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鬼作者:木苏里[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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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鬼作者:木苏里[完结]-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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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想到刚才胸前的触感,他抽了抽嘴角,心道:完蛋,他被老子的胸肌拍飞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左右寻找一番,就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苏困转头,就见芽菜正站在一旁,指了指正前方一辆面包车道:“先上车吧。”
  上下打量了一眼那面包车,苏困觉得这部门是不是有点寒酸?配的这车普通到扔在大街上转个身就绝逼找不见的程度。即便夜色朦胧,只有不远处的一盏路灯映照,他也能看见这车身下半部蒙着的一层泥灰,俨然一副疏于清洗的破旧相。
  车型算是最传统的那种,连带驾驶座一共三排位,此时侧拉门正开着,露出了空空的第二排。透过贴了膜的窗子,苏困隐约看到副驾驶以及最后排还分别坐着两个人。
  他迟疑了一下,看向芽菜,想找个借口拖一会儿,等被他拍飞的顾琰重新滚回来,他再上车。谁知他刚张了张口,还没发出声音,余光就瞄见,刚才还空空如也的中排座位上眨眼间便多了个人。
  于是,未出口的话在喉咙底滚了两圈之后,再出来就成了:“卧槽大变活人!”
  苏困瞪大了狗眼震惊地看着那凭空出现在座位上,一手按着额头,身形高大的男人。他似乎也没有搞清自己的状况,在放下手之后,面瘫着一张脸转头扫视了一眼整个车厢,然后视线又转了回来,穿过开着的拉门,和夜色中的苏困对上了。
  “顾琰?!”惊呼一声,苏困也不用那芽菜催促,便“蹭蹭”地上了车,单膝跪在座椅上,凑近顾琰的脸,傻兮兮地瞪了半晌之后,道:“透明度不对啊!”
  还有些晕的顾琰:“……”
  和上次受情绪波动以及其他一些因素的影响而变大不同,顾琰这次除了被苏困拍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又因为滚了几圈觉得有些无语之外,完全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却依旧莫名变回了现在这副正常大小的样子,而且,如果说上一次的透明度就像是被调高到了98%,那么这次,他则是被改成了100%,跟苏困这样的普通人完全没有区别。
  苏困狗胆包天地伸爪捏住了顾琰的脸朝一边拉扯,一边心说:老子想这么干很久了,捏不成小的捏大的也一样!一边兴奋地开口道:“嗷嗷!真的跟我一样,触感完全没有区别。”上回苏困整个人趴在顾琰胸口的时候,尽管没有穿过它沉到地面,但是触感多多少少有些怪。但是这次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顾琰面无表情地扒拉下苏困趁机在他脸上作怪的爪子,然后伸手捏了把苏困的脸,一本正经道:“嗯,确实没区别。”
  苏困:“……”尼玛!
  就在他被“顾琰这个死面瘫居然是闷骚”的发现惊得整个人都斯巴达了,甚至忘记把顾琰指腹带茧的手拍开的时候,一个略有些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插了进来:“咳,能照顾一下车里两个老人家的心情吗?!”
  “诶?”苏困茫然地转头看向左边,说话正是后座坐着的那个人,苏困之前透过车窗只看到了一个朦胧的影子,这会儿却是趁着车内相当明亮的灯光看了个清清楚楚——那是个老头子,约莫六七十岁的年纪,脸上褶子挺多,但是双目明亮,看起来精神头十足,还留着一撮山羊胡。
  苏困的目光从他的脸移到他那广袖飘飘的道袍和斜挎着的黄布兜上,又从那里移回了脸上,来回几次之后,猛地伸手指着那个老头,手指颤啊颤地,半天憋出一句:“黑狗血!”
  “放屁!”老头子从后座蹦跶起来,带着整个车子都震了震,他气哼哼地捋着胡须,怒道:“老夫有名有号!你小子才叫黑狗血!”
  “呸,不对。”苏困摇了摇脑袋,把自己晃清楚了之后,重新道:“你不是那个泼了我一身黑狗血的神棍么!”
  老头子脸都绿了:“老夫不说学富五车技艺高超,至少也算得上是有真材实料的,上次不过是一时脑晕看走了眼,怎么就成了神棍?臭小子你找揍!”他气哼哼地冲苏困咆哮了大约一分钟,把苏困头都闹炸了才作罢,
  迟疑地打量了他一眼,苏困掏了掏嗡嗡响的耳朵,勉强信了,不过下一秒他又瞪了眼,惊道:“等等!你怎么会在这车里?这不是那什么特殊部门的破车嘛?”
