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条人鱼真麻烦(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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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条人鱼真麻烦(耽美)-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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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倏然惊醒,咳出一大口血液如烟雾般溃散在海水里。

    回到现实后全身一瞬间涌上来的疼痛险些让我当场昏死过去,遍布四肢百骸的惊慌冰冻了我的全身。我在漆黑寒冷的海水中挣扎,整个人像一只被扎破的水袋,不断有血液从我身上的伤口中溢出来。

    我扼紧了自己的喉咙,不想浪费胸腔里任何一点空气。

    可是,天呐,我到底在哪儿?我为什么会沉到这么深的地方来!

    逼近的窒息感让我陷入疯狂的惊惶和恐惧,我的各处内脏都被子弹赏了一个洞,疼痛也让我渐渐丧失了挣扎的力气,唯一支撑我清醒下去的理由便是心中即使是死也无法消磨的仇恨!

    我不能死!我绝不可以死!

    我要替乔薇尼,我的妈妈,以及我自己报仇!

    哪怕黑暗无边,我也一定要让郑氏兄妹血债血偿!这就是我对乔薇尼的爱!

    ****

    “麻麻!”

    原本在玩具房中正兴高采烈搭积木的蓝头发小男孩忽然惊呼一声,他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稚嫩的孩童脸上不见一丝血色。

    “麻麻!”他站起来,堆了半天的积木城堡轰然倒塌也全不在意。费力地推开门小跑着出去,他快步跑过时空隧道般冷光四溢的走廊,小手使劲敲打着一扇银白金属质地的大门,口中不断惊慌地喊着“麻麻”。妈妈。

    “亲爱的宝贝,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你的妈妈。”大门打开,一颗金灿灿的小脑袋冒了出来。弥赛亚没睡醒般打了个呵欠,弯腰将小男孩抱了起来,嘟囔着转身入内,“积木这么快就玩腻了么……好讨厌,明明就是个智商小于零的小鬼。”

    小男孩很明显不领弥赛亚的情,在他怀里像只兔子般蠕动着挣扎着。

    “小家伙怎么了?”实验室里充斥着一股腥浓的血液味道,有棠满手是血,并不做任何保护措施,修长的身体外罩着一件医用白大褂,他身前的实验台上正躺着一具刚被他开膛破肚完的初代种人鱼尸体。

    站在一边鼓捣药剂的游息懒懒投过去一束视线,漠然道:“踹他一脚,他就安静了。”

    弥赛亚气急败坏地怒吼:“那是,您一脚都能把他踹死了,能不安静吗!”

    “你别乱碰那些东西。”有棠提醒游息,又转身朝弥赛亚道:“要尽快教他说话,身体已经发育完善了,怎么每天只知道喊妈妈。”

    “他平时很乖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哎呀,亲爱的你能别动了吗!”弥赛亚干脆席地而坐把手脚都缠在小男孩的身上,不让他乱动。

    “麻麻!麻麻!”小男孩仍然倔强地扭来扭去,嘴里的叫声像只受伤的小兽嘶鸣。

    游息放下颜色各异的试管,危险地虚着眼睛朝小男孩走过去。

    “你、你该不会真的要踹他吧!喂!他可是小光光的亲弟弟啊!”弥赛亚立刻把小男孩抱在怀里死死护住。

    “他嘴里的妈妈到底是谁?”游息蹲下来,认真的看着眉眼均和郑寒光有些相像的小男孩,盯着他的乌黑眼瞳问。

    “麻麻。”小男孩怯怯的发出一丝叫声,小心翼翼地朝游息伸出手,游息也不耍架子,马上握住他的小手将他从弥赛亚的怀里抱起来。

    “他只会叫妈妈嘛,没有特意指谁,平时要尿尿也喊妈妈。”弥赛亚耸耸肩说。

    游息皱着眉,小男孩抱抱他的脖子,又松开,指了指门外,又抱抱他的脖子。游息不为所动,他的眼圈蓦地就红了,眼泪汹涌冲刷下,两片黑羽般的睫毛瞬间被浸湿,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哽咽着指着外面喊妈妈。

    怀里抱着的,好像年幼的小光。

    小光,在哭。

    ****

    巨大的水族缸被注满淡碧色海水,郑幼伦年轻的肌体沉在底部一动不动,肋下被郑寒光用水果刀切开了将近六厘米的伤口,血液悠然扩散进海水中,像是血色的烟雾。

    郑幼影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瞧见自己的哥哥倚在玻璃上出神的样子。浓黑的短发被浸润海植物般翩然散在水中,刀削般英俊的脸孔上挂着残酷而孤傲的冰冷神情,就是这样神色,每每都让她着迷不能自拔。

