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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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桃花劫-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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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肖蕴酒庄已是中午了。一下车,就有仆人上来汇报说狐舍建好了。何桃闻言,欣喜地看了肖甲梓一眼。这人居然早早地就吩咐人准备狐舍了,倒是挺细心的,看来真的打算收留围脖了。恩,两只还是有十分和谐的发展空间!

她领着围脖,喜孜孜地跟着仆人去参观狐舍了。肖甲梓则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信步走进城堡。

“甲梓!”

一声甜甜的呼唤从旁边传来,肖甲梓站住了脚步。一名长相甜美的女子站在喷泉边,她二十岁左右模样,精致的透明妆掩不住眸中的高傲,大波浪卷发落在肩头,杏色短裙装的面料层层叠叠堆着,让人只看着就感觉到了柔滑;修长的小腿舒适地交叠,就那样带了几分慵懒优雅地坐着,即使肖甲梓看到了她,她也没有立刻站起来,只含笑望着他。

“你来做什么?”肖甲梓招呼道,眼中原本和煦的温度却悄然凉下去。

“来取几个外景。”容落落刻意忽视他的冷淡,依旧笑得甜美。

“谁准你来的?”他的不悦已清清楚楚挂在了脸上。

“你们的园景是对外出租的,我们公司付钱了的。”

这倒让他有火发不出了。悻悻道:“我会叮嘱他们,以后不准接你的租场。”

“甲梓。”她收起笑容,眸中微微透着委屈,“你别这样。我姨妈的事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有错吗?咱们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么?”逼近了几步,仰着脸儿看住他,嘴巴倔强地嘟起。

肖甲梓不看她,撇了撇嘴角,语气冷淡之极:“我不想和你们家的人有任何关系。”

抬腿走去,将一脸黯然的容落落晾在院子里。

月上梢头。肖甲梓心中无端烦闷,想要去园里的露天酒吧喝一杯,自然要带上贴身保镖。两人走近酒吧时,发现酒吧那边闹轰轰的,灯光大亮,是摄制组的人还在工作,容落落正在灯光里执高脚杯拗着造型。肖甲梓锁起眉来,喊了一位工人过来。

“他们怎么还不走?”他指了一下那群人。

工人说:“他们要取夜景,租了两天呢。”

“两天?!”肖甲梓更不痛快了,“难道今天晚上他们要住下吗?”

“对啊,客房都安排好了。”

“可恶……”

何桃看他不高兴,赶紧说:“他们要用酒吧,你可以到别的地方喝酒啊。这园子里能喝酒的地方又不止这一处。”

“不是酒吧的问题。”他郁郁地望了容落落一眼,“纯粹是因为讨厌其中一人。”

“哎?谁啊?”她好奇地看了那群人一眼。

这时只听摄制组的导演喊了一声“Cut”,停下换景,紧接着那名身穿杏色美裙的女演员就小跑着朝这边跑了过来,欢快地叫了一声:“甲梓~”

肖甲梓脸色一沉,拉着何桃就走,容落落却已跑到跟前,极自然地拉住了他的袖子:“甲梓,今天应该能早收工,陪我在园子里逛逛吧。”

肖甲梓抖了一下手臂,把她的手甩开,不耐烦地说:“我没空。”

“没空?”她不悦地嘟起了嘴巴,盯了一眼他身边一身T恤牛仔的女人,“陪别人有空,陪我就没空么?”

何桃明眼旁观这一会功夫,已从这位美人看肖甲梓时眼中的光彩悟到了什么,见美人被据绝的邪火要蔓延到自己身上,赶紧摆明身份撇清自己:“我是肖先生的保镖。”

容落落点点头,声音带着得体的倨傲:“幸会。”

肖甲梓扬了扬眉,又重点介绍了一遍:“何桃,我的贴——身——保镖。”

容落落的目光如浸毒的刀,把她上三路下三路刮擦了一遍,笑容甜美,却隐忍了柔软而锋利的刃,敌意在空气中悄悄弥漫。何桃敏锐地察觉到了,忽然提高声音说道:“啊呀,我忘记了,娅德今天晚上约我去酒窖参观她的新配方葡萄酒呢。你们逛,我得去找她了,娅德~娅德~”

丢下两人就跑走了。肖甲梓气得喊道:“喂,你是我的保镖,你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远远传来何桃的回应:“哎呀,一个弱女子不会吃了你的,不用怕啦~”

话尾音消逝在葱葱园林,已是跑得不见了踪影。

“浑蛋。”肖甲梓恨恨捏了捏拳头,恨不能把那家伙揪回来揍一顿。拔腿就想追上去,却被容落落一把挽住了胳膊。

“甲梓,你去哪?”

“找我的贴身保镖去。”甩开她大步走向酒窖。

走了一阵,听到身后有笃笃的高跟鞋声。回头一看,容落落跟在身后不远处。额角青筋爆跳,已是极度不耐:“你跟着我干什么?”

