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木糖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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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木糖醇-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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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馥心事重重地走回家。她的房门前,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人,身材高大挺拔。那个人朝她微微俯身,恭敬地说:“沈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沈馥走上前,轻声道:“你是……李叔?”

李胥点头。他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说:“这是逸达少爷留给你的信。”

沈馥连忙接过,激动地问:“逸达?他现在在哪里?”

李胥沉声答道:“很抱歉,逸达少爷已经决定和彩星小姐订婚。现在正准备前往东京。”

沈馥双瞳蓦地睁大,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她抓起李胥的手臂,哽咽着逼问道:“不会的,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之前那起事故,其实是我们老爷一手策划的。逸达少爷为了不再让你受到伤害,好像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才让他无可奈何答应了这门婚事。”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沈小姐,请你来我们银行工作吧。这是少爷离开之前,唯一向老爷提的条件。”

沈馥此时早已泪如泉涌。她放开了李胥的手臂,踉跄地后退,摇着头喃喃道:“木糖醇,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不可以跟别人订婚,不可以啊……”

她拿出那封信,双手颤抖着,他的字迹一映入眼帘,就立刻有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滚滚而下。那不是在流泪,简直是在决堤啊!

她拼命擦去泪水,一字一句细细地看了起来。那是他写的一首诗:

【雪人】
我一直在原地,等待着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曾回头看一眼呢
被荆棘划过的伤口,鲜红的血液还在流淌
你冰冷的眼神,像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刀
你的心,什么时候才会融化呢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走出往日的梦魇
让你不再害怕,重新有勇气去爱
亲爱的,只要你回头
你就会发现,我一直在你身后
或者,你可以继续像这样往前走
路上的荆棘,我会帮你斩断
沿途的风雪,我会帮你阻挡
永远守护着你,陪伴着你
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已然完成使命的我
身体会融化成水,渐渐蒸发消失
但是,蝴蝶斑斓的翅膀会在阳光下闪耀
那个时候,愿你停驻脚步
感受这无与伦比的美丽

沈馥把那张纸紧紧地抱在怀里,表情是极痛过后的平静。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墙边,像个人偶般不哭也不笑。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月以来,他望着她的眼神变得那么寂寞而悲伤,和她说话的语气也是那么苍凉而绝望。

一想到他独自承担的痛苦,她的每次呼吸都夹杂着心痛怜惜。

李胥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他们应该还在机场。现在过去或许还来得及……”

话还没说完,沈馥就已经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李胥也快步跟了上去。他边跑边在心里腹诽着,逸达少爷,如果这件事被老爷发现了,你是不是也能帮我另找一份工作呢?






第25章 离别
“木糖醇,木糖醇……”沈馥疯狂地冲进机场,着急地四处张望,嘴里喃喃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慌乱中,她抬头看向屏幕,寻找着去东京那趟航班的信息。糟糕,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起飞了!

来不及多想,她又匆匆奔去登机口。眼睛不断扫过身旁每一个人,没有,还是没有!木糖醇,你在哪里?你真的忍心这么抛下我吗?沈馥紧咬着双唇,双手紧握着拳,努力克制着泪水,不想让它阻挡自己的视线。

眼光扫过一个人的背影,黑色Polo衫下俊秀挺拔的身影,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丝丝光影。

“木糖醇!”沈馥狂喜,马上向那人跑了过去,还没站稳,就紧紧抓著他的手。这一次,她再也不会松开了。

“木……”那人缓缓转过脸来,让沈馥生生咽下剩下的话。相似的背影,但是,却不是他,不是那个平时在身边小心呵护,如今却让她肝肠寸断的他;不是那个让她动心,偏偏自己又不肯承认的他;更不是那个让她放下所有坚持和努力,飞奔到此苦苦挽留的他。

“你有病啊!”那人翻了一记白眼,用力一甩手,而后走开。沈馥正在失神间,双手又被大力一甩,失去平衡,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眼泪奔涌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光洁雪白的地面蒙上一尘水雾,模糊了人影。沈馥就这样呆坐在地,双眼没有焦距,灵魂仿佛被抽离。熙攘的人群,她看不见;嘈杂的人声,她听不到;冰凉的地面,她感觉不到。

眼前,心里,脑海中,都是满满的木糖醇,永远张开双臂的怀抱,永远温柔深情的眼神,永远宠溺怜惜的笑容。什么时候,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被他填满,连自己也察觉不到。习惯了他在身边的依赖,习惯了他拭泪的温柔,他,早已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从来都不需要想起,因为永远也不会忘记。

可是这一次,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在她泪流满面的时候,在她突然醒悟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

