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这慧妃其实是江南的一户地主家的女儿，因着生着美貌，被南巡的景帝看上带回宫中，在宫中摸爬滚打了许久才爬上了妃位，看似是个温柔可人的，可是实际上手段毒辣着呢，而且这慧妃最不喜的便是别人谈论她的家人，毕竟在这京城之中，全是那富贵小姐，她总觉得论起身份的话她总比这些高傲的小姐低人一等，而且这慧妃的家底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富足的地主之家，家里连个做官的都没有，别说是进宫觐见了，即使是连进京也是难事。
现在听齐舒萱这么直白地提起她的家人，直觉得齐舒萱是在羞辱她！
毕竟虽然她现在是得了封号的妃位娘娘，而齐舒萱只是以姓氏为封号的娘娘，她的地位终究是要比齐舒萱要高一些些，可是两人同在妃位，即使她得了封号，那她不好太过发作于她。
而且这齐舒萱家中可是那家大业大的沛国公府，可是她一个江南小户之女惹不起的。
慧妃强忍心中的怒火，依旧温柔地笑道：“妹妹说的是，姐姐的家人远在江南，想要见上一面也是艰难。”
齐舒萱瞟了她一眼之后就没和她搭话了，反而是转身和皇后聊天。
而皇后也看到了两人的争锋相对，只是笑了笑，很是纵容的模样。
皇后笑着对齐舒萱道：“本宫听说牧儿到你宫前了？”
齐舒萱闻言，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偏偏的贵公子，脸红了不少，不过她努力自然一些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五皇子确实到过臣妾的宫前，说是臣妾宫前的几树梅花开得好。”
皇后点头道：“你宫前的梅花可是皇上特地为你寻来的，在宫里头也算是独一份了，怪不得这孩子看痴了。”
齐舒萱强忍心中的激动，带着点试探地问道：“原来五皇子殿下喜欢梅花？”
皇后摇头道：“不能说是喜欢了，而是痴迷了，每每见上开得灿烂的梅花，他总得停下来看上好久。”
“原来如此。”齐舒萱低下头，心底里像是有一圈圈的喜悦荡开。
皇后转头对杨氏道：“最近牧儿公事繁忙，可有注意身子？”
杨氏柔声一笑道：“回母后，王爷他身子安康，饮食起居都是规律。”
“这样便好，就怕他熬坏了身子。”皇后叹了口气道。
姜岚搂着皇后的手臂笑道：“母后您就放心吧，有五嫂在，五哥肯定是健健康康的。”
皇后也很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拉着她的手道：“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这都是儿媳该做的。”杨氏依旧谦恭而带着些亲昵道。
而在一旁的齐舒萱看着她们婆媳两人关系和睦的样子，刚刚还像吃了糖一般甜的心变得酸楚起来了，她有些不甘地扭着自己的帕子，想着，如果她成了他的妻子，她也能将他照顾得很好的！她一定不会比杨氏差的！一定不会的！
如此想着，本来还算是平和的心境变得诡异起来了，慢慢的，她竟开始有些仇视杨氏了！
不过齐舒萱本来就是个聪明之人，她当然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一低头，再抬头的瞬间，她又变回了那个娇俏可人的齐妃娘娘了。
宫宴结束后，齐舒萱带着满身的疲劳回到自己的长乐宫，正把玩着宫娥们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梅花，眼神娇俏和期盼。
只是没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宫女的通报声：“主子，蒋小姐在门外求见。”
虽然蒋雨桐有郡主的封号，可是宫中人依旧喜欢喊她为蒋小姐。
蒋姐姐？
齐舒萱皱眉地看了看门外，将手上的桃花放下，说道：“请她进来吧。”
蒋雨桐一进殿，便看到齐舒萱有些慵懒地斜歪在榻上，凤眼微挑，身上的贵气像是浑然天成一般，与之前娇俏可爱的女子完全不一样。
低头敛去眼中的愁绪，快步走到齐舒萱的身前。
齐舒萱忙拉着她的手笑道：“蒋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蒋雨桐看了看桌子上的梅花，也笑道：“你宫门外的梅花开得这么灿烂，我便特意过来看一下，没想到叨扰你的清静了。”
“这说的什么话，你要喜欢的话，那便摘些回去把玩好了。”
“这梅花可是圣上特地所赐，我可不敢随便乱摘。”
“蒋姐姐说笑了。”
蒋雨桐但笑不语，直直地看着齐舒萱，又示意地看了看她身后的宫娥。
齐舒萱轻声吩咐道：“你下去准备些茶点过来，我要和蒋姐姐畅谈一番。”
“是。”宫娥马上会意，带着殿中的其他宫娥都退出了大殿。
“蒋姐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蒋雨桐一改刚刚的浅笑，而是深皱眉头地看着她道：“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齐舒萱虽然不解蒋雨桐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依然点头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宫里了，蒋姐姐你究竟想说什么？”
