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我要你为我妹妹偿命！”左迟惜几近疯狂地踢在我腿上，一脚又一脚，没有休止，一脚比一脚狠……
咬着嘴唇使劲忍着自己的眼泪，逼迫字不许叫喊，只是脚下渐渐麻木，也有腥甜的鲜血从被咬破的嘴唇里涌出来，在嘴里散开，从嘴里滑落……
“小姐！”阿九似乎是看到了我的情况，惊叫出声，原本因为体力渐渐不支而缓下来的动作，此刻又似乎重新注入了活力一般，带着爆发的愤怒将围在身边的两个人踢开，直奔向我，就在他要靠近左迟惜的时候，拉住我的两个人猛地松开了我去拦他，而我也终于失去了支撑，腿上麻木到没有感觉，倒在地上，左迟惜狠狠用脚踩在我背上：“林小也，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瞪大了眼承受这残酷的凌辱和报复，鲜血从嘴里流出，滴在地上，滴在眼前……闭上眼的前一刻，看到阿九重重摔在地上的身体，我张了张嘴，想要叫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阵汽车的刹车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一阵骚动，就看到恍惚有很多穿着黑衣服的人影出现在眼前，还想再看看是不是有英雄听到了我的呼唤不远万里来救我了，却还是不争气地闭上了眼……
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不出意外地躺在床上，身边没有一个人，屋子里的摆设也很陌生，我想要看看自己是在哪里，却被腿上的疼痛给撕扯得几乎要倒下，跌回床上，我叫道：“有没有人啊！”
门外迅速闯进来两个人，一个是罗晓，一个是阿九——阿九的右手上缠着绷带，脸上也贴着几条创可贴，看上去很是狼狈。
“这里是哪里？”我张口就是一个问题。
“这是然也集团里一个休息室。”罗晓抢先答道，我不置可否，故意忽略了她。
“谁救了我们？”我虽然大概能猜到答案，但还是很不创新地问道。
阿九傻乎乎地，竟然对着我咧嘴笑了笑：“是援兵赶到。”
“哦……那就好，我还没死……”我也傻乎乎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你的手怎么回事？”
“受伤了，没大碍。”阿九轻描淡写地说着，但回想去先前激烈的战斗，阿九一个人对他们一群，我再笨也能想象他所说的没大碍的伤是怎么样，当即有点愧疚道：“都是我害了你&”
“是阿九没有保护好小姐！”阿九严肃地说着，正儿八经地自责着。
我还没来得及安慰他，就见到一直焦躁不安地看着我的罗晓忍不住问道：“小也，你怎么样？你的腿现在是不是还很痛？”眉眼之中全是担忧，声音都似乎有些颤抖。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活：“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你说痛不痛？你来给人踢踢康纳，就知道痛不痛了！”
“小姐，夫人一直很担心你……”阿九在一边说着，被我和罗晓同时瞪了一眼，不敢说话了。罗晓的目光在我的腿上，膝盖上停留，多看一秒，就多一分心疼，多一份凌厉，多一份决绝！
罗晓一直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只是手足无措地走来走去，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这样我怎么能放心，我怎么能放心……不行，一定要排一队保护你——阿九，这次你做的好呢不错，以后你就专职负责贴身保护小姐，带一队人随身跟踪保护，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这次是左家，下次就会是韩家，这次是十个人，下次就会使二十个！真当我罗晓是好欺负啊！“
”别叫人跟着我！“我纯属好了伤疤忘了疼，眼下已经脱离了先前被左迟惜欺负的处境，立刻就想起了被人跟着会很不自由。阿九有点犹豫地看着我，不待他说话，罗晓就果断地说：”我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夫人。”阿九躬身道。
罗晓却似乎压抑的怒气实在忍受不住，全部爆发出来：“好一个左迟惜！好一个左家！当真以为我们然也集团就垮了，就好欺负了是吧！等着瞧，我会让你左家付出代价！还有韩氏家族，不是给左家撑腰么，我看看你还能给被人撑多久！韩应，到时候你也会自身难保！”
我默然不语了，这些大家族大企业之间的争斗，看来并不像旁人所看到的那么光明正大……这些肮脏，血腥，阴谋，算计，置身事外的人又和从得知呢……
第49章 真正万劫不复的是他
我执意要回家，不肯呆在然也集团或者是到罗晓的别墅去，离开之前我还是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年来，在这些恩怨里，罗晓是不是也受到了很多来自对手的生命上的威胁？看着她那愤怒的样子，我终究还是把这个问题留给了自己，我还不想完全妥协，尽管我已经妥协了许多。离开之前她拿出那个熟悉的吊坠来：“小也，戴着它，好么？”
我凝视了她许久，伸手拿起那吊坠，一言不发地戴在脖子上。罗晓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罗晓看得出来我对阿九的戒备不强，似乎很能接受他，所以让他送我回家。因为阿九受伤，所以还派了另一个人来充当司机，我跟阿九并排坐在后座上。阿九似乎有些个不自然，我看他局促的样子，笑着安慰道：“你也不用紧张，为了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该叫你救命恩人才是，你在这里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阿九摇摇头：“保护小姐是阿九的职责所在，使得小姐受伤，也是阿九的责任！”
