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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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丽人-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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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今天就嫁给我,你不反悔!”
我与他拉起小手勾“一百年都不反悔。”
“一百年不变!”
我顺手指着街边的一个旅店,说“那就是我们的新房吧!”
欢快地走进这个旅店,发觉是陈旧不堪的。我们相视而笑走了出来,是的,那里怎么可能是我们的新房。
“你心里真有我,你真傻,我怎么可能随便选一个地方作我们的新房?我要举行上海最有特色的婚礼,要宴请三千宾客。你要穿上从法国定制的婚沙,我从你的爸爸身边轻轻将你挽住。……”我的小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嘴。
“你的小手怎么这样冰凉,该是有点凉了吧。”陈强的声音温柔得让我有点昏厥。是的,那就是爱的声音。他顺手将披肩替我披好。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的温情话语足以杀伤了我。我低下头,不知如何开口,其实我已无家可归。我逃离出来,就是为了自己一个自由之身,可是怎么也无法开口,大串串眼泪掉下来,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我一定是说错了什么,这样吧,我送你回家,然后我与你父母通个电话,选择一个日子双方长辈见个面吧。”
我惊怵地抬起头,我发觉繁文缛节让我真情的爱没有出路。我只有选择回家。回家?阿芸说了你走出门,就不要再回头了。可是我不回去,我无法面对着陈强还有他对婚姻的极度期盼的繁文缛节。我回去了,意味着不能再走出那栅铁栏门了。
“其实我的父母……其实我的婚约……其实我……”我无法说出口。
“不要说了,你为了解除婚约挨了几巴子,你就掌我几巴子。”他将我手紧贴着他的宽厚的脸。
“女人家主动解除婚约,是男人的耻辱。是男人一世不可留丢不起的名誉。你要能理解男人的冲动。如果你同我定婚了,我可不许你返悔,不然,我杀了你。”陈强轻描谈写说出这句话时,我想起将军怒不可遏的样子。他老了,还要承受一个姨太明目张胆的背叛。他有点佝偻的背影,他的老泪纵横。他驰骋战场的疲惫。他的理想与我共处一室。
“可是陈强我想说的就是,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说出这句话时,我发觉陈强的脸已阴暗下来。
“我并没有解除婚约,我的男人昨天已来到上海。所以我想说就是,我……”
 
 
陈强详装望着远处灯红酒绿,我则低下头。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他淡淡地说“你的意思呢还是你父母的?”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心里最爱谁,你不知?你在骗你自己,你心里只有我。那我见到他,我愿意赔偿一切损失。”陈强的声音是沉重的。 
“我同他说了,他……”我的谎言无法自圆其说了。 
“给你三天时间,你想想,我希望能见那个有婚约的男人,他有什么能力让你的父母许配给他?我要你,我不能没有你。”陈强字斟句酌地说。当然说每个字的时候,对我都是爱与恨。 
“其实,不太可能了,我的爸妈将我的婚期也定了下来,我也要做新娘了。”说着,不顾一切朝前跑了。一直到跑不动时,才敢回过头,看看,除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看不到他了。 
别墅里的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听到唱机正放着我爱听的《卡门之歌》。轻轻地敲了门,阿婆开了门,阿芸在客厅里来回踱来踱去。 
“小玫瑰。将军,小玫瑰回来了,你看还买来你爱吃的苏州饼。”阿芸又嗅我的耳边说“今天将军可没有吃中餐晚餐。我真的怕他会杀了我。看来你还是爱将军的。” 
将军穿着印度睡袍出来,铁青了脸,我朝他笑了笑,他目无表情地说“我们就等着你吃饭。”望着我,定眼了一会儿,张开嘴大笑起来。 
那晚,将军破例地为我和阿芸夹了菜。还不停地夸我和阿芸的衣服多漂亮。 
我将我在上海报章发表的文章给将军看。将军特别亲切地说“你的文章可能年轻人爱看,我只看助手递上来的军情分析,这些小情小调,只属于你们这些爱美的太太。阿芸,你要看小玫瑰写的东西。“看到将军那么高兴,我心里也平静了。 
将军离不开我俩个姨太的,可是我从心里对他充满着感激,崇敬,没有同陈强在一起那般缠绵。可是我的命该如此,我只能认命了。 
我给陈强的只可能是一时的痛苦,如果我回到陈强身边。一些有关婚礼的繁文缛节让我心怵。可是陈强的婚礼必定是浩大的,不知是那位女子能享受这样的福气。我认命了,这样我的心也就平静,不是有情人难成眷属嘛,这份情与爱永远深藏在心里。夜深人静,从心窝里掏出来,偷偷地品味着曾经拥有的一切不是更好吗?安慰自己,坦然地入睡。(22) 
 




