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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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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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阴阳尺上,自沈菜花的口中缓缓上升一道白气,飘忽不定,朱彪头脑中一片紊乱,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那道若隐若现的白色尸气。

寒生叹道:“唉,这沈菜花的命运真是够可怜的了,临死一口怨气护住了胎儿,这才过胎得以孩子出世,自从见到了自己的骨肉,怨气渐消,本来想医好她,不料又阴差阳错的遭此一劫,都怪我安排不周,是我害了她。”

吴道明见寒生不住的自责,便安慰道:“世间生死谁都难以预料,你已经尽力了,沈菜花本是已死之人,又与小才华共同生活了这许多天,纵使撒手而去,也是无憾了。”

“白气走到哪儿才能有救啊?”朱彪垂泪道。

寒生说道:“丁、旺、义、官、兴、财可以有救,害、苦、死、失则无望了。”

小才华背着皱皮女婴趴在妈妈的身上,轻轻的呼唤着。

师太和妮卡在一旁抹着眼泪。

白色的尸气停在了“苦”字上,然后渐渐的消散了……

沈菜花死了。

“菜花啊,”朱彪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都是我害了你,我为啥不敢到孟家去理论呢?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着我,我胆小怕事,我不是个好男人,我对不起你呀……”

“妈妈……”其间,听得见沈才华弱小的呼唤声。

“咝……”,沈菜花的尸体上冒起了白色的雾气,原本丰满的肉体逐渐塌陷了下去,不多时,白色的长衫里只留下了一副白色的骨架……

朱彪像发疯了似的一把甩掉了阴阳尺,抱起菜花的骷髅头,在上面漫无目标不停地亲吻着,小才华怔怔的望着妈妈的尸骨,呆愣在那里。

刘今墨俯下身,抱起了小才华,行走多年江湖的他,眼眶也湿润了。

师太和妮卡已经轻轻啜泣起来。

沈菜花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嫁过夫家方知丈夫是一个阉人,她不甘心守一世的活寡,没有屈服于命运的安排,而是勇敢的寻找自己的爱情,可惜她找错了人,她把全部的爱都毫无保留给了朱彪,可是在关键时刻,她爱的这个男人却不敢为她出头,做了缩头乌龟。孟家父子百般折磨凌辱于她,她在痛苦中盼望着爱人前来拯救她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等啊等,那个男人却始终没有来……等来的是夫家的一根绳索,勒死了她。

寒生此刻明白了,人世间有太多的不平事,并不是医者所能够医治的,纵使悬壶未必可以济世,青囊在手,尸衣在身,又待如何?

寒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寒生望着刘今墨和吴道明,沮丧的说道:“尸衣一出世,想不到第一个伤害的却是最苦命的沈菜花,既然它不分敌我好坏,还是不要穿它了吧。”

吴道明说道:“不,尸衣是有灵性的,能够感受到危险,对企图伤害你的煞气才会反击,而对你没有危害的磁场则不会主动出手,你想想,它对沈才华身上的鬼气并没有做出反应,妮卡也是。你必须要穿着他,香港这个地方,灵异蹊跷之事很多,不可不防。”

刘今墨也说道:“沈菜花之死,与你无关,正像吴先生所说的,尸衣本身的罡气反制了她的攻击,因此才造成了这次误杀,你既立志悬壶济世,本身又不会什么武功,有件尸衣护身是必不可少的。”

寒生望着床上沈菜花的尸骨,心中酸楚之极,他拍了拍朱彪的肩头,轻声说道:“对不起。”

朱彪没有说话,依旧紧紧地搂着沈菜花的骷髅头发呆,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头骨深陷的两只眼窝中,就像两个人在流泪,他想起了第一次与菜花赤裸相拥在罗帐之内的情景,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只有沈才华怨毒的眼睛瞟着寒生,背上的皱皮女婴也用同样的眼神盯着他。

寒生叹息着弯腰拾起了阴阳尺,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其他人见此情形,知道已无法相劝,便陆续走出了房间,心情沉重的坐在了客厅里,轻声地讲述着沈菜花的悲惨身世,不时地唏嘘不已。

刘今墨轻轻的将沈才华和皱皮女婴放在朱彪身旁的双人大床的角落边,希望朱彪能为孩子而振作起来。

凌晨时分,人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起了瞌睡,朱彪依旧抱着菜花的尸骨一动未动。

寒生默默地坐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心中恼恨不已,他怪自己粗心大意,无心之失却害了沈菜花。

这时,门开了,又轻轻的关上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飘了过来。

妮卡走到寒生的旁边,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是我害了她。”寒生喃喃道。

妮卡不忍见寒生如此般的难过,伸出了玉手想要抚摸安慰寒生,但是又不敢,最后还是悄悄地缩回来了。

“这不能怪你,是尸衣为了保护你而做出的反应,若不是这样,沈菜花可能已经伤到你了。”妮卡安慰道,其音幽幽,似有无限哀怨惆怅。

寒生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心中想起了父亲、兰儿和山人,想起了南山村安静的生活,想起了系着骑马布的首领,想起了笨笨……唉,人生如斯,世事如斯啊。

