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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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祭-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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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之间的关怀,又怎么会只是嘴上说的担心那么简单。

爸妈对我,信一对夏子,大概都是想对方无论如何都要安好无恙吧。

我点点头说:

“我知道了。”

虽然我不能保证夏子的身体是否会再次不顾伤势使用忍术,但至少,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我不会令她的身体增加负荷。

即使是借尸还魂,我也知道要爱惜人家原主人的身体。

再说,外头是战争,这种时候要是再给别人添麻烦,那就是罪过了。

***

翌日下午,我从午睡中醒过来,迷迷糊糊看见窗台旁站着一个男人。

花了几秒才摆脱掉刚才占满我脑海的梦境,定睛一看,那男人瘦削的身躯侧对着我,目光落在窗外。

我从床上坐起来时,他听到声响望了过来,一双眼睛奕奕有神。

银发,面罩。

可不是我昨天才见过的旗木朔茂么。

说起来,夏子身上的伤口裂开,与他并非全无关系。

他犹豫了一下,才走到我的病床旁,似乎有些局促地说:

“美树说你在折纸鹤……打扰了。”

柜子上零零散散放着几个就算再振翅欲飞也飞不起来的纸鹤。

美树出去的时候我的确是在折纸鹤,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被梦境缠绕,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抱歉呐,如果我当时在后面叫你一声就好了,你也就不会以为是偷袭者了。”

他满眼歉意地说。

我本来还对他的莫名到来抱有疑惑,现在则是明白了。

原来他是因为我的伤势复发而心怀内疚。

然而下一秒我却想到——他怎么知道我因为使用了查克拉而导致伤口裂开了?

仿佛看出我的疑惑,他笑着说:

“信一也是我的主治医生。”

“他说堂妹夏子竟然伤势未愈就使用查克拉,实在令人担心。如果他知道我是那个罪魁祸首,想必会在我的伤口上插多一刀吧。”

我听着也笑了。

信一今早来换药时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我汗颜了好久。

他对这个重伤却不听劝告的妹妹打不得骂不得,唯有向旁人吐吐苦水了。

听旗木朔茂的口气,他和信一应该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吧。

“是我太鲁莽了。”我说。

一般人在自己的村子里都不会在未弄清情况之前就做出攻击吧,夏子的身体神经绷得太紧了。

“夏子。你是叫夏子吧。”

他的眼神似是有犹疑,仿佛是斟酌着说:

“加藤一族能够使用灵化术的也只有你和断君了,但是……恕我直言吧,你现在的身体要使用灵化术还是太勉强了。”

灵化术。

听他这样说应该是夏子的家族独有的秘术了。我记得昨天脉络中查克拉涌动的时候,身体竟能在一瞬间变得虚无,径直从坚固的树干穿透而过。

真是神奇。

在我以前的世界里,能够穿墙过壁的大概只有幽灵吧。——这当然是个玩笑了。

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和我说起这些?

我抬起头看着他,有风从窗口吹进来,他的发梢向着同一个方向摆动。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说实话,真的很像一把扫帚头。

他继续在说:

“战争伊始,小春老师大概会很忙。”

“信一拜托我,在你伤好之前指导你修行。”

我一愣,不是才说要好好养伤吗,怎么转眼又拜托了别人指导我修行?

经此一事,信一一定是以为我即使受伤也不允许自己松懈,迫不及待地要恢复修行了。他是怕我再出意外,才会想出这样一个办法——让信得过的朋友来看着我吧。

这回轮到我开始无奈了。虽说有人指导是好事,但我对这个世界的忍术修行知之甚少,万一不小心被人看出端倪,都不知道要如何辩解如何自圆其说了。

于是我说:

“信一桑说,我的身体至少有三个月不能使用查克拉。”

面前的男人却笑道:

“忍者的修行又不是只有提炼查克拉。”

我顿时无言以对。

所谓说多错多,还是见步行步吧。

门口有响声,又有人拉开门进来。

我看过去,是小春和门炎,还有一名我没见过的,与他们年纪相仿的男人。

他头戴一顶大大的斗笠,上面写着一个“火”字。

我听见旁边旗木朔茂出声叫道:

“三代目,小春老师,门炎老师。”

然后小春看着我说:

“夏子,关于砂忍村的详细情报,三代目有些问题要问你。”

