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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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唐-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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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耶义



第一章:初入唐朝

贞观四年,这一年冬天的长安特别冷。

房府,屋外的雪花纷杂乱舞。

屋内,一个穿着锦服的少年坐在地上靠着锦墩,手里拿着一个暖炉,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透过旁边的炭火依稀可以看见少年面目清秀,但稚嫩的脸上却布满了无奈。

屋外的两个穿着厚厚裘衣的丫鬟,不停地搓手跺脚。

“冬雪,今年的冬天怎么这么冷啊。”

“可不是嘛,往年冬天咱们穿一层绸衣就不冷了,甚至还可以去玩玩雪,今年就想呆在屋里围着炭火不动弹。”

“冬雪,来给我暖暖手。”说罢,一只冻得通红的手直朝冬雪的胸前袭来。”

“啊,冬梅,你也来给我暖暖。”

两个丫鬟灿烂的笑容似乎给这寂寂寒冬带来了一丝暖意。

屋内的少年似乎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仍然愣愣地盯着虚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许久,屋外的两个丫鬟停止了打闹。

“冬梅,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少爷怪怪的。”

“少爷这两天好安静,一点都不像他以前的性子,莫非是让老爷关禁闭关的了?”

“少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改的?”

“也是,反正老爷就关少爷三天禁闭,等会夫人就要来了吧。”

“肯定了,夫人一向宠爱少爷,这一次夫人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来看少爷。”

“就是,不过小少爷这次太过分了,竟然拿皇上赐予老爷的玉佩出去典当,然后竟然上那种地方。”

“可不是嘛,都怪少爷交的那些朋友,竟然把少爷往那种地方带。”

说到这里,两个小丫鬟倒是同仇敌忾,纷纷说起自己少爷的那些狐朋狗友。

此时,屋内的少年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显然两个丫鬟的话触动了屋内少年的心弦。少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苦笑起来。

少年不禁沉思起来:自己本是现代的一个孤儿,在抚养院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光,后来靠着自己努力终于考上了北大中文系。大学刚毕业,正是梦想开始的时候,自己在一次登嵩山的时候,不慎掉入悬崖,却没想到竟然来到了唐朝。

一梦千年,不知什么是梦。

当接收了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后,更是目瞪口呆,自己竟然成了房玄龄之子房俊,就是那个娶了高阳公主却连累房氏一族满门抄斩的倒霉鬼房遗爱。

幸亏这具身体本人犯了错,被房玄龄禁足三天。自己也适应了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从此之后,这世上只有一个名叫房遗爱的人在世上行走。

房遗爱还在愣神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打开,一阵冷风吹进这个房间,炭火也忽明忽暗起来。房遗爱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略施脂粉的慈祥夫人,房遗爱知道这便是自己的母亲卢氏,心底那深深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不会欺骗自己。

“看着孩子,关了三天,都有些傻了,见了娘,怎么不知道说话?”

本来,房遗爱还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这夫人慈爱的眼神。倒立马自然了起来。

走向前去顺手解下卢氏的披风,踮起脚将卢氏头发上的雪花拂去:“孩儿就是傻了,三天没有见娘亲了,想娘想的都想傻了。”

卢氏一阵笑声:“你这猴孩子,关个禁闭还是这么油嘴滑舌,真应该让你爹再多关你几天。”

轻轻挽着卢氏的胳膊坐下,在看见卢氏的第一眼,房遗爱就决定,自己前世本就是孤儿,今生有母亲有父亲就一定要好好珍惜。所以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浑然天成。

“孩儿再关几天也不要紧,主要是怕母亲想我,要是母亲舍得,就再多关我几天。”

“哼,你这孩子,就知道娘舍不得你,你还给娘惹祸。”

说起惹祸,房遗爱难得的脸红起来,实在是这个前身做的事情太过混账。这个房遗爱竟然和一群狐朋狗友去妓院,真不知道一个十三岁的幼童就算去逛妓院难道能干什么事情吗?

“娘,你就别说了。孩儿知道错了,以后孩儿再也不去了。”

看着小脸通红,满脸扭捏的房遗爱,卢氏满脸笑意,继续打趣道:“我家俊儿也不小了,平民家的孩子十一二也有婚配的,看来俊儿是着急了,给娘说说看上哪家姑娘了?”

面对这样的卢氏,房遗爱一脸无奈:“娘,你要是再这样说,孩儿就不理你了。”

可是卢氏显然没有放过房遗爱的打算:“俊儿害羞了,有喜欢的姑娘了也不给娘说,娘真是好生伤心。”

看着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卢氏,房遗爱果断地选择了投降:“孩儿怎么会有喜欢的姑娘呢,孩儿还小,再说孩儿还要好好陪母亲呢。”

听着儿子的话,卢氏又是一阵笑意涌上脸颊:“你这孩子就会哄娘亲,等将来你有娘子的时候恐怕早就忘了娘了。”

房遗爱拽着卢氏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娘,你有没有,感受到我的心都在说我很爱我的娘亲了吗?”