第二十三章快刀断情

第二十三章快刀断情
将军说他与阿芸先一步走向第一战场,将军说他准备将前线的国民军报由我负责一些具体事宜。他说我写的都是一些小情小调的东西,撰写军事要闻才是最有前途的。他们走了,我义不容辞地承担一些责任。
很多热血青年扑入战争的第一线,我终有机会了。我期待着。
陈强来了几个电话,我都拒听了,我不知他要说什么,我也不想表白什么,总而我无法面对他。将军的姨太就是将军的姨太,这是我无法跨越的鸿沟。面对命运的安排,我遵循既有的定律。
对陈强的思念很浓烈,不得不将全部的心情投入到工作上去。一个女人有能力从事一份职业,就知自己的天地是那么宽广。除了写报道外,我还跟着阿婆学织毛衣,第一次为将军织一件厚厚的羊毛衣。脑中不停地闪出的竟是陈强的身影。我想我以后也要为他织一件毛布,没有别的用意,只是为自己曾深爱过的一个男人。
星期日,跟着报馆的同仁走上街头,走进学校,走进养老院,做一些公益的事业,心情总是那么地开朗兴奋。上海很多记者都从军了,拍了不少很有历史意义和价值的图片,写出具有历史价值和军事研究的文字资料。所以我想总有一天我也会生活在那样的宽阔的天地里的。为战乱的国家献出自己的热血。
在内心,是爱陈强,可陈强终究不可能是我终生的依托。我织的毛衣那针针线线的爱意只能是给予将军的。每晚除了唱着《卡门之歌》外,就是写写小说了。好在小说让我能尽善尽美将人物安排成最美的意境。
梅雨季节,天绵绵不断地下着雨。心牵挂着将军和阿芸。两个姨太能同一个男人那么和睦地相处,也是一件不易的事情。好在,我与阿芸都能调整心态。所以事情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门铃急速地响起。“阿婆!”我在楼上急急叫着。“阿芸回来了。”这个空荡荡的别墅,多一个阿芸的就是不一般地热闹些。虽然我习惯并喜欢一个人的安静,但是逃不掉与阿芸的姐妹情结。
满身湿透的一个人影跌了进来。“怎么可以”我的话还没有完,我才发现那是醉生梦死般地陈强。
“陈强”我叫阿婆泡一碗生姜汤,好让他暖暖身子。我连忙上楼找几件将军的衣服给他换上,免得受了风寒。
可是衣柜里却找不到一件衣服。全带走了?我心生疑惑。
“将军的衣服,我全洗了,谁知却没完没了地下起雨来。”
“可是,他真的会病倒的。”
“我们可不能收留陌生人。”阿婆说这句话时,我看到她狡黠的目光。
“他喝醉了。怎么办呢。”打了一个电话给她的表妹小园。小园没有说来接他还是不接他就挂掉电话。也许她以为我们在恋爱。男人借酒糊涂正好可以留宿在我家里。
“陈强,陈强。”我和阿婆喂他喝了一碗姜汤,他才不在发抖。
“你的男人呢。我想看看,可不可以?”
“你胡说着什么,等会我找人送你回家。”
“回家,这不就是我的家吗?这里除了我一个男人,却并不见其它的男人呀。你骗我,还是考验我?”陈强看似糊涂,却是很清醒。
“我真的是有男人的,是早有婚约的。他对我真的很好,他需要我,他离不开我。”我淡淡地说。
“我不需要你吗?我这一生都离不开你。你根本没有男人。这个别墅里不就是我一个大男人吗?我不走了。”陈强吓我一跳。
“不可能,你必须走。你不要侮辱了我的名声。”
“哈哈,口口声说爱我,就不误我的名声。”陈强生硬地说。
“你的男人,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他声嘶力竭。
“陈强,等你清醒以后,我一一告诉你。”
“不要,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是同我开玩笑的。”
门铃一阵急急地响。原来是小园与司机来了。她是接陈强回家的。
小园笑着说“怎么就不让我表哥多呆一会儿呀!”
“小园,我同你一样,我也快结婚了。”
“我就知道你们比我还急。你看表哥,这样的新郎是不合格的,全身都湿透了耶。”
“小园,我说的是个误会。我结婚的是父母给定下的娃娃亲。所以不能再……”小园张大嘴望着我,又望着陈强。陈强的一脸灰蒙蒙,呆若木鸡地坐着,象一个未睡醒般的迷惑不解,又象醉鬼扑闪着眼。
“不会吧,你们都喝醉,还是你们同我玩捉猫猫。”小园眨着不解的眼。
“陈强,如果说你现在是清醒的,我给你一个正确的答案。”
陈强睁大眼睛,小园也是满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带他们来到二楼。湿透的陈强似乎变得很精神了。
 
