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控之路- 第12部分

屌丝们也去拦了，我呼着气看着人潮，在昏暗的灯光中越走越远的人啊，连背影都是那么虚幻的。

“别走，再等等好吗？我们还有表演的。”

会长的声音已经大了起来，像是要哭了，屌丝们已经放弃了，都傻傻地站着。

会长终究是哭了，学生们奇怪地看着她，但是一看她那么丑，理也不理，赶紧跑了。

“等一等……还有的……”

灯光被关了，青协和学生会的人陆续离场，学生们走得差不多了。无尽的天穹啊，将昏沉沉的黑暗，压在了十几个傻站着的屌丝身上。

起风了。

第二十章觉悟吧

起风了，先是细细的微风，像是黑暗中的赠礼一般，带来了一丝凉意，接着便突兀地粗暴起来，操场上遗留的垃圾都被吹起了。

人群中响起了喜悦的叫声，但都离我们很远，而且越来越远。会长低头站着，一言不发，像她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吧。

十几个屌丝也是默不吭声，我喉咙发痛，想说点什么，但根本开不了口。心中的酸楚像绝了提的洪水，一泻而下。

缓缓地蹲下了，然后便躺着了，枯草让人脸颊发痒，我轻微地呼吸着，昏暗的天地，死寂一片。

然后便有水滴落下，远处的人群跑动了起来，呜呜嗷嗷地怪叫，兴奋而滑稽，下雨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秋雨，来临了。

屌丝们动弹了，拉着他们的会长，走过操场，钻过那破了洞的铁丝网，进入了宿舍楼区，消失在偏僻的学校角落里。

我捏紧了手机，用力锤了锤脑袋，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惨，一开始就不应该依靠别人啊。

喘了口气，还是爬起来了，这个时候，雨已经有些大了，我往那铁丝网那边走去，手机就响了。

刘佳琪啊，我咬住了牙齿，沉默地接听了。

“哈哈，对不住了，忘记了，才唱K回来，大家太吵，没听到你打电话，下次吧，我头晕了，得睡觉，乖乖小奴隶不要生气哦。”

刘佳琪还是那么轻快而狐媚，原来屌丝的梦想在白富美眼中还不如唱K啊。我深吸了口气，笑了起来：“你麻痹的大爷，很好玩吗？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吗？主人？我主你妈逼！”

大口喘气，咬牙彻齿，手指都捏白了。狠狠地挂电话，但按键没反应，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全黑了。

进水了。

默立良久，回去吧。

雨越下越大了，这该死的天气，简直要气疯人。我跑了起来，一直跑到舍管委的屋子外面才停下来。

里面有着些许光亮，我走了进去，看见屌丝们死气沉沉地玩着手机。一如第一次所见那般，只是这次死寂更浓郁了，连会长都没了笑容。

我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轻轻地过去了。他们看了我一眼，像是看着石头。会长拍了拍手掌，低声开口：“好了，回去睡觉吧，运动会快到了，拿出点精神来。”

她说得死沉，屌丝们哪儿能有精神。我抿着嘴唇，看见了角落里的横幅，才制作出来的，尚未露面，便被丢弃在这里了。

我捡了起来，隐约看见“舍管委”三个字，不由心中发堵。大伙已经起身往外走了。我锤了锤墙壁，将这横幅挂身上了。

很长的横幅，根本就挂不好，我只能拿着头尾，将那“舍管委”三字完整地显示在背上了。轻轻地笑了一声，我跑了出去，众屌吃了一惊，会长连连招手：“你干嘛，下着雨呢。”

我没理会她，跑进了雨中，跟个滑稽的乞丐似的，差点没摔了一跤。

已经跑远了，钻过铁丝网，直接就跳进了操场，茫茫黑暗，鬼影都没有一个。那舞台也是冷清清一片，我一步步走了上去，脚下的木板发出了寂寞的声响。

那一刻，甚是荒凉的感觉袭来，一瞬间的寒意，足以让人浑身发抖。我站稳了，面对着黑色的操场，那里，十几个屌丝昂头看着我，多么暗的光亮，仅仅照出了十几个可悲的影子，还有一个可笑的疯子。

我捏起拳头锤了锤胸口，将嘴边的雨水吹开了：“2012年9月15日，初秋，屌丝团第一次出击，失败！”

四野死寂如冰，会长在摆手，示意我别疯了。

我再次捶胸：“我不服！我的心告诉我，它不爽，它要发疯了！我想让它静下来，可是它不肯，我不能改变它，所以我只能改变我自己。这副窝囊的身体、丑陋的脸面，一寸一寸的肌肤，一根一根的骨头，一条一条的发丝，都配不上这颗心。这是被日积月累的挫折和苦难折磨得无法跳动的心，但是，它不肯屈服，不肯屈服，它不爽！我不服！”

尽全力地吼叫，雨声有多急，吼叫就有多狂，像被踩了尾巴的虎、被抢了食的狼、被逼急了眼的兔子，来吧，鄙视和践踏、嘲笑和讥讽，用我不肯屈服的心，一一接下，然后，一个不剩地，还给你们！

