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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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唐-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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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房遗爱自然知道李承乾是为了自己好,奈何房遗爱却是实在听不进去,只好打个哈哈:“小弟我不是睡觉,而是与周公坐而论道一番。”

李承乾显然被房遗爱无耻的话打败了:“你怎可如此,为兄不想仲永之殇在你身上重演。”

李承乾明显说话有些认真了,除了房玄龄之外,这是第一个如此关心自己学习之人。房遗爱内心还是有些触动的,所以只好准备想一个办法将李承乾糊弄过去。

房遗爱主意打定,气质立马一变,再不是那个玩笑的公子少爷,而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得道高人。李承乾显然被房遗爱的转变吓了一大跳,莫非俊哥被自己言语一激要去出家?

“高明兄,你可知顿悟一说。”

李承乾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房遗爱此问也是有用意的,隋唐时佛教已经大兴,尤以贵族为甚,李唐祖上乃是鲜卑族一支,自然对佛教不陌生。贵族通常都会为自己的子女取一个佛教神佛的名字,以保子女平安。最出名的便是李世民称呼长孙皇后为观音婢,这便是少时取的佛教乳名。

“高明兄是否不明小弟为何在盯着地面看?”

“为兄确实不解?”

“小弟实则是在看那地上的一只蚂蚁。”

“蚂蚁?就算是蚂蚁,不知和俊哥所说的顿悟又有何关系?”

“高明兄不要急,且听小弟细细道来。”

房遗爱愈发的宝象尊严,更显的像那得道高人。要是众小在此肯定一脸鄙视,然后低骂一声又在装神棍,理都不理房遗爱便扬身而去。无他,被房遗爱骗的次数太多,让众小每次都想起被房遗爱作出如此表情,骗的五体投地,就想起自己那一副傻子模样。可惜李承乾不知道啊,房遗爱看着一脸虔诚的李承乾不知为何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浓浓的满足感。

“高明兄可知一叶一菩提,一沙一世界”

李承乾闻言,收起疑惑的表情,与房遗爱相对盘膝而坐,远远望去,仿佛两个人在坐而论道:“俊哥所言莫非是诉说的佛家的揭语?”说道这里,李承乾更兴奋了:“莫非俊哥对释学也有研究。”

房遗爱一脸淡然:“那都是小道,只不过是我用来向你阐明道理的工具而已。”李承乾的眼中却是更加欣喜异常,房遗爱心里却有些打鼓:他不会真向我提问问题吧,我就知道这一句啊。赶紧转移话题!

“高明兄,我所说的顿悟便和这一只蚂蚁有关,你知道顿悟本来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平常人很难进入此境,但我却能经常进入此境。”

“俊哥竟如此神通,不和能否教教为兄,当然若这是道家之秘,为兄也不会勉强。”

“高明兄客气了,弟从来就认为敝扫自珍不是做学问的方法,既然高明兄想知道,弟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俊哥果然好风度,世人皆将技艺深藏家中,唯恐泄露,俊哥却视之如无物,就凭此胸怀,俊哥将来必成大器。”

面对如此吹捧自己的李承乾。房遗爱莫名地有些心虚,自己所谓的不传之秘只是自己瞎编的,要是露馅了怎么办?

“高明兄,我此法由来乃是从小家父不常在我身边,我孤身一人便常常在院子,在书房,在大街经常因为某一物而发呆,心中不停思考有关此物的道理,心中陷入一种空白的境界,然后头脑思绪便入了顿悟。可弟要劝告高明兄一句,此法如饮水,冷暖自知。兄切不可强自尝试!”

李承乾一脸感激:“多谢俊哥相告,更谢俊哥的劝告,若是为兄没有此资质,定不会强自尝试。”

房遗爱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抽,才憋住笑意,心里暗自腹诽:什么顿悟,只不过是发呆而已,就算强自尝试,也不会走火入魔。

“俊哥,刚才你所言的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再结合你这顿悟的方法,为兄现在也有些明白了,俊哥是以小观大,以一隅而观世界,不知俊哥从这蚂蚁身上可曾悟出什么哲理?”

房遗爱不自然地笑了笑:“高明兄果然聪慧,弟只不过是匆匆几言,高明兄竟然便将其联系起来,想必也是有慧根之人。”

李承乾脸上闪过几丝自得,被他心目中的高人房遗爱夸几句还是颇为受用的。“俊哥客气了,为兄只不过是痴长几岁才有此心得,比不上俊哥啊。还请俊哥讲讲自己的体会,为兄洗耳恭听。”

房遗爱嘴角又是一抽,只不过此次不是乐的,而是气得,恨不得自己想抽自己两嘴巴,有毛体悟啊,编不下去了吧,让你装,让你装。

但是看向对面一脸恳切的李承乾,房遗爱无奈还是得编下去啊,突然灵光一闪,房遗爱眼珠一亮:“小弟便以这蚂蚁给高明兄讲讲这治国之道。”

