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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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阳-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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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请大哥指条明路。”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给我老婆下跪,喊三声姑奶奶,我在她鞋尖上吐口唾沫,你给我舔干净了,表示把那句话收回狗肚里!”

葛小姐傲慢地站在桥上,红皮鞋上堆着一疙瘩乌黄的唾沫,温和跪那儿,实在低不下头。三个乘客看出事了,早躲得远远地看着他舔不舔。黑太阳凑过来解和,熊蛋包冷不丁照他胸口就是一拳,招数叫“黑虎掏心”。他个大力沉,一拳把黑太阳砸出去两米远,倒地上捂胸呻吟。

熊蛋包按着温和的头往唾沫上够,温和突然拨拉脑袋,甩开他的手,“嗵”地站起来,指着他鼻子问:“你真是熊老大?”口气像刑场法官,要验明正身似的。

“正二八板的是,你奈我何?”

“奈何不奈何,我先问问过路的,看看你的名气到底有多大。如果都知道你是老大,我今天拼上也值!”他一反起初的忍让、胆怯,丝毫不顾忌熊蛋包就在身后,挡在桥中间象个威风凛凛的劫路贼,先后拦下三个过路的,逼问同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我们市的老大叫熊蛋包,见过真人的是不是我身后的那个家伙?

被问的每个人看见本市老大真在场,都不敢明说“是”,只是轻轻点头承认,其中一个岁数大的大着胆子劝:小伙子,不要做过激行为,忍一步还有一辈子好活。

温和不理会他,回到熊蛋包面前,指定他鼻子说:“看来你是名不虚传,正好,老子今天惹就惹狠的,碰就碰硬的,拼就拼有名的。拼死你是为民除害,拼死自己也传个十里八里远!”

“哟嚎,药铺里碾槽——看你那B形唦,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我还把你当个仁(人)!”熊蛋包话到手到,闪电般抡起他的熊掌搧了温和一搓脖子,直抽得他像陀螺一样转着圈儿倒到自己的三轮轱辘上,头枕车条。熊蛋包跟步上前,拿大皮鞋底儿蹬着他的脸,“哐哐哐”将他的头在车轴上猛撞,桥面上血珠子飞溅。一直撞得车轮变形,气“噗——”地跑完了。

熊蛋包捏住车胎,没费多大劲儿就把外胎剥掉,扯出内胎缠住温和的脖子,看架势想把他勒死。

熊蛋包只顾上没防备下,温和从口袋里摸出防身小刀,“唰”地给他来了个大开膛,抓出五花肠子反套他的脖子。

熊蛋包疼得哇哇暴叫,一拳打穿温和的肚子,也抓出他的肠子拴对方。

两人扯着两副肠子在桥面上拔河。温和机灵地把葛小姐的脖子也给绕上了。他拼命退向桥边,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攀上桥栏,面对熊蛋包露出坏坏的笑。他一骨碌身子翻下桥栏,带着两根肠子坠向大江。肠子在桥栏上嗖嗖往下跑,把熊蛋包两口拖过来,头撞在钢筋混凝土柱子上才停下,脖子都被肠子勒得紧紧。

温和脖子上也套着肠子,坠到半空中被上边的两人拖住,脚点水面,身悬江面荡秋千。人已气绝,舌头吐出老长,但脸上还铁凝着坏笑。

熊蛋包、葛小姐面前都挂了长舌头,眼珠暴突,魂归那乡去了。

第四卷 第二百零四章 值钱的尿罐

向阳宽敞的卧室,温馨恬静的氛围,豪华高档的家具,极富情趣的插花,梦幻迷离的灯光,格调高雅的窗帘,舒缓婉转的乐曲,柔软宽大的床铺,色彩艳丽的床单,激情浪漫的彩被。这是富士郎夫妇的卧室。

尽管有这么优越高级的休息空间,富士郎夫妻俩却都在应付着各自的职责,做到中间都觉得索然无味,不约而同地退出了游戏。

富士郎离开大床,木然呆立在窗前猛劲抽烟。他掀开窗帘,能清楚地看到他楼下的一片低矮房,听说马上就要被拆除。

他妻子快速穿戴整齐,从抽屉里拿出两本护照,把自己的装进坤包,走到富士郎身后,在他光胳膊上狠咬了一口,然后将他的护照扔出窗外,撂下一句“你就死在这里吧”,毅然决然地独自回国去了。

富士郎走出自己的工厂,沿着小道来到关大炮家门前,看到柴门虚掩,便“吱呀呀”推开,却象打开了扩音器喇叭,突然发出“啊啊噢噢”的狂叫,吓了他一跳,但马上镇定下来,因为他想起了,这里住着一个喜欢喊叫的病人。

