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七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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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七弦断-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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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孔,在讥讽我,嘲弄我的无能……满眼的狼藉交织着猩红的凋落冲击着我心里最脆弱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这广袤天地间连一片容身的净土都不肯留给我爹娘?为什么要如此待我一家?为什么??
“啊………………………”
我捂着头嘶吼着,泪水一道道密集地滑过脸颊…湿热的温度跟眼前逐渐迷蒙的凄凉对比太过明显,力气用尽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陌生的环境,漆黑的空间,只有我一人。之前的记忆慢慢腾起,搅拌起心里酸楚无力的情绪,眼泪还是停不了,越抹越多…
忽然一道光线刺痛了眼睛,我抬手遮挡。待到适应后放下手,映入眼的是他一脸担心的面容,心里觉得安心了不少。还好,至少我还有他……
他抬手轻轻地拭着我脸上的泪痕,然后扶着我起身靠在床沿。握着我的手温和地说:“不要哭,爹娘的尸骨已经另外安置好了…先把药喝了好吗?”
说完转身从床边的矮桌上拿起一个药碗,我点了点头接过一饮而尽,好苦……
抹了抹嘴突然想起什么就问:“药?我怎么了?”他拿过我手里的碗放好,又握住我的手认真地说:“小七…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什么孩子?孩子!心里一喜抓着他的说急急地问:“你是说…我…我怀孕了?”
他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提问,眼里闪烁起点点星光。怀孕了…我怀孕了…困扰了我四年多的疑问如今解开了,心里克制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欣喜之余,又想起之前…突如其来的喜悦却瞬间被之前凄凉的场景取代,这是老
天在安抚我吗?给我当头棒喝,再奖励我一个胡萝卜?呵呵…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七…”他打断了我的执着的思绪说:“不要想了好吗?一切有我!”听着他低沉认真的声音,抬起视线对上他柔和仔细的面孔。心里好暖好暖,倾身扑进他怀里,只想更多一点汲取这份温暖。
平息了心里各种情绪,我低低地开口:“思道……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无助的时候都在我身边陪着我,谢谢你,给我这么多涓涓流水般绵长的美好日子,谢谢你,这么温柔仔细地爱着我,谢谢你,包容我所有不好的一面,谢谢你……
“傻瓜!”他说着,所有情绪包裹在这句话里,宠溺,欣喜,担心,温柔,仔细……
翌日,我才得知陆大伯和陆之瑾在梅林深处从新安葬了爹和娘。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这没有任何修饰的木牌,它承载着两个死去生命的解读。没有字,没有字可以囊括这份无奈和乞求安定的盼望。这就是爹娘的墓碑了,希望它的从容局促可以不再引起纷扰,希望你们能在此安息……
站在墓前环视四周,还是这片梅林。不过却是最深处,没有人声交杂,没有人打扰,只是静静的一片丛林遮掩住这简陋的墓。听着风吟诵枝桠交错,带来丝丝薄凉的凛香,克制住心里想哭的冲动的,倚着邬思道发着呆。
发完呆,俯身添了一捧土在墓上。心里自嘲:看来我的确不是个孝顺的女儿,也没有能力,我只能逃避这纷扰的世界…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好好活下去。为了两次劫后余生的珍贵,为了我爱的人和孩子…原谅我的怯懦,原谅我的无能…
自嘲完我缓缓起身对他说:“走吧,被人看见就辜负陆家的一番善后了。”他点了点头,扶着我走出了这片已然孤霜傲雪的梅林身处。
我不断回头看这荒凉的场景,咬着下唇努力让眼泪不流下来。也许这一别以后就不会再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记载这面目凄凉。最后一次回望发现已经看不见墓的影子后,我转过头,心里渐暖:谢谢你,陆之瑾,谢谢你为我们家所作的一切。
一阵风带过,颤颤巍巍的花枝间,我仿佛看见爹娘和蔼微笑的面容……



