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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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室宜家-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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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娘转回头,看着他装出的可怜样,知道他这是故意在逗自己,心下不禁一暖。她微叹了一声,还不及开口,忽听得外头叫嚷起来,鲁妈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哭倒在润娘脚下:“娘子,你快出去瞧瞧吧!”

润娘吓了一跳,忙扶了鲁妈起来,就听外头有人叫骂道:“苏氏,你给出来!”

润娘与继涛互视了一眼,面上皆罩上了一层寒霜。鲁妈扶起润娘,三人缓步出了东厢。

周世齐拄着拐当院站着,他身后随着五六个家仆押着被捆成棕子一样的大奎,其余诸人皆面带怒色的围站在旁。

“三叔,你这甚么意思?”润娘瞥了眼大奎,移回火光迸射的眸色,语气冰到足以冰结人心。

“甚么意思!”周世齐浑浊的眼睛死盯着润娘,举起拐指着大奎道忿声说道:“你家这个小咋种,莫名其妙的冲到我家去,把悛哥儿打得断了脚,你说我甚么意思!”

“阿大,给大奎解了绳子。”润娘冰冷强硬的截断周世齐的话。

“苏氏!”周世齐气得脑门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你不要欺人太甚,今朝你不给我个交待,我便打死了这个小畜生!”

润娘迎着周世齐怨愤的眸光,厉声喝道:“阿大,你聋了么!”

阿大他们被润娘喝得一惊,连忙围上去给大奎解绳子,周世齐家的那些家仆见了他们三个都惊散开了,周世齐气涨了脸皮,以拐柱地的骂道:

“没有的东西,我白养活你们了!”说着转身向润娘逼来道:“苏氏,你这般仗势欺人,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他还没到润娘面前,突地斜刺里抢出一人挡在眼前,冷冷道:“周世伯,有话慢说!”

周世齐年前大病了一场,直进了二月才渐渐地好了起来,因此他虽知道村里办了个族学,却是从未见过刘继涛,这会见润娘内宅里竟堂而皇之的站着个陌生男子,只当是拿住了她天大的错处,眯着眼将刘继涛从头至尾的细细打量,才转向润娘阴声问道:“苏氏,你有何话说!”

润娘斜了斜嘴角民,嗤声道:“说甚么,我没甚么要说的!”

“你!”周世齐被润娘嚣张的神情气得连声道好,瞪着润娘。吩咐家人道:“去把族长请了来!”

润娘勾了勾嘴角,抬脚便往内堂而去,其余诸人也皆散了。惟有知盛站在周世齐身侧,冰着声音道:“三老爷,外堂请!”

周世齐指着内堂,向知盛吼道:“那小子尚能进内堂,我倒要去外吹风!”

知盛也不辩驳,只道:“那随三老爷爱去哪去哪儿吧!”言毕转身而去,只气得周世齐两嘴唇皮直哆嗦,带着自己两个家人,一拐一拐地也进了内堂。

“唉”刘观涛站在正屋西里间的窗前看了这一幕,长叹了一声坐下心中甚觉着可惜。适才众人围在周慎屋里的时候,恰好大奎回来了,且又被他撞见,不过三言两句的,就激得大奎操起门栓就冲出门去了,原以为此番那女子定要吃些亏,可如今看来,只怕自己是不能趁心如意了,不过刘继涛竟对那女人存了心思,若处置得好说或许还能挑起点事。

而东里间,润娘正听大奎说竟是刘观涛将周悛上门、周慎挨打的事告诉了他,心底浮起一丝猜疑,待要细问,又碍着喜哥儿在旁,因又见鲁妈一直唉声叹气的抹眼泪,便安慰道:“妈妈放心,大奎绝不会吃了亏去!”

鲁妈听了润娘这般说,眼泪倒落得凶了:“他把人腿都打折了,三老爷岂肯善罢干休的!”说着心里又急又痛,下着死手往儿子身上劈头盖脸的打去:“索性我打死了你干净,免得再给娘子添麻烦。”

华婶他们赶紧着把她劝开了,鲁妈已是泣不成声,大奎跪在地上只低着头,润娘皱着眉道:“妈妈只管放心,大奎跟我亲兄弟没甚差别,今朝就是他无故伤了人,我也是护他周全的,何况咱们多少占着些理!”

刘继涛坐在椅上,斜对着大奎,正瞧见一滴豆大的泪珠子,摔碎在他攥紧的拳头上。刘继涛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这孩子许不比自己用得心少啊!

正文 五十八、风波(下)

五十八、风波(下)

各位亲们,看在某樗辛苦二更的份上。给留个言吧!

润娘还在屋里劝慰着鲁妈,知盛走来禀道:“娘子,族长来了。”

鲁妈听了身子不由一颤,两眼带泪地看着润娘,润娘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妈妈不用担心,我保证没事。”说着便由秋禾搀抚了起来,谁想才站了起了身,眼前便是一阵发黑,晕眩着坐倒在炕上。

众人齐声惊呼,刘继涛飞快地抢上前扶住她,三只手指搭在她的脉,大奎在旁急问道:“娘子怎么了?”