 
我推开将军的书房,那里有整排排将军爱看的史学书,还有前几天看的报纸。还有他随手给我画的一个特别可爱羞涩的漫画。可能是那天等我回家时画的,突然被这个老人感动着,他的爱就是那么润物无声。 
“这不过是书房而已。”陈强很得意似的。好像我就是同他们在捉猫猫一般。 
“你看!”我指着书房里一张将军穿着中山装的照片。 
“他那么大岁数,你嫁过去可能是姨太的?”小园轻声道。 
“我们从没有在一起过,不过很快我会跟随他离开上海的。”平静的话让陈强微微一震。我还是不敢承认我是个八姨太。 
“可笑,你真的是个天下可笑太傻的女人,你怎么可以把自己一生放在一个糟老头子身上了,要多少钱,都可以,我帮你把婚约解除掉。”凌乱的头发,疲备的脸容,沙哑的话语,陈强整个人都被击跨了。 
我心疼他,可是无法再做些什么了。我的眼泪也是哗啦啦往下流。 
我摇摇头。 
“可是你当初不是说要同陈强结婚的吗?”小园有轻声的责备。 
“我配不上。” 
“荒唐,这是理由吗?”陈强勃然大怒。 
“是的,这就是理由,你以后就会知道。我快做新娘了,这是谁也无法改变得了的。” 
“可是,可是……”小园一脸的茫然,我的心其实也很茫然无头绪。是的。我是姨太,我不能真实地告诉这一切。那样觉得自己一点颜面也没有,而且阿芸说过,保持单身的名份是有利于开展工作的。 
我不知陈强和小园是怎么样离开将军的书房的,只知道我的泪水已打湿了衣襟。是的,爱,与不爱,自行了断是一个非常痛苦不堪的过程。 
整夜不眠地织一件毛衣,原本是织给将军,只觉得这个花式不适合将军,还是陈强穿得比较好。 
于是托人将这件毛衣交给小园,说是送给陈强的。 
“陈强的毛衣,已有女人给织了。你还是送给别人吧。你不爱他,就不要再打扰他了。” 
心,莫名涌起嫉妒,是什么样的女人给陈强织毛衣了。我还以为他会我为痴情,谁知这么快就有了女人。怨他,不知为何?(23) 
  




第二十四章百乐门见

第二十四章百乐门见
一早起床,电铃就响个不停。又是报馆要我加班的,很是慵懒地接听。
“小玫瑰,这天气或冷或热的,气温变化大,你要注意身子。”宽厚的声音传来,让我瞬间感动地流下泪,这是我想也不敢想的温情。跟随他,该有二年了吧,第一次打来关爱电话,意想不到,又分外感动。
“其实随军是很苦的,我想待安稳下来,再接你过来。军人有军纪,你能理解就好。你一个人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就好了。”
“将军,你放心,我会等你接我过去。做你的姨太,也算是我的福气。”同他说话,还是不敢过于放肆的娇嗔,因为他一向都是特别的威严冷峻。
今天阳光灿烂。心情特好装扮了一下。今天穿了西洋蓬蓬裙,头发用一条粉红丝巾束起。虽是已做人姨太,俨然一副大小姐的高贵与端正。
来到报馆,冷冷清清,只有当班在看来稿,有几个手忙脚乱的打电话催稿子。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办公桌上已有一层灰。几天没有来了。
“小玫瑰,百乐门见!星期六上午11点。急急,火!火!”拆开一封信,很有风格的字体让我想不起来是谁写的。陈强的笔迹是工工正正。陈思思?陈思思的字曾让我扑地一笑,因为她写的字就像一个娃娃鱼。将军?更不可能,他已去山东省。阿芸?小园?她们不会同我玩这个猫猫的。是同事,还是某个场合上偶遇的某个多情的男子?想想好笑起来。
反正要路过百乐门。上午11点,想请我吃饭,也不能这样吧?让我猜来猜去也猜不中。
上午11点的百乐门,也不见得让人心旷神怡。夜晚,可是让男人女人醉眼朦胧的地方。
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真怕一个熟悉的影子从背后将我的双眼蒙住,更怕陈强向我问“罪”。
“小姐,给我一点好不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元,丢进一个破碗里。不走,会有更多的要饭地围个水泄不通。
“小姐”稚气的声音仍在唤我,我头也不回,一元也不少了。
“你的手绢掉在地上了。”
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女孩子递过来的手绢,是根本不想要了。
“姐!”那一个姐字,叫得让我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我白净的手抬起凌乱的头发下脏兮兮的脸,“你是四妹?”
“你看!”四妹指着不远处,一个乞讨的女人。
一串泪珠似洪水一般滚落下来。一个女人要投靠自己声名显赫的男人,却流落街头。
“你真的是四姨太?”
“小姐,我真的对不住你,没有将四妹带好。话说着可长了。我把四妹交给你后,我就去跳黄埔江。”
人来人往的街头,两人截然不同的穿着身份气度在一起说话,显得很不适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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