登机口内,正在过安检的彩星兰兴高彩烈地和许逸达说着去日本后的计划,却半晌没有听到回音。转头望去,疑惑转变成惧怕。因为,她的眼前,是从没有看过的许逸达。

他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紧锁,双眸紧紧盯着一个方向,那眼神,是痛苦,不舍,自责,更是爱恋,深情,怜惜。那浓重的伤痛,就连站在他身边的人,也不禁黯然心伤。

他的双拳紧握,手臂上,额头上青筋毕露,牙关紧咬,喉结上下滑动。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能让自己没有情绪失控,才能让自己仍站在原地,而不是狂奔出去揽她入怀。他看见了,他都看见了,他最心爱的人,此刻正坐在地板上,无声地哭泣。

她的一滴滴眼泪,像密密麻麻的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逸达君,想去就去吧。”彩星兰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逸达回过神来,看向身边为他担心的人。彩星兰一笑,想给他力量,也向他表示没有关系,不会怪他。

很快,许逸达的目光又移向沈馥。此时的她,已全身瘫软,双手撑着地,双肩不停抖动,头垂下,看不清面容,只看见滴滴泪珠肆无忌惮地流淌而下,晶莹似水晶。

他再也忍不住,刚迈出早已等不及的步子,却在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后,刹然停住,脸上的表情,重新凝结成冰。

一双手轻轻抚上沈馥的肩。沈馥心头一喜,呼吸一窒,猛地抬头,引入眼帘的,虽也是俊秀魅惑的五官,却不是她期盼的脸庞。

过了几秒,她才找回些许理智,“白西哲,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因为方才的痛哭而变得沙哑苦涩。

“我刚好在旁边的登机口送客户,无意间看到了你。”白西哲的语气隐约含有几分担忧。

之前也听说他被调去了另一个部门,目前负责联系客户和营销开拓的工作。

“哦。”沈馥的头再次无力地垂下,长长的睫毛还挂有点点水珠,眼底,依旧是抹不去的心伤。

白西哲叹了口气,抓着沈馥的肩,将她缓缓从地上拉起。也许是坐太久腿麻了,沈馥一个踉跄,跌倒在白西哲怀里。

“啪!”见到这一幕,许逸达的最后一丝坚持彻底断了。终究,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人还是白西哲。她的寻找,她的眼泪,只是不习惯自己不在她身边而已。

最后望一眼外面两人相偎的身影,他不再留恋,忽视自己痛得失去知觉而麻木的心,迅速别开目光,松开紧握的双拳,脸上又重新面无表情。

他默默地转身,缓步走向安检口,彩星兰快步跟上,两人消失在登机口里。

许逸达的步伐越来越快,似在逃避。再见了,沈馥。以后的日子,有他在你身边,我该离开了。只是,我的心还是会一直牢牢地锁在你身上。终其一生,都没有逃生门。我,祝福你。脸别过,泪已滑下。

“你要回去吗?”白西哲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没有说话,沈馥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拨开白西哲牵着自己的手,沈馥心中一阵怅然。或许自己早已习惯许逸达手心的温度,如今这双自己曾经梦寐以求想牵的手,虽然温暖,却好像已经不能给她最佳的温度了。

上空,一架飞机呼啸着飞过,飞入云端,徐徐不见踪影。沈馥抬头仰望,心似乎也跟着离开,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下,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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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沈馥第一天去许彦亚的银行上班。走进地铁站,沈馥漠然地看着身边拥挤不堪的人群,各种插队的,对着手机大喊大叫的,偷钱包的,形形色色的丑陋不堪。

列车进站,沈馥被汹涌的人群挤进车厢,巨大的冲力让她踉跄了几下,随手抓了个吊环,才能勉强站稳。周围没有一点缝隙,她的身体卡在中间,半点动弹不得。身后被一个男人的大肚腩紧贴,眼前是另一个男人不时撞到自己的粗壮手臂,沈馥双手护在自己胸前,紧闭上眼,极力忍住体内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以前坐地铁为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呢?她愣住了。

因为,那时许逸达还在她的身边。

上大学时,每次和许逸达做地铁,上车时他都会紧紧握住她的手,尽量让她靠在柱子上,他双手抓着柱子,把她圈进他的双臂中,相当于是为她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让她免受别人的推搡。

