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862- 第114部分

受了二哥的刺激。这会秦军再分家，邓玉章三个儿子都跟着朝南了。其中三子邓钊。更早在两月前就跟着齐大林开拔南下了。

回家的路上，邓玉章碰到了俩熟人。王昆阳和孟春熙。他们也是来送亲人的。离多远就看到了邓家的马车，上前打招呼来了。

邓玉章的大儿子邓通先跳下马车，跟王昆阳、孟春熙见礼。邓玉章却在车上看着眼前的三晚辈，感慨万分。想当年邓家、王家、孟家都是叱咤城固的豪强啊，刘暹一个半匪半农的家伙算什么，根本不被放在眼里。

结果**年过去，与邓家、王家、孟家并驾齐驱的李家已经烟消云散了。虽然一直没确切传闻出来，但邓玉章是什么人？那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强人，也听到过一些风声的。只能说李丹阳自作孽啊。害己更害了整个家族。

而王昆阳和孟熙春，还有自己的大儿子邓通，这些当初你争我夺闹个不休的小一辈儿们，现在却依旧还是见官低一头的老百姓，连自家的老二都不如了。最近两年，王昆阳和孟熙春跟邓玉章的大儿邓通一块，借着地利，联手倒腾火柴、梳妆镜，倒赚了一些钱。可是跟刘暹一比，萤火虫比之皓月啊。

每个家长都望子成龙。但真货比货待扔，让人恨铁不成钢。

……

刘暹行军路程很慢。一是因为大军南下带的辎重太多了，比如说单单汉元炮，就有一百多门。加上大小劈山炮和臼炮，以及相应的炮弹、火药，秦军后勤转运上征调的民夫、丁壮，几乎能比得上全军的兵额了。

这么多人，这么多的辎重，在没有紧急军情的情况下，队伍想走都走不快。心里不绷着一根弦，人人都有懒惰的。

而第二个原因呢，那就是刘暹的老婆怀孕了。如果不是张妙彤实在不愿意在汉中待产，刘暹都不敢带她南下。这个时代不跟前世的现代社会一样，女人生孩子稍微不注意就是一尸两命。

所以，双马拉的大马车，速度均匀而缓慢。甚至前路上要是有大的坑洼或沟壑了，都要先垫好了，车马再走过。这个速度，那是想快都不成啊。

从汉中走到广西提督驻扎的柳州府，足足用了四个多月。都七月份了，刘暹才在百色厅拜见了广西巡抚李福泰。

两人这次的见面没什么好说的。刘暹不是一般的提督，巡抚可以完全视之为下属。他现在顶着’国朝名将’的光环，立有孤军平定西疆的荣耀，李福泰身为广西巡抚在与刘暹说话的时候，都要用心斟酌言辞。

不过因为张家的缘故，两边见面时气氛还是很融洽的。李福泰除了为刘暹点出黄旗军、黑旗军这个麻烦之外，就再没谈广西的事。酒席上说的也都是通家之好，赞的是刘暹劳苦功高，有张守炎作陪，这次百色会面是成功的。

至于刘暹依旧开始在柳州建设的厂房，准备再办火柴厂、卷烟厂、肥皂厂等，和准备涉足的新项目纺织厂，李福泰提都没提，显然会视而不见的。

广西现下的省治是桂林，刘暹提督的驻地是柳州，两边平日并不搭边。柳州那就跟琼州一样，算是秦军的地盘了。不过现任的柳州知府孙寿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年已六十，但精力旺盛，治理柳州数年，革除积弊陋规，平反累积冤案，减轻百姓负担，深得民心。知府衙门毁于兵祸，重建不以民累，既成，大书“清、慎、勤”三字于堂，以自警。

此人精通书画，思想有些守旧。刘暹之前让人在柳州准备的厂房，他现在还只是旁眼冷观，但并不意味着他真就一点意见没有。那是跟李福泰一样，困于刘暹天大的名头和声望，加之厂房的建立也还没损民生，他可以暂时不过问。并不是说这是为橡皮章子，糊涂官，不管事。

刘暹笑着聆听李福泰的提醒，这是官场上表示关系亲近的一种方式。不一定就真的有用。比如现在，李福泰口说的孙寿祺，一切信息张守炎早就给报知了刘暹。这只是一种方式。李福泰这么一说，刘暹这么一听。再说两句‘谢大人指点’，‘请大人放心’，就结了。

对于孙寿祺这个六十老人，刘暹心有好感。这个人还是有几分爱民之心的。

只要他不老糊涂了碍刘暹的事儿，刘暹不会怎么着他。

七月下旬，就在刘暹大军抵到广西，军民都才刚刚安置下的时候，一队三十多艘货船组成的船队从广东到梧州，沿河直接开到了柳州城下。

迈胜洋行真的很守约定。说八月前到货，就八月前到货。

张守炎忙活小半年，圈的地，盖得厂房，一下子就会被一台台器械给填满了。当然对秦军来说更重要的还是迈胜洋行抵到的第二批军火。

三十二门七五山炮，八门105的榴弹炮，八门105的加农炮。这些后膛钢炮的到来一下让秦军的火炮力量越居到了全国前列。三千杆雷明顿中针步枪，和五百杆亨利步枪以及三百支柯尔特转轮手枪，也让刘暹有了跟淮军、楚军一较长短的底气。