我大口呼吸，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了，雨水越来越大，那些屌丝，那些可怜的影子，昂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2010年5月20日，我第一次被人蔑视，赤裸裸的蔑视，那个人，她当着我的面和高富帅接吻了，青梅竹马的恋人，当着我的面跟高富帅接吻了。我想告诉你们，没有谁愿意面对苦难，但真正面对的时候，除了哭，还有反抗。傻乎乎混日子的屌丝，以为自己是高富帅的屌丝，不肯面对现实的屌丝，天天自嘲无动于衷的屌丝，不反抗，就等死！搬砖、备胎、喜当爹、撸管、游戏，想要的，仅仅是这些吗？以为自己还年轻吗？我告诉你们，当你们发觉自己是屌丝的时候，就已经老得走不动了，只能爬了，连爬都不肯，那就只能任人踩了！”

喉咙沙哑了，再也说不出话了。我将横幅拉开了，雨水淋着，连摊开都困难，只能卷成一团可笑的布，承受着雨滴的撞击。

再也，不想，那样活着了。

我坐了下来，毫不掩饰地哭喊了，有那么一刻还怀念以前的自己，那个傻不拉几的，以为人人平等，“屌丝”只是一个自嘲词汇的自己，当见识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经历了噩梦般的藐视，才明白，“屌丝”就是，鸡巴毛啊。

再也，不想，那样活着了！

会长走了上来，她被淋成了落汤鸡，镜片上都是水花，头发乱糟糟一坨，跟狗屎似的。她抱住我了，呼着气拍我的背脊，我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抽泣着开口：“会长，你好丑。”

她哈哈大笑，一撂头发，大大圆圆的脸昂了起来：“你要明白，这是个性，当蔷薇绽放的那一刻，曼陀罗也黯然失色！”

我无声笑了起来，我看见十几个屌丝走了上来，发型被淋得恶心老土到爆，我指着他们讥笑，他们吐了几口口水：“最丑就他妈数你了，起来，牛肉庄要打烊了，赶紧地请客。”

会长也想起来了，一巴掌扇我脸上：“你大爷的，唧唧歪歪一大堆，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是不是？起来！别想忽悠女屌。”

我咳了几声，他们已经拉起我了，踹了几脚，往舞台下走去。

“不吃了个几百块，对不起淋了这场雨。”

有人叫嚷，一群屌丝应和，我摸了摸胸口：“没带钱，大伙先垫着。”

“你大爷……”

他们果真往后门去了，我被逼着去银行取了钱，这他妈的心痛死了。大家也都湿漉漉的，走路上也不嫌丢脸，我挂着那横幅，还真有点丢脸的感觉，说回去放好先吧，屌丝们又不情愿了。

赶鸭子上架，只能傻逼一样去后门吃牛肉了，果真是，傻逼一样呢，笑得，跟傻逼一样呢。

热热闹闹地饱餐了一顿，我问清了屌丝们的名字和专业，多是冷门专业的可怜虫啊，会长还是艺术系的，据她说还是班花，我们都吐了，就他妈你长得够艺术。

剔着牙往我们的基地走去，一个二个都在打饱嗝，会长也豪无淑女风范，说喝了太多汤，想撒尿，恰好这校道也冷清，我们围成了圈，她跳进旁边的花圃，脱裤子就撒。

“老鼠啊！”

趁她爽快，我大叫了一声，屌丝们嘎嘎怪笑，一窝蜂跑走了，会长哇哇大叫，提起裤子就追，边跑边叫：“谁被我追上，今晚就归我了，哈哈。”

麻溜地，跑吧！

第二十一章强力队友

这样的雨夜，淋得久了，身体都发冷了，不过一群屌丝正在劲头上，疯跑起来，却也火热。会长大人昂着圆脸追赶，哈哈欢笑，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我们就一直跑到了舍管委的破屋，我这搁最后面的，跑得正爽，前面几个二货猛地停了下来，老子一下子撞了上去，几个人都差点摔倒。

我骂了起来，会长已经哧溜逮住我了，嘎嘎怪笑，前面几个屌丝回头看着我们，又惊又喜。

这他妈咋了？我扒开他们，瞟了一眼，也愣住了，那邵思涵倚在门口，提着把小花伞，一脸羞涩和不安，简直就是雨中的迷路女孩。

会长已经冲了过去，伸手拍她肩膀：“你是来应试的吗？好啊好啊，快点进去吧。”

这大晚上的，谁会来应试啊，但会长可是强硬得很，邵思涵稀里糊涂，就被她给拉进去了。

我们一窝蜂挤了进去，都整理了一下，难得有美女光临，可不能丢了面子。我和邵思涵认识，不过她似乎被青协副会长泡了，应该和我没啥关系了吧。

正儿八经地进去了，邵思涵已经被会长按着坐下了，屌丝们如临大敌，也正襟危坐，装逼了。会长一个劲地叽歪，说着舍管委的好处，邵思涵都要哭了，她又结巴，半响没说清楚目的。

