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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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风吹-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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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火大概不会一明一闪的闪烁吧?就算可以,但是如果没有洞口撒下来的微光照映的话那它应该依然能够被人看到,但这两点鬼火却恰恰是在渺光的照射下才突然乍现。这样一来,答案似乎就呼之欲出了,至少,让人可以往正常的情况下去想。
张海山即刻开窍,他想他是知道答案了,看此情景必然也不是什么鬼火,反而该不是什么动物的眼睛吧?念头刚生,那鬼火仿佛能够看穿他的心意读懂他的表情,立马就要趋避遁走,张海山心想果真是八九不离十,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
如果是什么动物的话被自己逮着了肉可食皮可买那岂不美哉,利欲熏心他也顾不得生死危险,伸手就从兜里掏出把匕首刺了过去,刀过处感觉刺到了毛绒绒软绵绵的一物上,不知是刺中了什么刺在了哪里,那东西本来就在急掠而去,慌忙中也没有刺稳只是划拉了一道口子,他好奇心起,正准备要奋起直追再接再厉时却闻到一股奇臭无比而又不陌生的味道迎面而来,他一时呆住险些给熏得闭过气去,直到这时他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不过是一只狐狸,白白害的自己虚惊一场。
他又顺着地上的血液摸了过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堆禽类的羽毛,他长叹一口气,暗笑不止,想必是大雪封山山里的狐狸找不到食物就乘着年三十村民们串村走户放松警惕的时候潜进村子偷了哪家的鸡鸭跑到这儿享受大餐来了。
心猿意马了一阵后他方才想起正事儿来,估摸着距离午夜也差不多了,于是乎赶忙披上了狗皮,俯身爬在磨台上将耳朵贴在石磨眼上侧耳细听起来。
接下来他却大失所望,屏神静气了好一阵子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莫不是这也是大人骗小孩子的把戏?还是乡野怪谈民间传说本就不该相信?好像就连俺爹也曾提及过此事,还是时间未到异像不显?
张海山都觉得自己有些煞笔了,暗自腹诽道“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大煞笔,想到哪出就哪出,是不是一个人的生活太孤单了呢?”他边嘀咕边等待,两眼皮上下打架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就在这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好像进入了深深的梦中,又似乎只是在梦的边缘里打转,他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迷迷糊糊的并未睡着,总之,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在半睡半醒间忽然隐隐听到了模糊奇诡的窃窃私语声从磨石缝隙和眼孔里传了出来。
“今年张阴阳死了,他可说是寿终正寝也可以说是死有余辜。”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低沉暗哑。
“天机不可泄露凡事不可做绝,他妇人死得早,等他多时了。”另一个声音尖细刺耳,犹如猫爪挠划玻璃。
“是啊,都二十多年了,做他们这行的就是这个命……对了,你说姓张的本事真的很大吗?”先前的那道声音里充满了好奇和疑问。
“还行吧,反正是有些真本事的,但却未必都用在了正事上。”后者答道,语气中有点惋惜又似夹杂着些许不屑。
“那他择的风水宝地后人怎么没把他葬在里面?”
“那个地方有古怪,怕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说不定还有宝贝呢。”另一个声音犹疑道:“气数命理不可改,阴阳黑白不可倒,附近今年死几个,死的又是谁?”
“咦,我说你看,哪儿来的一条大白狗爬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不吭声儿?”这道声音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显得颇为惊疑和不解。
“是啊,好端端的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一条白狗。这孽畜在这里偷听了咱俩的谈话,这可不妥,倒不如让我一箭结果了它吧。”另一道声音也是有些疑虑和好奇,接下来依稀有取物拉弦的声音传来。
这时张海山豁然惊醒警觉,先前的一切非常模糊朦胧,就好像是产生了幻觉或者说是进入了梦乡,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萎靡起来,竟不知当下处在何种境地中。但是在这种状态下他在本能或者说是潜意识里感到了危险和不安,出了一身白毛汗,浑身上下似乎都湿透了。于是猛然间便变得清醒了几分,惊疑恐慌不定间灵机一动就调转身体匍匐在地把屁股对准了磨盘,他暗自祈祷又默默思付,屁股肉厚脂多要射就射吧,看是有多厉害的一箭。
看看这鬼畜生能把你张爷我怎么着,他是光棍拉娃娃——豁出去了。恍惚踌躇间他就觉得刚门附近隐隐一痛,就好像是被蜜蜂给蜇了一下的感觉,说痛也痛说不痛也并不是太痛。之后再无异常,似乎并无大碍,他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于自己的随机应变和机灵聪慧,侧耳再去细听时却寂静无声,再也听不到一丝一缕在声音了,一切都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般,了无痕迹。难道是白狗皮被破了起不到通灵或者是灵介的作用了?还是说他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张海山不无遗憾的摇摇头。
如果不是日后久治不愈的痔疮发作起来疼痛的地方和当晚疼过的地方不偏不斜恰在一处,提醒着他这或许就是那一箭的厉害之处或者说是后遗症,因此看来当时的所见所闻是真实发生过的,他会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幻觉或者是梦魇。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就说当时,饶是他胆大也是惊诧莫名,就在他准备要赶快溜走的时逃之夭夭人时候,他好像心有所感般地也可能只是不经意的,也就是忧心忡忡地无意间地向里面更黑暗处一望。
就是这一望,却险些将他给吓得昏死过去,真个是三魂出了六窍——不知在什么时候,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黑暗深处。
那是个很诡异的人,说他是人他又不像是人,说他不是人他又像是人,具体来说就是一个畸形的侏儒。那个人只有手掌大小异于常人,更怪异的是他头大身小赤身裸体,一动不动立在那儿浑身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有这样的侏儒吗?有这样的畸形吗?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海山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是背到家了。
张海山被眼前的景象所吓,是又惊又疑,心乱如麻间暗自揣测:“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小人儿?莫非是磨窑里有小鬼作祟?”张海山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糙人,惊恐过盛反而激起了他好勇斗狠和心狠手辣的另一面来,哪里晓得此间厉害,壮声道:“哪里来的怪胎在此装神弄鬼,还不过来!”
