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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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魂-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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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刚才何厉帆挥动龙魂之力时那种肃杀之气,让他不寒而栗,那究竟是一种如何震慑天地的力量,如同仇永芬般熟谙世事的前代先列,不费吹灰之力葬身山野,从此以寂寞为伴,黄土地为枕苍穹为楼宇,深深熟睡下去再不会醒来。他终是个吸释人血的魔鬼。
盟主,樊城是你的,属下有何胆量敢提说是我的。舞云机警地回复到,不过这一说倒是让何厉帆听得异常的舒心,美言是他最爱听的,奉承与赞许都可以令他飘飘然起来。
舞右翼当真会说话,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人。何厉帆呵呵的笑着说,那一抹笑意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而邪魅,他的做作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程亦锋艳羡地看着舞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他知道么,那份是荣耀亦是灾难的根源,恐惧再舞云的心底莫名的涌动。
那么让我们的舞右翼带着我们江湖的朋友前去樊城歇脚可好?何厉帆似在问又似在讽刺,然后听见整个武林的将士都欢呼雀跃起来,连日的奔波早让他们疲惫不堪,若是能安歇起来固然很好。
夜晚的风很冷很冷,一直冷到舞云的心底。脑海忽然闪过在小酒馆内的销魂,那种被冲击得空虚的灵魂仿佛得到解脱般,那种无人给予的温存竟让他有些许的迷恋,他一直以为他不会思念任何一个人,甚至是至亲的父母,可他终究低估了他的脆弱,他也是需要安慰的需要被呵护的。




 chapter《3》1

这个山庄坐落在青山绿水之中,所有的静谧因了那一次龙魂失窃,朱宇背负着江湖巨大的压力悄悄离走在江湖销声匿迹,在他离去的时候弟子们一走再一走,徒步送他至山脚下带着依依不舍的口音乞求师父早日重回铸剑山庄,开创一个神兵利器的时代,他们坚信师父属于这个江湖里独一无二的铸剑师,从未有人超越他的功勋。
河水潺潺的流淌,清澈如月色的平静,那样的干净那样的无暇,因了铸剑山庄这得天独厚的水流,方才锻造出旷世的神剑,以至于龙魂这般的神剑亦出自于朱宇之手,从此在整个偌大的武林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林木葱郁,在枝枝叶叶的掩映之下,铸剑山庄仿佛置身在薄薄一层泥土的覆盖之中,正因为好山好水方能养育出一代杰出的铸剑师,性情温文儒雅,那并非懦弱亦不是羸软,那仅仅是性格的独树一帜。
铸剑师朱宇走后,这个山庄一度处于低蘼的状态,四围静得空旷而可怕,少有人影走动的迹象,甚至很难见到飞鸟走兽的蛛丝马迹,风萧萧的吹拂,阳光被隔在层层叠叠的绿叶之外,没有空隙可以钻进,没有空洞能够大把的宣泄光芒。
逐渐山庄的子弟或跟随何厉帆征伐长安城,或逃离这个寂静的山脉回日日夜夜思念的家乡,而留下来的皆是朱宇的心腹子弟,在这个几乎空荡的山庄焦盼着朱宇回来的步伐,他们没有绝望的神采亦没有失望的表情,而总是一心一意的守候着再守候着,因为有人坚信那一双厚实的脚步会再次踏在铸剑山庄的幽幽小道上。
他们会抽时间打整朱宇的房间,各种摆设丝毫未动,皆按照朱宇以前的习惯保留着。铸剑棚隔三差五便上上下下打扫一道,极细心极细致的回忆着师父铸剑的风采。每当神兵利器横空出世便会引起一番不小的轰动,他一直是子弟们的骄傲,有他的地方便是子弟们无尽的荣耀。可这一去怎么就是几年,师父的模样是否变得让子弟们认不出来,是否白发爬满头稍,是否已经将这里遗忘是否不再留恋,这里可是记录着他生命行走的痕迹。
一道身影随着蜿蜒的山路慢悠悠的行走,一路走走停停,一路左顾右盼着,脸上的神情那般的自在平静,像是所有的波澜壮阔都会在这样的平静的脸上烟消云散。他的眼看得如此的认真,仿佛一草一木都记载着有关他无数的记忆。
当那一窜沉重的步伐走在铸剑山庄时,绵长的记忆便席卷而来,所有的荣辱兴旺都在一念之间,一切都那么的亲切,那么的让人留恋与不舍,所以无论走了多远,无论天涯海角,所谓的家总会牵扯着你的心扉,它是你一生都不可遗忘的避风港湾,正因为如此他踏着漫漫长途再次回到了这里,所以请记得别将我忘记。
所以请记得别将我遗忘。那是一声平淡的问候,泪水却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心扉中起起伏伏在平静不起来。
一草一木,一花一叶。春过秋也过,时光溜走了大半生。