“既然知道这里是宫里的话，你那心思最好收起来！”蒋雨桐拿起桌上的梅花，目光越发冰冷道：“你与他永远只能是母子！”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李治！即使是有，那肯定也不可能是姜牧！
齐舒萱被她这直白的话吓得脸色都苍白了，顿时结巴起来道：“蒋姐姐、你……”
蒋雨桐缓了缓语气道：“我知道每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翩翩公子，可是你要知道你现在是皇上的妃嫔，你要是再对他抱有一丝丝幻想的话，迟早会害了你自己的！”
齐舒萱见蒋雨桐是真的知道了，也不掩饰了，而是带着丝落寞道：“我从来没有奢求过能与他白首，我只想远远地看着他。”
“可是你知道你望他的眼神已经出了你吗？这一次因着是自家人在旁，才没有出什么事，可是下一次呢？下一次群妃都在的宴会上，你若是像今日的那般姿态谁能看不出来呢？”
“要是这事传了出去，第一个不放过你的便是皇后了！”
齐舒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你全看到了？”
蒋雨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把齐舒萱看得浑身发颤。
“蒋姐姐……”齐舒萱很是不安地看着她，无措和害怕。
蒋雨桐看到她这模样，心瞬间软了下来了。
“我并没有看到，我只是猜测罢了，只是我刚刚看到你娘亲魂不守舍，更是带着些担忧地看着你的模样，我便猜测到几分了。”
“娘亲也知道了？”齐舒萱惊呼道。
蒋雨桐摇了摇头道：“夫人知不知道我并不敢肯定，只是刚刚她担忧的模样肯定是真的。”
齐舒萱回想起赵氏那饱含警告的眼神，只觉得心底冰凉了一片。
原来她在面对他时，是真的掩饰不住自己的对他的爱恋的，竟然连娘亲都知道了……
那要是在宫中其他场合看见他的话，那她能否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呢？不被外人所探知这个秘密呢？
蒋雨桐轻拍她冰凉的手道：“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姜牧已经是成年的皇子了，在后宫走动的机会很少，你逼着他一些就好了。”
齐舒萱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甚至有些沮丧。
“怎么了？”
齐舒萱抬起头，泪流满脸地看着蒋雨桐道：“可是蒋姐姐，我发现我好像对五皇子妃有很深的敌意……”
蒋雨桐为她拭去眼泪，安慰道：“那是自然的了，她是姜牧的妻子，你心里已经不自觉地把她当做是假想敌人了，肯定对她抱有敌意了，这种心态要慢慢地调整，调整过来就好了。”
“真的吗？”齐舒萱紧紧地捉住蒋雨桐的衣袖，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蒋雨桐身上。
“真的，因为你对姜牧怕是一时之间的喜欢罢了，日子久了，你对他的感觉就会淡的了。”蒋雨桐劝慰道：“你想，那时候长公主不是一直倾心于纪公子吗？还是非君不嫁的架势，可是自从被纪公子拒绝之后，公主一直都努力走出那一段阴霾，该吃的吃，该睡的睡，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齐舒萱点头，泪眼婆娑道：“我也能像公主一样将他忘记的！”
只是只要一想起那么温柔的人儿要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时，齐舒萱只觉得心如刀割，伤痕累累的。
“对，只要你不再见他，慢慢的，你就能忘记他的了。”蒋雨桐认真地说道：“时间能冲淡一切！”
“恩恩！”齐舒萱紧紧地搂住蒋雨桐的腰，眼泪像是珠子一般不断地往下掉，很是无助可怜的模样。
蒋雨桐见状，只好轻轻地搂着她，安慰着她。
第523章 归宁
宫宴过后的两日，蒋雨桐便不请自来，继续把玩着小胖娃的小手小脚。
若禹和吉儿被她弄得哈哈大笑，就连口水都笑出来了，眉眼弯弯，很是可爱的模样。
苏素替他们擦去某人的口水后，问道：“上次我见你在宫宴之中很是担忧的模样，究竟是什么事？”
蒋雨桐闻言，叹了口气道：“这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的？”
“究竟是什么事？”苏素皱眉问道。
蒋雨桐只好将她所打听而来的事告知了苏素，苏素闻言，更是被惊得不行了。
“你说的是真的？萱儿真的对姜牧他……”
“是真的。”蒋雨桐点了点头道。
“这可怎么办？”苏素担忧道：“她现在可是在宫中啊，要是被人知道了此事，那她不就……”
“所以那日我才那么担心。”蒋雨桐叹了口气道：“看上去那么聪明的小姑娘，竟也逃不过这情爱之事。”
“这事还有谁知道？”
“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颖儿和我们了吧，其他人我不敢肯定。”蒋雨桐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沛国公夫人好像也知道了。”
苏素沉思道：“如果萱儿她能不被人看穿，大概是没事的，就怕她小孩子心性，一不小心被人捉住了把柄。”
“她现在已经贵为娘娘了，应该不会像以前一样任意妄为了吧，毕竟出事了之后她背后的沛国公府也是要受到牵连的，而且我也和她聊过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通了，只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