有时别人不小心碰了她一下,他马上就会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别人,那眼中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好几次把别人都吓坏了。但是,当他转过头来看向她时,又瞬间恢复了无尽的温柔,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急刹车时,沈馥因为惯性撞在许逸达的怀里,他便低下头,用下巴蹭她的头发,柔声道:“撞疼了吗?”有好几次,沈馥真的想就这样倚在他怀里不起来。然而她最终还是起来了,艰难地推开他温暖的胸膛。只是每一次,她都隐约听到他轻轻叹气的声音。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因为怕看到他心痛的眼神。她已经看了太多次,不忍再看了。

许逸达见此,还会开她玩笑:“怎么了?害羞脸红了?让我看看。”戏谑的语气中却隐含淡淡的悲伤。以前每次他讲笑话都会笑的沈馥,现在却笑不出来了。她的头埋得更低了,她想哭。

那时积聚的眼泪,直到现在才终于流了出来。看着自己手指上刚刚被蹭破的皮,她心里突然一阵委屈,就这样忍不住落下泪来。

沈馥黯然地垂下眼,心里突然一阵抽搐,为自己,也为许逸达。什么时候,她已经被保护得如此之好?以前在接连的残忍折磨下依然一脸坚强的她,竟然会因为这么小的伤口,哭到泪水都止不住。

她的心,随着疾驶的地铁一起,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暗无天日,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第26章 想念
晚上八点,正是Memory最忙的时候。黑蓝的灯光,轻慢的音乐,却掩盖不了人们狂欢的热情。一杯杯tequila sunrise,vodka martini,sweet vermouth,jack daniels被举起,入口,再顺着喉咙留下。贯穿身体的,尽是涩涩的伤感。

付瑾正在吧台后面忙着应付客人,却不时偏头看看吧台尽头那个落寞的身影,眼神充满担忧。她已经喝了很多杯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好不容易客人少了点,付瑾来到沈馥身边,轻手夺下她手中的酒杯,规劝道:“沈馥,不要喝了,我叫刘晓送你回家吧。”

沈馥缓缓抬起头,神情迷离。她的手扶上额头,摇了摇头。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灯光和人影重叠,摇摇晃晃的。

“沈馥,你还好吧?”付瑾抚上她的肩。

“木糖醇吗?”依稀中,好像又听到了他的声音,仿佛从记忆中最深处传来。又好像,闻到了他熟悉的气息,温暖令人沉醉。

“沈馥,你喝醉了。”付瑾摇摇头。很久以前,沈馥喝醉的时候,会把许逸达当做白西哲。而现在,他知道沈馥把自己当做许逸达了。

此时的沈馥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紧抓住付瑾的手臂,狂喜地呼喊:“木糖醇,你回来了!你想看我一眼,就从日本飞回来了,是不是?”

望着沈馥满含希冀的眼神,付瑾犹豫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他想否认,又不想让沈馥再一次失望。这样的情形,几乎隔几天就要上演一遍。

自从许逸达走后,沈馥便经常来这里喝酒,每次都会喝醉。一喝醉,就会把他当做许逸达,为见到他而狂喜。然而每一次。在知道是自己后,她就整个人萎焉下来,开始一个人默默地流泪,表情失望而落寞。到后来,都是刘晓把睡熟的她送回家。他和刘晓都知道,醉酒是唯一能令她入睡的方法。

他记得,三年前,沈馥也是像这样喝的酩酊大醉,嘴里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个时候,沈馥心上的伤,是许逸达治好的。如今,许逸达的离开,又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个大洞。除了逸达自己,没有人可以弥补。

那深藏心底的,重新爱人的能力,她已经找回来了。然而,他却不在了。

这时,刘晓来了。此时她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腹部微微隆起。她快步走到沈馥身边,扶着沈馥摇摇欲坠的身体,心疼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沈馥摇摇头,挣开刘晓,抓着付谨双臂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的眼泪汩汩流下,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再滴落下地。她哽咽道:“木糖醇,我求求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看到沈馥这样,付瑾和刘晓心里一阵酸涩。刘晓从背后轻轻抱着沈馥,头靠着她的脖子,轻声安抚她。不知过了多久,沈馥才渐渐平静下来。她倒在刘晓怀里,闭眼睡去,脸上还留有未干的泪痕。

刘晓叹了一口气,对付瑾说:“我先送她回去,待会来找你。”

付瑾点头,稍一用力,把沈馥抓着自己双臂的手解开,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布满青紫的抓痕。他无奈地向刘晓笑了笑,灯光晕染中,帅气的笑容瞬间夺走了刘晓的呼吸。

刘晓心疼极了,她望向熟睡中的罪魁祸首,假装恶狠狠地说:“要不是看你现在这样,我一定饶不了你。干嘛整天抓我的男人啊?”话虽如此,在看到沈馥如此颓废消沉的样子,刘晓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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