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迷离- 第69部分

“那会是谁？”风灵思索着，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大娘——离儿的侍女带走了青颜，可是，为何天帝好似对青颜的下落不闻不问？

“道长，天帝未着你查探青颜的下落？”

“怎么可能！”玄老道一吹胡子，道：“只是，这事也奇怪，就连天书也不知道青颜的下落，却是在这里！”玄老道看着灵虚宫，心道若是早知如此，那时便不该叫凰儿来。

风灵一手托腮，目光闪烁。只凭大娘之力。如何能保青颜这许久？而且，青颜为何会在灵虚宫？即便大娘可以偷入宫，又如何有本事为青颜建座禁地？冥思许久，他问道：“道长，这灵虚宫，到底是何人所建？”

玄老道犹豫，道：“这——我不能说——”

“道长，事情紧急，你一定要说！”风灵抓着玄老道的袍袖，表情过于激动。

玄老道叹道：“走吧！风灵，这世间事，不要管了。”

“不行！”风灵拉住玄老道，阴沉着脸，将心底的疑问一股脑地问了出来，玄老道脸色有些发白。

“道长，能建成灵虚宫这么大的基业，天帝不会置之不理吧！”

玄老道恼道：“胡说！若是天帝所为，如何会不知青颜下落！”他话一出口，自己却怔住。

“你是说——”

风灵不答，看来有很多事，玄老道也不知道。他纵身一跃，笑道：“道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回来！风灵！”玄老道伸手去抓。

风灵身形一散，飘渺进夜色。

玄老道愣在那里，风灵临走说：“还有，道长，你成日叫我看的那幅画，是凤凰展翅欲飞。那才是她的抉择！”

大事要发生了。

这是风灵的判断。

这灵虚宫，若不是天帝所建，又让他和地母那么费心的探寻下落，那就只有一人有本事——灵尊。也就是大娘带走青颜后，一直在灵尊的保护下，后来灵尊建立了灵虚宫，借以保护青颜。灵尊若要隐藏青颜的下落，那即使是天书，也不能得知。所以天帝阻止凰儿苏醒，因为他想第一个找到青颜。

而在流火阵中，天帝就露了杀机，可见他对青颜的下落猜到大概了。但是这段时间却异常平静，越是平静，越是不正常。

平静了这么多年，天帝和地母要决裂了么？他不敢想。

怎么办？

他想到了灵尊。可是时间来不及。

他飞快的思索，天帝和地母若不直接动手，便会借助别人的力量，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想到一人，他迅速望山中而去。

逍儿不在大帐？风灵寻遍山营，不见逍儿踪影。两军对阵之时，他会去哪里？

鼓声。来自对面山头。看来南宣梧有所动作了。与此同时，林逍儿的营中也传来鼓声，莫云拿着逍儿的印信。开始调兵。

逍儿交待了军中事务？风灵来不及多想，又听闻西面的鼓声。跃上山头，望见西边有异动，大队的武士向灵虚宫而来，是阳朝军队。救兵，还是——

风灵担忧灵虚宫的安危，只得放下寻林逍儿的念头，直奔宫中。

凰儿不在玄容殿。

坤容直奔灵虚殿，风灵便一路尾随。果不其然，凰儿在灵虚殿中，他以前的寝宫。

“凰儿！”坤容轻唤。

凰儿本立在案前。这时转过身，笑道：“外面情势如何？”

“花朝开始调兵，阳朝军队已赶来，只是——”坤容有些犹豫。

“只是，不知是敌是友，是么？”凰儿轻挑眉，依旧笑着。

“不错！”坤容心里不安，道：“本来，若是救兵，他阳朝军队抵达后便该前来灵虚宫领旨。却不知为何，他们未经请示在三里外扎营，而且已开始布阵。”

凰儿点点头，道：“传令，玄鸾殿议事！”

“是！”坤容领命而去

凰儿唤灵婢取来戎装，红色的，她亲自换上。屏退灵婢，坐于镜前，她开始梳妆。

她挽着及其简单的发式，凝视镜中，她幽然道：“好看么？”

不闻应答之声，她笑了：“我知道是你。”

风灵听她问时，就已怀疑，只是不敢应答。这时轻轻一笑，现了真身。

凰儿也未起身，依旧看着镜中，道：“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真的。”

风灵慢慢卸去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对于凰儿来说有些陌生的脸。

“你变了。”凰儿笑道。

风灵一点头：“这是我本来的样子。”

难怪。凰儿想。她早就感觉到他，只是，他的身形变了许多，自己一直不敢确定。更确切的说，是怕，怕心里的希翼又破灭掉。

“凰儿。”风灵慢慢走近，颤抖着手指抚上她的发丝：“都是我的错。”

凰儿头一偏，转过来笑道：“不是。是我心甘情愿的。”她静静地看着他：“我都瞧见了，那日在情境，她是心甘情愿的。”是的。那女子转身跃入火中时，她看到了明媚的笑。这两天她又命苏青整理了永朝的资料，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风灵嘴唇一抿，坚定地说道：“我不要你像她那样！”