妮卡望着寒生的眉头紧蹙的侧脸,心如怀揣小兔般跳个不停,这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她心中的神,她愿意用一生来侍奉他,尽管他已经有了兰儿,可是哪有什么关系呢?为了和寒生在一起,她心甘情愿连他们两个一起来侍奉。

苗疆的山神、树神和井神啊,请赐给我力量吧,妮卡心中祈祷着。

门突然打开了,刘今墨急匆匆说道:“沈才华不见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下半夜寅时,山顶道911号别墅斜对面一株粗大的芒果树暗影中,悄无声息的泊着一辆黑色的平治房车,车窗紧闭,里面拉着窗纱。

车内坐着两名身着深色唐装的男人,两人轻轻的打着哈欠,其中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说道:“凌晨了,那个风水师早就和那个老尼姑在温柔乡里打着呼噜呢,我们可以撤了。”

旁边的是一个年轻人,附和着说道:“是啊,这里还有两瓶牛奶,我们喝完走人。”说罢,启开了一瓶递给了老者,自己喝着另一瓶。

“我要去方便方便。”山羊胡子老者说着推开了车门,走到墙角,“哗哗”的尿了起来。

“妈的,你这一尿,我也憋不住了。”年轻人也跟着跳下车,跑过去一起放起水来。

就在他们背对着的身后,马路斜对面的911号别墅长着爬藤的石墙上,探出两个小小的脑袋,那是沈才华背着皱皮女婴的身影。

沈才华鼻子嗅嗅,目光移向了那辆平治车,月光下,他驮着女婴“嗖”的一声跃起,几个弹跳便来到了车前,迅速的从打开着的车门钻了进去,隐藏到了后排座位的阴暗处。

沈才华伸出小手,抓起山羊胡子放在变速手柄旁的那瓶牛奶,递给了皱皮女婴。那女婴用两只皱皮小手抱着瓶子“咕嘟咕嘟”喝起奶来。

墙角处,两人小便完走回来坐进了车里。

“走吧。”山羊胡子老者说道。

年轻人发动了汽车,沿着山顶道驶下山去。

“咦,我的牛奶呢?”老者问。

“前面有警察。”青年人一面开着车,一面警示道。

自从山顶道接连发生两起血腥谋杀宠物大案之后,警方已经加强了中环至半山一带的巡逻,尤其是在深夜。

拐角处停着一辆警车,两名巡警站在那儿倚靠在车上吸烟,晚上值班既困乏又无聊。

见到有车从山上下来,巡警掐灭了烟头,举起一发红光的圆牌晃动了两下。

青年人将平治车滑行到了两名巡警的身旁停住,摇下了车窗,问道:“什么事,阿sir?”

“皇家警察,请出示一下驾驶证件。”一名巡警上前说道。

青年人递过证件,巡警一面检查着,顺便朝车内瞥了一眼。

“谢谢,注意安全。”巡警还回证件,摆了摆手,示意可以走了。

青年人笑笑,摇上了车窗,松开了制动,缓缓离去。

“怎么半夜三更的设起路卡来了?”青年人嘴里嘀咕着。

“还不就是那非洲大猩猩和猎狼犬那两件事给搞的么。”山羊胡子老者说道。

“真的像传说的那样是外星人干的?”青年人怀疑的说道。

老者笑笑,说道:“怎么会?胡说八道。”

“那你说是什么东西干的?”青年人说道。

“咕噜”一声响,皱皮女婴又喝进去了一大口牛奶。

“咦,什么声音?”山羊胡子老者转过身来。

借着车窗外面闪过的街灯亮光,他发现了两个婴儿。

“快停车!车里有一个双头怪婴!”老者惊呼起来。

“嘎……”平治车猛然间紧急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皱皮女婴把持不住,牛奶瓶子脱手飞出,砸在了老者的鼻梁上,粘糊糊的牛奶喷洒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了。

青年人拉紧手刹车,忙回过脸来瞧个究竟。

“啐”的一声,皱皮女婴的一口粘痰吐在了他的眉间,他于急切间只瞥见一秃头皱皮的小脑袋一晃,顿时惊得魂飞魄散,一手猛推车门,滚下车来。

此刻,山羊胡子老者也连滚带爬地下了车,站到了空荡荡的中环大街上。

青年人爬起身,掏出来一把手枪,战战兢兢的瞄着车内,一只手抹去眉毛间的粘痰,颤抖着声音说道:“天呐,那是什么?”

