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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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侯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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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话,他猛然低下头,见到她受伤的表情。

他以为他能压下对她的情感,只求她此生平安顺遂过一生,但他做不到!

他忍不住用力的搂住了她,她挣紮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没肯放手,低着声音说:「别再做这些事了!」

「不会了。」她敛下的眼里没有流露心中的情绪,仿佛木头人一般的道:「再傻也不会再自取其辱了。」

知道她误会了,他急着想解释,「我是担心你……」

「巧儿何德何能得到二爷的关心。」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表现出好似在意她的模样,够了!别再骗她了,她也不想再作梦了。「巧儿只是个奴婢。」

不!你不是!你是个格格啊!他抱紧她,想解释,但她忘了一切,纵使他说得再多,她也不会相信,最後千言万语全化成苦涩吞进肚里。

他松开她,俐落的翻身上马,对她伸出手,「上来。」

她摇了摇头,退开一步,「不了,巧儿自己走回去便成。」

唐文禹诅咒一声,不顾她的反对用力的将她拉上马。

「别动,」他的手扣住她的腰,「不然你会害我们都摔下马!不要口口声声说自个儿是奴婢,却总是做些违背主子的事。」气她看轻自己,也气她一再推拒他,所以故意用话刺激她。

她的心一拧,低着头,不再看他,也没有言语。

没有理会呆愣在一旁的刘福,唐文禹载着甯心疾驰而去。

被他拥在怀中的感觉五味杂陈,这熟悉的触碰,让她又爱又恨又难以抗拒。风声呼啸而过,嗅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如此靠近,曾经熟悉的怀抱,却不再属於她,她的眼眶微热,不禁微垂下眼睫。

「我到底该拿你怎麽办?」

他的低语伴着风声传来,里头的情感使她的心跳全乱了。

她不懂,他反反复复,似多情又无情,他到底该如何面对他?想起纠葛的情感,使她的大眼涌上水光,闪着光亮,却只能紧咬着下唇,不让泪水滑落,为他该落的泪水不是早已流尽?



第八章

马才进了窑场的矮墙,厨娘带着灶房里帮忙的小丫头率先跑了出来。

厨娘关心的问道:「谢天谢地,巧儿,你没事吧?」

甯心没有说话,只是摇了下头表示她没事。

几乎才一下马,唐文禹就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你的脚怎麽了?」他急问。

「扭伤了。」她的口气是不以为意,仿佛受伤的是别人。

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去请个最好的大夫!」他不顾反对,一把将她抱起,对一旁的厨娘交代。

厨娘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眨了眨眼,但随即回过神,要一旁的丫鬟去找大夫。

「这里最好的大夫是我们家夫人。」厨娘跟在唐文禹的身後咕哝着,「不过,咱们可请不动。」

厨娘先走在前头,将巧儿的房门推开。

「夫人家世代都是名医,当初巧儿要不是遇上了夫人,就算没在雪地被冻死,被救起之後那场大病也会要了她的小命!巧儿啊,你先把湿衣裳换下,大婶去替你熬碗姜汤,不然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谢大婶。」甯心道谢,厨娘一走远,她立刻说:「放我下来!」

唐文禹的手紧了下,极为不舍的放她下来。

她转身背对着他,「爷请回吧!」

他没有多言的转身离去,接着,她听到房门被关起的声音。

泪水几乎忍不住就要夺眶而出,她深吸了口气,强压下难过的情绪,换上乾爽的衣物,才忍着痛坐上床沿,房门却再次被推开。

她循声望去,惊见唐文禹去而复返。

「你……」

他沉默的蹲在她面前,不顾她反对的抬起她受伤的脚,脚踝已经肿了起来,该是很疼才是。

他心中五味杂陈,抬头望着她。一脸苍白的她,穿着粗布衣,原本细嫩的双手上有着新生的茧,这是她在画坯之余,在灶房帮着厨娘干活的成果。这张脸依然是他所熟悉,但是眼神里不再跳动着喜悦,身上衣物不再有以往的富贵,脸上也不再有笑——

「这不该是你的生活!」

他一开口说的话,就使她心跳微乱,急着想辩解,「这是我要的,我很快乐!」

「若你真快乐,为什麽你不再笑了?」

两人四目相接,甯心怀疑自己在他眼中看到了深切的情感,就如同过去一般。

她的反应使唐文禹突然怀疑她已经恢复记忆,甚至从未失忆。

「阿茹娜,你真不记得我了?」

这声熟悉的叫唤重重撞击着她的心,但最後她移开眼睛,柔声的语调传进他的耳里,「我该记得你什麽?」

她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全明白了。

因为苍天作弄,他选择一手葬送与她青梅竹马的爱情,对她而言,不论她是真的失忆或是假的,他都造成了她的痛苦,所以她选择与他成为陌路人。

「这样的生活真是你要的?」

她沉默久久,最後幽幽的开口,「如果你真对我有一丝愧疚,就完成你对郎大人的承诺,然後离开这里远远的,别管我,别再左右我的生活,就当你我从未认识,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看着她,他心绪激动万分,是他福份太薄、两人缘份太浅,让彼此无法如愿相守到老。