富士郎走进屋里,看见床上的病人眼盯门框上方,绷紧神经自顾自地大叫,手上的尿罐从手指间滑脱也不自知。尿罐摔碎在地上。

凭经验常识,富士郎一眼看出这尿罐不是一般的陶器,而是昂贵的文物。他正在为摔碎了一件值钱的东西而叹惜,却眼前一亮。

他发现床下还有一只。看看这病人依然瞪定窗外叫天呼地,根本不管闲事,富士郎便毫无顾忌地拿起那个罐子,很沉,捧到眼前一看,里面盛满了尿,臊味直冲鼻子。他小心地抱着尿罐走向后门,一是去厕所把尿倒掉,二是找回他的护照。

土坯垒砌的厕所墙,无顶,侧身可进的小门,挂个烂布帘,墙后是粪池。富士郎把尿倒进粪池,开始找他的护照,找了一圈儿,不见,怀疑在厕所里。他掀布帘抬腿进去,看见一位风韵犹存的女人正在解手。女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刚想退出,那女的举举手里的一样东西,说:“你是不是在找这本子,给你!”

富士郎一看,正是他的护照,接过来说声“谢谢”就要回去。女的说:“就这么简单地谢我?”富士郎一听她话里有话,就上下打量她。不打量则已,一打量竟热血沸腾,皮层过电,这是和妻子从没遇到过的现象。

厕所内有一个牛背大的土坡,长满青草,墙角长着一棵一人高的风景柏,墨绿旺盛。

女的是张嘴笑。富士郎和张嘴笑像两块磁石一样“啪”地吸到了一块儿,翻滚在草坡上,温度越来越高,刺激越来越强,开始激情问答。

“有得你男哩米且没有?”

“有得!”

“有得你男哩石更没有?”

“有得!有得你老婆才齐没有?”

“有得!”

“有得你老婆汤火没有?”

“有得!噢噢!”

“啊啊!”

二人勾搭成奸,从此建立了忘年情,先后到过许多高级宾馆的豪华房间幽会,也睡过各自的床,都达不到那“牛背坡”上的绝妙感觉。最后他们在尝试中得出一个经验,在别处做,只要专注地想“牛背坡”的环境,想那里一草一木的镜头和气味,想那高质量的第一次,默念那套即兴问答的词儿也能达到提高兴趣的效果。于是他们便把土厕所供奉为心灵世界与精神空间的圣地,把“牛背坡”的最高点作为他们的“性原点”,做事儿时凡是注意力不集中,就从原点开始想,灵魂就很快被聚焦、升仙……

性命性命,先有性后有命。既然“牛背坡”能给富士郎带来如此大的生活乐趣,他就誓要保护它的原形原貌,假若谁要是毁了它,就毁了他活下去的理由,有这么好一个厕所,夫复何求?

听说这一片矮房区要被拆除,富士郎就赶快给葛佛童送礼,诉说那土厕所早就画在他的厂区蓝图上,只是看在巴局长的面子上,才暂时给关家使用的,这次拆迁时他要收回,收回后就是他的私人财产,拆与不拆是他的事儿,别人无权动它。

葛书记看看礼厚而所请不大,就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并在心中暗笑这个老日脑袋进水,为屁股大个地块,干得着送五万块的礼吗?

临近中午,黑太阳收生意回来,看到自家门前非常热闹。道口停着四辆高级轿车和一辆警车,门前聚着许多人。他们有提包拎尺的,有夹本拿笔的,有扛摄像机的,有坐有站的,有说有听的,有逗有笑的,有咬女同事耳根的,有一言不发的,有抬头望天的,有高深莫测的,有真抓实干的,有跟着混饭的。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可知道,他们分别来自公安局、房管局、土地局、电视台、居委会,而他们众星捧月的人物是房地产老板吉利,捧他是因为今晌午的一场少不了他埋单。

这伙人今上午已经把这一片居民区的每家房屋进行了最后一次登记、测量和估价,把拆迁舆论宣传工作具体到每位户主,并劝说最早积极配合工作的将有特别好处。他们最后量到关家,每人都进屋里转了一圈儿,但很快都溜了出来,原因是屋里摆放着关大炮的屎桶、尿罐,臊臭味儿让他们避之不及。

关大炮一向善于大叫,现在可逢着机会了,本应该发挥张飞喝断长坂桥水倒流的本事,然而他却安安静静、不敢出声了。原因是他被这帮人镇住了。

只见关大炮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用慌乱的眼神关注拿本人的一举一动。他肯定认为这是阎王带着一班小鬼来拘他的魂魄,判官正在生死簿上查找他的名字,一旦找到就要除名注死,他只有老老实实跟着去,大限已至,反抗是没必要的,老实了一辈子,总不能晚节不保吧!

龙玉瓶是个妇道人家,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式,早吓得手足无措了,嘴上只顾说“你们咋说咋好,你们咋说咋是”。

吉利见黑太阳回来了,抢步上前打招呼:“你好,关老板,可回来了!”

黑太阳不冷不热地回道:“我个骑三轮的算啥老板?挨脑板,老是扳跤!”

“谦虚,谦虚。我们等你好久了,是专门来给你贺喜的!”

“贺什么喜?”