李承乾双眼变大,嘴巴张开,显然是被房遗爱的语气吓到了。治国之道如烹小鲜,可是丝毫不得马虎的,房遗爱竟然敢开如此大口。

房遗爱看李承乾的反应,心里大喜嘴上却说:“高明兄不必惊讶,我这只不过是一些治国心得而已。”

“就是心得,俊哥也是有大才之人,还请俊哥明言。”李承乾终于恢复了平常。

房遗爱见状也不禁点了点头:“在讲之前弟先说一句揭语作为引申。”

李承乾点头表示明白。

“所谓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兄可知其意。”

“此言为兄倒是略有心得,蝼蚁和飞蛾都是卑微之物,却要爱惜其生命,正是佛家倡导的众生平等。”

“高明兄此言丝毫不差,你看那蚂蚁岂不正是蝼蚁,蝼蚁虽小却要爱惜其生命,那百姓和朝廷相比呢?”

李承乾恍然大悟:“莫非高明兄的意思是百姓对于我们来说亦是蝼蚁,我们应当爱惜百姓。”

“正是如此,此意正是要让朝廷要以人为本。”

“好一个以人为本,俊哥果然大才,从一个区区蚂蚁就能悟出此理,果然不凡。”

房遗爱听见此言,心里也是激动不已,此时其那装什么的心情已不能遏制。不把自己装的那什么尽情散发出去,非把他憋死不行。表现到具体上就是房遗爱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承乾有些不敢相信:“俊哥,莫非还有其他哲理,我没有参透。”

房遗爱一脸微笑:“然也。”此时房遗爱的内心是激动的,前世看电视上那些谋士运筹千里之外,面对谋主的问答都是说出然也,果真风骚至极啊!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李承乾正襟危坐:“还请俊哥解惑。”

“高明兄,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看见其蝼蚁的弱小,却没有看见其强大。蝼蚁虽小,却能将数倍大于其的昆虫扛起,然否?”

“是。”

“何因。”

“不知。”

“乃是因其团结。”

“俊哥的意思是一只蝼蚁力量有限,许多蝼蚁却能干成一只蝼蚁无法做成之事。”

“正是此理,一个百姓力量有限,但千百万百姓呢?高明兄可还记得前朝之覆灭?”

李承乾显然是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房遗爱倒是并不以为奇:“高明兄,在此弟送你一句话: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承乾如遭雷击,久久才回过神来:“俊哥此言当是振聋发聩,为兄受益匪浅啊。”

房遗爱心里一片得意,提前把李世民的话说了出来,果然甚是有成就感啊!

李承乾既要再开口,刚好高阳身边的侍女前来让房遗爱前去和高阳相见,面对还想请教的李承乾,房遗爱直接以一句贪多嚼不烂搪塞过去,谁能阻挡房遗爱前去相见他的小高阳呢。

跑到殿门口的房遗爱似乎良心发现:“高明兄,刚才我给你讲的别往心里去,那都是我编的说着玩的,别往心里去。”房遗爱为何如此,实际上是怕和李承乾相处久了被李承乾发现其爱装啥的那习惯,这不是怕秋后算账吗?

望着急奔而去的房遗爱,李承乾怅然若失:“莫非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吗?连俊哥大才也不得幸免?”

不知何时,李世民竟然从殿外走进来,看着自己迷茫的长子:“承乾,你可曾迷惑房俊是否在骗你?”

李承乾看见李世民并不惊讶,显然李世民经常到来崇文殿。“儿臣感觉俊哥所讲确是哲理,为何他却说是骗儿臣的呢?”

“他就是骗你的。”

“可是。。。。。。?”

“他对你说的话并不是他早已想到的,而是看骗你有趣便现场编造,只是为了逗你玩而已。”

房遗爱的举动能骗过李承乾,却不能骗过李世民,房遗爱几次的神色波动早已被李世民发现。李承乾显然对这个结果无法相信,自己引为哲理的话只不过是别人信口而说!放在谁身上恐怕一时都无法接受。

“承乾,此时你心里不好受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房俊已经向你说明是骗你的,证明他本就不是存心骗你的,而是和你闹着玩。”

“确实如此,儿臣执拗了。”

李世民见状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对长子的心性甚是满意:“难道你就没想过房俊信口而编的话便是哲理,他的才华又该如何?”

李承乾闻言先是大喜,紧接着又是眉头紧锁。

“皇儿是否为不知如何榨取房俊的才华而苦恼?”

“正是如此。”

不知为何,李世民突然奸笑起来:“难道你忘了你的皇妹高阳了吗?”

