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七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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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七弦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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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离我这么近怎么刚才没发现,放下手中的茶盏揶揄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听别人说来的…”说罢习惯性地挠了挠头。
他放下茶杯笑盈盈地看着我说:“陈姑娘,我乃京城商人,与我几个儿子一路南下游玩至扬州,今日有缘,偶遇姑娘两次,不知可否请姑娘到我们船上一叙?再下一盘棋如何?”
下棋?嗯,不错,正好爹爹很久没陪我好好杀一盘了。我又抬头看了看天,估计也就八点钟左右,十点钟回家下一盘棋够用了,于是欣然答道:“那便叨扰了,只是我还有个哥哥,能否与我一同前往?”
“如此甚好。”他答道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棋盘纵横黑白子

第九章:棋盘纵横黑白子
路上ing……
陆之瑾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说:“小七,你怕他们是坏人吗?就这么跟他们走啊?”我听完心里嗤笑,这呆瓜,平日里也没见他这么有心眼的,于是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他们不是坏人,看他们一行几人的衣着华丽,想必是大户人家的,谈吐斯文有礼,定是书香世家,说是商人,却没有一丝市侩的气息,放心吧,没事的。再说了,有瑾哥哥在,小七当然不怕了!”说完冲他一笑眨眨眼继续跟在他们后面走着。
走了一会儿,前面的一行人听了下来转身对我说:“到了,陈姑娘。”我停下脚步四顾环望,这不是扬州渡口吗?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河面上有一艘很大很华丽的船,红檐绿桅灯火通明,映着灯火看到穿顶上镶着金色的琉璃瓦,船身描着精美的彩绘,因为距离和光线看不很清楚。果然是有钱人!我笑着看向他:“客随主便,还请先生前面带路。”
上了船,他的儿子便各自散了,走上二楼,他把我和陆之瑾引进一个房间对我说:“陈姑娘请在此稍等,我更衣后便来。”我点了点头说:“好。”他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我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在房间中央的黄花梨木桌子前,陆之瑾也跟着我坐下。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不大的一个待客厅,装修却很是精致。木质的地板上铺着花纹繁复的织花地毯,左右两侧各有两扇红漆木雕花的窗子打开着,可以看到窗外影影绰绰的江面,还送来了阵阵凉爽的风。门口右侧的一个同样花纹的紫檀木贴墙橱柜上摆放着各色景德镇瓷器,橱柜前立着一张黄花梨木的桌案,上面有条不紊地摆放着文房四宝笔架还有笔洗。室内另一端则有两根红漆的木柱,浅黄色的烟纱幔帐用同色缀着丝线流苏的帐带轻轻地系在柱上,里面筑起了一个略高的小平台铺着与地板同样的织花地毯,平台前端抱着两个台角围起门槛高的雕花凭栏。平台里一方矮几上摆着一具焦尾琴,哇塞,焦尾琴哎!就算是清朝这种焦尾琴存世的不多,就算是仿制的也价值不菲,看来这位大叔是大头来头啊。
我暗暗地想着,门被推开了,我拉着陆之瑾站起来转身朝向门,只见这位大叔换了一身靛色的长袍,虽然比起方才那身素净了些布料做工却依然华丽讲究,他身后跟着的四个儿子,再他进门后依次进了门。我欠身行了个礼说:“小女陈氏小字夏七,还不知各位如何称呼?”说完我示意陆之瑾,他会意躬身揖手行礼:“晚辈陆之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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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侍从在桌上布好了棋盘便走到我对面拉了一张凳子坐下说:“敝姓黄,家中排行第三,陈姑娘和陆公子称我黄三爷即可。”说罢看向还立在一侧的四个儿子说道:“这是我的四个儿子黄仁,黄止,黄真,黄翔。”
我向他们欠身行礼:“各位先生好。”他们均是朝我微微一笑便各自坐在一侧靠窗的四把太师椅上。我也自顾坐下,笑着跟对面的黄三爷说:“可以开始了吗?黄先生?”
他冲我扬了扬眉毛说:“可以,不过陈姑娘,输家要受罚哦?”
“可以,有压力才有动力,您叫我小七就成。”说罢拿过装有白子的棋盅。对他说:“我惯执白子。”
“那我先行了,小七姑娘。”语罢,棋盘上多了一颗黑子,位居他面前的右下角。金角银边烂中间,看来是个好手。将第一步落子于左下角,乍看棋盘上谨然一副两军将帅对峙的情形。趁着琢磨的功夫,我偷偷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黄大叔,他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身形挺拔,略瘦,没有21世纪中年人发福的表现。剑眉细目,眼角有些许不很明显的鱼尾纹,容长的脸上有几点类似老年斑的麻点,北方特有的高高挺起的鼻梁,嘴角或有意无意地盈着一丝笑意,如果他不蓄胡子的话看起来会年轻很多。或执棋子或抚须思付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子,看来应该练武之人。



