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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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室宜家-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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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娘将女儿放了下来正要细看,那小丫头又哭了起来,润娘与刘继涛互换了个眼色,叹道:“我生的是个甚东西呀,才多大点就精成这样”

她话音未落,刘继涛就在她脑门上敲了个毛栗子,“说甚么呢!”说也奇怪润娘挨了这一下,小丫头立时就不哭了。

“臭丫头!”润娘毫不留情地戳着女儿粉嫩的小额头,骂道:“你个白眼狼,就是想老娘吃亏是不!”

“你做甚么呢!”看她戳得不亦乐,刘继涛忙拉过她的手,又在她脑门敲了上毛栗子,责道:“你也太没轻重了,也不怕戳疼了她!”

“耍赖皮的是她,你老敲我做甚么呀,很痛好不好!”润娘揉着脑门抗议道。

刘继涛微叹了叹,拿开她的手替她揉着,其实他自己使了多大的力能不清楚么,哪里会痛呢!可是润娘一喊痛,他便不由自主地当了真。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甚么的娘亲养甚么样的女儿!”

“甚么啊”润娘边细看着笺纸上名字,边说不服道:“那丫头比我精多了”她刚说到这里,小丫头又呢呢呀呀的哭了起来。

“哭甚么呀,老娘在给你选名字呢,你要吵得老娘不高兴了,就管叫你毛丫!”

刘继涛看她唬着脸恐吓女儿,实在是无语这里哪里像个做母的样子,压根就还是个孩子,摇头叹了叹,正想把小丫头抱起来。知芳端了盅热腾腾的汤水急急地走了进来,问道:“妞儿是不是醒了?”

润娘正饿了舀了汤就往嘴里送,连眼眸都懒得抬:“醒得有一会了!”

“哎哟,娘子怎么都不叫我!”知芳把烫盅子交给润娘,走上前抱了小妞儿,看向刘继涛,涩然道:“刘先生”

刘继涛一怔,扶着床架子站起来,道:“我这就走!”

润娘却一把摁住他,剜了他一眼,嗔道:“又逞强!”说着便朝外高声唤道:“无腔,无腔!”

其实无腔就在正房外头坐着,听得叫唤忙跑了进来:“甚么事?”

润娘先问道:“东跨院谁在收拾呢?”

无腔答道:“是贵大哥带着盛兄弟并阿大他们收拾呢。”

润娘想了一回道:“有那么些人,你就不用过去了只守着你家相公就是了”

“好了。”刘继涛抢断道:“正该将养呢,你又操这些闲心做甚么!”说着扶着无腔的手站起身,道:“我过去了,你也别再东想西想,还有不准再下床了,还有不准再戳小妞儿的额头”

润娘眼睛都快翻到屋顶上去了,这个男人怎么比鲁妈华婶还唠叨啊:“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啰嗦啊!”

刘继涛叹了声,方扶着无腔出去,心里暗自好笑道“喜欢一个人还真是辛苦,不过才半日工夫,自已叹了多少次气了!

知芳见他二人出了门,便解了衣襟喂小妞儿。润娘一边吃东西一边盯视她,眸光里满是探究。知芳被她盯得心突突直跳,虽也明白她心里的疑惑,然还是犹疑了会,才道:“娘子今朝可是莽撞了,我本是打算让刘先生且避了出去,到了天黑再接回来,咱们也能清静两日想个稳妥的法子。可娘子这么一闹,若是族里的长辈赶你俩人出门可怎么办呢?”

润娘端了盅子,“咕噜咕噜”地喝得精光,再抹了嘴道:“我当时不是急了么,没想到那上头去。如今闹都闹了还能怎么办,最多这两日咱们大门关紧些吧!”

“大门关紧些?”知芳险些不曾翻白眼:“关了门就有用么!”

润娘往大迎枕上一靠,闭目自语道:“是啊,一扇木门挡得住谁呀!”她脑子飞快地转着,知道今朝自己是闯了大祸,不赶紧想出个招来,恐怕自己和承之真会被那些老家伙丢出门去!