他本想说还不快走,但一时紧张下口不择言就说成了还不过来,不说万事休,一说之后那小人竟然“咯咯咯”地怪笑起来,一阵风似的朝着磨子跑了过来,须臾之间便已到了张海山的面前。
“怪胎怪胎,我要把你扒皮抽筋。”其实刚才他还想要说这样一句话来给自己壮胆。
但岂能料到那诡异畸形的怪胎还真听话,他真就过来
张海山顿时惊得心酥脚麻腿抽筋,不知自家身子是横是竖了。<a

☆、第八章 银魄

张海山正没摆布处,说巧不巧,正在这时从远传出来了燃放爆竹的爆炸声,直如雪水兜头泼身刀绞心腹,当即回过神来,心道这磨窑果然是个极凶险的所在,若被小鬼缠上,恐怕这辈子再无翻身出头之日了。张海山念及此处,也是慌不择路胡乱撒网,一不做二不休,就握紧匕首朝着面前的小人刺了过去,这叫先打后商量。可是却一刺不中,却见眼前一花,那全身光溜溜的小人儿从面前一闪而过朝着窑里跑去,转瞬间踪迹全无,消失在了深处的黑暗里。磨窑深处黑漆漆的暗不见物,诡异的小人身上散发的淡光也不见了踪影,竟是不知躲去了什么地方。
张海山是又惊又奇连惊带吓,不知是什么邪祟鬼物如此作怪,这磨窑里难道还真有鬼魅不成?这时候他想起了已逝老爹的话:“世上之所以会有妖邪鬼祟之物,多是因为人心不平,所谓一正压百邪,身正了就不怕影子歪,白天不做亏心事的话夜里就不怕鬼叫门,倘若问心无愧光明磊落,就算真是闹鬼有鬼又有什么好可怕的?”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可怕的,想来自己做过最坏的事不过就是偷听隔壁吴婶叫床和偷看英子上厕所,这些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事吧?自己虽说算不上光明磊落但也是一身正气正气凛然,怕个鸟!更何况眼下的情况有异,也说不定是这磨窑里埋藏有什么宝贝。
一想到这茬,他的眼睛便又亮了。
早年间曾有许多埋了金银化物和成精的传说,说是土财主大户土豪之类的人家地下常常会藏有隐秘的地窖暗室,里面藏有金银财宝或者是珍奇异宝,以防备兵匪祸乱和子孙坐吃山空。由于种种原因埋藏下的金银财宝没能够带走取出,把银子埋的年头太久了,物老生变,就会变化成人形或者是别的东西做怪,民间称其为“银魄”。张海山知道在过去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穷家简单户都有藏粮食的习惯,为的就是防止贼盗兵匪的觊觎和抢掠,甚至有的人家为了保险和出其不意把藏粮食的地窖都修建在了窑洞里的烟囱里,因此吃的口粮都带着一股浓重的烟熏味儿。他还听父亲曾经说道过,说是年头久了的金银会自己移动,大概也是遵从了人挪活树挪死的原则,金银由于埋的年头太久以至于不能够再出头又加上物久生变,它们会在地下不停的移动已待有福之人的发掘,更有甚者甚至说金银会凌空飞掠翻山越岭,并且还口吐人言呐喊助威吆喝加油。
他曾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说古时候有一个人,在一个闷热的夜晚,他坐在门外乘凉,忽然看到道南的桑树林中,有一个白衣女子独自起舞,跑到跟前近看就消逝不见了。为了弄清真相,次日晚上,这人带着武器前往,埋伏在草丛里。过了一会儿,那白衣女子又出现了。她刚起舞,那人就把她打倒在地。细一看,竟是一银瓶子。心不甘又挖地,岂料挖出白银上千两。于是他成为富人。
这真是个一夜暴富的好故事啊,他当时不无羡慕的这样想。
而且他还从书中看过这么一个故事。
