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天下- 第405部分

这个时候，长安城西门，一列长长地车队，缓缓进来，车队的马车规格完全一致，战马都是一色的玄色骏马，看起来就神骏无比。而赶车的汉子们，也是个个都孔武有力，一看就是难得的好汉。

西北民风剽悍，不少人都是练家子，但是这个车队的人，却给众人一股隐隐的压力，让他们知道，这些人都是难得的勇士，轻易招惹不得。

而守城的卫士们，却自觉地分开了一条通道，并且在两边护卫，很明显，这车队里是个大人物。

大家都在猜想这究竟是谁回城啊，如果是亲王，那好像规格却还是差一点，那就得净街了。可是如果是普通的官员，这规格又高了一些。

不必说，这车队，当然就是来长安朝觐的段业等人。

其实，这马车内部，也很豪华，虽然由于是来长安觐见，是来见名义的君主，不可能逾制，搞的太夸张，所以说这马车从外表看起来，也只是还可以。但是内部可就是别有洞天了。

段业的车内，有床，可以休息。有壁橱，可以放吃食。有壁画，有书架，当然了也有马桶。

段业只恨自己现在搞不出电气化自动化的东西，很多事情还是靠人，不过即便这样，这马车当时军工厂做出来了之后，还是让下属们大吃了一惊。

毕竟这样的东西，还是很贵的，当然段业也为了避免有人说闲话，就果断自己出钱，而没有动用凉州的财政。

当然段业这么做也是有考虑的，这次自己来长安，除了结交当地豪强，寻找人才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敕封。

也就是说，段业要拿到正式的凉州刺史的任命，这不单单是苻宏是不是同意的问题，某种程度来说，这需要各方势力的一个博弈和权衡。

而在这里，段业自己的位置就很重要了，他要让大家认为，他是有实力的人，所以衣食住行都不能寒酸。但是也不能搞的太过分，不然大家觉得他锋芒太盛，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根据礼制，段业属于外官觐见，所以这个时候，到了内城门口，段业就必须下车了。

走出马车，众人这才看见，这个人不过一身四品的官府，也就是一个刺史府长史参军的位阶。长安人很多都是见过大官的，对于这么个级别的人，自然是不感冒。

可是很快，就有敏感的人注意到了，如果是这么一个小官，他怎么敢动用这样的排场？这马车可是有几十辆呢。

而这个时候，早就有一迎宾官站在前面等候了，此人一身绿色官袍，身材微胖，典型的中年男人的样子。

段业看了，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家伙，看品级和自己也差不多么。苻宏难道就派这么个人来接待自己？

不过，段业很快就搞清楚了状况。

原来自己既然还没有被实授，那么之前被朝廷所承认的官职，就是刺史府参军，自己也很自觉地专门找了套参军的官服来，为的就是不给找借口的机会。

但是既然这样，苻宏这边，当然也不必用接待刺史的规格来接待自己，所以也就有了这个家伙。

那绿袍官员走上前来，满脸谄笑，道：“在下相府长史莫名见过段大人。”

原来是丞相府的人，果然很对等么，段业心里腹诽，不过还是马上上前行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段大人一路赶来，甚为辛苦，不知道一路可好？”

“托陛下的福，一路尚好。”

“段大人此行多有辛苦，天王已经有口谕，请大人和属下先往馆驿歇息，等待召见，如何？”莫名缓缓说道。

段业知道，这就是苻宏的意思，是不能讨论的！所以段业马上恭敬地说道，“是，遵旨！”

“那随本官前来吧，喔对了，段大人，你随从不少吗？”莫名并不是很有好的斜睨了一眼。

段业马上道，“随行连带伺候的人，一共一百二十人，除了几个亲兵，没有一个人是携带兵器的人。”

“那就好！”莫名点头，“长安是天子脚下，治安很重要，段大人，与我们方便，就是与您自己方便，您说是吗？”

“是，是。”段业忙道。

……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馆驿，莫名只是简单的安排了下，就走了。

而馆驿的工作人员，明显派头很大，服务态度很差，段业干脆就自己来，而给那些人一个一个红包，把他们打发走了。

崔浩固然老成，但是毕竟年轻，他走到段业面前，道：“大人，早就料到，他们会对我们玩这手，可是这做的也太过分了吧？”

“怎么了？”

“小可刚才去看了，床上的被子都有些发霉了，房间完全没有打扫，周围到处都是垃圾，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崔浩愤愤不平的说道。