  “这车整个黎市都找不出第二辆了!臭小子净乱说话,要真破,你旁边这小子能变成现在这样?而且,咱们是你嘴里那个特殊部门在黎市的骨干分子!坐在这里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啧。”老头子说罢,异常傲娇地扭开头,一副老夫现在没有兴趣跟你说话的样子。
  “咱们?”苏困这才又想起来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位,他又转脸朝右边看去,就见一个瘦小老太太正扒在座椅背上看着他们,满脸看戏似的表情。看到苏困看她,才收敛了一下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打了个招呼:“小伙子,又见面啦!~”
  那熟悉的飘乎乎的声音差点没让苏困厥过去。
  他突然异常后悔爬上这辆车,如果说他在警局最多算是精神受到摧残,那么他在这车上简直连绳命都受到了威胁!
  这已经不是奇葩可以描述的了,尼玛这车上除了他以外,三位祖宗里有两个都搞不清究竟是不是人!剩下那位死面瘫顾大将军已经可以确认是鬼了……
  噢对,车外还有一位。
  苏困虚弱地扭头看向站在那里的芽菜同志,只见他冲苏困笑了一下,然后绕到驾驶位那边的门上车,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那小老太太冲他摊手笑眯眯地说了句:“小李子,回来吧。”那芽菜身影一晃便再没了踪影,而那老太太摊开的手掌上多了一个大脑袋细身体的小面人。
  苏困终于两眼一翻,两腿一蹬,歪在了顾琰身上,彻底厥了过去。
  顾琰:“……”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咂了咂嘴:“你怎么每回见我都这德行!”
  后座一直装傲娇的老头子终于又活泛了,他手脚利索地从布兜里掏出来一只火红色的巴掌大小的鸟,指着苏困道:“石榴,来,啄这臭小子一下,哪里最疼啄哪里,保管一啄即醒!”
  苏困“嗷”一嗓子,又抽了回来,正襟危坐,两手恰到好处地挡住某处。
  顾琰扭头捏了捏眉心:“……”头疼。


    ☆、42 那个婴灵

  刚坐直身体;苏困余光便瞥到不远处警局那扇自动玻璃门又开了。他扭头看过去,就见张福权的妻子正垂着头,跟着一个瘦高的男人走下台阶;朝车子这边过来。
  因为背光的缘故,两人的神情都模糊不清,只是那张福权的妻子似乎还在抽噎;肩膀一耸一耸的,那男人却似乎看不见似的;一直没去管她,径自打头走在前面。直到走到敞开着的车门边,就着车内的灯光;苏困才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
  他的头发长度大概跟顾琰差不多,只是用发绳随意地绑了起来,松松地搭在肩上。五官长得像画儿似的,眉如远峰,目似秋泓,唇色浅淡。比苏困见过的大多数人的皮相都要好得多。只是不知是不是车里灯光颜色映衬的缘故,照得那人的脸色苍白得有点不太正常,缺少血色。
  一想到刚才活生生的芽菜兄居然是个巴掌大的小面人,苏困顿时觉得这人也怎么看怎么透着股鬼气。
  只听长发男人比了个请的手势,侧身对张福权的妻子道:“张夫人,上车吧。”
  张福权的老婆似乎对这样的称呼方式非常不习惯,她捏着衣角,抹了把脸,低声道:“还是叫我秦秀吧。”说罢,她拉着车门上了车。正好和苏困撞了个照面,便生生愣在了那里。
  苏困看到她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以及红彤彤的鼻头,忍不住道:“嫂子,你……你节哀。”
  谁知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反倒惹了麻烦。只见秦秀瞪着他,鼻翼随着呼吸扇动了两下,眼圈倏地红了,她顿了两秒后,像是突然回神似的,伸了手便作势要扑向苏困:“你——”
  她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车外那个男人和副驾驶的老太太给合力架住了。
  “人不是他杀的,大妹子你误会了!”老太太急忙道。
  秦秀转头红着眼睛看向她:“你、你怎么知道?”
  “我们不知道还怎么接手这个案子?”长发男人在她身后道。
  大概是这一车的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从正常部门里出来的。秦秀怀疑地看着他们,犹豫了很久,这才收了手,吸了下鼻子,不再看向苏困。但她似乎也不想跟苏困坐在同一排,于是躬身想朝后座走。
  谁知后座的老头子冲她摆了摆手,道:“这里坐不得。就坐中间那排吧,那里安全。他们两个都是清白的,凶手我们差不多已经知道是谁——哎,你别这么看人啊,老夫骗你做什么!”
