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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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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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感觉有点不舒服,如此静谧去处,竟有乌鸦为伴,却是不太祥和啊。

前面出现了一间土坯草房,几畦绿油油的菜地。

朱彪点点头,说道:“就是这里了。”

吴道明拉住了前行的朱彪,面对隐士高人,且不可唐突。

“何方高人在此隐居,岭南吴道明冒昧前来拜访。”吴道明朗声说道。

门内转出一个瘦高清癯之人,正是蒋老二。

“请问,你们找谁?这里只有守林人。”蒋老二客客气气的问道。

吴道明如炬的目光扫过蒋老二,心下暗自吃惊。

此人身长不茅立,瘦而不鹊寒,青面深如渊,鹰鼻高而弯,尤其是那绺黄色的山羊胡,颇为罕见。俗话说,“少年两道眉,临老一付须”,这人天生异相,必有过人之处,且不可小觑了。

“哈哈,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吴道明点头致意,态度恭敬。

“蒋老二。”那人道,其声如破锣般刺耳。

吴道明心下叹道,所谓“禽无声,兽无音”,此人竟有声无音如兽,名字也是如此粗俗,看来得多加小心才是。

“先生在此隐居多年了吧?”吴道明进一步试探道。

“几十年了。对啦,你们来谷中干什么?不是来偷枇杷果的吧?我还以为是那些猴子干的呢。”蒋老二说道。

“胡说,你看我们像是小偷吗?”朱彪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

吴道明瞪了朱彪一眼,对着蒋老二微微一笑,又说道:“先生说笑了,请问,今天上午是否见到一个领着一条黄狗的小伙子入得谷内?”

“没有。”蒋老二径直答道。

“又是胡说,今天我明明跟着入谷看见你们说话了呢。”朱彪大声说道。

吴道明微笑不语,默默地看着蒋老二。

蒋老二的三角眼冷酷的盯在了朱彪的脸上,朱彪蓦地感到身上一阵寒意。

“哈哈,我们远道而来,先生不请我们进屋坐坐么?”吴道明笑道。

“请进。”蒋老二让开身子,请他俩入内。

进得屋来,这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土坯草房,墙上刷的石灰水,一张木板床,桌椅而已。

“先生生活如此简朴,精神瞿铄我看不像是一个守林人吧?”吴道明冷笑道,得进攻了,没空跟他打哈哈。

“那你看我像个什么人呢?”蒋老二似乎显得不高兴。

“吴某不才,麻衣神相略有小成,我见先生面生黄须,身聚老阴之气,此乃守陵人之相貌啊。”吴道明微笑道。

蒋老二一愣,随即嘿嘿两声,一改粗鄙的口吻,缓缓说道:“恕老夫眼拙,您是……”

吴道明拱手施礼,道:“岭南吴道明。”

“这位是……”蒋老二眼光扫向了朱彪。

不待吴道明回答,朱彪挺起胸膛朗声答道:“我就是南山村小队长、民兵排长朱彪。”

“唔,朱队长,你既然上午来过谷里,一定很累了,你先上床睡会儿吧。”蒋老二话未落音,突然出指如风,点中朱彪腰间昏睡穴。

朱彪刚要说不累,话未出口就已软绵绵躺倒了,蒋老二一只手轻松的提起沉甸甸的朱彪扔到了木板床上。

吴道明赞许的目光,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将是非常重要的,朱彪的确没有听的必要。

“好啦,吴先生自岭南远道而来卧龙谷,不知有何指教?”蒋老二正色道。

吴道明略一沉吟,说道:“请恕吴某无礼,蒋先生之事断不敢妄言打听,只是冒昧的问一句,上午入谷的寒生是我的朋友,请问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蒋老二目光逼视,冷冷答道:“并无关系。”

“哦,那他拖着伤腿走了几十里山路来谷中做什么呢?”吴道明问道。

“可能是想来偷枇杷果的,被我发现了就赶他走了。”蒋老二回答道。

难道此人不是寒生背后的高人?不对,此人眼光游移不定,断然在扯谎,看其对朱彪下手之果断,决非等闲之辈。

“此去南山村只有一条山路,我并未遇见他回去,吴某虽然愚钝,但也知道他目前仍在谷内某个地方。”吴道明边说边留意提防着,这老家伙出手挺快的。

“你朋友的事与我何干?”蒋老二愠怒道。

吴道明见其话不投机,便转过话头,说道:“适才见先生手法,使的是达摩点穴拳吧?”