    “哥哥。”郑幼影小心敲了敲玻璃。

    郑幼伦缓慢地移过视线,在水中目光森然的看着郑幼影。

    郑幼影将一张布满波纹的纸贴在玻璃上,说:“不久前搜寻到游息的声呐脉冲,他在寻找寒光,照这个速度,估计很快就要找到他的尸体了。哦,想想真可怕,游息一定会因为寒光的死而报复社会。哈哈,你说他会不会冲上岸杀光所有姓郑的人。”

    那些声纹的排列顺序只要看一眼,郑幼伦就能准确读出上面记载的信息,满页的‘小光’。

    小光。他冷漠地闭上眼睛,这是小时候,他对寒光的称呼,连乔薇尼都没有叫过的称呼。

    哗啦的水声,郑幼伦从缸底站起来,浑身湿淋淋地从台阶上走下去。身上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他冷酷得犹如一匹孤狼。“准备猎杀游息。”

    郑幼影蹙眉道:“你的伤口还没好,出来干什么?”

    “死不了。”他淡淡道,兀自取了毛巾擦拭头发,并未愈合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再次撕裂,血液殷殷顺着他的肋下流出。

    郑幼影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安道:“哥哥,你该不会是想亲自下海吧?”

    “如果能亲手杀了游息,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凌晨五点,黎明前的黑暗时刻,星光和月影全部隐没,冰凉的海风悄然吹过海面。

    郑幼伦身上裹挟着寒湿的气息走上甲板,Ackerman看到他还未愈合的伤口似乎想上前一步提醒他,却被郑幼伦一记冷峻的眼神吓退了。

    “哥哥!你知不知自寒光死后已经过了多久?尽管我们的速度下降了11节,但那已经是六个小时前的事了!他已经死了!说不定已经葬身鲨口了!哥哥,你找不到他的!”郑幼影匆匆从后方追上来。

    郑幼伦像是没有听到般面无表情地踩上栏杆,纵身从高高的甲板上跃入海中。

    “哥哥!”郑幼影焦急地趴过去看着漆黑的海面。她咬了咬牙,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同时以冷漠的声音吩咐:“Ackerman,哥哥最后的命令是猎杀游息,你马上带其他人下潜,找到寒光的尸首,总能找到游息的!哥哥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在深海控制好你们的超声脉冲!发生什么情况先派人来跟我报备!否则一旦激怒了哥哥,后果不敢设想。懂了吗!”

    Ackerman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紧随着郑幼伦跃入海中后,郑幼影隐约知道,她的哥哥并不是想找寒光的尸首,他比任何人都理智并清楚的知道寒光不可能活着,此时此刻他的尸体也可能早就被深海鱼类啃噬干净了!

    海水随着呼吸进入肺部马上会抽离出一口新鲜氧气供给躯体,郑幼影自身的声呐系统每一秒钟都会向前方海域发射20…30次超声波脉冲,借由“脑突触”回收反射声波以此判断前方扇形局域的水中生物及地形。

    “哥哥——!”郑幼影马上察觉到了正疯狂下潜的郑幼伦,情绪一阵激动,喉部的声呐没控制住泄露了一丝声波脉冲。

    她很快追过去,□的皮肤上闪过暗暗银光,那是体内自动分泌帮助她可以在水中减少阻力更快更迅捷的油脂。

    郑幼伦冷冷看着她,“回去,我要去的深度,你还承受不了。”

    声波冲脉帮助他们无声对话,郑幼影在漆黑的海中摇了摇头,以坚定的目光看着她的哥哥,“我不是只能下潜两千八百米的,只要跟随你,海有多深,我就可以下潜多深!”

    郑幼伦的伤口在纯粹的海水中迅速愈合,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幼影,察觉到一群这个世界上全新的物种惊扰了这片海洋。

    “把郑幼影带回去。”郑幼伦“看”着后方的Ackerman,以王者的姿态吩咐道。

    Ackerman直接听从郑幼伦的命令,马上游过来揽住郑幼影柔软的腰肢。

    郑幼伦转身迅速下潜,一个眨眼间他秀逸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脚下的黑暗中。

    “哥哥!”

    他不允许任何人违背自己的命令,郑幼影深知这一点,便放弃了挣扎。

    她跟随Ackerman重新游上海面。

    黎明将至。


☆、第四十七幕

    密不透风的巨大房间盈满了冰凉的海水;血液在飞快流逝;海水争先恐后地从刚刚曝露的伤口涌进来;流向身体的每一处空隙。

    幽蓝的环境里,只有前方的宽1米长1。8米的玻璃片外闪进阴冷的光线。

    我看着那片光芒好久;始终没有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还活着;并且还在思考自己的处地!吸进肺里的海水神奇的没有让我窒息;反而能提供给我足够的氧气,让我的大脑慢慢清晰起来。

    我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金属扣拷住;整个人呈大字型被锁在墙上。身前还有两个人带着单面护目镜用尖锐的东西在我身体上切割;我能感到明显的疼痛,恐慌在一瞬间攥紧了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下意识的一挣,右手的金属扣便被我挣断,我掐住离我最近的那个人想也不想地抬脚踹过去,右脚的镣铐应声断开,那人被我直踹到对面墙上,闷哼一声缓缓朝下面沉去。

