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钟荡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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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钟荡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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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统管这些下游公司行号的总指挥所就是内彻特菲集团和日得兰海运,这两个重地目前的龙头是左岳的父亲,至于幕后黑手当然还是退而不休的创始人佛列德。
  “哦,”老人沉得住气,“我记得你手中有三家投资公司,一家证券行,整个英菲岛都是你的,这样还不够?”他喜欢有野心的人没错,再大块的饼要是没有能耐吞下、消化可是会噎死人的。
  不过,这个家伙还算有种,敢来跟他要公平。
  “哼,我跟那些安于现状的表亲们不一样,我的才学能干顶尖,天生是呼风唤雨的领袖命。爷爷,你只要答应让我入主财团,我绝对不会叫你失望的,短期内公司的月成长率我有把握从8%让它升到10%,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相信我一次,爷爷。”
  “真的?”呵呵,听起来很有趣。佛列德的眼睛发出一抹亮光,那是赌徒的眼光。
  “我保证。”看见似乎动摇的佛列德,奥鲁掩藏不住心中的兴奋。
  保证?老人一哂,他能保证什么?保证弄垮他的公司是……吧?
  “好,我答应,明天开始你就到总公司上班。”
  佛列德的决定让垂首站在一边的管家变了脸。他们家的老太爷痴呆了吗?
  倒是眼见目的毫无困难达成的奥鲁喜形于色,那雀跃的表情怎么都掩不住,要不是在佛列德面前还必须保持庄重,他怕不跳起来了。
  不急,等他回到自己的家,马上开五百瓶香槟来庆贺。
  奥鲁愉快得甩着马鞭想离开,想不到得意忘形的他却被拦阻了。
  是管家Z。“马塞先生,您没有忘记先前的事吧?”
  “怎么”奥鲁猛然才想到管家指的是方才左岳交代的话。“你这个瞎眼的奴才,也不想想从明天起我是什么人物了,还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
  “先生,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少爷交代我的我就该办好,请问,您是要开支票或现金?”他不以为好面子的马塞家人,会任由自己颜面尽失得“滚”出内彻特菲家。
  “混账!”奥鲁大吼。
  “您的意思是拒付罗?”管家笃定得很。
  “爷爷,你这个狗奴才……”他一出声才知道自己打狗居然还跟狗主人咆哮。
  佛列德掀眉,冷眼旁观。
  奥鲁忍痛地拿出支票簿,双手心疼得发抖。他会讨回来的,很快!表带断了。
  左岳并不以为骑车的时候表带断掉是什么不吉利的征兆,它会断是正常的,一个跟着他多年的手表能要求它百年完好无缺吗?
  “你坐别人的车,我要去修表。”他张扬的长发还是任它飞扬,一身仍是及腰的短外套配上皮裤。
  他平淡地说,不见得是要得到对方的同意,纯粹交代。
  “修表?”满头金发的女伴像是听见天方夜谭,拉高声音。“你那只烂表早就可以扔了,看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你有的是钱,干嘛舍不得一只破表?”


  左岳睨了她一眼,瘦削傲慢的脸飘到另一辆机车的主人翁身上。那人汗衫牛仔衣,短发的模样帅气好看,他剃了个五分头,五官分明,粗犷的线条像一尊天神,闲散落拓地坐在机车上,高大的身躯连重型机车都嫌小。
  “清道夫会送你一段路。”
  “耶,她是你的马子耶,为什么是我送?”叫清道夫的男人一听,把责任推得三里远。“我的车不载女人。”
  左岳冷漠地打量同伴,直到他心口发毛。
  “算了,你啊,有异性没人性,载了这个金发妞会害我走三年霉运的,想栽我赃也用不着这样。”他碎碎念,为的就是希望能免掉这苦差事,左岳才不管清道夫的口水功力如何炉火纯青、不管当街的车流量如何、不管交通警察就在几公尺外、不管女伴的脸色多难看,把银色哈雷随便一丢,就往商店街走。
  “左岳,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金发女郎何时受过这种待遇,顿时恼羞成怒发出娇嗔。
  左岳掏掏耳朵,不理不睬地继续往前走。
  “左岳,你会不得好死的!”中指箕张的时髦少女用它来作临别赠礼,顺脚踢了哈雷机车一下以示被放鸽子的憾恨。
  “喂,你不上道喔,黑太阳的车是你能踢的吗?”清道夫沉下的脸跟臭石头没两样。
  “你不打听打听我嘉莲娜也不是好惹的,左岳他敢放我鸽子,我不会饶过他的!”
  金发少女可是帮派的大姐头,颐指气使惯了,面子怎么都拉不下来,更何况她跟着左岳已不是三天两天,他还是没把她放在眼底,到底她要怎么做才能得到那个无情男人的心?
  “你自己看着办,黑太阳的脾气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清道夫语出讥讽。
  她气得发抖。
  “你就别栽在我手上,哪天,我会让你后悔说过今天的话!”