要知道自从淮军购入了一批斯奈德…恩菲尔德后膛枪和随后引进的克虏伯七五后膛钢炮后，秦军虽然名头上还依旧是天下第一强军，真实的战斗力已经落在了淮军的后头了。

武器的先进性真就能代表着一支部队的战斗力。至少是正面阵地战的战斗力。

现在眼看着继淮军之后，楚军也开始大规模的换装后膛枪，刘暹心里怎么能不急？对比起部队的战斗力来，钱是一个小事！

迈胜洋行这次带来的上万发各口径炮弹和五十万发子弹，刘暹继续全部吃下。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上会的订货中，刘暹订购的就有装填枪炮弹的设备。

虽然子弹壳完全是黄铜，造价不菲。但比起买子弹、炮弹，始终将命运交给一家外国公司手中，那更扯淡。

刘暹现在没那个实力造枪造炮，钢铁不过关。他的钢铁厂还没建起来呢。但先制造枪炮弹和修理枪械火炮，却是完全可以做到。也不需要换牌匾，继续挂着火药局的招牌，就ok了。

上次到货的那批后膛钢炮已经给秦军培养出不少的炮兵，但是要把这批到货的火炮全给匹配上，还有很大空缺。只能是老手带新手。而几十万两银子的付出，刘暹也需要一个讨回来的地儿。那就是越南——刘暹抵到广西的这半个月里，他已经跟越南人打上关系了。

火枪要不要？火炮要不要？虽然都是前装的，还有不少旧货，但胜在便宜啊。

越南这几年的日子可是很不好过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啊！卖地……

最近十二年来，越南可是被法国给欺负惨了。

……

西历19世纪的五六十年代，那是法兰西第二帝国鼎盛的一个时代。为了开辟新的殖民地，开辟新的市场，刚刚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取得胜利，并且夺取了俄国人欧洲陆路霸权的拿破仑三世，将自己的野心投向了东方。

法国与英国人一起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但是拿破仑三世明白，一次战争是打不垮中国这个老大帝国的，真要想从东方撷取足够多的利益，法国必须有一块足够的跳板。于是越南就成了拿破仑三世的再一个目标。他把越南看作是可供法国进一步向亚洲，向中国渗透的战略阵地。

西历1858年9月1日，法国海军上将里戈。德热努亚率领远征军约3千人，在14艘战舰的支援下侵占了越南土伦（岘港）要塞和港口。随后，法军主力调去夺取越南主要产粮区的越南南方地区，即交趾支）。只派少量守备部队驻守岘港。经一段时间的攻伐，法军于1859年2月18日攻占了西贡。在这次战争中西班牙同法国结成同盟参加了作战。

因为中国区域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发展，法军主力不久后被抽调出越南，但是在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后，西历1861年的1月，一支新的法国和西班牙远征军开进了西贡。至1862年夏，法西远征军占领了越南的嘉定、定祥、边和、永隆四省。及美荻、巴嘉等大城市。越军根本无力抵抗法西军队。随后因为气候环境的不适应，相当一批法军士兵染上了病疫，加上法国还准备着远征墨西哥。也无心在越南继续扩大侵略范围。所以两边在本年年中缔结和约。西历1862年6月5日，越南代表在西贡签署了《同法国和西班牙友好条约》。根据这一条约，法国获得了嘉定、定祥、边和三省和昆仑岛。越南承诺，未经法国同意，不能将领土割让给其他强国；为法国贸易开放湄公河及其支流和3个港口；允许基督教传教士在越南境内自由传教。此外，越南需向法、西两国赔款2000万法郎。

一法郎的含金量为0。2903225克，差不多8法郎合一两平库银。2000万法郎就是250万两平库银。

刘暹没期望着自己从越南身上刮出250万两银子。事实上越南也用不着付出这么多的银子，只需要三五十万两，就能将刘暹携带的前装枪炮全数买了去。

刘暹柳州的这次与迈胜洋行交易。只是军火就有三十多万两银子。火柴机、卷烟机等要不了多钱，肥皂厂和配套的烧碱厂机械也是小儿科，这些加一块都比不得了刘暹这回引进的一百台纺织机贵。都是正宗的英国货，合计10200纱锭。耗资八万三千块鹰洋。合五万多两银子。

总数四十万两银子的支出，让刘暹的钱包一下扁了下去。回家的半年多来，他小心变卖出去的一批珠宝珍玩，换回的银子都砸进去了。而要看到这些机械生出效益，特别是纺织厂生出效益来，这在短时间内是根本不可能的。

