔细看了看辛无命,英气勃勃倒也是条汉子。
柳轻尘问:“刚才听到哭声,是不是有人……”
辛无命点头道:“有二名病者已经去世了。”
柳轻尘道:“你去问问他们的家人,可否就地焚烧,将骨灰带着同行?”
辛无命:“有一人已……无亲人了。”
柳轻尘道:“你找人买点东西,将他们就地焚烧掩埋了吧。”
辛无命答应了。
倚红道:“小姐我们带的钱已经不够用了,还给他们银子。”她冒冒失失就将底细透露给了辛无命。
辛无命呆了一呆,道:“若如此,则小姐危也。”
倚红奇道:“你说什么啊?”
辛无命道:“灾民多来自不同地方,心散意消,此时因小姐供应食物,故此安心跟随,但若知现状,必将有乱,乱则生变。恐小姐有……”
儇绿骂:“你们这些坏了心肝的人,小姐省吃省用,替你们着想,现在银子为你们花光了,就生出这等恶毒心思。”
柳轻尘摆手道:“辛壮士不是这个意思。”
窗外一月如灯,静得很。
柳轻尘皱着眉,在厅中踱了几步,看了看辛无命道:“我招你来确是还一事相商,此地到襄安还有近十天的路,我已派人快马加鞭去报王爷前来接应,但路途漫漫,若是耽误了时间,该如何是好?”
辛无命点头道:“小姐如今只有加快速度,先行一步,我在后面带领众人慢慢走,等待救援。”
柳轻尘皱眉道:“就是快也还有几天的路,前面焉知没有更多的灾民。”
辛无命道:“若小姐信得过,小人愿派十几名亲近善勇兄弟明日随车先行一步,陪同小姐前往襄安。”
柳轻尘叹了一口气,道:“只有先这么办了。”她本性就是那种顾大局识时务的人,并不会轻易执著于一事,虽然并不想抛弃这些难民自己先逃,但事急从权,她也要为自己多打算。
当晚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日,辛无命领了十几名壮汉,在前面护车,马车先行,前面车内还坐着几名伤者,后面跟着柳轻尘的车。
因为事先说好的,车愈来愈快,到后面马飞跑起来。众灾民惊天动地地呼喊,跟着跑了很长时间。
辛无命站出来高喝:“众位止步,小姐并非逃走,而是先行一步去襄安求援。现将银两交付与我。若愿意相信,就随我继续向襄安走,小姐会派人前来迎接,若不信,只管自去。从我这里拿走点银钱,也是小姐临别相赠,算是不白跟随她一趟。”

  
第十四章 美人单骑走襄安
柳轻尘在马车上也顾不得颠簸难过,路上看到流民也不敢停车,只望能快快到达襄安,这一路艰难危险,是她平生未曾想到过的。当下一路快马加鞭,只愁马儿未生双翅。晚上也不休息,直到驿站才敢停息、换马休整。留下银两和几个人看护生病的人,接着上路狂飙。
五日已到了襄安边境,一大群人终于松口了气。
又是一群流民,拦在官道之上。看到飞扬跋扈的怒马,也不惊惶失措,都稳稳地站在那儿。
先前的车早早停了下来,一男子走到柳轻尘的车前道:“前面的人不象是普通灾民,可能是江湖中人,我们尽量和他们商量,若看到苗头不对,你们就打马硬冲,我们在前面将车赶到一边,下车抵抗一阵。”
柳轻尘道:“有劳了。”
车夫止住,前面的车在路边停下,十几个汉子向那群人冲了过去。
柳轻尘一行在后面也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仿佛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车夫立刻驱逐马匹,奋力奔驰。人们纷纷躲开,只留一肥胖和尚手持方铲,傲然站在路中。
马惊跳而起,马蹄高举,从他头上跃过。
然后……
车子象撞到山石般徒然止住,和尚的方铲从马腹下划过,直抵着马车的车箱底。
一群人在里面被冲得东倒西歪,两位年青媳妇和倚红被撞得直直从车前门滚了出去。一位被另一匹马踏中,一位睡在马匹的血泊里发抖,倚红倒在两位之上,睁着惊恐的大眼看着那位血染衣衫的和尚。
柳轻尘一时看不见东西了,怕不是撞瞎了?
半晌才发现自己一头窜到齐妈妈的长裙子里了,挣扎着爬出来,衣裳不整,头发散乱。相顾而视,均感惊心动魄。
齐妈妈轻轻问柳轻尘:“小姐会骑马吗?”