    在水下呼吸的过程极其缓慢,我这一套动作几乎耗光了我胸腔内储存的空气,窒息感再度袭来,我挣扎两下却怎么也挣不开左手和左脚的镣铐。

    另一个人在同伴我被击晕后果断游离我身边,手里还捻着明晃晃的手术刀,“寒光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我们在为你进行手术,没有恶意。”

    他明明没有张嘴,我却能清晰地听到这串话……不,不对,这似乎并不是声音。

    这里的水不是死的,我看到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在朝着右边流动……

    这到底是哪里!我想要怒喊,口中却只是冒出一大串气泡,接踵而至的是第二波窒息感,我识相地闭上了嘴,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缓缓吞吐海水。可心底隐匿的恐惧感在不断叫嚣,这种阴暗的环境让我恐惧,这里的海水让我恐惧,锁住手腕的镣铐更让我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落到郑幼伦手里了!

    在我轻轻挣扎的时候,明亮的玻璃片外倏地闪过一道人影,然后一个蓝头发的孩子双手贴在玻璃上,泪流满面地看着我。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弥赛亚!我认出那颗金灿灿的脑袋,弥赛亚在这里,那么,这里是深蓝吗?

    我惊怔得不知作何反应,弥赛亚的身边除了那个孩子,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微微蹙着眉隔着玻璃看向我,一双湛蓝眼睛冷冽而充满危险,是个我永远都不会忘却的眼神——有棠!

    这里真的是深蓝!

    顶上忽然光芒强烈起来,让我下意识地低头闭上眼去躲避那片耀眼的光线。扑通的入水声响起,水波漾在我的皮肤上,我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即使冰冷,那也是令我熟悉而倍感安心的温度。

    是游息!

    我激动地几乎打了个哆嗦,看着他近在咫尺完美得犹如魔都的妖孽的脸,心底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爆发,不管是悲伤、自责、悔恨亦或遭受背叛过后的愤怒,在他的面前我永远都不必隐藏,可以尽情发泄。我再也遏制不住那些负面情绪,单手抱着他大哭,无数气泡在我嘴里咕噜噜滚上去。

    “小光,你再哭下去会窒息的。”游息轻轻抚摸我的后背。

    浅呼吸一次的海水在我体内剥离氧气提供给我的循环系统差不多能维持30秒左右,但是这个过程要耗费的时间更多,所以浅呼吸一次所得到的氧气弥足珍贵。我很快就喘不上气,意识到自己还在水下,一时情绪失控浪费了太多氧气。

    “继续。”游息半抱着我,冲那角落里警惕我的人说。

    他也没张嘴,声音是哪来的?我将将接上一口气,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胸膛之前被切开的伤口可能因为局部麻醉的关系,只能感到一点点疼。

    “没事的,小光,只是一个小手术,你睡一下,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

    手术刀再次切进我的血肉里,这个人在替我取子弹。我松开游息抓住他的手,禁止让他给我打麻醉。我说不出话,只能以眼神告诉他药效未过,不需要给我打麻醉。

    那人以询问的眼光看向游息,游息接过注射器,亲自将麻醉剂推进我的身体里。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以为你都伤在什么地方?不麻醉,你是想痛死吗?已经没事了,安心睡吧。”这个画面其实很滑稽,我们在“深情”地对望,游息的话就像画外音似的。

    ****

    我昏迷过去时这场怪异的深海手术还没有结束,如游息所言,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落幕了。

    我在一阵头痛欲裂中撑起身体,环视这个房间,很简洁,墙摸上去有种金属磁的感觉,却又不是,上面有着深刻而整齐的斜纹,偶尔斜纹中会流过淡淡的银光。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摆设,空间很大,所以显得特别空荡。除了我身下的一张床,就剩下对面大到夸张的巨型水族缸,空的,里面只有海水。

    由于麻醉剂的关系我胃里一阵恶心,我扒开衣服在身上胡乱摸了摸,伤口已经完全好了,这可真是神奇!

    我下床走动,绕过那个巨型水族缸,终于发现了一扇门。和传统的门不太一样,没有把手,通体银色和房间墙壁的颜色连成一片,如果不是旁边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屏幕闪着蓝光,我压根发现不了。

    是密码锁,四排金属按键透着冷漠的光,旁边还有一个光滑的小屏幕,两平方厘米大小,这让我想起外国电影中的指纹鉴别仪器。我舔了舔下唇,试着把拇指按上去……没用。

    不知道是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好还是本身就很安静,静谧里我都能数清自己的心跳了。

    蓝色巴掌大的屏幕上滚动着一串字母数字组合:SAT002361。我记得这是游息的编号。

    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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