她正苦思计策,秋禾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张笺纸,道:“刘先生叫我给娘子的。”

“甚么?”润娘接了过来,眼睛一转笑道:“难不成是情诗!”

“哎呀!”秋跺着脚道:“娘子真是没羞没躁了!”

润娘笑了笑,展开笺纸便见上头写着几个笔意飘逸的行楷

正文 八十三、赁屋

八十三、赁屋

润娘展开笺纸,随口念道:“称病避祸。”

“甚么意思?”秋禾立在床边张口便问,却被润娘一记眼刀瞪低了头。

润娘合了笺纸,向知芳笑道:“若是有人上门来闹,你们就说我病在床上了,就是承之也都是下不了床的。”

知芳抱着小妞儿在床边坐了,微蹙着两弯眉山:“装病就能成么?万一他们不管不顾的就要赶人呢?”

润娘接过女儿自已喂,不想小丫头只吃了两口,又哇哇地哭了起来,且再也不肯吃了。

“娘子,还是我来吧!”知芳抱回了小妞儿,那小丫头吮着奶头边吃边睡,润娘伸着两根葱管似手指轻抚着女儿的睡颜:“你放心,多少帝王将相都借着这个法子远了祸避了害,咱们这点事都不够人家瞧的。”

知芳还是不放心,道:“我就怕四太翁他们只管讲蛮的”

“讲蛮的?”润娘兀自低头温柔地看着女儿,嘴边漾起一丝不然的轻笑,道:“阿大他们是死人么?族里人多他们争打不过,难道连扇门也还守不住么!

“可是装得一时还能装一世么?”知芳的眉头没有丝毫的放松。

润娘拿起床头的那叠笺纸,一个一个名字的细看:“装几日也就是了,不过咱们在这里怕是住不了”

“那”知芳还待要问,润娘打断道:“芳姐姐,你只管喂小妞儿,那藕哥儿呢?”

知芳闻言一怔,笑道:“没事,适才阿娘熬了点米汤喂他吃得可香甜了。”

润娘两眸愣怔地看着知芳,不知道她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先前让她管点事,她倒推三推四的要跟自己撇清,这会放着自家儿子不喂倒奶别人的女儿。

“这怎么成呢!”润娘敛了眸中的迷愣,道:“藕哥儿才多大呢,怎么好就断了奶。本来我还想着我让小妞儿多吸两日,怕就有奶了,谁晓这丫头竟这么懒,稍用点力吸都不肯。”她伸手正要往女儿的小塌鼻子上拧去,知芳忙侧身挡了:“娘子做甚么呢,看把她闹醒了!”

秋禾一直弓腰看小妞儿吃奶的模样,这会插嘴道:“有多的吃谁还愿意

费力吃那少的。”

润娘瞪了眼秋禾,可惜秋禾压根就没瞧见,直冲着已睡得沉了的小妞儿做鬼脸,润娘无奈地收回凶狠的眸光,道“芳姐,这样可不成,还是要把奶娘请起来!”

知芳将吃饱睡沉的小妞儿轻放在润娘身边,道:“可一时间上哪里找去呢,这奶娘比不得别人,总要知根知底的才好。”

“润姐姐在屋里么?”帘外传来陈文秀平静无波的声音。

知芳同和秋禾连忙站了起来,润娘道:“快进来吧,我除了在屋里还能上哪儿去。”

陈文秀端着个小小的盖盅走了进来,秋禾见了赶忙上前接了过来,润娘闻着就是股药味,掩了口鼻躲远了身子,问道:“甚么东西,这么个怪味道!”