鲁妈越发是气痛交加,死命向儿子身上拍打骂道:“娘子身子本就弱,又怀着身子,你还不肯安份点只管闹事让她操心!”

“妈妈,这也怪不得他,他也是为了我。”润娘只觉着身子一阵阵地发冷,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

刘继涛搭了会脉,又伸手向她额头上试了试休温,皱了眉道:“这下着实是发烫呢”

“没事!”润娘强挣着要起身。她也知道自己是有些低烧,可是这会却还不能歇下,若自己不出去,还有谁能护下大奎。

“你就非要逞强么!”刘继涛怒容满面的摁下润娘,盯视着她有些受伤地问道:“依靠我就这么艰难么?”

“不是”润娘急急地否认,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也许她历来是一个人,前世虽有父母可自已身体上不可言说的缺陷亦是独自承受的,来到这个世界更是成了一群人的依靠,于是她便也习惯性的坚强了。

“不是就好。”刘继涛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忌地握住了她的手:“你好好休息,我定能帮你讨一个公道的。”

头一次润娘感觉到有人依靠的温暖,目不转睛的望着刘继涛温润的脸庞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华婶先还有些惊愕,可看着鲁妈欣慰的笑脸,便也觉着若他二人真能成了确也不错。惟独大奎缩在角落里,脸上带着一丝隐忍的狰狞。知盛悄悄地移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他。

“四叔啊,你可是要替悛哥儿做主啊,他好好的在家却被个家奴闹上门打断腿,恒哥儿媳妇却连一句对不住都不说呀!”

周友清气恼地坐在堂上,听着侄儿声泪俱下的哭诉。本来他饭吃着一半被人强拉了来就有些不悦,这会又见侄儿拄着拐哭得老泪纵横,况且自己在这里坐了这么久,竟连茶也没上一盅,心底算是把润娘恼得十足十了。

“世伯这话说得偏了!”

老叔侄俩闻声一愕,皆张眼望去,却见秋禾打起软帘。走出一个素袍书生。

周世齐登时来了精神,指着刘继涛道:“四叔啊,我再不冤枉恒哥儿媳妇的,她果真藏了个男人在家里呀,咱们周家的脸面”

“闭嘴!”周友清见着刘继涛主人似地从内院走出来,心下虽添了几分堵,却不好说甚么,反却要做揖道:“刘先生莫见怪,世齐他一直病着,也没见过先生,若是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看在老夫面上别搁在心上。”

刘继涛伸手虚扶了扶周友清,在下首坐了,笑道:“老先生言重了,世伯不认得我才会如此误解,只是有些话未免说得过了。”说着眼梢轻挑,冰冷的眸光从周世齐脸上扫过。

周世齐道:“好,就算此事上我唐突了,那小咋种打伤悛哥儿的事却是实实在在的,我问上门来恒哥儿媳妇竟连句软话也不说!”

不等刘继涛开口,周友清也板了脸。向秋禾道:“去叫你家娘子出来,长辈们坐在这里她倒躲在里头只叫刘先生出来,这算甚么事!”说着转向刘继涛道:“恒哥儿媳妇不懂事,老夫替她赔个不是,先生有事且只管忙去!”说了,又瞪向秋禾呵斥道:“还不去!”

秋禾冰着脸,福身回道:“咱们娘子这会正在里屋发热呢!”

“胡说!”周世齐厉声抢断道:“适才我见她都还好好的,多大会工夫就病了!”

“世伯,这是指我欺瞒了?”刘继涛阴沉着脸,眯眼盯向周世齐,言语如冰。

“刘先生多心了吧!”周友清也冷了声音。

“多心?”刘继涛冷哼一声,道:“周娘子的确是病了,适才还是晚生给她搭得脉,这么说周世伯可是信了?”

此番周世齐一是伤心儿子断脚,二也是着实被润娘气着了,因此倒也无惧刘继涛的冰刃似的眸光与他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就算是病了,也是被那野咋种气病的”

“依我看倒是未必!”刘继涛冷硬地抢断道:“今朝一早,悛兄弟就带了家仆来,闯进内院放声辱骂周娘子,连隔壁孙家也听见的,还是孙娘子差人请了我来解劝。”

周友清听了,花白眉毛一挑,问周世齐道:“有这事!”

刘继涛话一出口,周世齐便想起儿子早上的确是出了门,只是这会怎好认,只得硬声顶道:“刘先生亲眼见着的么!”

刘继涛敛了眸色,语气上软了几分,道:“倒不曾亲见!”

周世齐见他这般,倒强硬起来了:“先生是读书人。这种人云亦云的话岂可听得!”