凰儿一笑：“这两天我想得很清楚。我不要别人做我的决定。我不会，再也不会。我也不会像她一般犹豫。”

她的眼神告诉风灵，她的决定是多么的坚决。

风灵笑了。是啊，她和他，一样的固执。

紧紧搂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安心地搂着她。他抱得很用力。

如果，这一切，只是一个阴谋，他，也不要做别人的棋子。

灵尊，宽恕我吧。我又一次做了这样的选择。原本，我以为，一切重来，我绝不会再让一切发生。可是，我发现，即使是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当初的选择。

灵尊说，这是放纵，是一个神不该有的缺点。神，是冷酷的，理智的。

轻轻放开凰儿，他笑道：“凰儿，我给你画眉。”拾起眉笔，他轻抬起她的头，描上蛾眉。

想起三千年前的一个下午，阳光直射进生地殿，她慵懒地伸个懒腰，娉婷至妆镜前，他隔着纱帘，看她描眉。

也就在那时，她瞧见了他，羞急得来不及画另一只眉，一手扬起剑，直指他的心口。

那一剑没有刺下去。他知道，她心软了。

手一抖，他描得有一丝凌乱。

“画得不好。”他略带歉意地笑了。

凰儿看向镜中：“很好。我很喜欢。”立起来，道：“走吧！”

“你去吧。我不太适合去那里。”风灵扫一眼寝宫，他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其他人知晓。

凰儿一沉吟，道：“也好。”

风灵笑，不论是强势的离儿，还是什么都听他话的凰儿，他都那么喜欢。拍着凰儿的手，他道：“去吧。我会一直在你附近。”

凰儿点头，踏出灵虚殿。阳光俯照下来，温暖。她闭着眼，感觉到他的气息。她很安心。外面即将战火纷飞，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第五卷　寻魄　第一百二八章　欠谁一滴朱砂泪

第一百二八章　欠谁一滴朱砂泪

玄鸾殿上，凰儿抱着羲儿缓缓走上流云宝座。

苏青在殿下禀：南宣梧已送来战书。花、冥两朝即将开战。

“阳朝情势如何？”凰儿朗声问。

坤容回：“还处在观望之中。”

乾干恨道：“可恶！早知道还不如不发灵文！引来这祸害！也是不怀好心。”

“好心坏心，都是灵虚宫之事，你何必惺惺作态！”坤容自从知晓乾干身份，对他十分不客气。

乾干面露尴尬，明显底气不足。

凰儿抬手制止二人，问：“阳朝领兵之人是谁？”

“回灵女，是阳祭司！”苏青躬身答道。

霓裳？凰儿微拧起眉头，闻得雅姑道：“是她？平日看着很好，怎么大事上这么糊涂！”

凰儿转问苏青：“灵虚宫中武士可集合完毕？”

“除了守在宫门的，都在殿外听候调遣！”

“好！你速去部署，留下五百勇士，其他归你调遣，务必守住灵虚宫！”

“是！”苏青领命而去。

看着蓝澜的座位空虚，凰儿问雅姑：“花祭司呢？”

“已派人去寻。”

“嗯，雅姑，速将灵虚殿中的灵器尽数取出，发放众人。”凰儿一一分配，只留下坤容和乾干和卫清流。

“坤使、乾叔，你二人可愿意随我一战？”她看着二人，目中是信任。

“凰儿，他——”坤容怒看乾干。哪里还能相信他。

乾干笑道：“好极了！”快步而出。

凰儿笑看坤容，道：“坤使，放心吧，乾叔若是有异心，灵虚宫早就四分五裂了。”将羲儿交给卫清流，道：“卫兄，羲儿交给你，若是灵虚宫有异，你带着他速离开！”

卫清流笑道：“凰儿，不会有事的。”

凰儿笑笑，又唤来小魔狮和灵鸟，嘱咐他们不准离了羲儿左右。

五百勇士在外待命。其实是五百零壹个。因为凰儿看到了最前面的面具男子。她一笑，上前道：“这一次，可能有去无回，你们可以选择留下。”

“为灵虚宫而战！光荣！”响亮的回答。

就这样，凰儿、坤容、乾干，领着这些人去往宫门。

卫清流将羲儿递给华姐，深深地看着羲儿，这孩子并不清楚眼前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只是笑着，抓着卫清流的衣襟。卫清流心里万般不舍，笑道：“华姐，孩子你交给雅姑，就说我说的，孩子就拜托她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任由华姐在身后急呼。

宫门布满了武士，凰儿和五百勇士出来宫门。吩咐守城的灵士子：无论是谁，都不得再入宫门！

南宣梧已经下令开战，厮杀声传来。凰儿冷眼看阳朝武士，依旧岿然不动。

黑云压地，格世的魔军已从南宣梧的后方绕了过来，直指灵虚宫。

她料到了。回身看众武士，个个紧握灵弓和灵剑，视死如归。

正对着扑面而来的魔士，凰儿纤手一指，道：“杀！”