、妙音拨醉满城歌

第十章:妙音拨醉满城歌
打量完继续我的棋路:先是固步于边防角落,再夺左上方一片空余,整个棋盘布局如破土春笋。再看看他,黑子已然从防御力弱的右方杀过来,我立刻不着痕迹地又布了五步棋,屏退右侧靠近中心的一片棋子的防御回缩,将路让出来,引敌深入。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空缺,仍然连续步了大营中的几步守备。我趁势将左侧棋锋上挑,停在天元位置附近,却不继续前进。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挑衅,置之不理,于是我也开始慢慢地将右侧漏洞填补起来。一来二去十来个交错,我们各自杀得势均力敌,又僵持了一会儿,棋盘上出现了要死局的局面,我抢占先机占下跳转势头占下最后一片空地,最终这盘棋以死局告终…粗粗算了一下,算上黑先白后的那一子,我179子,他182子赢了我一子。
“小七输了!黄先生实在厉害!我认罚”输的心服口服,如果在我占下最后一片空地前他将我的棋路封死,我便无从下手直接输了,而他似乎故意放水了。陆之瑾闻声也凑上来看,然后对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听了笑看着我说:“小七姑娘思路敏捷,小小年纪居然知晓得占地填空之法,将损失降到最低。是我险胜了。”这也太谦虚了,明明是你自己放水的好不好。
“小七姑娘诗书棋艺皆新颖超然,不知可否通晓音律?”说完他将我的目光引向另一端平台上的焦尾琴,咦?想让我来一曲?挠了挠脑壳说:“略懂,但是不精。”
“如此甚好,你方才说的愿赌服输,现下输了可愿给我这老头子奏上一曲?”来就来,who怕who啊!反正你都要求了难听好听就不关我事了。
“呃…那好吧,小七献丑了。”
说完便径自走过去,在矮几后的小凳子前坐下来细细端详眼前这具琴。焦尾琴乃是古代四大名琴,以烧焦的桐木铸的琴身得名,细细看了这琴身和琴弦,是后世新作的,嗯,还好,要是一具价值不菲的古董拿来给我弹还真有点压力。想了想,试了几个音色,调整指尖轻轻挑起前奏缓缓开口唱道:
春来时江水绿如蓝
风剪了杨柳氲河面
竹篙推扁舟入画卷
烟雨画江南,桃花映人面
青石板小桥十三阶
孟河花灯烂映天边
愿为君数尽千百盏
中天明月满
执手共来话婵娟
江南三月看烟花
四月落英浸晚霞
临水清照弄蒹葭
熏风吹,细雨洒
只盼花满江楼幽香化清茶
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
待秋时枫叶燃远山
风携了金碎落窗前
只为君拨动这心弦
中天明月圆
举杯再来话婵娟
江南八月酿桂花
九月重阳茱萸插
把臂登高望天涯
听风吹,看雨洒
只待花满江楼幽香化清茶
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
江南三月看烟花
四月落英浸晚霞
八月十五酿桂花
九月九,茱萸插
待到花满江楼幽香化清茶
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
抚完最后一个尾音,抬起头看向他们。咦…难道我弹唱得这么烂?居然连点反映都没有?
“黄先生?”我试探着开口。
他以手握拳掩在嘴边虚咳了两声问我说:“小七姑娘,这曲子我从未听过,可是你作?可有名字?”
呃…怎么说呢,这歌是21世纪的…算了隐瞒不算撒谎,于是我说:“此曲名为《凤栖花》并非小七所作,却是家父填词,小七娘亲所谱曲作成的。奈何小七技拙,实在辜负了这具好琴,让各位先生见笑了。”反正你也不能跑去我家问我娘吧,而且这首曲子他们也听我弹唱过很多次了。
“小七姑娘过谦了,适才老夫还好奇,何等家世能教养出如此奇智聪慧才思敏捷的孩子。既然令尊与夫人有这般情操才学,也难怪有你这样出彩聪明的女儿了。”语罢,他发出一阵爽朗的畅笑,又看向他被晾在旁边许久的四个儿子说:“你们觉得如何?”
“小七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艺,难得!难得!”
“只听这曲子措辞颇为趣致闲淡,意境清幽,实乃佳作。”
“孩儿只觉得陈姑娘琴艺不错,唱得也很好。”
“此曲名为《凤栖花》曲境清婉悠扬绵绵脉脉,却不矫揉做作,尽显江南水乡才子佳人双栖双飞的柔情万千,填词雅致落落大方很有情调,正好符合《凤栖花》的曲名。小七姑娘音色清亮婉转,此曲唱来十分入境。适才听小七姑娘所言此曲乃令尊填词其夫人谱曲所作,曲调与歌词和谐相应,可见令尊与夫人定是夫妻深情似海,羡煞旁人。”
这谁呀,说得很准嘛!我将目光从黄先生身上转过去,发现竟是个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年,刚才没来得及细看,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
个身穿宝蓝色长袍的小小少年眉眼清澈,英气逼人的剑眉衬着亮晶晶的大眼很是阳光,鼻子遗传了他老爹,一样北方人特有的高耸停止,嘴唇很生动饱满。嗬!好一个翩翩少年郎,他年纪最小,应该是黄翔了,站起身,我向他微微施礼道:“黄公子所言正是,家父与家母的确十多年如一日伉俪情深。只是黄公子只听小七一曲便有如此见地,实在佩服。”
我紧接着打量了一下他旁边的三位,看年纪是四人里最长的应该是黄仁,一身杏色衬得他周身多了一丝贵气,文质彬彬,很是清秀。另一位穿着墨绿色袍子年纪稍稚的面含笑意,手里摇着这扇,乍看过去只觉得他脸上写了五个个字:我是文化人!掠过他看去,一个有点眼熟的人撞入眼里,原本很显贵气的绛紫色衣服衬着一张似曾见过的脸,眉眼间神情寂灭,一副面瘫的样子,可微抿的薄唇却漾着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显得十分诡异。莫非他不是面瘫,而是五官协调能力不好?还是功力深厚?居然可以让五官分工明确,晃眼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我兀自挠了挠脑壳便不再去想了。
起身走回刚才对弈的桌前,我盈盈浅笑对他们父子说:“各位先生,现在时候也不早,小七要先告辞了,如若有缘得闲再叙。”说罢等待着黄大叔的答复。只见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说:“不急,老夫早先闹市上得见小七姑娘仅凭四字便作得‘晓清风还盼抽刀断水,观浅月回望恩怨宜柔。试摘星再闻丝丝育灵,忘逐流常因一醉千秋’的佳句。不知老夫现出一题,你且作一首,意下如何?”
天哪…又要作诗…算了,应您老人家的兴:“还请先生出题。”
“好,爽快!”说着他起身走到房间里的黄花梨木书案前提笔写起来,只听见一阵简短的纸笔摩擦声,他抬起头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我碎步凑上前细细一看:墨,棋,琴,歌。他的字是董其昌,字形丰神俊逸圆润饱满,有形有骨,颇具大家风范。欣赏完毕我微微思付了一下,接过笔就这纸好字下写道:
墨香千里迎佳客,
明溪轻入子牙河。
棋盘纵横黑白子,
妙音拨醉满城歌。
我拿起纸张,吹干了墨迹微笑着递给他,他仔细看了看,又念了一遍说道:“好诗,墨香千里迎佳客妙在迎字,明溪轻入子牙河巧在入字,棋盘纵横黑白子纵横二字大气磅礴正好对应了棋局如战场的气势,这妙音拨醉满城歌,虽缺了个琴字,却以拨更为押韵工整清新,加以醉字点缀,让人无尽回想方才小七姑娘的琴声与歌
声。实在妙不可言!”汗…我是抄的…好吧,我当你夸别人我代收了…反正这300年前的清朝也没人来跟我打知识产权官司。
“黄先生莫要笑煞小七了,小七只见得您这手丰神俊逸字迹饱满生动的董其昌与我那小家子气的鬼画符同书于一纸就顿时觉得惭愧了…”为了弥补我的犯罪感,一顶高帽双手奉上。
“哈哈哈…”他放声畅笑着说:“小丫头片子,还伶牙俐齿的。”
我又习惯性地挠了挠脑袋,有点语塞,他笑完看了看窗外对我说:“嗯,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家去吧,日后若有缘再叙。”说着看向他几个儿子:“老四,老十三,送送小七姑娘和陆公子,路上小心着些。”
“是,阿玛。”其中那个有点眼熟的绛紫色衣服五官不协调的人和那个宝蓝色衣服的少年齐声答道。
咦…?阿玛?他们是满人?也对,京城来的,能有这么豪华的游船又衣着谈吐不凡的应该是满洲权贵吧!不过这黄大叔的儿子还真多,居然都排到十三了!呃…我承认…我瞬间想歪了…