我受不了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罗晓给洗脑的，怎么就这么执着呢？比起阶级等级观念森严的古人来也毫不逊色：“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那么多，不过以后你要是再叫我小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小……小也姐……阿九改就是。只是在夫人面前？”阿九面露难色地看着我，我斜了他一眼，“怎么你觉得她还会因为这个事情怪罪你不成？”
“知道了。”阿九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放松还是更紧张了，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脚下一动，膝盖上又是一阵剧痛传来，死左迟惜，下脚那么狠，我一定会讨回来的！你妹妹倒是死了，我弟弟也没活过来！
到了家门口，阿九和那个开车的家伙准备一起把我扶上楼，却被楼上一声惊叫吓到了：“小也！你怎么了！”是陆晚尘的声音，身边的两个人有点愕然，我也呆在原地，愣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楼梯上噔噔噔地响，陆晚尘匆匆地跑下来，看到我的一刹那，严重惊讶和疼惜更甚：“你怎么了？”
“上去再说吧，我现在整个腿动都动不了，要是以后变成一个小瘸子，你可不能不要我！”我嘴上还在絮絮叨叨，陆晚尘就毫不犹豫地背对着我，反手拉起我，将我背在背上：“我带你上去。”
“小……也姐……那我们先离开了？”阿九在身后被陆晚尘这么一连串的动作估计也是搞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陆晚尘都已经上了几层阶梯了，我在他背上大叫道：“你们先走吧！”
陆晚尘一点也不含糊，蹭蹭蹭就把我背上了三楼，我再一次庆幸我是住在三楼，而不是住在十一楼……当然，如果是十一楼的话，应该是有电梯的。对于陆晚尘忽然表现出那么肌肉猛男的气质，我很是惊讶地问：“陆晚尘，你怎么力气那么大了？”
“你还说！”陆晚尘跨上最后一层阶梯，背着我走到门口，嘴里假装生气地骂道，“你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被狗咬了！”
“被左迟惜那个狗给咬了！”我立即接口，在陆晚尘反手带上门之后，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那个死左迟惜，竟然说左芒死了！他是不是没事找事啊，我跟临风还陪顾言晟去看过左芒呢，那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难道是医生一不小心又把她给治死了不成？”我愤愤的言语没有引起陆晚尘的共鸣，他看到的重点跟我不在一个地方：“你说是左迟惜？把你伤成这样，而且他说是因为左芒死了？”
我点点头，又忽然意识到点头他也看不见，补充道：“他是那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左芒死了……怎么会这样……”陆晚尘嘀咕着，眼见要到房间里了，我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不要放我下来，背着我吧！”
“……”陆晚尘被我一句话弄得无语，站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嘴上劝道，“我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你这样我怎么看，乖，下来啊，你要背以后我再背你。”
“不要，这还是你第一次背我呢！”我赖皮地说，“第一次是多么珍贵，你就不要再找借口了，不会是背不动了吧？”
“……”陆晚尘无奈地说，“那好吧，那就背着……左迟惜对你做了什么，怎么会伤到腿？”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他踢了我好多脚，还有背上也给踩了一脚。先前在罗晓那里已经擦了药了，不过看上去还是很可怕的。”
“我看看！”陆晚尘立马就急了，我不理会，一边蹂躏他的头发，一边撒娇道：“别嘛，什么时候都能看，你急什么，背一会儿。”
陆晚尘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我还没有下来的意思，无奈地说：“我快累死了，待会把你摔地上，背了这么久，够了没有？快给我看看吧。”
我撇撇嘴：“好吧。”话音刚落就被放在了床上，陆晚尘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把我的裤腿卷上去，一大片淤青和红色出现在眼前，整条腿几乎都是这个惨绝人寰的样子，尤其是膝盖上的伤，整个都是深红色，还有一些细小的石子被嵌在肉里，仔细一看还真是恐怖非常。陆晚尘静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颤抖：“疼么……”
我看着他低着头还在看着我的双腿，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啦，也不是那么疼，只是看上去有点恐怖而已，没关系的。”