容落落吓得一抖,怯怯说:“我们要去酒窖里的大木桶那里取景……”

肖甲梓这才注意到,全摄制组的人都搬了器械往这边走过来。闷闷闭了嘴,也不因自己的错怪去道歉,转头就自走自的。

来到酒窖入口,问过守门人,得知何桃和娅德已经进去了,便也走进酒窖内。肖蕴酒庄的大酒窖在业内颇负盛名。酒窖的入口处拙朴简洁,并不起眼。打开厚重的酒窖门,依靠通道两侧的壁灯灯光的照耀,下行的螺旋石阶进入大酒窖。这个酒窖跟肖氏葡萄酒公司同龄,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虽然是临近海岸,高度又低于海平面一米,但因为四壁是用特殊工艺烧制的厚重砖石垒就,不渗透潮气,而且常年恒温,为葡萄酒的发酵保障了良好的温度和湿度。酒窖内部有数个深深的拱洞,如迷宫一般纵横交错。酒窖两旁摆放的一排排的橡木桶中,葡萄酒正在酝酿出世间最醇美的味道。摄制组的人跟着涌进来,闹轰轰的。他心生烦厌,为了避开这些人,他选择了另一条不常走的通道,去往娅德设在酒窖深处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娅德开启了一只木桶,开始检测起她正在研究的新品种的酒。

何桃站在旁边,打量着四周。幽深的甬道,昏暗的光线,寂静的环境。当年,小小的肖甲梓,就是被困在了这个地方,受尽了恐惧和伤痛的折磨吧?

她仿佛感觉到,久远时光那头,小小少年的痛楚,依然滞留在这压抑的空间,无形地渗入到她的心底,深深疼痛。

忽然烦燥起来,急于离开这个地方,找到肖甲梓,把他罩在视线之内方能安心。

娅德见她想走,一边摇着手中烧杯里的酒液,说道:“还是等一下我们一起吧。如果没有熟悉酒窖内部的人指引,可不要单独进到里面啊,很容易迷路的。我很快就好了。”

何桃只好耐下性子,倚着巨大的木桶耐心等候。工作室里一时寂静下来。她忽然偏脸,从工作室开着的门望向黑黝黝的通道,屏息聆听了一会儿,警觉地问:“娅德,你听到了吗?”

“什么?”也望了一眼外面,说:“哦,你是不是听到奇怪的声音了?我也听到过。这酒窖工程浩大,建造时难免出过事故,有几条人命。夜深人静时,会从未知的方向传来隐隐的挖凿声、说话声。那是死去的工人的幽魂在游荡。”

话说到这里,人已凑到何桃面前,一对绿幽幽的眼睛格外吓人。何桃恨得一把捏上了她雪白的脸蛋儿,狠狠揪了一把:“让你吓我!”

娅德捂着脸呜呜退开:“没骗你,这些声音是真的存在的啦,有很多人听到过呢。但是有另外的解释,说是酒窖里特有的深度、温度、湿度,形成了像录音磁带一样的功能,录制下当年工人们施工的声音,在温度和湿度合适的情况下会‘播放’出来。有神论和无神论两种观点,看你信哪种啦。”

何桃被她说得毛骨悚然,再侧耳去听,这次听到了更真切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闹哄哄的。说话声清晰可闻。有这么吵闹的幽灵吗?这次娅德也听到了,疑惑地说:“发生什么事了?”

拉着何桃,循着声音跑去。酒窖内部通道错综复杂,可能听上去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其实是来自右边,人的判断会混乱。但娅德凭着对酒窖构造的熟悉,领着何桃拐了三四个拐角之后,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群人拥在隧道内,似乎在围观什么热闹。从衣着看,是摄制组那些人。何桃她们拨开人群,挤了进去。眼前的情景,顿时让两人无语了。

只见肖甲梓背抵着墙壁坐在地上,手臂紧紧拥着一个女人,直抱得女人蹲都蹲不住,整个人都伏进了他的怀抱。他的半个脸埋在女人的肩头,眼睫紧闭着。女人因为被围观,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来,正是容落落。

突然闪光灯一闪,有摄影师手快,拍下了两个人看上去十分亲密的姿式。

闪光灯惊醒了神志不清的肖甲梓。他抬头看看围观的人们,这些人满脸写着“看好戏”三个大字。他还看到了一脸错愕的何桃和娅德。再低眼看看怀中的女人。手臂忽然用力,把容落落推开。

容落落一脸惊愕,弄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急转直下。

肖甲梓面色尴尬。对容落落说:“抱歉……这是个误会。我来解释……”

“误会”二字落入耳中,容落落的脸上的绯红色迅速褪去,变成薄弱的白。

一名看上去是经济人的男人果断地打断了他:“你什么也不要解释。”眼中闪过警告的光。

肖甲梓看看那一众围观者,默默闭了嘴,眸中蓄着沉沉烦燥。

经济人恼火之余,突然想起刚刚那个拍照的摄影师。绝不能让照片外传!急忙抬头去找,摄影师早已溜得不见了踪影。

经济人狠盯了容落落一眼。摄制组在酒窖里选好景搭好了场子,回头却不见了女主角的踪影。怕她在酒窖里迷路,赶紧组织全体人马寻找,没想到赶上了这样一场艳戏。更可恶的是,竟然被跟随的娱记拍了去。他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混蛋……”掏出手机,走离人群,拨了一个电话:“稚鸣姐,抱歉了,没看好你的侄女,出岔子了。”

……

围观的人们见好戏已过,纷纷散去,何桃也拉了一下娅德,准备混在人群中开溜。被肖甲梓眼尖地发现了。

“那个保镖,你给我站住。”

何桃脚步滞了一滞,尴尬地回头。

肖甲梓走到她的面前,一脸暴躁未消的模样:“身为保镖,擅离职守,害我迷路,你不做检查,往哪里跑?”