李承乾大喜:“父皇果然睿智。”

李承乾站在一边显然在为自己的计划喜不自胜,另一旁的李世民嘴里在不停地念叨着:“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言大善呢。。。。。。

第二十七章:李泰的心思

戌时,甘露宫内,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进膳。虽然古人大多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教条,但无奈二人感情太好,故此也没有如此忌讳。

李世民自然向长孙皇后叙述一些治国难事,向长孙抱怨一番,长孙自然好言相哄,李世民便立马喜笑颜开。与其说李世民是在抱怨,还不如说这是这一对大唐身份最高贵的夫妻之间的交流方式,当然若是房遗爱看见如此情景,内心腹诽一句:秀恩爱,死得。自然是少不掉的。

恰逢此时魏王李泰前来请安,两人自然让这个两人颇为喜爱的儿子落座,李泰自然百般耍宝一番,让长孙和李世民哈哈大笑。

话说这魏王李泰从小天资聪颖,宠冠诸王。一身才华在宗室内少有人能比,只可惜将来也因为夺嫡,被流放千里,却被李治捡了桃子。无他,只因李治即位,众兄弟的性命才无忧矣。

李世民不由得说起今天在崇文殿内的见闻,诉说这房遗爱果然大才,当是长安少年第一人呢,以后更是了不得!殊不知此言正好让尚处少年的李泰心里不舒服,凭什么父皇如此看夸赞他呢,凭借我早已熟读四书五经,诗文亦是宜佳,我一定要他好看。

殊不知李泰此时的神色皆是落到了李世民眼中,这正符合了李世民的心意,李泰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更爱他那一身才华,他多么希望将来李泰能够好好辅佐自己的大哥,但是这个儿子太过自傲了,必须要好好打磨其性子。而房遗爱显然能够胜任这个任务,就凭他能把自己敦厚的长子忽悠成那样,收拾李泰还不跟玩的一样。

房遗爱显然不知道自己在李世民的心中竟然有如此印象,不然他自己一定抱屈不已,不过此时他正在应付着来自房玄龄的审问。

外面阴风阵阵,房玄龄高坐堂上,一脸怀疑地看着台下那个老实异常的儿子,再瞅瞅旁边对自己一脸审视地卢氏,自己心里苦笑不已。

“今天陛下告诉老夫说你教了陛下治国之道。”

房遗爱一脸无辜,仿佛被房玄龄吓到一般更是将脖子向后抽了抽。这一举动彻底把卢氏惹怒了:“老爷,咱们俊儿好不容易再也不出去惹事了,还变的如此有才华,你还整天训斥他,你看把俊儿吓得。”

房遗爱赶紧对卢氏投向一个我爱死你的眼神。卢氏立即还回一个娘也爱你,万事有娘的眼神。房玄龄看着台下旁若无人直秀恩爱的母子二人,头上一脸黑线,却又不敢斥责自己的娘子。房遗爱瞧着房玄龄吃瘪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偷笑起来。

房玄龄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母子二人立即默契地停止了眼神的交流。“俊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是你说的吗?”

房遗爱一脸迷惑:“爹,您以为是我说的吗?”

“你这臭小子怎么可能说出此话。”

“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俊儿若是臭小子,你这个老东西是什么?”

房玄龄一脸幽怨,房遗爱见状赶紧开口岔开话题:“父亲英明,此话绝对不是孩儿所说的。”

“可是陛下说是你所说,陛下怎么可能欺骗我呢?”

“那既然陛下如此所说,那就是孩儿所说的。”

房玄龄按捺住即将呼之欲出的怒意:“这到底是不是你说的。”

房遗爱早就察言观色,发现不对劲了:“确实是孩儿所说的,只不过孩儿只和太子所说,却未曾告诉陛下,莫非当时陛下在听墙角?”

“胡说八道,陛下一代圣君,怎会干如此有损品德之事,以后说话一定要慎言。”

房遗爱唯唯诺诺答道:“是。”房遗爱并不知道自己随口一说却是事情真相,此时的他还在心里腹诽李承乾呢,不就是骗了你一下嘛,还值得告诉李世民,大不了让高阳狠狠地亲我几下,以示惩罚嘛。

望着没心没肺离去的房遗爱的背影,房玄龄的脸上布满了忧愁。卢氏见状上前挽住房玄龄的手臂,言语间满是温柔:“老爷,你愁什么啊?”

房玄龄用手拍拍卢氏的手掌,以示感受到卢氏的担心。才缓缓开口道:“俊儿自从开窍后,从开酒楼,到上元宴再到今日发生的事情,我担心俊儿树大招风啊。”言语间满是父亲对儿子的关爱。

卢氏却爽朗地笑道:“老爷,不遭人妒是庸才,你应该为俊儿感到自豪,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个父亲在的吗?怕什么?”

房遗爱闻言却是一愣稍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对呀,我房乔一生替陛下谋划,替自己谋划,一切都是井井有条,按部就班。虽然平稳却少了很多精彩,但是我的儿子还小,还有很多路要走,我这个父亲就是在他关键的时候帮衬他一下。”说到这里,房玄龄低下头看着卢氏满是爱意:“多亏夫人点醒了我。”

卢氏亦是一脸羞意:“老爷切莫妄自菲薄,老爷在臣妾的心中亦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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