我寻思着再这样下去邵思涵就得逃命了，赶紧过去拉开了会长，邵思涵一见我，松了口气，也不结巴了：“秦云，我终于找到你了，手机也不通，你快点教我交流啊，怎么又松懈了？”

我去，这语气，跟表白似的，我瞅见屌丝们的眼神已经变了，那是要杀了我的眼神啊。会长貌似也呆了一下，小心地拉过我：“我日，你泡她？她是青协那贱男的马子啊，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真的没作死啊，就算想作死，也没办法作死啊，人妹子压根不打算跟我作死啊。

我白了一眼会长，她嘿嘿诡笑，伸手戳了戳我屁股，简直就是一女流氓。邵思涵还等着我回话，我也不和会长瞎扯了，忙凑了过去。

“我手机……没话费了，哎，老是打电话给朋友，太坑了。我最近忙着社团的事，不好意思了。”

解释了一下，邵思涵嗯嗯点头，说我真多朋友，活力十足呢。

屌丝们已经低头坏笑了，我脸颊发热，我勒个去，当着这么多知根知底的屌丝说谎，还挺别扭的。

会长又戳我屁股了，还使劲眨眼睛，我明白她的意思，谄笑一声：“邵思涵同学，我会好好教你的，那个……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舍管委啊，可以和更多人交流哦。”

我拐卖小女孩了，自己都汗颜了，邵思涵歪头想了一阵，抿嘴一笑：“可以哦。”

啊，女神大人！

我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么轻易就拐到一个白富美！我听见屌丝们咽口水的声音了，其实我自己也咽口水了。

会长大人哈哈一笑，醒悟过来，开抽屉拿名册，直接摊开在邵思涵面前：“新同志，请签名，我会尽快帮你制造证件和会服，请安心。”

她有了会长的气势，我们愣了愣，连忙使劲鼓掌，一个二个都露出师兄的微笑，看起来……好猥琐。

邵思涵签了名，我们立马活跃了，天无绝人之路，这种情况下，竟然招收到了一个白富美，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我们都热情满满地和她说话，不过邵思涵胆怯得很，我知晓她的情况，咳了几声，带她走了出去，屌丝们很识趣，静悄悄地偷看着了。

到了外面，还在下雨，邵思涵呼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吓死了，他们好热情，好难适应啊。”

我心头一突，这是想退出的节奏？赶紧微笑：“不怕，他们都是好人，不会怎么样的。”

邵思涵嗯了一声，浅浅一笑：“我不会退出的哦，你都在这里了，我也一起吧，我想成为你那样的人。”

咦？为什么心中发热了？我偷偷瞄着邵思涵，她脸上的红润还没有消去，看起来娇羞无比，此情此景，老子勃然心动，难道，她因为欣赏我的胆量，进而喜欢我了？

一瞬间喜悦了，赶紧冷静下来，可不是自作多情的时候。咳了咳嗓子，淡然开口：“对了，你这么急着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学习交流吧，有什么事？”

邵思涵一下子害羞了，竟然低下了头。我又突了一下，我日，莫非真的有桃花运了？不着痕迹地挺了挺胸，呼，冷静冷静，老夫也是跑江湖的，冷静……

“那个……我觉得你口才那么好，胆量也那么大……”

她还是害羞，竟然结巴了，我吞了吞口水，冷静……

“我特别仰慕你这种人，我的男朋友也一定要是这样的，那我天天都可以让他教我了……”

我去我去，雅蠛蝶啊，不要赞美我了，还男朋友，意图这么明显了，我……已经不能冷静了。

“所以……我找了这样的人，想试着交往一下，就是那个师兄，他口才好，胆子大，人也好看，还对我特别好。我加入舍管委了，希望你帮我参考一下，怎样才能不在他面前结巴，很急的，他周末要带我去逛街，结结巴巴好难堪……”

我眨了眨眼睛，好冷啊，回去换身衣服吧。

我让邵思涵明早来这里，她嗯嗯几声，一脸幸福，我送走了她，一回头，十几个屌丝倚门注视着我，我掩面泪奔，他们鱼贯而出，皆拍我肩膀沉默，会长还想亲一口我，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初吻就没了。

就这么散会了，回宿舍洗了个澡，回想了一下，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又有种彻彻底底的新生般的喜悦。

躺床上思索了一下未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习惯性地醒来，时间还早，我捏了捏拳头，干巴爹！

还是去操场跑步了，邵思涵依旧没来，我叹了口气，一只软妹子，就这么没了啊。跑完步，吃着包子去舍管委那里了。

出乎意料，十几个屌丝竟然来齐了，还有几个吸着鼻涕，看起来昨晚淋雨感冒了。我这最后到来，还挺失礼的。

我走了进去，会长一把抢过我的包子吃了起来：“我看见你在跑步了，跟鸭子似的。赶紧来看看我们的新会服，酷炫到爆了！”

她还是充满了激情，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