我不禁心中一跳,一下子就怔住了。

什么砂忍村情报,我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VIP最新章节 4第4章

三代目火影。

据说这个村子所有忍者的最高首领被称为火影,现在是第三代。

看来这个村子建立的时间并不长。日后我要在短时间内了解这里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起码不用吃力查阅大量有如砖头般厚的史书。

但目前还不是庆幸这个的时候。

砂忍村情报。

就算再绞尽脑汁我也编造不出关于砂忍村的什么情报。

那个完全陌生之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的都比我多。

根本不可能侥幸蒙混过关。

况且,现在战争时期,夏子曾经是木叶派到敌国的间谍,窃取的情报事关重大。说错一句话,说不定就会连累了由此被派遣任务的人。

人命关天,不能乱说话。

我心中开始忐忑不安,十指蜷曲又松开,松开又蜷曲。

旗木朔茂告辞着欲离去,火影开口说:

“留下来一起听吧,朔茂。你下个任务也要潜入砂忍村。”

小春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护额。

银色的漩涡图案上有干涸了的暗红血迹,不知是夏子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我拿在手上,翻过背面,只见工工整整刻着“加藤夏子”四个字。

“我们在你护额的夹层发现了这张地图。”

她说着,摊开一张纸,上面画有十几种符号,标注着居民区,风影办公室,资料室,审讯室,地下监狱等等字样。

另外三个人也走了过来,目光一齐落到地图上。

火影指着纸张中间一处涂满黑色却没有标注任何字样的圆圈,问道:

“这里是什么。”

与之挨得极近的是风影办公室。

我除了抿紧双唇还能做什么。

夏子没留下只言片语关于她自己的记录,目前为止我对她的所有了解,全是来自她身边亲友的话语和我自己的猜测。

兄长,同伴,老师。

我所知道的夏子,是他们眼中的夏子。

如果连他们都不知道那个黑色圆圈代表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宗助曾经说过你发现了砂忍村很重要的秘密,是和这个有关吗。”

说话的是门炎,他的神情严肃得一丝不苟,令我想起中学时的国字脸班主任。

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对学生要求十分严格,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位极其有责任感的好老师。

从美树平时的话语里可知,门炎也是这样的好老师。

但是我依然无法作出任何回答。

情报也好,秘密也好,大抵只有死去的夏子才知晓的吧。

如果一开始,我从一醒来就说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就能避免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可惜已经太迟了,要全身而退实在是太难了。

再说,失忆那种借口,怎么看怎么难以令人信服。

大概是我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小春在旁边叫了一声“夏子”。

我抬起头,却见火影露出一个安抚似的笑容,说:

“大伤未愈,记忆可能会有点混乱。”

“不用急,好好想想。”

想不出来。

我当然不是记忆混乱,关于上一世的林林总总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是根本就没有那样的记忆呐。

这也许是夏子拼死要带回村子的情报,如果不能被完全解读,她是否会死而有憾。

在我想着即将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右手竟然自己动了。

我微微瞪大着眼睛,只见它犹如通了灵性,从柜子上拿过一支笔,在纸上写起字来。

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流畅。

【风之祭坛,法器鹿角盅,守鹤。】

很秀丽的字。

都说字如其人,或许夏子就是这样一个秀丽婉约的女孩子。

“果然是一尾吗。”

门炎惊讶中却带着几分意料之中地说。

小春比他更为平静,沉吟道:

“看来砂忍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柱力来封印一尾。”

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转头问道:

“朔茂你怎么看。”

旗木朔茂指着地图说:

“风之祭坛有风影在坐镇,要夺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木叶要在砂忍找到合适的人柱力之前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然后火影又问了几个问题,纸上的字渐渐增多。

是我的手,不,是夏子的手在回答他。

最后旗木朔茂问了一句:

“负责对抗木叶的砂忍队长是谁?”