 chapter《3》2

静静的,太安静太安静。
眼前便是被岁月染了尘埃的铸剑山庄的鎏金大字,不似从前那样金光闪闪,也不似从前那般金碧辉煌,它变得黯淡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它变得不狂妄,低落得象一只被遗弃的小丑。它亦在思念朱宇的归来,重新开启铸剑山庄往日的神采奕奕。
朱宇怕踏进这一扇门迎来的便是无尽的失落,他辗转着犹豫着,可往日簇拥在身旁听着他一字一语的训导的子弟的影子一张一张浮现眼前,历历在目。他被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打动着,因为一起经历过,因为一起在成长,所以哪怕迎来失望也要看一眼它的模样。
朱宇最终鼓起勇气踏进了铸剑山庄的大门,迎面映入眼帘的便是干干净净的地面,他们还在么,还守候在这个安静的山脉等待着这个不尽责的师父归来么?请原谅你们这个一味逃避现实残酷的师父没能带给你们保护,可是我愿意从此好好的呵护你们不受一丁点的伤害,把这些年失去的荣光再次找寻回来。
朱宇一时间感慨万千,不知道如何往何处去便悄悄回了房间,当他刚踏进门的一刹那,却见一名弟子正在细心的打理着。整个铸剑山庄几乎空荡荡的,他行走其中感觉内心深处格外的悲伤,一股莫名的感伤在心底往往复复的涌动,那么就没有几个死心塌地的子弟么,难道朱宇的命运就该如此的悲惨么?朱宇在悲怆的想到,可那一道背影像一道暖流淌进他的心底,暖暖的,分外温馨,那一刻他终于懂得了时过境迁的感觉,亦明白了同甘共苦的温暖。
那道瘦削的身影在忙忙碌碌的整理着几卷泛黄的典籍,上面记述着能锻造出好剑的秘籍,可许多人究竟不能摸索出哪之中的窍门,于是一无所知,就算谁拥有那几卷典籍依旧无济于事,而朱宇最终是一群人中脱颖而出的奇才。那位子弟太过于专注竟没有发觉有人踏进了这间房屋,他小心的掸去典籍上的一些尘埃,然后看着干净的典籍微微的笑,就像回忆起开心的事般。
“宵霄。”朱宇脱口而出,他还记得他的名,一过好几年他还能记住这个名,朱宇亦奇怪起自己的记忆是何时变得这般的惊人,他一向不擅长记住铸剑山庄子弟的名的。
宵霄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心中暗自一晃典籍哗的一声散落了一地,他不敢相信这个声音还会想起在耳边,他以为师父那一别会是永别,可那闭上眼睛都能辨别的声音怎么不会是师父的呢,他终究是回来了么?
宵霄有些小小的的兴奋起来,他缓缓的转过头望见那张熟悉的面庞,师父的容颜依旧没有显现出过分的苍老,依然是平静的脸庞,所有的重重心事写在心底未曾有人涉猎过,于是没有人懂得师父的内心深处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就如龙魂失窃后他决绝的离去那般,形单影只的踏上下山的漫漫长途,听着子弟们的呼唤却无动于衷。
原来感动就会来的如此的轻易,宵霄瞬间像温热的光芒融化了朱宇冰封的心,他所有的担心在一瞬间得到释放。