也难怪崔浩不满，毕竟来说，崔浩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孩子，从小也没有吃过苦，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不爽也是正常的。

段业笑了笑，道：“这无非是下马威罢了，屋子脏乱差，我们就打扫一下，装饰一番，被子不行，我们就去买新的，咱们这些人有手有脚，自己动手就好，难道还能让他们看遍了？”

“那肯定不行。”崔浩道。

“这不就是了？”段业道，“而且，这一次苻宏搞了这一手，呵呵呵，他知不知道，他这一手不单不能考验我，反而难看的是他，走着瞧好了！”

第二章　长安（2）

“这却是为什么呢？”楚云深问道。

“呵呵，你想想看。”段业自信的说道，“这一次我来到长安，可以说天底下都在看，看他苻宏怎么对我！不过呢，我想苻宏一定也很为难。他如果动了我，那是寒了天下英才之心，他如果不动我，我想他肯定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划算啊。”

“这就是大人您敢来的缘故？”楚云深道。

“对的，我心里有数，只要苻宏这些人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我的安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我怕什么呢？”段业自信的说道。

馆驿里几乎没别的人，现在就是段业等人自己住了，而很明显，段业是想把这儿给当家来住了。他不但买了家具，请了工人来装修，居然还找人看了风水。

消息传出去，大秦朝野议论纷纷，只是苻宏既然一直没有表态，大家也就不好先表态。

不过，可以肯定的事实，是大家都对于召见段业没什么兴趣，当然也就没有人去给段业传话，那段业也就等于来了长安，却被晾在这里。

可是段业却是一点也不着急。正好，这些日子，他就带着属下们成天在长安城闲逛，看戏，听曲儿，品尝美食，当然也包括逛窑子……

只是段业却只是进去看看，请姑娘们唱个曲儿，却并不去做什么。这也让不少漂亮的红馆儿们气的咬碎了银牙。不过很快，就有谣言传出了，说段业可能不行了。

这下子段业自己没生气，包括楚云深，崔浩在内，段业随从的上上下下，却全都气爆了。

他们都是男人，段业自己也是男人，可是作为男人，却被别人说不行，这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了，这些都是传言，本来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所以说段业本来也不打算说什么了，无非是谣言止于智者罢了。

可是段业万万想不到，刘穆之没说啥，崔浩没说啥，楚云深也没说啥，自己手下一个叫刘六的家伙，却干出了让人匪夷所思，哭笑不得的事情。

这个刘六是段业的亲兵，一直跟着段业，嘴巴很甜，身材强壮，只是脑子不太好使，通俗的说就是比较笨，所以经常闹笑话。

可是段业也并不在意这些，相反，因为刘六十分忠诚，而且经常搞出来一些让人开心的事情，段业也一直把他当做开心果，所以还蛮喜欢他。

可是这一次，刘六却干了票大的，他也认得一点字，所以就写了一张告示，上面说，段业金枪不倒，百战百胜，不服气的话可以把家里的女人送过来试试，保证回去就抱个大胖小子，一发一个准。

长安城的人早就闲了很久了，这次出了这么一个事情，大家本来就好奇的很，结果段业的人，居然主动来接这茬，那大家不捧场，简直对不起你这热情！

于是，馆驿前自然是人山人海，等到段业知道这个事情后，这事儿已经是长安全城都晓得了。

哭笑不得的段业把刘六叫来，怒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恩？”

”大人！“刘六振振有词，”他们说你不行，俺老刘晓得这是污蔑大人，所以要给大人正名。呵呵呵。“看老刘咧开的大嘴和开怀的笑容，段业哭笑不得，也没法惩罚老刘，只好挥挥手让他走人。

至于这个事情的最后结果，段业也只好感谢老天爷给面子，恰好在关键时刻来了一场大雨，大雨把围观的人都给赶跑了，那份告示也被雨水给搞碎了，这个事情，才算暂时平息下来。

现在的长安城已经初步恢复了往昔的繁华，市面上，商人开始努力的叫卖，行人开始仔细的挑选，而往来的游客也有了一些，当然，段业等人也能够看到一些外番人士。

“不愧是古都啊！”段业一身白衣，衣带飘飘，手持折扇，看起来就像一个富家公子。

“只是却还是不如姑臧。”这个时候一个少女却搭腔道。

“喔？”段业奇道，“长安乃是都城，姑臧不过是凉州刺史所在地，这怎么能比？”

“比起历史，姑臧当然不如。可是如今，姑臧物阜民丰，治安良好，商旅云集，这却是长安比不上的。”那个红衣服少女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姑娘以为这为什么呢？”段业问道。