夏子的手握着笔紧了紧,停顿了好几秒才写下一行字。

【傀儡师,千代之子。】

这行字和刚才的字比起来,明显要用力得多。

笔划凌厉,墨迹几乎要穿透纸张。

战争中,处于对立阵营的两个人一见相惜,英雄惜英雄的情况并不少见。

但更多的恐怕是目睹自己的同伴一个个被杀而悲痛愤怒,恨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仇敌了。

我在想,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夏子生命的终结者。

“是吗。”

旗木朔茂喃喃道。

“果然是他啊。”

他看向我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肯定和认同,说:

“能够从他手上活下来,夏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小春也叹息着说:

“难怪我们派出去的中忍小队几乎全灭。”

“千代那家伙有一个很强的继承人呐。”

火影又说了几句好好养伤之类的话,便带着门炎小春和旗木朔茂离去了,只是临走前似是有些无奈地笑着说:

“夏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说话啊。”

原来如此。

难怪我一直默不作声,唯有夏子的手在纸张上沙沙写着字,他们也不疑有他。

想必以往夏子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个极其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吧。

美树还没回来,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定定地盯着右手手心发呆。

纸张和笔就在手边,而夏子的右手却不像刚才那样自主动弹。

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将手掌抬起又放下,翻来又覆去,完全控制自如。

此时这副躯体与我的意志契合得如此完美无缺,根本看不出这原是属于别人的东西。

我有时会想,如果当初夏子没死,或者我重生于另一个人的身体,那么此刻我所面对的又会是怎样的光景,更美好或更糟糕?

枕头旁护额的一角闪着银光,我眼角的余光里“加藤夏子”四个字清晰可见。

无论是昨天的忍术还是今天的对答,凭借的全是夏子遗留下来的意识啊,她的魂魄会不会也残留在这具身体里?

我用右手握着笔,对着它轻轻叫了好几声“夏子”。

病房里静寂到连针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我几乎是屏息在等待。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没有反应。

我等了好久,右手一动不动地垂放在被子上,没有任何反应。

松了松手指,笔就滚落到一旁了。

我吁出一口气,忽然感觉疲倦无比。

***

没几天美树就出院了,我的伤口仍未痊愈,每日一个人在病房里百无聊赖,绝大部分时间在睡觉,等待换药和折纸鹤中度过。

说是要指导我病中修行的旗木朔茂,自那日跟随火影走后就再也不见踪影。

那时火影说他下个任务要潜入砂忍村,我想起初次醒来所见的满地黄沙和横尸,不禁寒毛直竖。

那是个莫名就令人心底发寒的地方呐。

不知道夏子的地图有没有派上作用。

想到这里我抬起右手,在眼前翻来覆去,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特别之处。

这些天我每次活动双手,都期盼着会再出现那日的异样。

夏子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或者有没有什么要我转告别人?我一直渴望着,夏子能够告诉我应该做什么和怎么做。

可惜我没有得到任何提示。

这右手自那之后就贴贴服服地按照我的意志来行动,宛如我自己的手一般安守本分。

每每失望过后,我都会怀疑自己所记得的那天的事情是否是一场幻觉,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火影来过,夏子的右手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

但枕头旁的护额却时时刻刻提醒着我那些发生过的真实。

伤好之后,我应该做什么?

修行还是投入战争,或者是又会被派遣到别国执行间谍任务?我突然对不可预知的未来感到恐惧。

一个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究竟要如何适应忍者的生活。更何况,于我而言这是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战争。

我信誓旦旦地想过会代替夏子为她的国家和村子而战,就算她的身体仍然保留着战斗的本能,我能否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还是个未知数。

上战场不比做饭逛街,那可是要去杀人。

扪心自问,我是否已经做好了杀人和被杀的准备。

战场上无儿戏。

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些我都懂。

但懂是一回事,能不能从善如流又是另一回事。

任何一个从和平法治社会成长的普通人,就算再明白杀人不过头点地,也不会觉得那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当然了,穷凶极恶的罪犯不算在普通人的范畴内。

一想到在这个世界的未来,就会感觉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迷茫。

如果有人能告诉我应该踏踏实实地做些什么就好了。

然而这也是一种过分的奢求了吧。

信一来给我换药的时候,看着柜子上满满的纸鹤笑了笑,然后望着窗外蔚蓝的天际说:

“真是个好天气呢。”

我也转头望出去,应了一声:

“是呢。”

“要不要去外面走一下?”

闻言,我惊讶地看向他说:

“我可以出院了?”

是否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了,就要回归到夏子以前的生活轨道。

“不。”

他笑着摇摇头,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理解和宽容。

“你可以出去走一下,一个小时之内回到病房。”

“说起来,夏子你回来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好好看看木叶呐。离开村子两年多,很想念吧。”

我低头不语,在被子下交握起双手。

夏子恐怕是永远没有机会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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