“呃……”何桃偷瞄一眼他身后站着的容落落,“您不是有人陪着,迷路迷得也……恰到好处吗?”

“你在说什么……”他的拳头捏得嘎崩一声响。强压了一下恼差成怒的火苗,尽量地缓和了语气:“那是误会,我刚才……认错人了。”

何桃抬头看了看壁上的一排灯光,违心地附合:“这样啊,您眼神真不好。”

“你敢讽刺我!”

“呜,冤枉啊,我已经在尽力配合您了。”

“可恶……”他挠了挠脑袋,把漂亮的发型挠得乱糟糟,怒吼一声:“再敢给我擅离职守你试试看!”抬腿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狠盯了一眼不知该何去何从的何桃。

他又补了一嗓子:“还要我说第二遍么!”

她急忙跟上,飚紧她的工作岗位。容落落忽然回过神来,想要追上来,却被经济人怒气冲冲地拉走了。

空空的隧道只剩下了娅德一个,托着下巴,绿眼睛里满是疑惑。“哎,看不懂了呢。”

第二天,沦丧的照片刊登于娱乐杂志头版头条,标题极其露骨:“肖氏接班人与新秀容落落私会地下酒库遭偷拍,尺度开放”……各个媒体传得沸沸扬扬。

歌后头衔的当红女星赵稚鸣,看完那篇极尽胡诌、堆砌了香艳辞藻的报道,没有愤怒,没有摔书,艳妆的脸上面无表情。怯怯坐在她对着的容落落,心虚地瞅了赵稚鸣一眼,哼哼道:“小姨……我知道你们关系尴尬,我不该……”

然而赵稚鸣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把杂志摔在她面前,而是缓缓合上杂志,将那暧昧的照片掩起,嘴角浮上一丝深深笑意。

赵稚鸣待这个侄女十分亲厚,视如已出,对于她的事业前途,也做了周密的规划。最近,经过充分筹备,刚刚把容落落领进演艺圈,期待以自己的势力将她捧红。正在宣传的初期出了这种事,再加上赵稚鸣跟肖家的特殊关系,任何人都觉得对容落落将来的发展极为不利。但赵稚鸣是谁?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二十年,早就看透了这个圈子的本质,祸兮,福之所倚。

当晚,她把肖甲梓和容落落约到了一起。这样的场合,他刻意地没有带他的保镖。

肖甲梓自走进这个房间起,脸上就覆满冰霜。

“甲梓,好久不见。”赵稚鸣的笑容甜美又刻意。

“不见也罢。”肖甲梓一反平时彬彬有礼的气质,出言不逊。

赵稚鸣扬了扬眉,笑容不减,充分显示出了娱乐圈大姐大的修为功力。

肖甲梓落座后开门见山:“对不起。是我的原因造成这样的误会。我会向媒体解释澄清与容落落小姐的关系。”话是道歉的话,语气中却透着冷傲疏离。

容落落低着头,双手合着手中的杯子,面无表情。

赵稚鸣细致的眉微微扬起:“哦?你想怎样澄清?”优雅的坐姿,多年来娱乐圈内举足轻重的身份,造就了她强大的气场。

肖甲梓坦然对视:“我会说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照片只是个误会。”顿了一下,“而且,这是事实。”

赵稚鸣轻轻笑了:“你不觉得越描越黑吗?既然是普通朋友,却在僻静的地方做出出格的举动,你是想让人们感觉——我们落落是个随意的女人吗?”

肖甲梓声音干涩:“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稚鸣的目光如尖锐的针,刺在他的脸上:“如果不是落落随意,那就是你太随意了。”

“不是这样的。”肖甲梓犹豫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幼年时有孤独恐惧症,那天在酒窖里的时候突然犯病了。容落落小姐过来的时候,我……认错了人。”

一直低着头的容落落忽地抬眼看向肖甲梓,一对大眼睛云遮雾绕,泛上水光。认错人?那么,是把她当成了谁?……

赵稚鸣轻轻点头,声音愉悦地扬起:“原来是这样。那就好说了,你就对媒体实话实说吧。是你孤独恐惧症犯了,才在酒窖里抱住了落落。这样一切问题就解决了!干杯……”

秀美的手端起酒杯来。

肖甲梓却没有回应,面色郁郁。沉默良久,道:“这件事,不便公开。”

“那么,我们落落的名声怎么办?”赵稚鸣质问着,眼中闪过自信的光。他会有如此反应,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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