、我好像见过你?

第十一章:我好像见过你?
客套寒暄了一会,便告别了黄大叔,其实我不想让黄大叔的俩宝贝儿子送我们的,可是又想着那个绛紫色衣服的老四黄真似曾相识,可以问问。
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鞋底沁凉凉的很舒服。我一边手里拿着糖葫芦边吃边跟陆之瑾说:“瑾哥哥,你家到了。明天你来找我玩记得要给我带串糖葫芦,你要是再记不得,我以后就不帮你做功课了!”他抓了抓脑勺讪笑着说:“知道了,我明天一定不会忘记的!那我先回家了,明天见。”说完挥了挥手就转身进了陆家大门,我一拍脑袋朝着他的背影说:“还有,记得要个头大的,最红最漂亮的糖葫芦!”“记得了,馋猫!”他回头朝我笑了笑便转身继续走了。
他进去之后路上就剩下我们跟黄真两人了,本来还有个黄翔的,谁知道他半路不知道想起什么事跟黄真交待了两句就急急地走了。我囫囵吞枣地吃完手上的糖葫芦扔掉竹签子,拉了拉黄真的袖子:“黄真先生,我好像见过你诶。”他低头看着我淡淡地说:“嗯,的确见过。”我心里一惊:还真见过啊,不会又是我干什么混蛋事的时候祸祸了他吧…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场合呢?我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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