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天下- 第379部分

当蔡豪把这个事情告诉陈万水时，陈万水笑了，道：“终于露头了。”

“什么？”

“小蔡啊。”陈万水摸了摸下巴，“记得，我说过，刺史大人写的书，都要好好看，尤其是和交易所有关的书，每一页，每个字，都要仔细的看了再看，你看了吗？”

“师父，我看了好几遍呐。”

“不够啊。”陈万水叹道，“你知道吗？师父我看了足足十遍。”

蔡豪惊的张大了嘴，道：“十遍！”

“这东西可是博大精深，微言大义啊，有时候一个字两个字，就能定生死，决富贵，不好好看，怎么行？刺史大人实在是了不起！”

看蔡豪还是有些不以为然，陈万水道：“好吧，我问你，你说这些想借合约的人，是干嘛？”

“我不知道。”

“看，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陈万水拍了拍手边的《交易所交易制度》，“都在这里面呢。”

“喔？”

“你记得，有个词，叫做做空吗？”陈万水缓缓说道。

蔡豪眼睛顿时一亮，道：“师父，你是说？”

“没错儿！”陈万水道，“就是这个理，现在在绕世界借货的人，就是想做空的！比如你说这大麦，这个品种不活跃，但是也涨价涨了不少了，合理价格大概是370钱每石，现在价格却是480钱，也涨了很多，如果有人愿意付给你一个月半成的利息给你，你会借吗？”

“当然啊，放在那里会赔，又没啥用，还不如借出去，说不定到时候又涨起来了呢？”蔡豪理所当然的说道。

“对，问题就在这里。”陈万水笃定的说道，“他借来货，很多人手里没货了，不急着出，这价格就不会一直狂跌了，跌停也有打开的时候，对吧？你想想看，再怎么跌，也不可能跌倒比合理价格还低吧。”

“嗯。”蔡豪点头称是。

“我估计他借来的东西，大概最后能够在430440之间卖出去。可是你要知道，到了最后他只需要在价格进一步下跌的时候买回来，再把合约还给你就是了。这可是没本钱的买卖呢，那么点的利钱，又算得什么？”

蔡豪被说的目瞪口呆，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说的完全正确，这一点，段业写的书里有，确实有相关条款，这么做完全合法。

蔡豪摇着头，喃喃说道：“段大人真是厉害，从来只听说过货物涨价能够赚钱，今天才晓得，原来跌价也是可以赚大钱呢。”

“所以啊，咱们要老老实实做生意，千万不能和段大人作对，这是咱们再凉州生存的第一要义，你可千万要记住了！”陈万水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师父！”蔡豪拍着胸脯保证。

第七十四章　交易（8）

“不过么。”陈万水顿了顿，“有些事情，你得心里有数，咱们的段大人呢，固然说了很多次，他是监管的人，不会主动来市场上闹腾，我也相信他的真诚，可是你们要知道，段大人这人呢，却绝对不是个迂腐的人。”

“是。”

“所以，你要记住，如果发现情况不对，该认赔时候，要认赔。”

“师父，我知道了。”

“唉。”陈万水叹了口气，“你得承认，刺史大人比咱们高明！”

……”我为什么能赢？因为我比他们都要高明嘛！“段业理所当然的说道，”盈儿你看看，这交易所从运营到现在，且不说我手上的货赚了多少，那些赚的再多，也是胜之不武，光是咱们交易所收的手续费，这一年的军饷外加上咱们兵工厂的开销都有了！“盈儿满脸敬佩的看着段业，却是不说话。”你呀。“段业摇摇头，”我这次从慕容农那里敲了不少黄金，你是不是有意见？“”没有。“盈儿淡淡说道，”大人想做什么，有大人的理由，他们如果要给，那也是自己想好了给的，他们又没有被大人胁迫，最后给了，也只是他们认为应该给而已。“段业见盈儿虽然说得轻松，可是明显，心里还是有不满的，不过这个事情也没有办法再解释了，毕竟，盈儿再怎么说，也是慕容家族的人，身上流着大鲜卑山的血统，这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她为了鲜卑人的利益着想，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段业见气氛有些不对，便问道：“对了，最近卷子的誊写工作完成了么？”

“已经完成了。”

“恩，这阅卷工作也差不多要开始了，我想，该让齐德回来啦。”段业抱着手说道。

……

交易还得继续，第四天，市场一样非常低迷，所有品种依然毫无压力的继续跌停，而且，上面埋着巨大的封单，很多散户们只是来看了眼，然后就走了。反正这个样子，也根本没法交易，他们知道的就是自己今天又赔了五厘，就像心头又被割掉了一块肉一样。

