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难为作者:浮生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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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难为作者:浮生闲散-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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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口气,云炜之说道:“是……是臣多虑了。”

    章二十九

    李承勋回到住处,坐着看了会儿书,之后瞧了瞧外面的月色,估摸着时间,便找来裘衣披上。

    一旁昏昏欲睡的小高看到李承勋这样,知道他要出门,忙问道:“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啊?”

    李承勋一脸理所应当的回道:“去见云阳。”

    “啊?”

    “云阳让我去后院的亭子中见他,你要随我一同去吗?”李承勋一边说一边把裘衣上的系带系上,戴上帽子,就要出门。

    小高忙上前拦住说道:“殿下,云大将军的话您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他现在正盯着您跟云阳呢?”

    小高一着急,直接把云阳的名字也说出来了。

    “我当然听懂了。”李承勋笑着说道:“他不过担心我与云阳交往过密,会遭人诟病,毕竟父皇一直忌惮东宫结交外臣。但是我已经打算好了,等杜预的战乱平定了,就让云阳跟我一起回长安。如今左右金吾卫上将军职位空缺,方常旭这次救了父皇,一定会被调入大明宫,到时候东宫右率一职就空出来了,与云阳不是刚好合适吗?到那时就不算结交外臣,所以云将军的担心是多虑的。”

    “哈?去东宫。”小高听了,略思索了一下,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让云将军去东宫这……”

    李承勋点头:“你先别声张,这事我准备等杜预之乱平定后再说。”

    李承勋说完就去开房门,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小高忙小跑跟上去,提着灯笼,边走边道:“殿下您慢些。”

    李承勋道:“天这么冷,云阳冻着了怎么办?”

    小高听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殿下,您,您对云将军究竟是什么心思?”

    “云阳?”李承勋问。

    小高点点头。

    李承勋放慢的脚步,垂下眼睑,看着地面:“就是想让他,留在我身边。”

    “留……”小高一边感慨自家太子何时成了这么一个不顾世俗礼仪的人,一边叹了口气道:“这事皇后不会答应,云家也不会答应的,况且以后这史书要如何去记啊!”

    “为什么不答应?”李承勋反问道:“我做太子,他就做东宫的右率,等以后就做金吾卫上将军,我安置自己身边的人,母后和云家为什么不答应?而且,这又与史书有什么关系?”

    听了李承勋这番话,小高算是彻底明白了。李承勋到现在还没看清云阳的心思,更是没明白云炜之那番话的深意,所想的只是单纯的让云阳留在自己身边,根本没想到情·爱之事上面。

    可是殿下您想的简单,别人可没这么想。小高心中腹诽,又不能说。这种事最后捅破这层纸,只能是云阳,自己自作主张越俎代庖了,指不定会被怎样收拾。

    李承勋在后院的亭子里没有见到云阳,却见到了莫翟。

    只见莫翟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一旁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小火炉,火炉中正煮着什么,而旁边还有几坛酒。

    李承勋本来没想过去打扰,准备在廊下等着云阳来,然后两人去别处。但是一会儿便见莫翟从怀中拿出一支竹笛,端详片刻,便吹奏起来。

    曲子刚开始很平缓,带着几分苍凉,渐渐的,曲调变得有些灵动与欢快,似乎是在描述草长莺飞的四月,渐入中段,曲调又慢下来,笛声虽然清透,却难掩乐曲中的几分哀愁,让李承勋不禁想到了横吹曲辞《折杨柳》,虽然曲调不像,但曲中的意境却是有几分相似。

    一曲毕,莫翟放下手中的竹笛,而后倒下一碗酒,一饮而尽。

    李承勋见状,便径行向亭子里走去。

    觉察到有人走过来,莫翟抬起头,见是李承勋,忙站起身行礼。

    李承勋点点头,而后走进亭子中,坐下来,而后对身边的小高说道:“去给我拿个空碗来。”

    “是。”小高听了便去拿碗。

    莫翟有些诧异,不知李承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承勋道:“莫将军不介意我讨几口酒吧?”

