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念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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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念君时-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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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爷好雅兴,重阳登高,能得念君小姐这样的佳丽相伴,到叫汉庭我好不艳羡。”
“哪里,易……哦,汉庭将军不也有汪小姐这样的妙人儿相陪嘛!”念君朝易之南身旁的汪婷婷端起酒杯,敬了小半杯。
易之南今日一身戎装,念君也就不好意思再称他先生了。这是第一次见他穿军装的样子。因为用餐他的军帽摆在了一旁。可衣领上的领扣还紧紧的扣着。墨绿色的军装让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青,看起来没有刚刚的随和,尤其是在念君这样抢话后,脸上绷得更紧了,严肃的叫人敬畏。
“自古英雄美人啊~在座的诸位英雄,让我们为两位名殊干杯!”宋秉仁及时救场。
因为借住在白帮,念君也没少吃山珍海味,宴席上的那些鲍参翅肚也没怎么入得了她的法眼。
只在上桂花糯米汤圆的时候吃了两个。
等到林阳一品鲜的大厨推着餐车出现的时候,她吃了一惊。
“各位,这位张师傅可是我们司令特意让宋某派专机从林阳大帅府接来的。”宋秉仁看着在场的人都瞪了眼,笑了笑:“今日也算我们有眼福,张师傅的一道水中牡丹可谓天下一绝。”
待看到张师傅在餐车上的大玻璃盆中表演豆腐雕花的时候,大家才明白什么叫眼福。
要在嫩如豆腐这般的物件上雕刻出栩栩如生的牡丹花,那可是真本事。不带多时,一朵大大的白玉牡丹就盛开在透明的玻璃水盆中。花枝摇曳,迎风而立。
这朵水花,洁白如玉,清丽超绝可又不失牡丹的富贵大气,像极了易之南心目中的那个李念君。
见念君惊喜的露出脸颊上的一颗小酒窝,易汉庭的脸色才稍稍开颜。
在回去的时候,易汉庭有意要送李念君,可等宋秉仁刚想拦人上车,人家早就坐上了白春和的那辆脚踏车扬长而去。
“宋总长,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副官见宋秉仁从办公室出来随口问道。
“嗯,刚办好这就去了。二少可歇了?”
“刚要了一杯茶,应该还没。”副官突然压了嗓子,凑到他身边小声道:“也不知怎么了,我看今晚二少的脸色不太好,这么晚了还要浓茶,不知道……”
“二少的事,还轮不到你我过问。你小子好好守门吧!”宋秉仁看了眼还亮着灯的卧房,叹了口气又折回了办公室。
“那个张师傅可真有本事!”念君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对刚刚那场表演还念念不忘。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没见那个厨子都发都白了吗,能不本事?”白春和本想借此嘲笑某人不用功,但此刻“待踏马蹄清月夜”的气氛他不想破坏。
“那花好看是好看,可总觉得太过奢侈了!真是达官显贵的恶趣味!不就是顿饭嘛,居然还调专机,恒江大水那会儿,也不见谁调专机运物资去灾区的!”没办法李念君骨子里的那份精气神又冒了出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丫头!”听她忿忿不平,白春和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边两人月下骑行,清风明月一任逍遥的回到了白帮。
白春和不急着去睡,反而转进了书房,在书桌中间抽屉里取出一张粉色,映着玫瑰图案的小笺。
也难怪今晚那位易将军要一脸菜色了。他哪里知道自己前些天送去的小笺,并没有到佳人的手中。
书房里没有亮灯,借着月光,白春和仔细又看了一遍粉色小笺上的字。然后划了一根自来火,让那小笺在微弱的蓝色火光中慢慢消失。
只有在月色的掩映下,他才敢小心的将心事渐渐袒露出来。
他烧了那小笺,却又后悔起来。或许他不该这样独断,擅自拦下她的信件。今天他算是为她断了一条出路吧……可那易之南他见过,在年轻一辈中随算得上是各种翘楚,但终究是有家室的人。叫他如何舍得呢?
他心头的一块宝贝珍之重之,不能眼看着她落入一个圈套以致人生不幸福。他藏起小笺完全是为她打算。
这样思量下,白春和才劝服了自己。
夜已经很深,但他还不想睡去。他又从右手边第一个抽屉中拿出一张纸,那是李念君之前写的那张。
白侍郎来折一枝。
不是他不惜花,只是这朵花与他而言,实在太美,太娇。
他有心爱之而不忍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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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下载第十四章
南北“双九协定”签订后,易之南成了南北联军的总司令。但这个总司令刚上任几天,西北战场上,父帅却连连失利,不下几日,袁福章连克三城,把易珍石逼到了恒江边的小镇——临江。情势危急,易泽北数十封急电催易之南回林阳主持大局。
局势突变,报社这几日也不分日夜的赶稿。下午的时候,念君才得空整理读者来信。
其中有一封居然是给自己的。
信封上只注明了:敬呈李念君小姐。没有写明是谁寄出的。
拆开来看,里面是一张粉红色的小笺,照样没有署名,只写了一行字:很对不起,请原谅上次的无礼。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好不思量,到底是谁呢?