当然了，也有少数人依然不死心，还是在交易所一楼的大厅里坐着，看看会不会有奇迹能够出现。

可是，既然是奇迹，当然不会经常出现，不然那怎么能够叫奇迹呢？

那块黑板，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写字了，那说明没有人这个时候愿意去买。

陈万水看了看愁眉苦脸的慕钊等人，悄悄对蔡豪使了个眼色。蔡豪点头，便大步流星的走到柜台，高声道：“请问如今大米的挂单有多少？”

“十万三千五百石！”柜台里的工作人员，也是段业最近新淘换来的人才于彤说道。

“好！”蔡豪点头，回头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一干人等，道：“列位！我四海钱庄认为今年的粮荒还没有结束！并且成都一代，战争还在继续，江南粮食歉收已经成为定局，而那谢非从扶桑国进口的粮食，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粮食价格上涨那是必然的！为了表示我们的决心，我们已经从钱庄洛阳，成都，邺城，建康四大分号调来大笔的钱，这·1十万三千五百石，我们买了！”

消息一出，众人瞬间哗然！

这意味着封的死死的跌停板，这个时候要打开了！陈万水等人一下子把所有的货全部吃掉了！

慕钊和沈爷等人，都傻傻的看着坐在那里面色宁静的陈万水，不晓得他要干什么。

还是沈爷性子急，他直接问道：“陈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

陈万水只是从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自救。”

“我明白了！”老沈重重一拍巴掌，马上用最大的嗓门冲出去，大吼道：“我大马帮也再买一万石！”

慕钊也说道：”两万石，市价挂单！“市场瞬间沸腾了！单单是这几个大佬们的表态，马上就把大米的价格从跌停位置朝上拉了百分之三！

而这个时候，开始挂着单要卖出的人们，正在疯狂的要求撤单，可是，他们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很多人的货，都在很低的位置成交了。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虽然这个时候，有些本地大户还是疯狂的朝下砸，但是不管他们砸多少，看起来陈万水等人，都在毫不犹豫的买进，你有多少砸的，我就接多少。

终于，市面上散户们的热情都被激发起来了，他们看见，这些大佬们正在奋力的战斗，正在把价格权力的朝上拉！这就像一场战争一样！他们看见了真正的勇士正在为了战争的胜利而在全线抗争！这一刻，他们是真的感动了！

他们支持的办法，就是纷纷加入，挂卖单的撤单来减轻压力，还有余钱的果断开始买入，一盏茶的功夫，最先异动的主力品种大米，居然愣楞的从跌停给拉到了涨停！

市场内一片欢呼，而就在这个时候，小麦，大麦，玉米等等所有品种的价格，都开始异动，跌停都被打开，当然了，场内资金有限，想再拉到涨停那却是很难。

段业得到消息后，没有盈儿预想的那样懊恼，反而拍掌大笑。

盈儿奇道：”大人，您笑什么？“”我笑这些人好本事啊，居然学的这么快，居然这么快就能操纵市场了！看来，我们这个民族，永远是最聪明的民族啊。“”那么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呢？“”这个市场嘛，最重要的原则，就是顺势而为咯，这些人既然都点了火，我就送他东风！呵呵呵，烈火烹油的时候，往往就是最美丽的时候。“段业笑道。

一盏茶后，大麦，玉米这些品种，突然迅速被封上涨停，并且，最可怕的是，大麦买盘达到惊人的五十万石！

可是现在市场整个流通的也没有这么多啊！而且现在大麦的价格大概是300钱一石左右，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人能够拿出一万五千万石的资金来封这个涨停板。

这个手笔，让整个场内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第七十五章　交易（9）

散户们就不必多说了，这一年到头，他们几乎都在震惊，早就震惊习惯了。

问题是这些大佬们，慕钊可以很肯定的说，如今自己经常聚会的这些人，这些人的钱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甚至富饶的晋国的岁入，一年也不过比这个数字多一点而已，而苻坚的大秦帝国，就算在统一天下十分之七八的时候，也不过是这个数而已。

可是如今在凉州，这个数字居然出现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而在众人思考的时间里，所有的品种再次涨停。这种昨天跌停，今天涨停的事情，大家虽然不是没有经历过，可是这一次，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惊心动魄啊！恐怕所有今天在交易所得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的胜景！

大佬们还需要担心这，担心那，但是散户们就不一样了！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钱，之前赔掉的基本都赚了回来，今夜姑臧的酒肆茶馆妓院都是爆满，大家都要好好庆祝一下，平素很节俭的人，如今也决定开个洋荤！