    莫翟忙低下头:“臣不敢。”

    李承勋看着莫翟一丝不苟的谨慎样子,笑了笑:“莫将军,你不必这么拘谨,你曾师从张相,我亦受过张相的教诲,你我二人,应该也算的上是师兄弟。”

    莫翟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才又道:“殿下,臣,臣当不起。”

    李承勋无奈地摇摇头,他早在长安就听说莫翟生性耿直,不知变通,是张文玉手把手交出的学生,脾气比张文玉还要食古不化。

    莫翟自二十三岁驻守河西,北拒突厥,到如今已经有十四年。期间曾破突厥二十多次,更有几次领军直捣突厥王帐,俘虏过突厥的左贤王和十几个部的统领。刘毅当权之后曾罢过莫翟的官职,但是换了的人根本镇不住突厥,还让凉州险些陷落,最后只好又让莫翟官复原职。好在莫翟虽然有军功,但是是寒门出身,家族没有多少势力,又无心名利,刘毅对他也没有多少忌惮。

    这时小高已经拿碗过来,李承勋到也不客气,先给莫翟倒上酒,之后给自己满上,举起酒碗,对莫翟说道:“我敬莫将军。”

    莫翟有些拘谨的端起碗,看了一眼李承勋,而后低下头:“多谢殿下。”

    李承勋见他情绪有些低沉,想找些话来聊。刚巧看到莫翟手中的羌笛,便笑着说道:“莫将军刚刚吹得曲子,苍凉中带着几分灵动,甚是新奇,不知是什么曲子?”

    莫翟听了,指尖轻轻的摸过笛身,道:“这曲子,叫做《凉州》。”

    “凉州?那不就是河西道的治所吗?”

    “正是,这首曲子,是臣的夫人,初到凉州时所作。”

    “哦?是尊夫人所做?”李承勋看着对面的莫翟,略微想了想,问道:“是夫人与将军的定情之曲吗?”

    “是。”莫翟到是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

    李承勋把两人的酒碗倒满,两人一干而尽,之后李承勋又将酒到上,说道:“莫将军是在担心莫夫人的安危?”

    莫翟沉思了一会儿:“入关之时,夫人对臣说过,她一定会守住河西。”

    “莫夫人,守河西?”李承勋吃惊的看向莫翟,“莫夫人她……”

    “臣的夫人当年,曾带着三千骑兵,深入突厥王帐救过臣。这些年臣在河西北御突厥,也多幸有她,屡屡出奇制胜。”

    “突厥王帐?”李承勋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可是十四年前莫将军斩杀突厥左贤王那次?”

    “正是。”

    “我听说那次,是有一位周参军,违抗军令,抢了吴克礼的军符,去了突厥王帐。那一战之后,周参军战死,莫将军身受重伤,却一战成名。难道那位周参军就是莫夫人?”

    “太子殿下果然聪智过人。”

    “我只是随便猜猜”李承勋喝了一口酒,说道:“大唐出过女皇帝,女宰相,如今,竟然又出了一位有胆有识的奇女子。”

    莫翟亦道:“这些年臣在河西北御突厥,也多幸有她,才能屡屡出奇制胜。”

    “所以这次,将军也是相信尊夫人一定平安无事,会夺回河西吗?”

    “是。”莫翟毫不犹豫的回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臣相信她。”

    “哦?”

    “事在人为,夫人她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莫翟顿了顿,“而且,士气与信任,乃用兵作战之所备。”

    李承勋的秀眉微微舒展,之后嘴角轻轻勾起,说道:“我今晚本是想劝慰将军你,却不料反被将军一番话安慰了。”

    “臣,臣并没有做什么。”

    “这些日子,我一直为战事所扰,虽一切谋划妥当,却仍然有所顾虑。担心朔方军能否平定杜预之乱,吐蕃突厥能否驱退,六诏之乱何日能平。”李承勋说道,“如今听了莫将军一番话,豁然开朗。将帅之间,最重要的又何尝不是一个信字。我应该,更相信各位将军的。”

    李承勋将两人的酒碗满上,举起酒碗接着说道:“这碗酒我一敬莫将军你,二敬素未谋面的莫夫人,祝她顺利收复河西,而你们夫妻也可以早日团聚。”

    莫翟不好意思的举起酒碗:“谢殿下。”

    忽而有寒风吹进亭子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打到了李承勋的脸上,看向亭外,不知何时竟然下雪了。

    莫翟知道李承勋身体一直不好,忙说道:“夜色已深,又下了小雪,殿下还是回去歇着好。”

    “哦?”李承勋这时才想起他来后院是为了见云阳,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来后院其实是与人有约,所以他不来,我还不能走。”

    莫翟见李承勋的样子,猜想李承勋这样,要见的恐怕是哪位姑娘。自己在这坐了半天,恐怕那位姑娘来了也不好意思露面,忙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是因为臣在这里,佳人不敢露面,臣就先告辞了。”

    “佳人?”李承勋听了,低下头,偷偷的笑笑。

    “殿下,那臣先走一步。”