想了半天没有什么头绪。算了,管他呢!
粉红色的信纸还印着玫瑰花形的底纹,这样的信纸很受女士的欢迎。尽管如此,念君还是把小笺放在一边。
“密斯李,你新换的发型都快叫我认不出了呢!”王一鸣难得开着玩笑。
念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根处的发丝,都剪了好几天了,但连她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白春和见到原本垂至腰际的青丝,成了眼前的齐耳短发,说不惊就是骗人。
“怎么样,好看吧?”念君乐滋滋的在他面前转圈圈。
“怎么剪了?”
“嗯,剪了。”
剪了,她笑着轻飘飘的说。
都说女孩子善变,这不好好的一头长发,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她居然,居然就这样随意的剪掉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可是现在最摩登的学生头呢!”
“砰!”白玉瓷杯在地上粉身碎骨。
白春和生气了。他坐在花厅的主位,随手摔了一个杯子。那清脆的落地声把自己也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我……”这是第一次他生气的摔东西,那么温文尔雅,兰芝玉树的白春和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她根本不懂,他最爱她的头发,那柔软的触感,那乌黑的光泽,曾叫他爱不释手,他多想在某一天,某一个时刻,把她拥在怀里,然后抚摸她的青丝。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自己的手从她的发顶顺着长发蜿蜒到她的柳腰……现在,现在他的梦碎了。她毫不留恋的剪去了长发,也剪去了他的希望。
她怯怯的站在他的身前,小小的身体像被狂风吹倒的小树苗,颤颤发抖,他吓到她了。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还给他,所以就把头发……头发……”抽泣哽咽中她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支碧绿的玉簪。
“不是拿去还了,怎么还在?”他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温度。
“我真是比猪还蠢!”她骂完自己,嚎啕大哭了起来。
易之南一时兴起,派人给李念君送了一个小盒子。精致的小盒子里躺着一支通体翠绿的玉簪。
念君一看当面就要拒绝,可前来送礼的宋秉仁扔下一句:“这是二少的一番心意,李小姐若是不收,还是当面交给二少的好。莫叫秉仁为难。”
当面婉拒不得,如何是好呢?要是贸贸然的退回去,只怕会伤了他的面子,于是念君次日就去了理发店。
她不是不心疼。她在理发店的门前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豁出去进去了。
当理发师听到她的要求时也大大心疼的一番:“这么好的头发,小姐真的要剪?”
念君心一横,猛闭上眼睛。
耳畔是利落的剪刀错落的声音,念君始终狠着心不看镜子一眼,只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等一下张开眼睛的时候,她就可以摆脱那个麻烦了就像她的落发那样干净利落。
“多谢汉廷将军美意,只是如今念君已不需要这玉簪来绾发了。”念君把小盒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易之南甫见念君的一头齐耳短发,正是时下的学生头。心下一怔,脸上也严肃的绷得紧紧的:“这玉簪我既已送出,就断不会收回。”
“可……”
“念君,”他猛地打断她,急得连原本礼貌的称谓都忘了,“我对你的心意,你可明了?”
宋秉仁送来玉簪的时候,她多少猜到了一点,但不料他居然就这样贸贸然当着自己的面脱口而出。
“算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一个白春和。”他颓丧的往后一靠,窝入了沙发,“我送你玉簪,只是为了让你知道,你李念君是我易汉廷钟情之人。这个玉簪是家母留下的,我……”
“既是如此珍贵之物,那念君更加不能收。”她不愿和他再纠缠下去,把小盒子往他那边推了过去。
易之南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还是那个仙人掌大手的感觉。念君挣了挣,可她越是用力他握越是紧,两个就这样别这劲。
“我不强求你要回应我的情意,只是……我易汉廷对李小姐的心意不会变。”他顿了顿,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住,“这玉簪,我只赠我心爱之人。所以易某不会收回。”
“汉廷将军一定能遇到心爱之人。”
“易某不求与李小姐结成金玉良缘,只愿易某的一番心意李小姐可以知晓。但愿李小姐收下它,权当做个纪念。”
“我……不可以,使不得!”