武士拉满灵弓，急射。魔士倒地。又涌来新的魔士。这一次格世倾巢出动，他激动着，笑得放肆。

他看到凰儿镇定地在阵中指挥，看到凰儿身旁的面具男子。

他——他知道。墨引认出了那人。

格世想起墨引吩咐自己的话，笑得更灿烂。他不介意，不介意那个人还活着。相反，他的生，正好成就了他的计划。

手一挥，又有一批魔士压了过去。遥望北方，林逍儿也快回来了吧，他想。

那天夜里。他去见了林逍儿。告诉了他的计划。如果他没有猜错，林逍儿应该去了。

莫云与南宣梧对阵。他没有林逍儿的才智，可是他，足够冷静。所以，林逍儿去之前，才放心将军队交给他。“至少撑到我回来！”林逍儿对他说。

南宣梧不愧是有将帅之才，他选的这山地，冥朝骑兵发挥不了最大的威力。这支骑兵是前冥圣在时就开始训练的，大大小小的抗魔战役不知打了多少。

“保住骑兵！”林逍儿走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莫云知道，骑兵将会是灵虚宫最后的防线。所以，他早就将骑兵暗调出山谷。

“莫护法，灵虚宫那边已开战！”武士来报。

莫云低头一思索，果断道：“再探！”

“是！”武士领命而去。

不到最后关头，他还不想出骑兵。

南宣梧攻破了第一道防线。莫云越发冷静，即刻变换阵式。

不怕死！冥朝武士宣誓的第一句话。面对凶狠的魔士，他们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现在，他们挥舞着兵刃，砍向三倍于他们的花朝武士。

莫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灵虚宫前已杀得热闹。灵虚勇士穿梭在魔阵中，踩着魔士和自己同伴的尸体。

凰儿前所未有的冷静，她冷笑着看格世，所有的魔士在她面前都没有反抗，所以，她直接来战格世。

格世吩咐过魔士，在她面前，不得出手。

花妖欲拦住凰儿，却被格世喝开。他笑道：“圣后，我是来与你做交易的。”

“这就是你交易的方式？”凰儿冷笑着，指着群魔。

格世不答。黯然道：“有些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笑话！”凰儿一掌已逼至格世面前。

“纯羽，我有。”格世吐出这几个字。

凰儿一怔，陡然想起纯灵是被魔鬼所迫，格世现在掌管魔道，纯羽极有可能在他手里。

四周是杀喊声。凰儿顾不得想太多，依旧袭向格世。

风灵在阵中，坤容和他并肩而战，一路杀倒许多魔士。心中有奇怪的感觉，坤容不自觉地看风灵。

“用心！”风灵击毙坤容身侧的一魔兽，低声道。

乾干一人当先，力战数魔。

一直在原地待命的阳朝军队似有动静。风灵看着马上的女子手一指，阳朝武士向灵虚宫而去。

“见鬼！”乾干低骂。

灵虚宫四面崖壁，凰儿他们挡住了格世的魔军，却无法分身抵挡阳朝大军。苏青，靠你了！凰儿心底叹然。

青崖上闪着光，苏青坐镇当中，指挥各个宫门的灵士子。

“奶奶的！我们凭什么听他的指挥！”景连不满。他身为灵士子，在宫中多年。苏青他小小一个毛孩，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就能统领灵虚宫？

西门守卫的武士来报，苏青面色铁青：“此时乱法者，杀！”他话一出口。已有武士领命而去。

西门有些乱了。偏偏阳朝军队就来了西门。

攻城开始了。武士一面应付敌人，一面还要平息内讧。

苏青闻得攻崖，立马赶来西门，景连还在宫门和武士周旋。

“取灵弓来！”苏青一声喝，旁边武士犹豫了一下，递过灵弓。苏青咬牙将灵弓拉满，在灵虚宫这一年，他每日也有修习灵法，尤其已箭术出众。

嗖的一声，箭羽射出，苏青看着它直穿景连胸膛。

“你！”景连不可思议地回看苏青。抬起手，恨道：“你——卑鄙！”不甘地倒下。

将灵弓递还武士，苏青道：“若再有乱纪者，杀之！”

“是！”武士领命。他看着面前这个略显瘦弱的少年登上崖，沉着着指挥。

霓裳遥望青崖。她不认得这个少年，却也佩服他的镇定。

阳朝武士的攻势很猛。

铁骑声声。东边卷起漫天烟尘。莫云终于放出了骑兵。骑兵从群魔中杀出一条血路，一直冲进阳朝阵中。

霓裳想不到冥朝还有伏兵在此，忙掉转军队挡住骑兵。她自己飞身而起，手中彩练挥向一骑士头颅。

骑兵虽勇，却不是霓裳的对手。她接连杀了十数人，一人影从骑阵中跃出，拦在她面前。

“是你？”霓裳看卫清流，笑了：“让开，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卫清流手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