 chapter《3》3

山那边的风轻缓的吹来,吹成一弯浅浅的心事。
朱宇没有想过能够重回铸剑山庄,更没想过这么快会再次回来,山门前还在一味的担心着回来后会是所有的失落,见到的,与记忆中的千差万别,那么还能留下些什么。
一道瘦削的身影正小心翼翼的整理着几卷典籍,那典籍开始泛黄带着很古老很陈旧的色彩,上面记载着有关铸炼刀剑的秘诀,而千百年来无数人阅览过这几卷典籍,却无人领悟其中的深意,甚至朱宇的师父铸剑山庄的创始人亦未懂得一知半解。朱宇从小聪慧过人,于是通读百家经典然后锻造出一柄接一柄的神兵利器。
那道瘦削的身影将典籍擦拭得干干净净,朱宇明显感觉到他微微的笑容,仿佛记忆起有关快乐的故事,是他自己生命历经的快乐抑或别人的快乐,朱宇不敢妄加揣测。
朱宇慢慢踏进房门,脚步轻轻的,他或许过于的专注以至于没有发觉有人闯进房屋,而继续痴痴的望着典籍,似乎在期盼着师父能够早些时日回来重掌铸剑山庄,重新找回昔日的雄风,领略独树一帜的风骚。
可他突然感觉到有些好笑,偶尔会这样想到,天下第一铸剑师究竟算什么,对于他来说难道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么?可他毕竟锻造出无数嗜血的刀剑,将尘世的生灵涂炭,就像泯灭人性抑或丧心病狂的猛兽。
“宵霄。”朱宇脱口而出,他不知道怎么会记起这个名,他素来对于铸剑山庄的子弟从来不熟悉名的,而他随口叫出了宵霄的名,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忽然之间得到转正,或许出自于内心深处的一种亏欠。
宵霄的身体微微震颤了一下,手中的典籍没有拿稳便哗的一声滚落在地。师傅终究是回来了么?自己日思夜思的师父,那声音是那般的熟悉,就算是处在沉沉的睡梦里,依然能清晰的辨别出来。内心顿时激起千重浪涛,兴奋也好,激动也罢,总之是来自想象之外的惊喜。
他缓缓回过头来,的的确确是师父的模样,千真万确,那并非幻觉在欺骗自己。这么些年瞬间飞逝,然而师父还未显现苍老的脸庞,依旧是平静的容颜,将所有的心事掩埋在那样平静的容颜下,不曾有人涉猎过他内心的世界,就宛如在龙魂失窃之后,突然决定离开铸剑山庄,或者说成是逃避责任。山庄的子弟们真挚的挽留,仍然不能打动于他,拖着寂寞的脚步行走下山,从此杳无音息。
或多或少责怪过,而再没有人提起过,时间便稀里糊涂的将所有事实和真相掩埋在风沙里。
但是那双干净无暇的眼睛让朱宇心生出歉意,仿佛被什么压得生疼生疼,就如曾经的偏执给宵霄带给的伤痕,再不可弥合,尽管他不再去想努力不让往事回现,但依旧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冲向九霄云天,惶恐和不安并存。
宵霄天生残疾,那是带给他生命的同时附加给他的痛楚,一世一生被那道枷锁牢牢的牵绊,走到哪里都摆脱不掉,于是只好一点一点的堕落,可他毕竟学不会怎么去沉沦,因为太干净,因为太洁暇,于是出淤泥而不染。
他的左耳天生畸形,正因为如此常常听见的声音比较微妙,为此他没有少受过奚落,亦没有少受过朱宇的责罚,他挂在脸庞的泪水终究没有引起他们的怜悯,更甚变本加厉,他怯弱的站立在人群里瑟瑟发抖,盼望着一双温暖的大手将他带走,然而时间过去直到他渐渐长大也没有等到那么一双怜爱的目光。
宵霄是卑怯的,骨子里天生透露着与同龄人不同的自卑感,时常躲在角落里注视着他们的快乐与自己无关。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空里,朱宇正滔滔不绝的讲授着如何用泉水萃取刀剑,他的子弟也随着他而聚精会神的聆听着,当然宵霄亦费力的辨听着师父精彩的讲说,然而先天的局限让他不可能尽数听进去。
在朱宇停顿的片刻间,他的目光落在了宵霄的身上,因为他正在同身边的一名子弟窃窃私语着,朱宇的眼睛一刹那变得冷冽起来。
“宵霄。”朱宇大声喊叫道,回应在泗水之间回荡,所有的子弟随着朱宇的目光回过头,诧异的盯着宵霄看,不知这次将是什么灾难降落他身上。
那一声洪亮的喊叫让他不寒而栗,回过头来纹丝不动的低垂着头,等待着惩罚降落。