他的话丝毫没有打动她,依然坚持着决绝。
“李小姐,你大概也已知晓,易某不日就要率军北上。那里一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只怕易某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易某从未求过什么人,今日希望李小姐收下这玉簪,就当易某强人所难了吧。”
的确是强人所难。可是念君一见易汉庭在自己面前,彻底把姿态放低。一副如果她能答应他,哪怕是要他跪下来求她,他也一定会如蒙天恩,感激涕零的样子,就让她软下心肠。
“那……那好吧。我暂时替汉廷将军保管。”
真是个慈悲的小傻瓜!白春和望着念君,眼睛长时间凝视着她,视线一直在她的肩膀和腰际徘徊,就像是在留恋那并不存在的长发。他用目光一遍又一遍悼念着逝去的青丝和自己卑微的绝望。
“你要去哪里?”这个小丫头,连这样的时候都不让他逃。
“你……不要跟着我。”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仿佛有千万条理由在白春和的脑海中盘旋,最后他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
“我舍不得你吃苦。”
“我不怕!”她倔强的看着他,盯着他幽暗的眼睛,用眼神捕捉他。
“我怕。”清澈的眼睛让他无所遁形,他终于还是道出了自己深深的担忧。
“不要怕,我很坚强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强。”
爱不仅需要缘分,更需要勇气。
就算他要赶她,她也要死皮赖脸的靠近。
“我真的不怕的!”她怕他不信,有大声的重复一遍。
终于,他最后还是抵不过她的执着。依着自己的心,把她搂进怀里,郑重地吻上了她那甜蜜的唇瓣。
原来这就是相濡以沫啊~
他越抱越紧,越吻越深。几乎把持不住自己。
她似火,热情,奔放。像是将全部的感情都投入进去,轰轰烈烈,熊熊灼烧。
他似水,沉稳,内敛,宁静,博大。她的一切他都愿意包涵。
现在,此刻,她的火将他的水生生煮沸。
他抱着她,吻着她。从温柔到激越,再从激越到温柔。
直到他确定滚烫的两颗心结出一种情感,才停了下来。
他把头枕在她的肩上,留恋她的温度。
他知道这份情感正在升华出一股生生不息的内在力量。这种力量足以支撑他们两个人面对人生的风雨。让他们的爱续存下去,源远流长。
“铃……”办公桌上的电话铃把念君吓得跳了起来,扔下手里的信件,急急忙忙的接了起来,“喂,你好,这里是民新报社……”
这通电话是从邮电局打来的,小张接了总编的命令在那里等西北战事的消息,终于在两天两夜后等到了。这会儿他一手拿着电报,一手握着话筒:“留版面,有消息,有大消息!”电话那头激动的不等说完就挂断了。
真的是条大消息,易珍石在临江前线被榴弹击伤现在生死不明。就在两个小时前北军的官方代表特意向大批的战地记者声明:“多谢社会各界对大帅的关心。日前大帅不幸为匪军榴弹所伤,好在万幸,只是左肩和右腿受了些伤,伤势不重,不日就可重返前线督战。”
信誓旦旦的官样文章,但消息灵通人士早就买通了前线督军营的一个火头军,才得知,易珍石哪里是被什么榴弹击中,而是背部中枪,有人买了他的命。
这条消息一见报,民新报大卖。销量一下子超过了竞争对手,让主编大人好几天笑得嘴都何不拢。
不过,世事多变,不等主编的嘴合拢,他就接到了吴浦警备区的电话,让他去警备区的办公室喝咖啡。
王显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
双九协定后,易之南接管了吴浦大部分的军队,这次他的报纸把他老子死的黑幕捅了出去,此去说不定封馆是小,丢命都说不准啊!
真是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王显是皱着眉头进警备区的,出来的时候他庆幸着自己能全身而退,可一想到刚刚的谈话,他的眉头皱得比之前还要紧。
这回可好了,一头是警备区,一头是白帮,只怕此事难以善了啊。到时候难免顺了姑情失了嫂意。真是难!难!难!
回到报馆的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王显把李念君单独叫到办公室。
“主编,这几天我可没写错稿吧?”
“这几日多有进步。可见你也差不多能独挡一面了。”
“谢谢主编。”
“眼下局势动荡,西北打仗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我们报社一直没派战地记者。所以,这次就幸苦你随易将军的南北联军北上,做好随军采访。”
“就我一个?”
“还有王一鸣。你们两个一个负责文字,一个负责照片。记住,务必把第一手新闻给我送来。”
“谢谢主编,一定保证完成任务!”念君高兴极了,她要出差了呢!这可是头一次她工作能力的肯定啊!
“等一下,李小姐。”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呀,主编大人?”
“人小鬼大的丫头!”王显笑了笑,尽量柔和着脸,“回去问问家里人,要是家里有事,我可以另外派人。”
“我家没什么大事的,主编您放心吧,我去定了!”
还好,还好,这个丫头一口答应的,否则叫他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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