卢氏先是一愣,接着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我儿子真是长大了,说话这般肉麻,娘从来没有听过这般话语。”

房遗爱一脸无辜:“孩儿是认真的。”

看着房遗爱无辜的表情,卢氏更是大笑。

许久,卢氏停下笑声:“好了,俊儿,这次你犯的错你爹很是生气,等会我领着你去见你爹,你好好给你爹认个错。”

房遗爱一脸真挚:“孩儿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等会一定会向爹爹认错的。”

卢氏看着房遗爱的神色甚是诚恳,不由欣慰。

房遗爱跟着卢氏绕着走廊走进前堂,这一刻房遗爱的心情甚是激动。当想到可以见到一代贞观名相房玄龄,这么伟大的人物还是自己的父亲,心里的小兴奋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迈进前堂,房玄龄打量一圈,堂前跪坐着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寸许胡须显得格外精神。房遗爱知道这便是自己的父亲,只是这位中年人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威严,只是有些许严肃,许是在家的原因吧。

堂下左侧跪坐着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房遗爱明白这便是自己的大哥房晖,字遗直。房遗直看着四处打量的房遗爱,一直用眼睛示意。

房遗爱明白大哥的意思,看向堂上的父亲,直接跪下:“孩儿不孝,犯下此错。被爹爹关上三天,心有悔意。所以刚刚出来却有物是人非之感。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悔改的。”

堂上的房玄龄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小儿子甚是顽劣,房玄龄早已疼痛不已,只是卢氏却颇为宠爱这位儿子。房玄龄不求这儿子彻底改过,只求他老实几天。堂堂宰相之子竟然出去嫖妓,而且还是十三岁的童子。

想想自己那一群老友调笑自己的样子,自己尚书左仆射的脸丢进了,幸亏还有杜如晦杜老弟给自己作伴,想想克明的脸色,竟然还有些开心。

卢氏对自己夫君的态度十分不满意,瞪了夫君一眼,满脸和蔼的看向跪在堂下的房遗爱:“俊儿,知错就好,赶紧起来入席吧,这地上很凉的。”

房遗爱一脸无语,怪不得说慈母多败儿。不过这样的母亲,遗爱很喜欢。

房遗爱走向自己的座位,学着长兄和父亲的样子跪坐在那里,不得不说跪坐真的很难受。房遗爱只好苦苦忍受,不好露出破绽。

唐人吃饭讲究分席而坐,也就是每人一张桌子,桌子上的食物都一样。吃饭时讲究食不言,所以房家吃饭的时候亦是如此,可苦了房遗爱习惯吃饭的时候习惯指点江山,胡吹海侃,唾沫星子混合着的米饭吃着才香。

终于吃过了饭,房遗爱早早地就溜到了自己的房间,唐朝晚上的娱乐生活极其匮乏,唐人一般晚上七点左右就睡了。

房遗爱刚进入房间没多长时间,冬雪冬梅两个丫头就进来了,房遗爱的前身对这两个丫头颇为和善,只因为这两个丫头都是孤儿,从小和房遗爱一起长大。关系自然就好。

“少爷,我们已经给你打好热水了,洗完脚再睡吧。”

瓜子脸的是冬梅,脸圆的是冬雪。两个丫头都才十四五岁。颇为活泼。

冬雪已经褪下了房遗爱的鞋袜,帮房遗爱轻轻地擦洗起来。

冬梅更是除去自己厚厚的裘服,钻进了房遗爱的被窝。房遗爱有些吃惊但也不至于惊讶。在古代本就有丫鬟暖床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亲自上演了。冬梅虽然只穿着贴身的亵衣,奈何房遗爱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幼童,只能长叹了。

“少爷,往后你不要去那种地方了,你还小,不能伤了身体。”

房遗爱内心一阵好笑,恐怕冬雪还不知道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吧。真是小丫鬟,什么都不知道。

被窝里的冬梅也不甘示弱:“少爷,你别急。等你年纪到了,你要是想要了,可以来找我和冬雪。”

刚说罢,便害羞的把头钻进被窝,活像一只鸵鸟。可苦了在外面给房遗爱洗脚的冬雪,从脖子一直红到耳垂。

房遗爱笑了,这一瞬间突然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渴望,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甚至连冬雪冬梅什么时候离去都不知晓。

这一觉,睡的好甜。。。。。。

第二章:火锅的诱惑

“阿嚏。”

得了,乐极生悲。房遗爱摸着发痒的鼻子不停地揉弄。

喷嚏声直接将外屋的冬雪,冬梅吸引了过来。

两个丫鬟一脸关切的看着房遗爱,心急的冬雪直接摸上他的额头。

“还好,额头不是很热,不过还是要请郎中来看一下。”

听闻冬雪的话,冬梅和房遗爱都放下了心。房遗爱不得不担忧啊,在这个时代普通的伤风感冒都是能够要人命的。

冬梅按下了想起身的房遗爱:“少爷,这几天你就别下床了,外面太冷了,要是寒气入体,可就更不好治了。”