、临产

康熙五十一年五月十八
日子一天天过着,随着时间推移,肚子越来越显。直到现在简直就可以说是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身体越来越重,人也越来越懒。每天要花大半天时间来睡觉,一小半时间吃东西。对于这种生活感到很无奈,好像回到婴儿时代一样,吃了睡睡了吃。
天气也渐渐热了,我就越来越坐不住。一天早晨,难得太阳还没晒热,于是央了邬思道搀着我在院子里走走。
呼……我长吁了一口气,每天都是坐着躺着,无聊死了。外面的空气果然很新鲜,环视了一下自己住了好几个年头的家。它并不大,很简单的江南风格小院。岁月总是悄悄地走得很快,天井里井口上满是斑驳的痕迹,院子里曾经只有两三米来高的梅树如今已经比房檐还高了,正值剩下满树的绿色生机。早晨的微风带着丝丝的沁凉拂过在身上很是惬意,渐渐明媚的阳光穿过梅树枝桠在地上投下剪影斑驳,随着风吹动叶子的频率摇曳着点点细碎…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觉得有点累,太阳也渐热了,就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回去吧,有点累。”他点了点头,搀着我回房在床沿坐着。怀孕后人也懒散惯了,任由他把我圈在怀里。我则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安静的氛围,闻着他衣襟上传来的淡淡皂荚香味,突然仿佛觉得这一切都如梦境一般。我二十三岁了,每日平静的生活,对着古老的建筑和人文,看着一身一群的古人,自己也深深爱上了这个和我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叫邬思道的古人。来到这里十七年,我也几乎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古人,这究竟都是我的梦,还是梦里的我?如果是梦,为什么如此真实…
正想着,突然感觉腹部传来一下紧痛。很突然,我下意识弓了弓是身体来抵挡。他似乎感觉到了就问:“怎么了?”
抚了抚腹部痛觉消失了不少,答道:“没事,可能是这小家伙又踢……”还未说完又痛了起来,比刚才还要明显,我曲了着身体抵御着这痛觉…
他见了捉住我的手搭上手腕给号了下脉,随即道:“要临产了!”啊?要生了?顾不上痛拉着他的手急急地问:“怎么办?好疼啊…”说着额头已经汗涔涔地湿了一片…
他把我放在床上,给我垫了枕头说:“你先躺一会,我马上就去请接生的王妈妈来。”腹部的痛渐渐加剧,我也没有力气回答就微微点了点头。他见后就快步地跑了出去。
只觉得腹部一阵一阵地疼,似乎都
要缩在一起了,大概明了这就是宫缩…原来生孩子这么疼!然后疼痛更加剧烈地袭来,也渐渐密集。我再没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咬着被单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就在我快疼得不行的时候,他带着那前些日子给我做过检查的王妈妈回来了。他见我疼得不行,直冲到床前轻轻地给擦着我脸上的汗迹,压着痛我抬头看见他满是关切的眼神,痛意也减轻了一些…
王婆婆走到床前,摸了摸我的肚子就对他说:“邬老板你快出去烧热水准备东西,这里交给我老婆子就是了。”他对王婆婆点了点头,拨开我被汗糊在脸颊的碎发就转身出去了。
他走了之后刚减轻了一些的痛又慢上来,然后王妈妈快步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轻声安慰我说:“夫人先忍忍,女人都有这么一遭的。有我在别怕,待会我叫你使劲再使劲,现在先存着点力气。”听了我点点头,任凭掀开被单帮我褪下裙裤。