“是又如何?”蒋老二出言颇为不逊。

“你身上老阴气太重,达摩拳御气点穴,你这一下子老阴截入任脉,弄不好,朱彪岂不断了后?”吴道明柔声说道。

蒋老二愣了愣神儿,随即身上骤然升起一股极阴冷的杀气。

吴道明哈哈大笑,说道:“好在朱彪已经有了儿子,所以我到不在意。”

蒋老二脸上绷紧的肌肉缓和下来,聚集起来的老阴寒气渐渐褪去,尴尬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

“吴先生讲笑了,老夫还当真呢。”他讪笑着,心想来人深不可测,如果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够占得了上风,岭南吴道明,这个名头从来没有听说过,当然自己封闭在谷中已有数十年,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此番也不知这人入谷有什么用意。

吴道明心想,寒生这小子到哪里去了呢?若此人确为寒生背后的高人,并传给了寒生一些旷世医术,则当然不会伤害寒生。若不是呢,那寒生就有可能遭到其毒手,因为来的一路上并未遇见寒生和他家的那条大黄狗。不管怎样,寒生十有八九仍在谷中。

“这里山深林密,人迹罕至,只是一处修行的好地方啊。”吴道明对蒋老二道。

“守林人自然都是在林深处,嘿嘿。”蒋老二说道。

此人身怀武功,从刚才出手之狠,认穴之准来看,已非一般江湖好手可比,可是以这般身手竟然蜗居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几十年,实在是难以想象,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不得不在这儿,身不由己。这卧龙谷中究竟隐藏有什么秘密呢,以至于一个江湖高手默默在此守候数十年?

最关键的是,此人身上散发的老阴之气从何而来?

吴道明越想越兴奋,他断定此谷必有蹊跷,完全值得自己一探。不过,此刻不可操之过急,需要引蛇出洞,至于寒生那小子的生死下落,则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想到此,吴道明一拱手,道:“蒋先生,此番冒昧进谷,多有打扰,既然在下的朋友已不在谷中,吴某这就告辞了。”说罢,暗运真气,回手在朱彪膻中穴随意一拂,解开了他封闭的的穴道,吴道明其实也是做给蒋老二看的,要他有所顾忌,同时敲山震虎,传递出信息,岭南高手探谷,迫使蒋老二有所动作。

蒋老二闻之心下暗自吃惊,这岭南吴道明露的这一着兰花拂穴手已臻炉火纯青,功力远胜于自己,此人入谷定有所图,不可不小心防范。

朱彪懵懵懂懂的爬起身来,嘴里嘟囔着:“怎么一下子睡着了?”

吴道明与朱彪一路出谷,蒋老二止步于门前,象征性的挥了挥手。

一路走着,吴道明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同时留意观察着谷中的景致。

前面回到了谷口的老槐树下,吴道明示意休息片刻。

“嘎……”老槐树上的乌鸦又在呱噪了,令人烦躁。

“那边的谷口,你进去过么?”吴道明问朱彪道。

朱彪伸起脖子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们进去瞧瞧。”吴道明率先移步,向右侧的那个谷口走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守陵人

入得谷口,里面的景致竟与方才的那道山谷相仿,吴道明信步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

“嘎嘎……”两只硕大的黑乌鸦怪叫着从头顶上掠过,朝山谷深处飞去。

他站住了,这两只黑鸟似乎有些古怪,不知道是不是起先的那两只。

在民间,乌鸦是一种很不吉利的东西,人们往往会把牠同坟墓和死人联系起来,与给人带来吉兆的喜鹊截然不同。

樟树林越来越密了,听得里面叽叽喳喳的,抬头望了望天空,夕阳西下,竟已经快要落山了。

走过密林,拐过山脚,谷中豁然开朗。绿油油的菜地,旁边有一间土坯草房,房中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一股燃烧茅草的味道飘了过来,有着淡淡的乡土气息。

竟然是一模一样!

“奇怪,怎么与刚才的那个山谷一样呢?”朱彪简直呆愣在了那儿,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吴道明心中也是感到蹊跷,而且也已注意看了,也不像是有人布置了奇门障眼之法,难道真的有两条相同的山谷?不但樟树林相同,溪水相同,就连房子菜地都相同?

搞不好,这间房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黄胡子蒋老二哩。

“你们怎么又回来啦?”一声问话骤然响起,门内走出一人,果真就是蒋老二……

“妈呀,这么回事?”朱彪瞠目结舌,拼命的揉着眼睛。

吴道明哈哈笑道:“我们还真的是有缘啊。”一边向蒋老二走过去,拱手施礼。

“请问你们返回来又有什么事儿?”蒋老二板着面孔道。

“再次见面,难道蒋先生不请吴某进去坐坐吗?”吴道明微微一笑道。

“请进吧。”蒋老二让开身子,请他俩进屋。

土坯草屋内的摆设与先前的那所房子相同,一张木板床,简单的桌椅,白石灰水粉刷过的墙壁,唯一不同的是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

“茂林石磴小亭边,遥望云山隔淡烟。却忆旧游何处是?翠蛟亭下看流泉。”吴道明望着墙上的一幅元末黄公望的浅墨《林壑图》吟道。

蒋老二默默不语。

“蒋先生甚有雅兴啊,正巧吴某也有此癖好,我们既然有缘二次相聚,不如今晚把酒谈诗论画如何?”吴道明微笑着说道,身子未动,反手一指……

身后“扑通”一声,有人已然倒地。

朱彪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耳边吴老的吟诗声余音未了,但觉腰间一麻,身子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蒋老二一愣,不明白其所以然。