  “大妹子坐下吧,要开车了。”老太太拽着她的胳膊,让她把中间那排侧边的一个加座撑开坐下,秦秀只得闷不吭声地妥协了。
  她的身材略有些胖,顾琰又是个人高马大的主,这两人占据了中间那排座的大部分地方,可苦了被夹在当中的苏困。为了照顾女士,让秦秀坐得不那么难受,苏困想想还是朝顾琰那边挪了挪,整个人都快缩成一根黄瓜条了。
  顾琰看不过,于是半侧了身体,长手一伸,把苏困整个儿朝自己这边揽了揽,然后手掌虚握成拳,撑在苏困身后。
  如此一来,乍眼看过去,就像是苏困倚靠在顾琰身上,顾琰半搂半抱着他似的。后座的老头子看着他们,忍了变天,最终还是伸手挡了挡眼,一副“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老夫狗眼都要被亮瞎了”的样子。
  见几人都坐定了,长发男人伸手拉上了面包车的侧门,自己绕到了驾驶座那边上了车。
  他弯腰把之前芽菜兄掉落在座位上的一沓资料和口供拾起来,随手朝车前的台面上一丢,然后坐好关上车门,两手搭着方向盘,一踩油门,把车开出了警局大院。
  这时已经是半夜了,警局所在的地段又有些偏,整条路面上几乎看不到其他车辆,唯有两边的路灯,静静地渲染开一片昏黄。
  秦秀沉默了片刻后,身体朝前倾了倾,有些急切地开了口:“你们说你们查清楚凶手了?是谁?”
  长发男子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握着方向盘道:“等我们抓到的时候你自然会知晓。”
  因为角度的问题,从苏困这边,可以看到副驾驶座的老太太,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秦秀好几眼,就在长发男子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似的,转身从前座探出头来,冲秦秀道:“大妹子,帮个忙成么?”
  “什么忙?”
  老太太伸过来一只手,掌心向上平摊开,上面放着一只小小棕黑色的木质圆盘,盘面上胡乱刻几道线,还有个红色的在轻微晃荡着的指针:“用你的左手小指在这盘面上抹两下。”
  “啊?”听到这种奇怪的要求,秦秀愣了一下。
  “来吧,抹两下就行。”
  迟疑了一下,秦秀还是伸出小指,在那盘面上摩擦了两下,只见原本还是轻微晃动的红色指针突然抽风似的四处乱转起来。
  老太太满意地把圆盘收了回去,重新在副驾驶座上坐好,低着头兀自研究去了。
  秦秀张着嘴,呆了半天,似乎才意识到她上了一辆异常诡异的车,这车上的人好像都不太正常。于是她咽了下口水,问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去抓凶手吗?”
  苏困的脸皮子狠狠抽了抽:搞了半天敢情这位大姐都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就敢乱上车?也不怕被人卖了哇!
  但是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就无语地发现,他自己也不比秦秀好多少,还不是同样被骗上来了?不过他心里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秦秀被拉上车的原因,和他被拉上来的原因,貌似不大一样……
  后头的老头子依旧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里一下一下顺着他那只红色小鸟的毛,没有搭腔。
  最后回答的还是前排的老太太,她抬头从后视镜里看着秦秀,道:“不,我们先把你送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秦秀在听到这话之后,身体明显地颤了一下。
  老太太的眼神很平静,似乎并不意外于她的反应,但还是继续问道:“大妹子,你怎么好像有点怕回家啊?”
  秦秀摇了摇头:“没、没有。”说完,她捏着手指沉默了几分钟,然后突然两手扒着副驾驶座的椅背,道:“我家里……有点怪。”
  “哦?怎么个怪法?那不是你家么?哪有人怕自己家的呀。”
  “不是。我和福权是四年前搬过来的,从搬过来开始,我和福权睡一个卧室,另一个卧室长年锁着。福权说是房东放了东西,不让我们动,所以我也没打开来看过,免得惹闲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挺怕那间卧室的,别说晚上起来上厕所,就是大白天从那门口走过去,心里都有些慌。福权在还好点,他不在的时候,我都不太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老太太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老家是哪里的?怎么好好的跑来黎市做买卖?在家多安逸!”
  “哎,这个说起来还是因为我。我在老家的时候,害了病,挺严重的,医生都让他们看着准备后事了。福权没肯,说是那医院不好,太小了,设备有问题,非带着我去大市的医院里查,跑了好几家,来来去去的家里钱都快花没了,查出来的结果都差不多。我都说要不别治了,算了,福权不乐意,还跟我急了,后来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找一些老人要来一个什么改命先生的地址,去找了那人。没过几天,福权带着那人回来了,他们两个关在屋里合计了好几天,出来之后,那人说是风水太恶,让福权带着我换个地方过几年,那时候我儿媳恰好怀了孩子,产检还是双胞胎,肚子老大的,也不方便走动,所以老家就留给我儿子和儿媳看着,福权就带我来了这里。刚来的时候也没什么起色,家里那边还出了事,儿媳的孩子也因为意外没了。但是那年过去之后,到了第二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好起来了。我本来在中医院照着方子随便抓点药拖命的,反倒越拖越见好了,福权在楼下开的小店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今年去复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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