 chapter《3》4

溪流湍急的流淌着,溅起朵朵雪白的浪花,青石被长年累月的水流冲洗得平滑而干净,巨大的青石浸润在溪水的温柔里,然后被融化掉,然后沧海桑田,如果没有忘记也会变得模糊不清。
宵霄把头一次再一次的低埋,没有一分勇气与朱宇的目光对视,他知道他已经被师父的目光盯得满面通红似初升的太阳。朱宇渐渐走近他的身边,一步一步朝走向他,宵霄被师父无形的气场所震慑,纹丝不敢妄加动,静静的等待着责难的降临。
所有的子弟随着朱宇的目光回过头,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宵霄,知道师父就要因此而大发雷霆,倒霉的宵霄总会成为他迁怒的对象,不少的惩罚皆因宵霄而杀一儆百。
风从宵霄的发丝见吹过,溪流潺潺的流淌,流淌成一曲舒缓的音乐,生命就仿佛那些在石尖飞溅的浪花,随着变幻莫测的进展,或飞在高高的天空得意,或沉入水底默默无闻。而宵霄的生命却一直存在于谷底,从不曾见过阳光的色彩,他被不计其数的残忍负载得缓不过气。
“把我刚才讲述的话重新复述一道。”朱宇严肃的站立在他的身边,声音冷冷的。
宵霄别过头悄悄的忘了眼身边的同门,希望他能帮助自己解释一番,可他却偏过头去对他的求助不理不睬,这一举动直接将宵霄推进无尽的深渊。他挣扎着,逃不出这种绝望的境地。
“我讲得不好么?宵霄,如果嫌弃我这个师父,认为为师差劲那么你另请高就。”朱宇厉声说道,那种声音空空的穿透宵霄的心扉,他觉得师父那样的话语挺伤人的,让他觉得师父像是在赶他走。
因为天生的缺陷,宵霄不能清晰辨别出所有的声音,刚才一不留神便没能尽数听清师父的话语,于是似懂非懂的他略显焦躁不安,便侧过头去问身边的同门,然而那一幕恰好被朱宇瞧见,这一切便理所当然的发生。
师父。宵霄轻轻地喊道,然而未等到他将后半句话说出,朱宇便严厉地打断了他的争辩,顿时他就像失去勇气的孩子继续将脑袋深埋,再深埋,恨不得地面有条缝隙一头钻进去。
“宵霄,你别怪为师偏心,可你也太不知进取,本就先天不足可你怎么还这般的顽劣。”朱宇冷一句热一句的讽刺,像一根根利刺扎进宵霄的心里,一幅幅鲜血淋淋的场面被他幻想出来。
如果犯错就应该接受应有的惩罚。朱宇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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