若是还有来生,他期盼可以实现今生对她的许诺。

唐文禹站起身,不愿让她看到他眼底的落寞,转身离开。

她明明从未失忆,却装成从不认得他,这就是他伤害她所要承受的苦果。

明明相爱,却只能当成不相识的陌路人。

明、後日,第一只窑烧的瓶便能出窑,成与不成就看这几日,唐文禹沉重的叹了口气。

窑场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而一手主导的他更是片刻不能松懈。

「二爷,王府派人求见!」

唐文禹挑了下眉。王府派人来?

「叫他进来。」他依然专注于修坯的动作,分心的说了声。

姚华被请了进来,不过才到门口,便已先跪下。

唐文禹眼角瞄到了她的动作,立刻放下手上的刀,转身面对她,注意到她一身素衣、一脸哀感,心不由得一紧,「出了什麽事?」

「是福晋……禀二爷,福晋仙逝了!」

她的话像是一道雷,打得唐文禹一脸愕然。他的大嫂怎麽会……他立刻上前一把拉起姚华,「什麽时候的事?」

「约五日前的夜里,福晋咳了一大口血,就跟老福晋死前一个样,昏了过去就没再醒来,天亮时,就已经没了气息。」姚华哽咽的回答,「王爷派奴婢来禀告二爷一声,要二爷能在福晋行丧礼前回府。这是王爷要小的带来给二爷的家书。」

唐文禹呆愣的坐在椅上,没料到事情会如此转变。

「二爷,」姚华擦着不断掉下的眼泪,「你要节哀!」

唐文禹收拾了情绪,微颤的打开兄长所写的家书。

大哥并不催他回府,只要他在行丧前回去便成。

因为他明白,自己的弟弟既然点头答应出手相助郎窑,一定得将事情完成才会离开,所以他也体贴的不给予压力。

「三天后,」唐文禹心情沉重的做下决定,「起程回府。」

「是!」姚华点头,抬头看着他,轻声问道:「二爷,看你的气色……丹药可有按时服用?」

唐文禹随意回应当作回答,他抬起头看着同样一脸苍白的甯心。

顺着他的目光,姚华这才注意到一旁角落有道熟悉的身影,她的眼睛因为震惊而大睁。

「她是巧儿。」唐文禹淡淡的说。「郎大人救起她,她失了一切记忆,什麽都记不得了。」

失忆?姚华仔细打量着不发一言的巧儿,注意到她在桌下那只握着画笔的手握得死紧,明白她并非如表面一般无动於衷,她肯定,她绝不可能失忆。

唐文禹闭了下眼,大嫂的过世来得太突然,他起身,缓缓走到了甯心的面前。

「这对瓶,」他深邃的眸子温柔的紧锁在她细心雕绘的瓷瓶上。「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她静静的看着他,他虽然没有多说,但是眼底的伤痛已说明一切,在她还不知该如何反应前,他已经转过身,大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不由得怔忡出神。

想要跟上去,但最终只能硬生生的坐在原位,看着眼前的瓷瓶,她的玉容惨澹,想起了福晋,她满怀悲伤。

现在她是该或不该继续画下去呢?

天还未亮,甯心拿着馒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目光看着通往唐文禹房里的小径,已经过了他早该出现的时辰。

她已经好几日没在这里等他,他们心头都明白了某些事,也都下意识的躲着彼此。

但在乍闻福晋死讯时,他脸上的苍白令她无法释怀,还听说夜里他似乎因为太过伤悲而晕了过去,更令她不安。

小径上出现了一道身影,不过不是唐文禹,而是姚华。

甯心坐在石头上,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走近。

姚华最後站定在她面前。

她不言语,只是抬头看着她。

「姑娘,」姚华有礼的开口,「借问灶房在何处?」

她没有回答,只是起身,走向灶房的方向。

姚华也没说话,跟在她身後。

灶房里厨娘才正要起火,小丫头则在外头打水。

「我是二爷的贴身丫鬟,二爷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染了风寒,所以今日二爷的早膳就由我来准备。」一进灶房,姚华便开了口。