    “莫将军一路小心。”李承勋勉强恢复常色,站起身送莫翟走出亭子。

    莫翟走后,李承勋就一个人在那喝剩下的酒,谁知还未喝到第三碗,就忽然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转过头,云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

    “等了很久吗?”云阳问。

    李承勋摇摇头:“刚好遇到莫将军,与他说了会儿话,心情愉快了不少。”

    “嗯?”云阳笑着问道:“那你们聊了什么。”

    “聊了莫将军的夫人。”

    “只聊莫夫人会这么开心?我看是你这个小酒鬼喝了不少酒,才会心情愉快吧!”说完云阳便抬手捏了捏李承勋的鼻子。

    李承勋像一只刚被人抓了现形的偷鱼小猫,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嘀咕道:“这层原因,只有一点。”

    云阳笑了笑,牵起李承勋的手,说道:“外面太冷,我们还是进到屋里去说!”

    “好。”李承勋站起身,这时看到一旁站着半天没说话的小高,道:“小高,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住云阳这儿。”

    小高:“……”

    章三十

    云阳给李承勋系上裘衣上的帽子,之后两人便一同往云阳的住处走。

    “我已经与五哥说好了,这次去回纥,我会去送你。”云阳忽然说道。

    李承勋转过的头,有些诧异的看向云阳:“你来这么晚,是去与你五哥说这件事?”

    云阳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李承勋叹了口气,又走了一段路,犹豫一会儿,开口道:“你父亲他,似乎,不喜欢……”

    “嗯?”云阳剑眉微蹙,问道:“今日,我父亲与你说什么了。”

    “到,到没有什么……”李承勋想了想,“只是隐隐觉得,似乎不是很喜欢……”

    云阳抬手揉了揉李承勋的小脑袋,温柔的笑道:“我一家人都很喜欢你,你不要多想。”

    “嗯……”李承勋低下头,不说话。

    “父亲他只是严厉了些,并不是不喜欢你。”

    “我想说的是,你父亲他,似乎是不喜欢我们俩走的太近。”李承勋说道。

    云阳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有些事情我还没有与父亲说清楚,等说通了,一切就都没什么问题。”

    “是什么事?”

    “一些小事。”

    李承勋不再追问下去,虽然隐隐觉得云阳有什么瞒着自己,但是想到云阳一定不会对自己不利,李承勋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

    云阳接着说道:“三哥他从乾和带来的葡萄酒,还在长安云家的宅子里放着,你这么喜欢酒,等回长安可一定要去取。”

    李承勋转头看着云阳,问道:“你会去长安吗?”

    “你想让我去吗?”

    李承勋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扭过去,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云阳的嘴角轻轻勾起,带着几分笑意,之后抬起手,准备搂住李承勋的腰。在手碰到李承勋的一个瞬间,还未来的及搂住,李承勋一个激灵,猛的将云阳推开了。

    李承勋的力气并不大,云阳没有被推开多远,只是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李承勋。

    虽然是寒冷的冬夜,但李承勋的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有些惊慌失措,向后退了几步,尽量再离云阳远一些。

    “阿勋?你……”

    “我没有事!”还未等云阳把话说完,李承勋就抢着打断了他的话,呼吸急促的说道:“我没有事……”

    “是吗?”云阳双眼微眯,之后往李承勋身边走了几步,准备牵起他的手,李承勋反应过来,忙把手藏到身后,之后,深呼吸几口气,说道:“我,我……我今晚不去你那了……

    “阿勋,你怎么了。”云阳的表情有些严肃。

    “没,没什么……”李承勋说话有些结结巴巴,但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想到今晚有些事情要做,所以,要回去了……”

    “阿勋!”云阳又走上前几步,他已经有些沉不住气,李承勋被逼到了走廊内侧门边,他的手放在身后,扶住门缘,尽量不让人看到,而后抬起头,用近乎请求的口吻对云阳说道:“别,别碰我……让我回去,我只是有些不舒服,真的没什么事……”

    “我带你去看大夫!”云阳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反抗的的气势。

    “云阳……”李承勋的腿已经在发抖,几乎是站不住了,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不用,不用见大夫……让我回去吧……”

    “不行!”云阳已经看出了李承勋的不对劲,上前就要将他抱起来,李承勋眼看躲不过,只好咬咬牙,下定决心,猛的抬高了声音,呵斥道:“云阳!我是大唐的太子,要住什么地方,见不见大夫,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

    李承勋从来没有对云阳用过这种语气说话,云阳僵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承勋。

    李承勋说完这番话,呼吸依旧急促,双手发抖的扶着门框,让自己尽量镇定,却不敢再看云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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