柳轻尘点点头。
齐妈妈道,一会儿我们下车,您在最后,老奴先用匕首割断套马绳,您直接跳上马,向东边跑。老奴脱了团就会来会您。
柳轻尘眼圈发红:“那你们呢?”
齐妈妈道:“您千金之躯,又花样容貌,心灵比天山雪莲还要纯洁,万一有个闪失,老奴万死难辞其咎,丢了您,老奴也回不去了。”
妈妈们和儇绿依次下车,儇绿对柳轻尘道:“小姐,要记得搬救兵回来救我啊!”
柳轻尘哽咽无语。
一众强人大笑,一个接一个将出轿来的女人抢到手中。最后到齐妈妈时,因她年高,到是没有人抢。反退了几步。齐妈妈暗自将匕首在背后,划断马绳。
儇绿在前面故意尖声大叫:“啊……”
众人回头却看,那和尚更是提小鸡似得一把抓住儇绿:“你鬼叫什么?”
儇绿道:“好可怕啊,好可怕啊,我看到了一个黑衣黑马的无头人。”
“哪里?”
儇绿随便一指。
柳轻尘早骑上马,飞逃而去。
边骑边回头,合欢长衫和如云的长发都在风中飘飞,丝丝缕缕,飘荡在莹白的小脸上,黑眸晶莹,泪盈于睫,欲语还休。
见有人跑了,和尚提方铲对准柳轻尘就要那么一扔。另一汉子笑:“你也未免太不解风情了,如此美人,看我手到擒来。”说着纵身上了前面车的一匹马。
扑扑两声,两把刀刺进前面车子两匹马的腹部,正是辛无命的兄弟,马轰然倒地。眼看柳轻尘单骑,渐行渐远,已是追不上了。
风在耳边怒吼,泪水慢慢渗出眼角,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了。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这种事,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就是因为她是主子吗?她一向讨厌的儇绿为了自己居然敢骗那个可怕的和尚,不知现在她怎么样了?还有齐妈妈,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关怀备至,呜呜……
怪道都说古人性纯质朴,果不出其然,生活如斯艰苦,对她却好得,让她羞愧。柳轻尘暗暗发誓,要是自己有一天能手握权势,定不会辜负这一些人。要是自己能到襄安,见到襄安王,定会让他好生安置这些人,也定会帮他助他让这些人生活安宁快乐。
她一边哭泣,一边信马由缰,等她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她发现……她又迷路了。
四边都是一马平川。向东边跑,向东边跑,齐妈妈,到底要跑到哪里才是个头啊!
她停滞不前,极目望去,都是荒野,有些起伏的土丘,野草和灌木从生,没有一点人烟气息。
她跳下马,牵着马走到一块巨大的石头边,用手提着裙子,爬上去看,隐约间好象看到东边有炊烟袅袅升起。
她手足并用地爬下来,上了马,继续向东挺进。
好象有什么不对,她回头一看,身后尘烟四起,健马怒奔。不知来者何人。
不管了,先跑了再说。她头也不回打马向前。
后面有一骑速度极快,两者距离愈来愈近。柳轻尘不时的回头,再加鞭。夹紧马儿催促它更快一点。
那一骑渐渐逼近,两马首尾相接,柳轻尘惊回首,后面的骑士手一用力,拨转马头……
两人并行,再发力……
那骑士超过柳轻尘,反奔在前面。
柳轻尘呆了一呆,手中稍稍一缓,前面的骑士回头大喝:“快跑,后面是江洋大盗。”听声音竟然是名女子。
柳轻尘没头没脑只知狂奔,后面的马明显没有前面少女的好,但比自己的毫不逊色,距离仍在不断缩小中……
前面的少女娇斥:“低头。”
柳轻尘见她在马上回转身来,手中拉开一把小小的弓箭,对准了她。柳轻尘赶紧低下头,只听头顶上‘当啷’一声,又‘嗖嗖嗖’连发不绝于耳。只能侧着头,伏在马背上,暗暗叫苦:偶滴神啊!偶滴受苦受罪的命啊!这是演得那一出啊!
后面传来惨叫声,柳轻尘也不敢回头看,只顾往前跑,和小心别给某人当了箭靶子。只一刹那间看见那少女明眸皓齿,英气勃勃。
“笨蛋!你跑错边了!”少女又一声娇喝。
柳轻尘心道:我没跑错,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笨蛋,前面那一堆人,你没看见吗?”