“希望吧。”
两人短暂的聊天过后便是一阵的沉思了，直到林和颖的到来才打破了两人之前的沉默。
林和颖见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奇怪地问道：“嫂子，蒋姐姐？”
“颖儿来了。”苏素回过神来笑道。
“嗯，我见今日在院子里闷得发慌，又听闻蒋姐姐来了，便想过来和你们聊聊天。”
蒋雨桐拉着林和颖的手笑道：“既然这么闷，要不要蒋姐姐带你出去玩一下？”
林和颖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外面有些太冷了。”
“小懒猪。”蒋雨桐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道：“可怜我那弟弟每日盼着见你一面，可惜美人怕冷，懒得出门了。”
林和颖一听她打笑自己，脸都红了起来了：“蒋姐姐……”
“好了，我今日来也是顺便给我那弟弟传信的。”说完后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林和颖。
林和颖红着脸，接过去之后便小跑回去馨云院了。
“对了，我听说长公主为了迎接柴宓儿，特地请了玄慧大师下山，为她卜卦。”
“玄慧大师？”苏素皱眉问道：“他不是一向不问世事的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消息是这么传的，是真是假还得靠你去问问，毕竟你和玄慧大师比较熟一些，而且他不敢骗你。”蒋雨桐贱兮兮地笑道：“他不怕小鼬一爪子拍过去？”
“贫嘴！”苏素瞪了她一眼，随后又问道：“蒋弟弟是要约颖儿到哪去？”
“说是等开春之后一起到郊外游玩。”
“恰巧了，我也打算上灵藏寺为若禹和吉儿祈福，要不我们两家一起去吧，顺便可以问问玄慧大师这些事。”
“好啊，就这么定了，等柴宓儿的事过了之后我们就去灵藏寺吧。”
而在王府之中，王一炀和谢泽辰脸色都有些阴沉地看着手中的纸条。
王一炀问道：“你觉得这信上所说的能信吗？”
谢泽辰摇头道：“我信一半。”
王一炀道：“我一半都不信。”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协助姜淮了？”
王一炀冷笑道：“姜淮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即使真的让他成功了，你以为我们便能有好下场吗？怕是走狗死，狡兔烹。”
谢泽辰皱眉道：“可是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说要放弃姜淮，只是我也不会让他登上那帝位的。”
谢泽辰闻言，眼中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要做那一只黄雀！”王一炀眼中透着自信的光芒，更是将手中的书信捏得发皱了。
他等了那么久了，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谢泽辰眼中也是激动的色彩，只是冷静过后，他有些忌惮地看着一旁的王一炀，虽然他手上有前朝的势力，可是他知道这王一炀绝对不似看上去这么简单，他手中有多少势力自己不得而知，要是与他合作的话，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是他知道他只能和王一炀合作了，只有和他合作他才在这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
王一炀看到了谢泽辰眼中的戒备，不在乎地笑了笑道：“对了，你可有派人到王府里看看你那妹妹，听说她怀孕了？”
谢泽辰皱眉，冷冷地看了王一炀一眼道：“舍妹的事我自会解决，这事就不劳王兄费心了。”
王一炀摇头道：“我只是替令妹可惜啊，受尽姜淮**爱，现在还怀上了孩子，本该母凭子贵，前程一片锦绣，没想到在这时候姜淮竟被贬为庶民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由的，她命中该有此磨难，谁人也帮不了她。”
“这可不一定，要是谢兄出手相助，我想令妹肯定能化险为夷的。”
谢泽辰不屑地冷笑一声道：“你我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你我都知道这姜淮根本没有上位的可能性了，我妹妹无论如何都成了不那后宫之主的，与其给她希望，还不如让她在王府安安静静地呆着。”
“可真够狠心的……”王一炀摇摇头，一副可惜的模样。
谢泽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没让王一炀看到他眼中的狠戾和冰冷。
宫宴过去之后，便是柴宓儿的归宁了，礼部的人因着是无礼可寻，只能是按照公主们归宁时的仪式，再在之上添加了不少的礼程。
柴宓儿经过了两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京中了。
她坐在华丽的轿子里，藐视地看着一旁的百姓，随后又看到了自家的父兄在城门口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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