陈文秀揭了盖子,送到润娘嘴边:“这是我家祖传的补药,生产后的妇人吃了最好,况且你又是因动了胎气早产的,再没比这个补的了。若不是咱俩个投缘,换了旁人我还不舍得呢!你赶紧趁热吃吧,不然冷了味就更受不了。”

“我可不可以不吃啊!”润娘缩在床角里,满脸的哭相。

“芳姐、秋禾拉她过来,咱们给她灌下去”

润娘想到陈文秀竟然也是个行动派,更没想到知芳、秋禾居然这么听话,立时就探进床里伸手来捉自己,“我喝,我喝还不行么!”润娘挡开四肢胳膊,不情不愿地噌到床边,端过药盅登时一股怪味扑面而来,再看向黑漆漆地汤药,耷拉着两道平短的眉毛,委屈道:“一定要喝么!”她话声未落,却见陈文秀眉梢一挑,知芳、秋禾又逼了过来,她赶忙道:“我喝,我喝”边说边认命地把那一盅泛着怪味的补药灌了下去。

陈文秀见她把药灌了下去,起身向知芳道:“等会儿吃过饭,我跟爷爷就回城里去了。这汤药我给你们留了九包都在鲁妈妈手里,以后每日吃一次,保准她甚么病根也落不下。”

润娘只当他们是嫌这家里接二连三的有人来闹事,不愿再住下去,叹息了赔笑道:“真是对不住,请了你们来却连两日清静日子都没过得。”

陈文秀微笑着道:“可是姐姐多心了,实在因着家里有事,非走不可了。”

这种借口润娘如何肯信,因此拉了陈文秀的手故意挽留道:“那你多住两日吧,也陪一陪我。”

陈文秀未语先笑,道:“若说叫爷爷多留两日还成,若我留下来他回去也是没用的。”

润娘听了这话,不由诧异道:“难不成家里竟是你管事的么?”

陈文秀敛了笑脸,面上拢起了轻愁,道:“也是没办法,爷爷一来是年纪大了,二来又不惯管这些俗事,只好我略过问过问。哎,底下那些人看着我年纪小便多有瞒昧的,我又是个没出阁的女孩儿许多事也不好问得太细了。这不,我同爷爷才离家了几日,昨日家里管事的就跑来告诉我说,前朝带人去旧宅收拾,发现少了好些东西,问守门的只说不知道,因此我才急着回去,只怕再晚两日就要成了空宅了!”

“那有这个道理!”秋禾立时就沉了脸,话同竹筒倒豆子似的往蹦:“即派了他看守门户,丢了东西自然管他要的!不知道,哼!要说我多半就是他偷出去变卖了,他若不应小娘子只管拉了他去衙门,看他认是不认!”

陈文秀叹道:“我何曾不知道呢,这事也不是头一遭了,所谓拿贼拿脏,空口白舌也不好硬栽到人家头上。我一个女儿家难道还当面问着他不成!我如今回去,也不过是算算丢了多少东西罢了。”

润娘听说陈家有所旧宅,心里便谋划上了,“既这么淘气索性把屋子租了给人家,即添了进项又省心省事。”

陈文秀虽说年纪轻却是极精明的,听润娘这么说就知她有心要赁自家的旧宅,口里却道:“我也这么想过,只是咱们家的旧宅是三进院子还有东西跨院,出得起赁钱的都是有宅子的人家,哪里还花钱赁屋子住呢!”说话间她那笑盈盈地眸子便一直瞅着润娘。

既然被她看穿了心思,润娘也不同她拐弯抹角了,直接就问:“那,你那屋子要多少赁钱?”

知芳惊愕的眸色在润娘面上一扫而过,动了动嘴唇却没说甚么。

陈文秀眸底滑过一丝狡猾,笑道:“我也不同姐姐漫天的要价,一年一百二十贯便罢!”

“甚么?一百二十贯!”知芳同秋禾不由齐声叫道。

润娘指着陈文秀道:“秀丫头,你这可趁火打劫呀,太不厚道了吧!旁的我不知道,然上好的庄稼地一亩也才七十余贯钱,你那宅子虽说是大可毕竟是租赁,哪里就要一百二十贯了!”