  “真是荣幸……我会等着的!”清道夫两指向她行了个毫无敬意的举礼,催动引擎加速,车子轰然得消失在街的另一头。
  而连续说错话的金发洋妞意识到,自己连续被两个臭男人放鸽子,还是被丢在一辆计程车也叫不到的路边,气得捶胸顿足、指天画地。过往的车辆看见这种情况当她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婆子,莫不赶紧催加油门闪得远远的。
  表的功用在于报时和提醒,可是,左岳腕上这只表是废物,它的齿轮早就生锈,指针也剩下一根,玻璃镜面因为长期的磨损只剩下薄薄的一块棱镜,现在,连悬系手表跟手腕的最后几根车缝线也报销了。
  对别人来说,这只表或许是垃圾,然而,它对左岳的意义大于他身边所有的有形物质,它是个纪念,纪念跟他无缘的妹妹。
  离开光亮森明的商店街,他不明白怎么会转进陌生的巷子来,刚想撤脚回头,却瞧见一方招牌,那招牌可爱得很,一体成型的魔女造型,还骑着一根柳条编的小扫帚,下面悬着店名——时间廊。
  是错觉吗?似曾相识的名字。
  他恍惚地走进,潺潺水声入耳,清泉横卧,没入浓浓的树荫下,水面上飘动着翠绿的水草,映得水色更深。
  树后有幢中国式的建筑,隐在薄薄的朦胧中,很不真实,更诡异的是它的周边没有任何一间屋子,仿佛忌讳着它的存在而自动隐没了。
  这样的场景,好熟。
  左岳记得那飞檐,还有檐下的铃铛。可是,他清醒得很,在这样一个人口密集的现代城市中心,怎么可能出现一栋这样的宅子——绿荫深处,用上好木雕刻的窗,古典优雅得将屋内外做了分隔。左岳推开门,别有洞天的屋内陈设让他看傻子。
  他发誓,他看过这里的东西,就连摆设的地方都记得很清楚,这些年来它们还在原地,他竟然感到一份稀奇的亲切感。
  别提位于英菲岛的华宅,就连他自己独立买下的天使岛也没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他摸了摸泛着岁月色泽的木椅扶手。
  “小偷啊小偷,有小偷闯入,要拨保安连线还是打电话叫警察?呱。”左岳被拔高的分贝声给吓得愣了愣,才放松线条的脸马上拧成邪佞的脸。
  肇事者立刻被发现。
  高架上站着一只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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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岳不费吹灰之力捏住它细短的脖子。
  “啊,杀人灭迹啊……咳,英雄、大爷、好汉,我只是一只不起眼的乌鸦,要钱没钱,你要强暴我,人跟禽兽……不不……是动物,你不会这么饥不择食的对不对?我要胸部没胸部,要臀部臀部乌漆抹黑的,万一生出黑白两色的混血儿来,我……不要活了啦。”
  “闭嘴!”左岳亮晶晶的眼闪砾着叫人不寒而栗的光芒。这鸟啼贱得会把人逼疯,“嘻,这样对它没用的。”一阵甜蜜的笑声传来,暗香处,一张纯净无暇、纤尘不染的俏脸冒了出来,她递了一块软糖放进乌鸦的水盘中,它果然立刻闭上阔嘴。
  白衣雪衫的她站在乌鸦旁边形成强烈的对比,漂亮的脸蛋不像搪瓷娃娃的死板,像水做的人儿,皮肤透明清净,跟刚出生的娃娃一样柔嫩,让人好想摸一把。自然卷起的头发亮如黑瀑,框住她的心型脸,淘气又俏皮的模样,饱含甜姐儿的味道。
  左岳长年冰寒的心居然泛起兵马倥偬的感觉。
  “你收买人心的段数很高嘛。”她几乎没有变,身高也不见抽长,岁月在她身上就像停住了,跟他永远停留在固定时间的手表一样,“嘿嘿,小黑是我的拍档,要它闭嘴的惟一方式就是让它忙得没空饶舌。”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用食物塞住它的尖嘴长喙喽,让它想插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左岳不屑再把一只缺乏智商的蠢动物拿来当话题。
  “为什么你在这里?”这个城市他没有一处不熟,却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这幢诡异的建筑和人物。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这是我家啊。”绿无暇还是噙着美好的笑容。“有规定这里不准住黄种人吗?好久不见,你长高了耶。”
  在白种人的世界里,对黄皮肤的东方人还是存着许多排斥,美国有名的三K党就是这样。其实,这些威胁对绿无暇和她的姐姐们来说并不存在,担心更是多余的。
  “是我走错地方了。”
  这里的一切经过了又一次佐证,他确定当年见到的东西不是出自年幼的幻想,他不应该再生出迷惘来,他逼回心中的悸动,让蠢动的血液回到皮肤底层安伏着。
  “怎么会?”