、终究

疼了不知道多久,身上都汗湿了,黏糊糊的。身下一阵湿热涌出也无暇顾及,只听王妈妈惊呼:“羊水破了!”水?什么水啊!我现在不想喝水!然后她又在我肚子上按了按说什么口未开什么就破了等不得了要我待会听她说使劲就使劲,稀里糊涂的也听不太懂就点了点头。然后她从门外接过什么东西鼓捣了一会,就开始抚着我肚子轻轻地做往下推的动作,让我跟着她吸气吐气然后用力……
折腾了好一番,也不见有什么进展,我疼得不行却没力气叫唤,只觉得身下一股股的热源涌出,似乎什么东西在剥离…她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良久却不出声。抬头看,发现她面带惊色,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腿间床单上大滩的猩红撞进眼里…血?这…一阵恐惧袭来,我急急地问:“怎么了!”
她抓着裙襟答说:“夫人宫口未开羊水便破,现下又见了这么多血,如此下去怕是…怕是难产…”
难产?!什么难产?!想着脑子里闪过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画面,我抓着她的裙襟压低声线认真地说:“王妈妈,无论如何请您保住我的孩子!”
她面露难色似乎有点犹豫:“这…这若要如此夫人怕是有险啊…”有险?会死么……?想到自己曾经死过两次,想到自从有这个孩子以后的心情,瞬间一种勇气压制了心底的恐惧。我冲她扯了个自己都觉得一定很难看的笑说:“我不怕,只要我的孩子好,什么都不在乎。王妈妈,拜托您了!”
她听了似乎动容,对我点点头就扶我复躺下,随后开始教我怎么使劲什么的。疼痛似乎也不这么明显了,脑海里浮出他温柔的模样,心底有一股坚定慢慢腾起。
随着她推我肚子的动作,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拼尽全力…一阵急促的痛过后,感觉有物体从身体里滑出,然后身体一轻似乎空了下来,痛楚也消失了…
一阵婴儿的啼哭响起,我微微抬头调整好视线聚焦,只见王妈妈手里小心地托着一个跟猫一样大的小婴儿脸色欣喜地说:“夫人,生了生了,是个千金。”是女儿…我有女儿了,我的女儿…好开心……
正想说什么,一用力却感觉□一阵如潮涌般的热源涌出,随后王妈妈发出一声尖叫,不等我弄清楚“砰”的一声门就被推开了!
是他!只见他怔怔站在门口地看着什么,我不解,就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撞见满目妖冶的猩红沿着床单往床沿下滴…我似乎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
响……
“不!”他冲过来抱紧了我:“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不可以…不可以…”他低喃着…随后感觉有不属于我的湿热滑过脸颊,沁到嘴角里,有点咸…他在哭吗?为什么要哭呢?眼前的红色让我霎时了然…原来……
渐渐地视线越来越迷蒙,感觉很渴很渴…身体也越发觉得不像是自己的一般无法控制……
恐惧漫上来,却不得不压制着,因为…我快没时间了…
伸手抚上他满是泪迹的脸颊,我叫他:“思道……”他依旧如以往一般点着点头,握住我的手温柔地答着:“我在,小七…”
抓着他的衣襟借力,我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要你答应我的事…和我最大的秘密…都藏在你送我的画下面…”
他说好,轻轻地拨着我脸上的湿发。感觉自己几乎到极限了,心里祈求:求你,老天,再给我一点时间……
蓄了好一会力气,倚在他怀里,我极力克制着倦意开口:“给我们的女儿…取…取个名字,好不…好不好?”
门外一片阳光明媚变得光怪陆离,这说我的错觉吗…拼尽力气抬起视线看到他在说什么,而我却几乎听不见,好像这声音是从很水里传来一般模糊…他清秀柔和的脸孔越渐朦胧…看不清怎么都看不清…
我要走了吗?我们的女儿我还未来得及看一眼…真的没时间了吗?上天……
阵阵困意袭来,摧毁了最后的防御,带走了我所有思绪和知觉,取而代之的是完整而沉寂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说明,读者请花些时间来细看一下好吗?
文写到这里,女主已经死了。可这个故事还没完,之前埋下的伏笔跟线索必须一一去破解串联。
例如:买走《沁园春?雪》的那个华衣公子是谁?买曲子的那个粉衣歌女又是谁?还有要走《临江仙?柳絮》的那个少年郎和劝邬思道从仕途的两个人,他们之前有什么联系呢?女主父母的坟墓被掘,这又是如何一回事呢?还有是否要给女主来段后世续缘,我也在考虑其中,希望亲们多提意见和建议!
这是我第一次在晋江发文,这个故事也是根据陈名夏得来的灵感。我很喜欢邬思道,看了二月河的《九王夺嫡》就很喜欢他这个人物形象,也看了很多清穿文。文里的女主都是被邬思道啊戴铎啊谁谁谁捡到救下,然后就遇到了四四,接着他们变成了女主的家人哥哥娘家,开始为自己的主子爷们拉皮/条…这点我很不爽,也发现有很多类似清文的读者抱怨。
写这篇文的目的,一是为了纪念陈名夏,二是想给邬思道一个故事。我文笔不很好,只想把女主设定成一个迷糊可爱有点自我矛盾的角色,把邬思道设定成一个认真聪明的柔情书生。至于女主和四四曾经的交集,下面的文里会有后续延伸。
声明一点:四爷党轻拍!其实我也挺喜欢四四的…只不过纯粹是单纯的欣赏,不夹杂任何感情因素的。个人没有帝王情节,也不爱英雄。
亲们可以称我为小星星,因为我的ID和笔名都是:观浅月试摘星。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弃坑,天地为证!
不过读者亲们,还请多多提些意见以及建议,我发文都是连续码几天然后一股脑发出来的…心里藏不住事儿!如果亲们一直酱油,我会很桑心的…连更文的动力都木有了……
牢骚发完了…亲们就发表一下自个的意见吧!
~o(∩_∩)o~


、后记〔一〕

灯火通明书房里,一个粉衣旗装女子正伏在书案前执笔写画。姣好的面容上漾着丝丝浅笑,烛火将她的倩影投在窗上,随着烛光闪烁摇曳生姿…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氛围:“你在干什么?”女子一惊,手里的笔掉在纸上,晕开一大片浓墨…
见到男子后,脸色由惊转喜:“爷,您回来了,妾身…”
“谁允许你进爷的书房了?谁允许你动爷的东西?谁允许你写这个?”男子打断她甜糯的声音指着桌案上一片凌乱厉声喝道,脸色阴沉。
“妾身只是看书房乱了,故而进来整理一二,并非有意…”她低头唯唯诺诺地答着,手里绞着衣襟。
“出去!”男子再次打断她的话,脸色更加冰冷。
“是,妾身告退。”语罢,她眼角噙着丝丝晶莹,小心地退出了书房。
待那女子走远后,男子看着纸上的字迹喃喃:“她终究不是…不是你…”语罢,他兀自坐下,凝视着那陈旧到泛黄的红笺,手里摩挲着一方素帕上素色丝线绣着的纹路,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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