毕竟，这种赔的钱被赚回来的感觉，真美好！

四海钱庄的掌柜书房，昏暗的灯下，陈万水神色严肃。”师父。“蔡豪还是非常得意，“咱们今天这把火点的，真的很漂亮啊！“”是啊，你小蔡的名声，如今可是传遍天下咯。“陈万水打趣道。”那不还是师傅指点有方么。“”好了好了，不跟你贫了。“陈万水说道，”小蔡，今儿我要说的是，别看咱们今天成功了，可是你要知道，这一次，不是我们的功劳。“蔡豪也神色严肃起来，”是，师父，这一点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谁有那么大的魄力能够拿那么点钱呢？我的天呐，咱们钱庄的钱……“”这个不能说！“陈万水打断道，原来，四海钱庄的资产总数这些是高级机密，陈万水早就定下规矩，不能议论不能提，免得说话走嘴。

蔡豪不好意识的吐吐舌头，道：”师父，我又忘了。“”这是是咱们的命根子，千万不能出纰漏！“”是！“”刚才我们说道哪儿了？对了，这一次那一大笔钱，就有一很大的玄机啊。“”会是刺史大人？“”关键是凉州真有那么多钱吗？“陈万水疑惑的说道，”段业很有本事，那我知道，可是他要是有那么多钱，还用费这么大的力气搞商业，搞建设？“”这个我也不懂。“……

“他们就是不懂啊。”段业摇头晃脑的对刘穆之，楚云深等人说道，“钱这个东西，看你怎么用了，你把铜钱藏在地窖是一种法子，你买房子买地是一种法子，你把钱拿来咱们交易所也是法子，可是明明还有很多种办法啊，呵呵呵，咱们凉州的钱啊，会多到他们不可想象！”

“这都是大人运筹帷幄啊。”

“别，这更是大家努力。”段业摆手，道：“道和啊，如今这税赋改制做的如何了？”

“一切顺利，今年征税还会增长，不过增速会降下来了，而且，税收已经大部分是富人来承担了。”刘穆之说道。”他们没说什么怪话吧？“”有是有一些。“楚云深补充道，”不过也就是说说。“段业想了想，道：”我让他们多赚了那么多钱，收一点税是应该的吧？“”那是天经地义！“众人齐声道。

“虽然这样，燕子口中夺泥，他要是叫两声，也得由他叫唤，这样，对这些人咱们当然不处置，不过得留个心眼，这些人，却会有可能是不安定因素。”

“是。”

“大人。”柳生这个时候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交易所固然是好，大人也是收放自如，可是如今，市场沸腾，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事儿，而且这几天，在这么不利的情况下，价格都不跌，反而还在涨，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大人说的涨跌都是正常这话了，都会觉得这玩意只会涨，却不可能会跌！”

“唉。”段业叹口气，道：“这个东西啊，就像是上学一样，你不交学费，有几个人会心疼学费呢？那又几个人会好好学习呢？呵呵呵，之前呢，这涨价涨的这么疯狂，已经让他们赚大咯，这等于我是把学费替他们准备好了，呵呵呵，再有什么事情，那可就怪不得我咯。”

柳生虽然依然有不忍之心，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对了，那个谢非呢？”

“这厮么，早就在姑臧买好了房子。”楚云深说道，“现在么，估计他还在大发雷霆呢。”

“好！发的好，不发火就不会失去理智，不失去理智，我们就没法从他口袋里捞钱，呵呵呵，这谢非可是财神爷啊。哈哈哈哈。“段业大笑道。

……

姑臧南城豪宅区，一间屋子的书房内，谢非正在拼命摔着花瓶！”废物！都是废物！“谢非愤怒的把一个名贵的花瓶摔碎，看着自己几个随从在旁边战战兢兢的，都大气也不敢出，甚至不敢抬头。”啊！凉州不是人杰地灵吗？怎么居然出这种事情，啊？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废物！“谢非边说，边摔东西，边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走漏了消息，恩？“”老爷，没有啊，绝对没有啊！“”呼~~~“谢非大概是摔累了，这个时候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谢非的心腹谢长说道：”老爷，您看……“谢非一看谢长的脸色，知道了他的意思，便轻轻点头。

而其他几个人也都知趣的退下，不一会，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面容不俗，身材姣好的女子就被谢长给拽了进来。

这女人长得非常漂亮，只是眉宇之间，却是充满了怨毒之色，而且脚上还带着镣铐，很明显她现在过的并不好。”呵呵呵，老爷，人给您带来啦，现在您就好好享用，泄泻火吧。小人告退了。”

“走吧走吧。”谢非有些急不可耐的对着谢长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

第七十六章　交易（10）

满脸横肉的谢非，死死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