说宋朝汴京有一人氏,姓金,双名维厚,是个商人。少不得朝晨起早,晚夕眠迟,睡醒来,千思想,万算计,拣有便宜的才做。后来家事挣得从容了,他便思想出了一个久远方法:手头的银子用来用去只用零碎不齐整的,便将那散碎银子块头好的,都存着不动。约得百两,便熔成一大锭,把一综红线结成一绦,系在锭腰,放在枕边。夜来摩弄一番,方才睡下,感觉好生得意好不惬意。积了一生攒了一世,整整熔成八锭,以后也就随来随去,再积不成百两,他也罢了。金老生有四子。一日,是他七十寿旦,四子置酒上寿。金老见了四子跻跻跄跄,心中喜欢。便对四子说道:“我靠皇天覆庇,虽则劳碌一生,家事尽可度日。况我平日留心,有熔成八大锭银子永不动用的,在我枕边,将绒线做对儿结着。今将拣个好日子分与尔等,每人一对,做个镇家之宝。”四子喜谢,尽欢而散。知
是夜金老带些酒意,点灯上床,醉眼模糊,望去八个大锭,白晃晃排在枕边。摸了几摸,哈哈地笑了一声,睡下去了。睡未安稳,只听得床前有人行走脚步响,心疑有贼。又细听着,恰像欲前不前相让一般。床前灯火微明,揭帐一看,只见八个大汉身穿白衣,腰系红带,曲躬而前,曰:“某等兄弟,天数派定,宜在君家听令。今蒙我翁过爱,抬举成人,不烦役使,珍重多年,宴数将满。待翁归天后,再觅去向。今闻我翁目下将我等分役诸郎君。我等与诸郎君辈原无前缘,故此先来告别,往某县某村王姓某者投托。后缘未尽,还可一面。”语毕,回身便走。金老不知何事,吃了一惊。翻身下床,不及穿鞋,赤脚赶去。远远见八人出了房门。金老赶得性急,绊了房槛,扑的跌倒。飒然惊醒,乃是南柯一梦。急起桃灯明亮,点照枕边,已不见了八个大锭。细思梦中所言,句句如实。叹了一口气,硬咽了一会,道:“不信我苦积一世,却没分与儿子们受用,倒是别人家的。明明说有地方姓名,且慢慢跟寻下落则个。”一夜不睡。知
次早起来,与儿子们说知。儿子中也有惊骇的,也有疑惑的。惊骇的道:“不该是我们手里东西,眼见得作怪。”疑惑的道:“老人家欢喜中说话,失许了我们,回想转来,一时间就不割舍得分散了,造此鬼话,也不见得。”金老见儿子们疑信不等,急急要验个实话。
遂访至某县某村,果有王姓某者。叫门进去,只见堂前灯烛荧煌,三牲福物,正在那里献神。金老便开口问道:“宅上有何事如此?”家人报知,请主人出来。主人王老见金老,揖坐了,问其来因。金老道:“老汉有一疑事,特造上宅来问消息。今见上宅正在此献神,必有所谓,敢乞明示。”
王老道:“老拙偶因寒小恙求诊,先生道移床即好。昨寒荆病中,恍惚见八个白衣大汉,腰系红束,对寒荆道:“我等本在金家,今在彼缘尽,来投身宅上。”言毕,俱钻入床下。寒荆惊出了一身冷汗,身体爽快了。及至移床,灰尘中得银八大锭,多用红绒系腰,不知是那里来的。此皆神天福佑,故此买福物酬谢。今我丈来问,莫非晓得些来历么?”
金老跌跌脚道:“此老汉一生所积,因前日也做了一梦,就不见了。梦中也道出老丈姓名居址的确,故得访寻到此。可见天数已定,老汉也无怨处,但只求取出一看,也完了老汉心事。”王老道:“容易。”笑嘻嘻地走进去,叫安童四人,托出四个盘来。每盘两锭,多是红绒系束,正是金家之物。金老看了,眼睁睁无计所奈,不觉扑簌簌掉下泪来。抚摩一番道:“老汉直如此命薄,消受不得!”王老虽然叫安童仍旧拿了进去,心里见金老如此,老大不忍。另取三两零银封了,送与金老作别。金老道:“自家的东西尚无福,何须尊惠!”再三谦让,必不肯受。王老强纳在金老袖中,金老欲待摸出还了,一时摸个不着,面儿通红。又被王老央不过,只得作揖别了。直至家中,对儿子们一一把前事说了,大家叹息了一回。因言王老好处,临行送银三两。满袖摸遍,并不见有,只说路中掉了。却原来金老推逊时,王老往袖里乱塞,落在着外面的一层袖中。袖有断线处,在王老家摸时,已在脱线处落出在门槛边了。客去扫门,仍旧是王老拾得。可见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不该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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