厨娘点头,也不敢有异议,「我去外头拿些柴火,马上便好。巧儿,若不忙的话,可以帮大婶把这些菜给挑了吗?」

甯心点点头,坐下来挑菜。

姚华看着灶房里的食材,拿了些自己所需要的,想要熬锅粥给唐文禹。

「二爷怎麽了?」

姚华听到身後响起的声音微惊,她转身看着一脸平静的巧儿,「方才是你在问我?」

「这里就你和我,不是我问你会是谁问你?」

姚华静静的看着她,「没错,这里就你和我,所以咱们就别演了吧,格格。」

甯心没有答腔,动作流畅的继续挑着菜。

姚华走了过去,跪了下来,「格格吉祥!」

「我说过,我们之间从来就无须有这些大礼。」甯心叹了口气,「起来吧!」

姚华站起身,立在一旁,打量着一脸平静的她,「格格……」

「别再叫我格格,我从来就不是个格格。」她脸上有着讽刺的微笑,「我叫巧儿,以後也只是巧儿。」

姚华不解的摇着头,看着她一身的粗布衣裳,那样子比她这个当丫鬟的还不如。「为什麽?」

「我只是不想再受人摆布过日子。若不当格格,就可以不用回京随意嫁给一个男人,糊里糊涂过一生,那我情愿不要当格格。」她淡淡的开口。

她没说出口的是,她此生已断了嫁人的念头,因为她的心已经给了一个男人,纵使此生无缘,她也无法忘怀,所以她不想接受安排去嫁给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而这里不会有人逼她嫁人,她也能有个安稳、温饱的生活。

她抬头望着姚华,「爷还未成亲?」

姚华老实的点头,「是。」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水柔姑娘呢?」

姚华微敛下眼,撒了个谎,「格格离府回京没多久,福晋便染了不知名的怪病,王爷派人去找寻当日医治福晋的神医,但是都没找着,福晋的病就这麽反反复复的拖着,爷跟水柔姑娘的亲事就这麽搁下了。」

「原来如此。」她的心中原本还有一点希望,以为唐文禹因她的失踪而退了这门亲事,看来是她太自以为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美好。

都怪这些日子相处,他的一举一动依然牵引着她的情绪,渐渐的,她再次恋上看着他的感觉。在郎窑的日子,纵使没有交谈,但只要看着他,她心中便有丝暖意。但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一旦瓷瓶出窑,他就要走了!

「听说二爷昨夜晕了过去?」

「是。不过应该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不碍事。格格别担心,小的会照料。」

「当然,你是王府最值得信赖的人!」她感慨万千的看着姚华,「我们三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长大,以後,二爷就得由你照顾着了。」她与他的缘份已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是小的该做的!」

她叹了长长一口气,突然表示,「我想回府去祭拜福晋。」

姚华很实际的说:「于情于理,格格理当回府祭拜福晋,不过如此一来,格格不怕二爷到时又为了水柔姑娘而再次把格格送回京,随意给格格指个额驸嫁吗?」

闻言,她的心直直往下沉。

「……我明白了。」久久,她幽幽的启口。走到了这一步,她是再也回不了头了。「就请你回府後,替我向福晋上炷香吧!」她对福晋所有的感恩与思念,只能埋在心底了。

「小的知道。」姚华柔顺的回答,打量着她脸上那抹轻愁,「难道到了今天,纵使二爷对格格如此绝情,格格对二爷还是有情?」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摇头,「他之於我,已是陌路人。」

很多事情再多说无益,他们已经无缘,不论有情无情都将收拾在她心底的最深处。

瞧她的样子,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已经将唐文禹抛到脑後,姚华看着一脸苍白的她,心绪纷乱。

就如同唐文禹明知身中剧毒,依然不顾自己的身子,答应留在此处,出手相助,他的起意绝对不是单纯只为了想要替郎窑渡过难关而已,最主要是因为这个总悬在他心头上的甯心格格。

虽然两人都没说,但是一旁的姚华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一双手不禁握成拳头。

唐文禹吃力的坐起身,转过头,就见姚华趴睡在一旁的桌上,为了照顾他,她几乎一夜未眠,该是累了。

毒发的他忍着晕眩下床,幸好姚华来了,有她在一旁照料,让他再次安然的渡过这次危机。

他在床上躺了快两天,浑身无力,但今日那只六尺花瓶便要出窑,由於大嫂仙逝,不论成或不成,他都得要离开。

这一走,他是无法再回来了。披了件外衣,走出了房,走过小径,他想再见她一面。

甯心远远的看到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他走近。

他才停住脚步,她便将手中的馒头撕成两半,一半交到他面前。

他见状嘴角微扬,收手接过,咬了一小口。

他的脸色苍白,连路都走不稳,她看了心头难过,却连伸手碰触他的勇气都没有。

「今日瓷瓶要出窑了。」他淡淡的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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