老者也绕到了持枪的青年人身后,一面揩脸,一面支支吾吾的说道:“不知道,好像是泰国那边的吸血怪婴,双头的。”

车内没有动静,两人壮着胆子向车子靠近,从开启着的车门望进去,看到了一个白胖男婴光着身子爬在了座椅上,瑟瑟发抖的正望着他们……

最后他俩终于搞明白了,这是被绷带捆绑住的两个婴儿,一个相貌正常,是个男婴,另一个发育的有点畸形,皮肤上面都是皱褶,两个赤裸裸的婴儿似乎并不具有什么危险性。

青年人以手枪枪口触了触那婴儿,婴儿向后缩缩,似乎很害怕。

“我说,老纪呀,你整天摆摊测字算命的,就猜不出这两个小东西的来路么?”青年人说着揣起了手枪。

“嗯,看起来不是泰国血婴,可是为什么有人用绷带缠起他们呢?我估计他们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连体婴儿,但是奇怪,他们是什么时候上来汽车的呢?”被称作老纪的山羊胡子老者疑惑的说道。

此人正是在九龙城寨入口摆地摊的测字相士。

那天,当吴道明写下了“香江一支花”几个字时,老纪着实吓了一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赶紧收拾摊子离开。离开是假象,他知道这两个不速之客肯定会尾随他的,所以他不紧不慢的走着,想引他俩来到客家寮,一网生擒。不料中途遇上了皇家警察在盘问路人,吴道明和师太转身离去了,于是他立刻招来一个马仔,命其跟踪他俩,最后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香港岛半山山顶道911号别墅,那可是香港顶级富豪居住的地方。

老纪不敢怠慢,立即向老阴婆报告,得到了指令,开始监视那栋房子。

今晚收工,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两个怪婴在车上,使他感到迷惑不解,不管怎样,先将这两个婴儿带回去,进贡给老阴婆。老阴婆喜食婴儿脑,在香港是属于很难搞到的奢侈品,此次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正好借花献佛,表表自己的衷心。

想到此,老纪嘿嘿笑将起来,说道:“把他俩带回城寨。”

九龙城寨是由数百栋大大小小的破楼房和平房组成如迷宫一般的贫民窟,里面巷道纵横,污水四溢,蚊蝇孳生,生人误入其中,一半天走不出来。

城寨中心有一座高墙大院,平时总是紧闭着铁门,极少见到有人出入。院子里有正房和偏房十余间,还有几株高大的香樟树,枝叶茂密,几乎遮蔽了整个院落,即使站在附近的多层楼房顶上,也看不到内里的情况。

这座院落就是九龙城寨客家寮。

黎明前,驶来一辆平治房车停在了院门口,老纪跳下车上前按响了门铃。

铁门上开了一个小孔,一双戒备的眼睛从中露了出来,看见了老纪,遂“咣当”一声,打开铁门,平治车缓缓开了进去。

中间正房的木屏风后面有一道暗门,里面有楼梯直接通往地下室。地下不但有大厅,数间卧室耳房,而且卫生设备、厨房等一应俱全,装修豪华,通风良好,冬暖夏凉。

大厅布置的***辉煌,靠墙正中摆放着一张紫檀木太师椅,头上挂着一幅水粉画,上面一朵鲜艳欲滴的大红牡丹花,虽然略显庸俗,但是在这地底下反而显得颇有些生气。

一个老太婆盘腿大坐在宽敞的太师椅上,头上包着红色牡丹花头巾,一双小脚足蹬绣花鞋,手持一根大烟袋,正是人称“香江一支花”的老阴婆。

“让他们进来。”老阴婆说道。

“是,花姐。”一个素装老妈子应声道,揿动墙壁上的暗道门开关。

门开了,老纪手里拎着连体的两个婴儿走了进来,身后的门随即又关闭了。

“花姐,我回来了,路上抓了两个婴儿孝敬您老人家。”老纪说罢,将沈才华和皱皮女婴仍在了地上。

“哦,我看看,还细皮嫩肉的呢,那一只怎么长了一身的老皮?”老阴婆端详着说道,然后摆摆手。

老妈子上前抄起婴儿,送至老阴婆的面前。

“咦,宝贝啊,一个纯阴,一个纯阳,难得,难得啊。”老阴婆惊讶道。

老妈子问老阴婆道:“花姐,早餐你想吃那一只?我这就给您拾掇去。”

老阴婆仔细的看看他俩,说道:“当然吃白胖的那只公的,可是他们怎么绑在了一起呢?”

老纪谄媚的说道:“花姐,我猜他俩是连体婴,父母不要给扔出来了。”

老阴婆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若是连体双生,不可能一阴一阳,而且这只长的如此丰满,那只却像个小老头子,令人作呕。”

“啐”,皱皮女婴恼怒的张口向老阴婆射出一口粘痰,但由于力量有限,那痰划了一个弧线,落在了老阴婆的绣花小鞋上。

老妈子吓慌了,忙说:“对不起,花姐,这小东西不识抬举,我先去把她剁了用砂锅炖上。”

“哈哈哈,”老阴婆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说道,“这小东西怎么这么像阳公呢?”

老纪看老阴婆心情愉快,趁机说道:“花姐,我……”

老阴婆摆摆手:“阿纪,你事情办得不错,那个风水师吴道明有什么动向?”

“昨天早上,他家里来的那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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