“这还没关系！”陆晚尘隐忍着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太惊人，但是几乎能感觉到空气为之一振，我摸摸他的头：“没关系，陆晚尘，我没事的。”清凉的药酒已经挥发，只是腿上的疼还是不能轻易掩饰。
陆晚尘抬起头来看我，眼里是深深的懊恼：“都是我没有能力，没能保护好你！”
我拉着他的手让他站起来，然后抱着他的腰，轻声说：“我好累，这些纷争和肮脏，让我觉得好累好累。”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感受他内心的不平静：“有的时候就算自己想息事宁人也做不到，就算是自己想退让也没有办法，还是会有人要来伤害，逍然，还有你……我一定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我要给你最好的保护！”
“恩，你会给我最好的保护。”我轻声说着，眼睛缓缓闭起来。陆晚尘忽而变得很是沉重的目光仿若压在了我的心上，我知道，在他的心里，一定也开始计划着要保护我的方法，他是那么不能忍受侮辱的人，眼前触目惊心的腿，却是直接宣告了他的无力。我很想安慰他，但是后来想了想，也许最好的安慰，只是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为我去抵御外界的伤害，在他的怀里，接受他的保护。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我知道最受伤的既不是我，也不是罗晓、陆晚尘，而是顾言晟。这在第二天他看到我腿上的一片红色和淤青之后，就可以看出。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像是一只面临崩溃和绝望的小兽！在我和左迟惜之间，一个是他追逐了三年的人，一个是他多年的好友，当好友背叛自己，当追逐的爱被自己曾经的好友伤害，当一切都汇聚在一起，变成了压在他身上的重担，他眼中的挣扎几近厮杀。然而，最最沉重的是，左芒的死讯。
是的，左芒死了。
她在恳求左迟惜将顾言晟带去见她而无果的时候，在绝望地等待了三天之后，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在医院里再一次选择了自杀，她在一个无月的深夜里，又一次割破了自己的生命之脉——这一次，死神没有再仁慈，毫不留情地带走了她。
这是我从顾言晟口中听到的消息，我从陆晚尘的眼中同样看到了深深的惊讶。左芒对顾言晟的感觉，比我想的还要热烈许多，只是她这炽热的爱最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出口，没能说服自己放手，而是在最后的执念里，了结了自己的生命……我没有想到她真的会为他而死，我甚至不相信那是因为爱，也许是因为不甘心，也许是莫名的执着，左芒有千百个理由可以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只是我们都不会知道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在想什么？当鲜血流淌出来染红了眼前的整个世界，她有没有一丝丝的悔恨……我们谁也不知道了。
我和陆晚尘都静默地看着顾言晟，看着他眼里的痛苦挣扎，看着他面对我腿上的伤痕那不能磨灭的深深自责，看着他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流出，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那么一个男人，最无法承受的生命的负重，是在感叹自己的无力，还是在悔恨，在自责，或是挣扎？他的眼泪在地板上汇聚成一小滩，好像一下子转动起来，将我们都淹没在这泪的海洋……
“对不起，小也……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无法保护你，还给你带来那么多伤害。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多事！为什么！”顾言晟的嘶吼里，是无人可以排遣的悲痛！
第50章 这个世界的残酷
顾言晟像变了个人一样，他开始疯狂工作，其疯狂程度，比起之前在欧阳临风手下做事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变得沉默、麻木，原本一双通透闪烁着灵性的眼眸里此刻竟是死气沉沉，没有任何波动，好像这个人都被击溃。我和陆晚尘看着他，却也无法劝解。
一切都只是听说。
听说然也集团开始真正壮大起来，先前的一番波折中受的内伤竟然很快就被抚平，在管理层，又有了大批罗晓的忠诚而有能力的人，东山再起之后，越发如日中天。我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在心里惊叹罗晓的确是我所见过的人里最出色的商业天才，不管别人能给她多少帮助，最终然也集团能否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也是需要靠罗晓自己，但她不但做到了，甚至还能将这个不久前还濒临死亡的庞然大物弄得更加精神百倍，其实力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然也集团的恢复和发展狠狠震惊了韩氏家族和左家，韩氏家族开始联合一些其他的家族、势力、企业，增强自己的实力，一时之间，又出现了然也集团和韩氏家族互不相让的激烈竞争局面，比起然也集团倒闭风波之前更甚。在外界议论纷纷的时候，然也集团董事长也几次隐晦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