“是这样,我看你们这房子矮旧破漏,低洼潮湿,我打算在这儿筹建“国际贸易大厦”,盖好了非常宏伟阔气,一至二十层用于商务,以上用于家居,住上去宽敞明亮、干净卫生!”

“白住?”

“倒也不白住!”

“什么条件?”

“你们的旧房按每平米七百五赔偿,这可是我市史上最高赔偿标准,盖成大楼我对外卖三千一个平米,对你们安置户,我是月母子卖尻——贴血本,每平方一千五。我拿协议给你,赶快签了,前十户可是有奖的!”

黑太阳接过协议书,瞥了一眼,慢慢撕掉,冷笑着说:“嘿嘿,一千五一个平方,我要你这房子?尻着急了往上爬爬!”

吉利讲:“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返房可以退钱吗!”

“退多少?”

“有帐算不舍。刚才量了,你家是一百五十个平方,乘以七百五,祝贺你发了,可拿十一万多呢!”

“我好稀罕你的十一万。拿着十一万到哪儿买得到房子了?够一家人吃几年?干一辈子,“吱牛”一口,让你们喝干了,要留在原地得把一辈子都帮进去,房子还在天上。天上多好?你们咋不住?我家没钱往房子上帮,就被你们一步步撵到城外。城里的钱很快被你们赚完了,现在又赚到城外来了。”

“我们只是选择的生意不同,只要是做生意的,都不容易!”

“是啊,你是做生意的,我也是做生意的,咋就你会赚钱,我就不会赚?我自己的房子我不能翻盖,非要让你来盖,还赚我的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任官儿要卖这块地皮,我出价最高,五十万才竞到标。钱已经交上去了,市里绝无退还的道理。也就是说,这块地现在已经姓吉了,如果我不尽快把你们请走,我的五十万就在哗哗贬值啊。我已经给你亮底了,你还是赶紧做搬迁准备吧!”

“我的房子虽旧,我住着怪满意,有天有地,出入方便,不稀罕上你那琼楼玉宇。”

“关老板,听你那口气,你是想抵触,我明确告诉你,那是没用的。开发这里市里已经下了文件,明文规定:统一拆迁,合理规划。这么大的行动,当钉子户,是会受到严厉打击的!”

“我打谁骂谁了,偷谁抢谁了?还犯得着打击吗?是啊,你可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罪的能安上罪!”

吉利见黑太阳油盐不进,也脱下彬彬有礼的伪装,指着他鼻子讲:“不怕你犟,无非是猴子不钻圈儿,大敲一会儿锣!”

“你敲十会儿锣也不行。我也明确告诉你,你来扒我的房子,简直太好了!你除了房子多给我赔钱外,你还得给我的‘心理赔偿成本’加大,两样合计一百万,少一个子儿,我这一百多斤就交待给你。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就死在这儿,埋也埋在这儿,就让你的摩天大楼做我的坟墓和墓碑吧!”

“是神经病!”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唿唿咙咙跑开了,警觉性高的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生怕神经病撂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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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百零五章 月球人类面临四大问题

由于物价上涨,城市最低生活水平不断翻番,加之城市贫民也慢慢学能了,吉利不得不承认现在存在黑太阳所说的“心理赔偿成本加大”问题。

城市贫民是怎样学能的呢?是这样:贫民们看到太多太多的实例,许多开发商短短几个月,仅仅只开发一座楼就发财了,从此过上小车小秘小老婆的所谓幸福生活,而被征去土地的贫民却要为他们的幸福承受贫穷,只能拉着穷孙子从大楼下走过,对晚辈慨叹大楼下压着他们的祖居,这种心理上的失败压力让他们或亲朋再遇到征地事件时就变得顽强了。

祖居承载着以往经营的人脉关系和闲散的生活乐趣等,失去祖居就等于移植老树,以后很难成活,活也活得不精旺,所以在被迫离开祖居时,要求赔偿心理和精神上的损失是合情合理的。这就使开发商在开发时不得不承认这一成本的存在——心理赔偿成本。

对这最后一片矮房区,市里采取了三次集中大规模行动,也没撵走一户,葛佛童也不得不对吉利讲:“吉老板,现在的老百姓都学能了,不像以前那样电视播一下就吓跑了,看来你得提高一点赔偿标准。”

那么有钱的吉氏财团,做起事来还不如一般人大方,简直扣门到扣扣屁股噱噱指头的丑态,在葛书记的奉劝下,挤牙膏样儿十块十块地加,勉强加到每平米八百一就坚决不加了,并要求葛佛童快快采取铁腕行动,不然他们就要市里退他们的钱。

葛书记又派手下的人去矮房区走动了一星期,还是没做通一家的工作,最后又想出高招:命令电视台一班人跟随,警力出动,抓拍钉子人员到电视上连续滚动播出,击点镇面,从舆论上震慑顽固分子。这样又忙活了一星期,还是不见成效。

吉家最后催促葛佛童,如果明天夜里十二点前不把地皮腾出来,他们就要退回资金用作其它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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