柳轻尘这时才抬起头,手搭凉蓬端视,见一行人鲜衣怒马徐徐前来,为首的那位——正是襄安王。
………………

  
第十五章 众女相处乐融融
看着襄安王,柳轻尘呆如化石,完全进入了入定状态。
“不管你了,笨蛋!”少女娇嗔着跑开了。
襄安王丰神如玉,神采依旧。冷着脸,也没说什么。
他的身后,远一点的地方,黑压压地一大群士兵。
柳轻尘未语先噎:“王爷,快派人救救齐妈妈吧?她在前面被一群流匪抢走了!”
襄安王奇道:“他们不抢你这个丫头,倒抢起妈妈来了。”
柳轻尘眼红声颤:“是她们掩护,臣女才逃出来的。”
襄安王对身后的一名男子示意。那男子立刻带了一小队人前去。
柳轻尘看了看,眼前全是男人,此时不倒更待何时。在马上坐立不稳,摇摇晃晃,欲倒不倒的。
襄安王问:“你赶了多少时辰的路了?”
柳轻尘气若游丝,断断续续道:“日夜……兼程……已有……五日了……”
襄安王靠了过来,融了脸上的寒冰,叹息:“可怜的傻孩子!”
柳轻尘幸福地晕了过去,果然正好倒在襄安王大人宽大迷人的怀抱里。
嗯,嗯,好舒服啊!她忽然想起一句诗,但愿长醉不愿醒。她也愿意永远晕倒在他的怀里,不愿意醒过来啊!
襄安王哭笑不得,这个丫头可真是顽皮。她洁白的肌肤上有些粉粉红,眼窝下也有淡淡青色,想必真是累了倦了,不由也心生怜惜,这美人儿生下来就没吃过这种苦吧?哼,吓到她的人,一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人世间一趟!
………………
柳轻尘醒来,已是春日迟迟了。
儇绿正在桌边打着张口,看倒柳轻尘醒了,赶紧过来侍候。
“你回来了。”柳轻尘惊喜道。
“是!”儇绿也是笑逐颜开。
“齐妈妈她们呢?”柳轻尘问。
“有一个死了,倚红也被他们带走了。剩下的我们都被王爷救回来了。王爷说您只有我一个不够用,现指着拨了四个丫头二个婆子来了,我叫她们在外面候着呢。”儇绿本和倚红不和,并不装腔作势故作伤悲,只是高兴着她从今后有几个人可以使唤了。
柳轻尘想亲亲儇绿,可又怕惊着她,只好作罢,呵呵呆笑不已。
“小姐要起床了吧?”
柳轻尘点点头,起了身。柳轻尘从未见过如此简单的房间,只一张卧榻而已。不过另有一窗,窗外是一树桃花,正肆意怒放。
兴冲冲转出去,发现这间屋子何其太雅!一间宽大的房间,全部铺着白色大理石,中间设有一宽短的红木几,两边铺着厚密的香草席子,满月的大窗户糊着绿色窗纱,靠东边一墙的红木架子,摆设着各色古玩用具。八张狂草屏风将卧室与之间隔。
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了!
四个丫头笑吟吟站在厅里,看到柳轻尘都盈盈拜倒:“奴婢见过主子。”
柳轻尘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一个穿红衫的丫头笑道:“王爷说,我们从此都跟了主子,让主子给定度个名字。”
柳轻尘看了丫头有点眼熟:“咦……”
穿红衫的丫头笑:“是奴婢,主子将奴婢的手救了回来,奴婢早就跟姐妹们说了,主子好比观音大士座下的玉女,能侍候主子您是奴婢们天大的福份。”
原来是那个差点被母亲砍掉手的那个侍女,柳轻尘笑:“胡说。你们原来都叫些什么?”
穿红衫的丫头笑:“主子,您文采非凡,就给奴婢们取个名字吧。”
柳轻尘想了想,点点头:“都说人生快乐事,舒眉、含笑、解语、无忧。你们就依此命名吧。”
穿红衫的丫头笑:“我可喜欢笑,我就抢了这个含笑吧。”
最美的那个丫头叫解语,温柔的骨感美人叫舒眉,另一个长相平平但气度不俗的丫头叫无忧。这四个名字皆是不俗,又含义吉祥,所以四个丫头笑得什么似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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