看着一脸坚决的冬梅,房遗爱知道冬梅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只好无奈的躺下,郎中匆匆来把了脉,开了几副药,房遗爱只好乖乖吃药,然后睡觉。

三天后,房遗爱在屋子里蹦蹦跳跳,大病一去不复返啊,终于可以下床了。房遗爱忍不住感叹:没病的生活真好。

看着活蹦乱跳的房遗爱,冬雪和冬梅也是一脸喜意,房遗爱对她们来说不仅仅是小主人,更是小弟弟一样,见到房遗爱生龙活虎自然欣喜。

可惜外面仍然寒冷,虽然已经不下雪,但是天气依然寒冷。房遗爱心里暗暗思虑这西伯利亚寒流也太猛了吧,希望来年是个丰收年吧。

虽然不能出门,但房遗爱依然不想停下来。三天的卧床生活,仿佛浑身都生了锈一样。这三天内大哥房遗直和母亲卢氏都看过自己好几回,就连那个严肃的父亲也来看过自己一次,房遗爱心想父亲还是爱自己的,只是以前地自己太过顽劣。

接下来的几天还是不能出门,房遗爱准备慰劳一下自己。不得不说唐代的饭食味道偏淡,许是因为食盐太过珍贵的原因。还有烹饪手段特别单一,只有煮和炖这两种,好吃才怪呢。

房遗爱感觉自己的使命已经出现,那就是成为大唐新一代的食神。要是房玄龄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抽他,堂堂大唐文臣之首的儿子竟然只想做一个厨子!

为了省事,为了安慰自己受伤的舌头。为了这个寒冬,房遗爱决定让火锅这个大杀器出世。说干就干,冒着大雪,房遗爱毅然决定出门。

雪后的长安城一片肃穆,显示着帝都的威严。马车从通化坊缓缓驶出,沿着长安大道向西市赶去。

长安城一共有一百零八坊市。通化坊是朝廷大员居住的地方。东西两市是长安城最大的两个交易市场。而房遗爱就是要去往西市。

房遗爱坐在马车里不停地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长安城。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地向家里赶去,大多数人家都关上房门在家取暖。

赶车的是房府的老人,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是跟随房玄龄从济南跟过来的老人。名字叫做房全,在府里一直都老实巴交,到现在都没讨上一个婆娘。

“少爷,别在看了。你的病刚好没几天。可别再受凉了。”

“全叔,我知道了,只是几天不出府,感觉新鲜。我这就不看了。”

穿着厚重粗布衣服的房全言语中难掩激动:“少爷,喊老仆一个下人喊什么叔啊。改天天好了,小人驾车带少爷看个够。”

“全叔,你跟着我爹十几年了,我喊你一声全叔不应该吗?再说你比我大,就是我的长辈,我就应该喊您一声叔。”

“好,好,老爷是个好人,少爷也是个好人。小人就是为老爷和少爷驾一辈子车都愿意。”外面的寒风呼啸,车内的房遗爱听不太清房全有些颤抖的声音。此刻,房遗爱正在流着口水想象着自己的火锅。

许久,马车停止了走动。

房遗爱顺着全叔的搀扶走下马车,抬头一打量,原来是一家打铁的店铺。房遗爱便直接走了进去,这店内倒是十分温暖。膛内的炉火烧的正旺,有几个汉子还在火炉中打着铁。

房遗爱正在打量着周围的场景,从里屋出来一位老者。

“不知公子到小人的店中,有什么指教。”

“不知掌柜怎么称呼。”

“小人姓张,是这的主事。”

“张掌柜,不知道你这里能否订制一些东西。”

“小人的店乃是从大业年间至今的老店,打造一些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知公子想要打造什么。”

房遗爱从袖子里拿出几张图纸,这是他奋斗两天的成果。熟悉的人看到,一定可以认出这是老北京火锅必备的锅,可惜在千年前的长安这却是独一无二的。

张掌柜打量半天,看的房遗爱心里直嘀咕,难道自己画的很抽象吗?

张掌柜抱拳一笑:“在下孟浪了,一时着迷了,冒昧地问一下不知这件器物有何作用。”

“这是西域传来的一种锅,专门用来做一种吃食,所以掌柜有些奇怪也是难免的。”早在房遗爱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说辞,所以也不显得焦急。

“原来如此,怪不得小老儿打铁几十年却从见过如此奇妙的炊具。”

“张掌柜,不知这套器物能否用黄铜打造。”

张掌柜捋一捋胡须:“用黄铜打造也可以,只不过比起铁来花费更贵些。”

“钱倒不是问题,我欲打造四套,其中一套是图上的两倍大小,不知价钱几许?”

张掌柜沉吟片刻:“这四套炊具需要两贯钱。”

两贯钱确实挺贵,要知道现在每斗米才几文钱,一贯钱够一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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