刘暹创办的纺织厂是中国第一家近代纺织厂。所有的技工都是迈胜洋行牵头的外国人，大部分是美国人，虽然里面有德裔、英裔。但他们现在都是美国人，少部分是英国人。总数只有三十多人。每个月刘暹需要支付出去的银子却超过三千两。跟火药局的那些美国枪炮技师、化学技师一样，薪水远超国人。即使在刘氏庄园遮盖下的童子军中教授西学知识和外语的那些洋人教师，也比不上他们。可要说到对秦军的贡献大小，这批人跑断腿也比不上教师。

穿越这么多年，刘暹没有往欧美输送过留学生。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他没有适合的人选，而是他的地位还达不到一定的高度。他若如此做了，很可能会被同僚以及北京方面以怪异的眼神来看待。这举动的保密性很弱。

再说了，迈胜洋行的规模不大。把一切都交到他们手上运作，刘暹也不放心。而且现在的美国还并不是一百多年后的世界第一强国老美，现在的世界中心还在欧罗巴。德国才是刘暹最渴望输送留学生去的地方。

但不送人去留洋，不代表不能给自己人夯实基础。在留学之前，学会相应的一门外语和懂得一些西学知识，无疑是很有必要和帮助。

话题有些偏了，那就让咱们回到正轨，再继续说这纺织厂。

工人——也是阻碍纺织厂产生利润的一大障碍。

广西不比东南沿海，现在的广西还是一个内陆省份。是的，清朝这个时候的广西完全被广东和越南隔绝了大海。钦州是广东的！

社会环境相对保守。百姓对洋人和洋货持一定的抵触心理。纺织厂这种东西，在盖厂房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好的传言流出。等到一应机械抵到，柳州本地就更传出了‘工厂要用童男童女祭烟囱，女工要被洋鬼子割**’这等荒谬的谣言。所以纺织厂招工已经一个月了，还没有一个女工应招，男工也只才招募了一百多人。而想要整个纺织厂一百台织机和其他的配套设施两班转起，至少也需要四百人工。虽然在招工告示上刘暹一直都在宣传——工人每天五分银子打底，每日工作量扣除掉保底后，按产量提成，一个熟工一天保管能赚到一钱银子。那样每个月就能有三两银子还多的工资，在广西绝对是一等的收入。

受伤了还有补贴，伤残了还有赔偿。

可就是招不来足够的工人。

刘暹急也没法，只能先看着火柴厂和卷烟厂、肥皂厂了。这几个厂子要能打开局面，纺织厂的抵触也就不会再有了。

“咱们要的是一个港口。就这地方，占住了！”

越南国地图上，刘暹的手指头在后世越南广宁省的鸿基港位置上，画了一个圈。使劲的点了点，“咱们就要这里！”

鸿基煤矿，前世亚洲最大最重要的煤炭产区之一。煤层厚，表土薄，利于露天开采。矿区长100余公里，宽15—20公里，煤藏量22。5亿吨，还多是优质的无烟煤。但是这个大宝藏放在越南人手里上千年都没有‘出头露面’的机会。后世的鸿基煤矿要到中法战争结束三年后，整个越南都落进法国人手心的时候，才被开发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鸿基煤矿只有零星的几个小煤场，根本就是作坊式的小买卖。

“洋人两次三番的欺负咱们，就像现在那个天津教案，可怜曾国藩一世的英名尽丧，他们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坚船利炮。而坚船利炮要用什么来铸？

是木头吗？不是。是铁！是钢！”

秦军上层云集的会议室里，刘暹算是坦露心扉的给手下们说出了自己的一点小抱负。初步的抱负！

“现在前装枪炮不行了，落后了，大家也都知道咱们为什么造不出后膛枪炮。除了技术不过关外，没有机械，那就是钢铁不过关，也不够用。”

“本军门图越南的这点煤炭，不是要挖了卖钱，揣自己兜里。而是以后我要建亚洲最大的钢铁厂，建钢铁厂不仅需要铁矿石，还需要煤，上等的好煤。”

范德榜、周军、刘卓、向发、曹怀亮等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家老大这么看重那片地方。也怪不得自家老大听到齐大林被调任琼州镇总兵的时候是那么的高兴，张口就说琼州一个叫石碌的地方有铁。原来是早有打算。

而至于老大他为什么知道几千里地外的地方有铁有煤，范德榜一帮人没一个人去问的。因为他们谁都知道刘暹手心还握着的有一支力量，都以为是这支暗地里的力量在给刘暹办好了事儿呢。

“这钢铁厂要建，耗费不小。几十万两银子投进去，都听不见一声响。但是为咱们以后着想，厂子是必须要建起来的。”刘暹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我没打算跟北京要钱，我是想自己出钱建。也不需要造太大的声势，肉这东西吃进肚子里了才是自己的。咱们不要名头，只要实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