少女不屑的看了段业一眼，道：“最烦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完全不读书也不知道天下大事，就知道斗鸡走狗，不务正业，脸这都不知道。”

段业和身后的随从们，都不得不忍住了笑，段业却问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问你么，那你倒是告诉我们，为什么啊？”

“那当然是用人了。”少女道，“姑臧有段大人坐镇，当然不同凡响。”

“你也知道段大人？”段业道。

“那是自然！段业天下哪个人不知道？现在可是天底下第一号少年英雄！”少女满脸红晕的说道。

段业只是有股很想苦笑的感觉，他说道：“哪儿有这么厉害，段业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住口！”少女突然道，“谁也不许说段业的坏话！我看你这人，眸子不正，鬼鬼祟祟，肯定不是啥好人，你居然还攻击段大人，你想干什么？”

段业万万想不到，在街头都能碰到自己的粉丝，还是所谓脑残粉，这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段业眼珠一转，看着这个少女长相其实也还行，段业笑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关于段大人的一个传言呢？“”什么传言？“”当然是……那个！“段业一挑眉毛，满脸猥琐的说道。”你……“少女咬了咬下唇，道：”段大人这般伟大的人，肯定也是金枪不到无误了。“”这……“段业没想到，这个脑残粉对这类事情都还敢背书，不由道，”你又没有试过。“”这不试也知道的。“眼看这又要变成一次罗圈吵架，正好这个时候，如姐走了过来，道：”怎么回事？“如姐的气势毕竟不一样，她朝那一站，那个少女马上就感到自己似乎什么都不如人家。”呵呵呵，没事，没事。“段业陪着笑脸道。”你又在沾花惹草了吧。“如姐嗔道。”我真没有啊！“段业马上举手喊冤。”切。“这个女人不屑的看了看，道：”我心里只有段大人，就凭你。“如姐这个时候走到这个女人面前，道：”你可不要瞎说，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说罢，如姐就和段业等人扬长而去，气的这个少女简直跳脚。

如姐是直接到馆驿和段业会合的，而很明显，她来了，就标志着该来的人已经全部来了。”公子。“如姐压低声音，道：”这个女人，最好不要惹。“”我就没惹啊。“段业道。”唉。“刘亿如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恐怕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随便吧。对了，我要告诉你，卫彬的确一直没有消息。”

“喔？”段业非常震惊，“这不会吧，难道他出事了？不能吧。”

“不知道。”刘亿如道，“我只负责情报上的问题，是不是出事，这个我管不了。”

“这下子可麻烦了。”段业道，“咱们还逛吗？”

“为什么不？”刘亿如道，“今天咱们就好好玩！”

……

千里之外的江南，谢安府上。

“你是说他去长安了？”谢安问道。

“是的。”谢灵道，“现在长安城谁都知道他已经去了长安，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个公开的亮相。”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彻底投奔苻宏了？”

“难道不是？”

“不是，起码现在不是。”谢安道，“因为没有理由。”

“苻宏能够实授他凉州刺史。”谢灵道。

“这不够。”谢安道，“想想看，凉州现在恐怕除非是倾国来争，不然，凉州就姓段，谁也夺不走。有名分，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伤大雅。”

“可是段业现在少的就是那个名分。”

“所以他去了长安，想补上这一味药。但是现在，段业还犯不上把自己赔进去。”谢安呵呵笑道，“一码归一码，这是段业最突出的特质。”

“听说……”谢灵看了下苍老的父亲一眼，“有说法，说段业想和苻宏联姻，娶苻宏的妹妹苻宝。”

“这完全有可能。”谢安道，“联姻这手段是不会过时的。不过你不要想多了，就算段业真的成了他小舅子，恐怕也不会真的站在他那边，不然，段业就不是段业了。”

谢灵心里却有些郁闷，她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想多了。

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谢灵道，“父亲，我也想去长安？”

“你也去？”谢安有些吃惊。

“是的。”谢灵道，“很多东西，我千里遥控，总是不放心，而且现在也该到了去长安的时候了，彼时风云际会，我不去，咱们谢家就没有人了！”

谢安轻轻点头，道：“你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了。”

第三章　长安（3）

谢灵看了父亲一眼，道：“父亲，如姐建康的局面虽然已经稳住了，可是如果女儿去了长安，您自己还是要多加小心呐！”

“放心吧。”谢安笑了笑，“为父什么大风大lang没有见过？这怕什么啊。”

“父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人，您可千万不能太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