吴道明笑了笑,说道:“此人憨头憨脑,不要让他坏了我们的雅兴。”

蒋老二心中一凛,这个岭南吴道明出手快过自己,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想当年,黄公望隐居富阳庙山坞筲箕泉,踏遍富春江两岸,寄情于山水之间,历时六年创作了《富春山居图》,堪称中国浅墨山水画之鼻祖。吴某见蒋先生这陋室之中,也保存着大痴山人的墨迹,平生感慨,叹先生隐此卧龙谷数十年,不知有何墨迹流传于世呢?”吴道明故作感慨道。

“老夫不喜文墨。”蒋老二嗫嚅着,有些面红。

“哦,这么说这些墨宝不是你的了,难道卧龙谷中还另外住有高人?”吴道明进一步追问道。

“绝对没有,几十年了,老夫也时常感到寂寞啊。”蒋老二急忙回答。

吴道明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又说道:“原来如此,我看这些画不像是赝品,价值亦是不菲,蒋先生完全可以加以变卖,一生一世受用不尽,何至于在此深山中甘当守林人,寂寥一生?”

蒋老二似乎不知如何作答,最后一跺脚,说道:“我就是喜欢这里的恬静与自然,个人癖好而已。”

“唔,忘记了问你,吴某方才头次进谷于此屋内并未见墙壁之上挂有任何字画,我走以后,先生匆匆忙忙将这些画挂出不知何故?”吴道明假装不解道。

“这,我没……”蒋老二没了话语。

“不是你新挂上去的?哦,我明白了,这原来不是同一间草屋,对么?”吴道明仿佛恍然大悟般。

“不可能的……”蒋老二声音小了许多。

“这原本就是两道山谷,地形与植被都很相似,修建了同式样同材质的土坯草房,同样的家具,菜地的蔬菜品种也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房间墙上有画,那一个墙上什么都没有。”吴道明侃侃而谈。

蒋老二彻底没了声音。

“可是却只有一个蒋先生。”吴道明望着他说道。

蒋老二不语,三角眼在不停的转动着。

“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密道么?”吴道明不经意的说道。

“密道!什么密道?”蒋老二一惊,脸上随即流露出一种莫名奇妙的委屈模样。

“嘿嘿,两谷之间陡壁悬崖,若是没有一条隧道,你如何能够来往自如呢?顺便说一声,那两只乌鸦飞来飞去的是在给你通风报信的吧?”吴道明冷笑道。

“哈哈哈,讲得实在是太好啦,岭南吴道明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门外传来击掌声,话语之间飘然走进一人来。

吴道明大惊,方才自己以话语对蒋老二施压之时,已经尽全力凝神倾听四周围的风吹草动,自己竟对此来人毫无觉察。

“来者何人?”吴道明急视之。

“吴楚山人。”来人答曰。

吴道明细观这吴楚山人,天庭骨隆起,枕骨强、项骨平,眉骨伏犀,太阳骨有线、鼻骨有芽,颧骨双突,已经是骨有八起,只可惜差这最后一起,成就不了王侯之相,反而“圆而无串,半是孤僧”。

“唉,可惜呀。”吴道明发自内心的由衷的叹息。

“吴先生何事叹息?”吴楚山人问道,声音清越如乘风。

“我见吴楚山人先生堂堂相貌,竟是半世孤僧之命,故有此感叹。”吴道明先发制人道。

“哦,吴先生不但精于诗词书画,对命理相术也是造诣非浅啊。”吴楚山人说道。

吴道明也不自谦,反而大咧咧的瞧着山人。

“吴先生不是想要把酒论诗品画么?现已近酉时,今晚何不就在谷中暂住一宿,高人至此,理当招待周到,如何?”吴楚山人邀请道。

“如此甚好。”吴道明说道。

“蒋老二,你去安排,记住,老鼠干要肉肥些许的。”山人吩咐道,看来他才是这谷中的主人。

蒋老二朝昏睡在地上的朱彪努努嘴,说道:“此人如何处理?”

吴楚山人笑道:“吴先生一甲子童子阳气非同小可,让他睡着去吧。”

吴道明闻言自是吃惊不小,此山人竟一眼看破我童子之身,当不可小觑。

“吴楚先生,既然谈到命理相术,以吴某看来,这蒋先生青面三绺黄须,身聚老阴之气,乃是守陵人的相貌,不知说的对也不对?”吴道明精于言辞,出言相探道……

“吴先生所说极是。”吴楚山人回答道。

“你是说,蒋先生确实是守陵人?”吴道明想不到吴楚山人竟满口承认,自己闹个措手不及。

“不错,他正是守陵人。”吴楚山人点头道。

“山人,请恕吴某无礼,吴某不明白这卧龙谷中会有什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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