  绿无暇不大能明白一个人的情绪起伏为什么能说变就变?还有,多年不见的他改变了很多,年轻气盛的脸上那抹孤冷叫人不好亲近,看不出来故人重逢的喜悦,看到她,眼睛里甚至还挟带一股子她说也说不上来的怨恨。
  “我说是就是,你敢质疑我的话?!”她跟以前一样的烦人。“别跟来,否则我不敢保证不会把你捏死。”
  看见她,使他想起这些年来他的生不如死。
  “喂,你说的不明不白,我可不是你肚子里恶心的蛔虫,别吊我胃口。”
  绿无暇正看店看得无聊,好不容易来个能帮她打发时间的人,就这样放他走?没门!为了不让自己继续灰暗苦闷得无聊下去,说什么她也要黏住这个从前的“大玩偶”。
  左岳霍然转身,刚好挡住绿无暇直直往前冲的脚步,他的虎口打开,扇子大的手刚好掐准她纤细的颈子,将绿无暇推挤到圆柱前才停住。
  吃完软糖的小黑见状,双翅猛拍作势要攻击左岳,它炯亮的眼珠升起不该属于禽类的怒焰。
  “呱!”
  “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要不然你会死得很惨!”左岳潜藏的劣根性开始沸腾了。
  绿无暇喘不过气得抬头,眼中没有左岳想像的恐惧害怕。“你轻点,要不然被小黑啄破头皮,到时候会很丑的,”
  “哼!算你胆子大,不过那只贪嘴鸟要是敢过来,别怪我把它的毛拔光,晾在大太阳下烤来吃。”他穷凶恶极的威胁奏效,蠢蠢欲动的小黑缩了回去,甚至用羽翼把自己的嘴脸遮起来,生怕有个万一。
  这年头恶人满街跑,它还是自扫门前雪就好!主人!对不起了!
  第三章
  哥本哈根的中央车站与闻名的吉波里公园只隔一条街,左岳把他的银色哈雷摆在街的巷子中,走进一幢茶色系,很有北欧古老风味的丹麦建筑。
  从远处看,没有办法看出这幢建筑的特殊风采,要走近点,才会发现这建物内外都装饰着精细的雕刻,让人目不暇接。
  这建筑的顶楼是他的大本营。狡兔三窟,“圣堂十三”是他的其中一窟。
  十三是恶魔的数字,可是谁在乎,因为他们这个团体就有这么多人。


  在好莱坞拍电影只要是需要高难度的特效,所有知名的导演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SPMl3。他们是这行里最顶尖的,电脑特效镜头旷日费时,可他们这些怪胎总是会将场面越玩越大,虽然大老板心疼他们花钱如水流,可是当复杂的技巧完成后,源源不断的钱潮滚滚而来,对他们又爱又恨的情绪就更上一层楼了。
  “嗨,大忙人,怎么有空来?”主控室里埋头对着四十寸宽屏幕绘图的人自动过来跟左岳打招呼。
  “给一瓶啤酒。”左岳一屁股坐上滑轮椅,把肩头的外套随便抛下。
  外场的工作人员立刻捧来冰凉的生啤酒。
  这个占地四百多坪的建筑有四分之二是模型创造跟摄制组,四分之一是动画师大展神通的主控室,剩下的是会议室跟休息娱乐处。
  主控室里有一片偌大的隔音玻璃,室内的人能清楚看见场外所有情况。此时,身边洒满列印出来不满意图稿的人正拔下眼镜,疲劳地捏着鼻梁。
  “喂,要不然你也放个屁,一声不响的,别来影响我的工作情绪。”
  左岳把喝光的铝罐丢进垃圾桶,好一个空心投。
  “你的超级金头脑塞住了?叫清道夫来帮你通一通臭水沟吧,人笨就别牵拖一些有的没的。”
  眼镜男砸过来他的2B笔,被左岳夹住。
  “别跟我提那小子,倒是你一脸便秘,敢怀疑我的专业,去你的!”打屁哈拉是一回事,他数位活电脑的名称可不是乱盖的,谁敢质疑,他绝对翻脸。
  基本上,左岳是他们这群人的统筹,别看他什么部不管也不做,其实要负责所有盯监的工作并不容易。他们十三个人里有十二个怪胎,惟一正常的只有他这个风度翩翩的眼镜男,其实,就连黑太阳左岳也大有问题。
  他们这票弟兄,不算好人也不是恶人,只是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人性的边缘人。
  “哇,原来你躲到这里来,害我差点迷路,幸好我认路的本事还不坏,终于找到你了。”清脆的声音连同人是一块“蹦”到左岳跟前的,绿无暇居然手拎着扫把,过大的太阳眼镜滑落在她的鼻梁下,突然出现了。
  那张可人甜蜜的脸左摇右摆的,除了对左岳的好奇不减以外,主控室的科技设备也多少吸引了她儿许目光。
  “你是怎么进来的?”左岳开始把2B笔送进嘴巴无意识地咬着。
  眼镜男也就是活电脑,先是挑高眉看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继而看见黑太阳的举动,唇边的兴味突然转浓丁。
  只有最亲近黑太阳的人才知道,他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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