陈文秀笑着点头道:“你若真应了我,我倒要远着你了!”

知芳不解道:“这是为甚么?”

润娘斜看着陈文秀,冷嗤道:“她那么个聪明精干的人,怎肯同一个糊涂蛋来往。”

陈文秀笑得甚是欢喜,摇头晃脑地道:“知我者你也!”

“少来!”润娘送了她一记冷眼,道:“这会可以说个实价了吧!”

陈文秀也爽快,立马接道:“六十贯!”

润娘靠在迎枕上乜斜着眼,道:“当真?可不许反悔的!”

陈文秀把小指竖到润娘面前,道:“不信,咱们打勾勾!”

润娘拍开她的手,道:“我若不信你时就叫你签文契了,打勾有甚么用!”

陈文秀也为着自己的孩子气微微红了脸,道:“那宅子刚收拾过,姐姐尽快搬的好。”

润娘看着她再次确定:“房间都干净的?”

文秀迟疑了会,道:“恐怕两个跨院有些个脏”

“知芳,你去告诉无腔叫他把相公的东西都收拾了,吃过饭让相公跟陈老爷子一齐走。”

“甚么!”知芳、文秀两个同时叫了起来。

“笨啊!”润娘挑高了眉喝道:“四叔公他们多半吃了饭就要来的,这会有地方去了,还不赶紧的打发相公躲了去!相公不在了,咱们也能硬气些!”

知芳听罢两手一拍,道:“是啊,那我去让阿娘早些个摆饭!”说着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陈文秀扫视着润娘,眼眸中多是不解:“你怎么总把他摆在自己前头呢?”

润娘眨了眨了眼,问道:“有么?”旋即解释道:“也不是把他摆在自己前头,你也知道族里那些人主要是冲了他去,他不在了族里人总不好把我个产妇怎么着吧!”

“那万一他们不讲理呢!”陈文秀目不转睛地看着润娘追问道。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润娘心里不禁一颤,知芳同陈文秀都是精明的人,俩个人都这么问润娘也发虚了,如果周友清他们带着家人硬闯,铁贵他们也就四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她看了看睡在旁边的女儿,心头一痛万一他们把俩孩子扣下了,那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命么!伸手轻抚着女儿的小脸,吩咐秋禾道:“你赶紧把小妞儿并慎哥儿随的衣物收拾了两件,等会让易嫂子带了他俩个跟相公一齐走!”

“这”秋禾蹙着眉尖道:“那是不是叫芳姐姐也”

润娘摆手道:“不用,你照我说的去办!”

秋禾看了看润娘,知道自己劝不转她的,只好急步走了出去告诉鲁妈他们。

陈文秀立在旁边看着润娘满眼的不舍,肃了面容道:“我真是佩服姐姐,小妞儿才出生一日,你怎么就舍得让她离了身边。”

润娘抱起还在沉睡的女儿,眸光温柔如水地落在她还皱巴巴地睡颜上,贴着女儿的额头轻喃道:“宝贝啊,娘亲得跟你分给几日,你要乖乖的噢”话未说了大滴的泪珠子砸在了女儿的小脸上,惹得小丫头挪了挪脸皮,润娘俯下身吻去了那滴泪,却又有更多的泪珠涌出,刹时间痛不可抑,抱着女儿无声的悲泣起来,颤抖的背影透出明晰的痛楚与恐惧。

看她哭得伤心陈文秀也红了眼眶,待要劝几句,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微侧了身子抹泪,正在此时一阵风掠了进来,陈文秀回头看去,却见

正文 八十四、伤别离

八十四、伤别离

鲁妈同华婶两个脚下生风似的赶进来,尤其是鲁妈奔到床前,赖坐在地坪上,两手拍打着床档放声大哭:“我狠心苦命的娘子,你怎么就舍得让小妞儿离了身边呀!”

润娘本自伤心不舍被鲁妈这么一哭,越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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