秋禾在旁听得又气又急,嚷道:“三老爷若是不信,只管去问隔壁孙家,看咱们可是有半点污赖你儿子的么!”

周世齐嗤道:“满村里谁不知孙家与你们要好,问他,他自是帮着你们说话的!”

“秋禾!”刘继涛低斥着瞪了她一眼,道:“里头事多,你且进去。”秋禾撇了撇嘴,不甘愿的回身进内院去了。

“也难怪丫头没规矩,只看他们主母甚么样!”周世齐赶紧随声附和。

然刘继涛却没理他,悠悠出声道:“不过”他抬眸阴笑着望向周世齐,语转成霜:“周琪带着四五个孩子把周慎打破了头的事,我却是亲见的!”刘继涛看着周世齐瞬间青了脸色,把‘亲见的’三个字拖得极清晰而缓慢。

周友清闻言一愕,道:“有这事?”

周世齐刚张了嘴,却被刘继涛抢断道:“两位若是不信,慎哥儿还在屋里昏迷着!”

老叔侄俩张着嘴,一时间不知说甚么好,正在此时,忽听一声怒喝:“真是欺人太甚!”言声未了,就见刘观涛摔了帘子大踏步地走上堂来。

“周老先生,本来你们周家的事我一个外亲是不好多嘴的,可你们也太过份了!”

周友清抬起老眼看着刘观涛。绷着脸问道:“刘官人这话甚么意思?”

“今朝一大早,悛兄弟就带着人来封跨院的院门,我只说了句,因着还在收拾院子,封了门不大方便,他就跳着脚破口大骂,甚么难听的话都说,还牵扯上继涛,周老先生说句不好听的,我若不是看在两家是姻亲的份上,定要去衙门告他个辱骂上官!”

周友清狠狠地瞪了眼周世齐。向刘观涛道:“悛哥儿自小就脾气急躁,还望官人担待他些。”

刘观涛拂袖哼道:“我若不担待他,他这会只怕已被锁到衙门里去了!”

周世齐也听说刘观涛捐了官,听他这么说倒不敢做声了,刘继涛自刘观涛便低了头,心里揣测着他的话外之音。

“周老先生,如今既了这样的风言风语,我看继涛也不便再在这里呆下去”

不仅周友清听了愣神,就是刘继涛也眯了眼睛,这家伙到底打甚么主意!

“刘官人哪里话,刘先生的人品自不用说,就是恒哥儿媳妇虽说脾性倔了些,倒也是个行止端正的人。如今他们分明是没事,这一避开反倒招人议论。”周友清虽是不大喜欢刘继涛,可若真让他走了,自己少了进项不说,指不定还要背个护短的名声,再则自己膝下尚有一弱孙,有刘继涛状元教导,还怕不能出自息了,因此哪里肯放人去。

刘观涛犹自忿忿,道:“继涛十数年寒窗苦读,好容才搏得如今这名声。我虽非他嫡亲兄长,却也容不得旁人这般污蔑于他,再在这丰溪村住下去,谁知会招出甚么话来,所谓三人成虎,倘或有片言只语的传到京里,他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五哥,君子言而有信,我答应了老生先生在此授业一年,岂能半途而费的!”刘继涛虽还没弄明白自家族兄的深意,不过离开,那是一点也不想的。

周友清听得刘继涛这么说,忙附和道:“正是呢,他这甩手一去,那些孩子们可又怎么办呢!”

刘观涛瞪着刘继涛道:“你糊涂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周娘子一个寡妇人家,且你们俩个行事又不是那般小心的人,言语间或有些亲近,外人看多了哪有不起疑心的,悛兄弟能骂出那些话来,显现的是平日看着你俩个,一点点都记在心上了!”

“五哥,你这是甚么意思!”刘继涛若再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也真是糊涂了,当下站起身,冷肃着脸寒声喝问。

刘观涛见他识破了自己的伎俩,且偷眼看着两老头确是有些疑心了,忙转了话头道:“我也是好意,你如今还守着孝呢”

刘继涛只怕他再说甚么,喝断道:“我的事不劳五哥操心!”

周世齐哪里甘心话就这般扯远了,凑到周友清跟前道:“就算悛哥儿不是,可那的确是被一个家奴打折了腿,咱们若不惩治了那小咋种,倒叫外人笑话咱们这么诗礼之家一点规矩也有!”

周友清正拧着眉,不知该如何开口,刘继涛凉凉说道:“那是不是也要告周琪犯上不敬啊!”

老叔侄俩皆是一怔,看向刘继涛的眸光都带了深意,刘观涛立在一旁,嘴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正文 五十九、惊情

五十九、惊情

某樗鼻炎又犯了。在家擤了两天的鼻涕,今天不光是鼻涕了连眼泪也一起来了,呜呜,还擤了好多血,这一章可是某樗血泪齐下的情况下完成的。所以,今天不会二更了,对不起了,诸位亲们!

这个,亲们看在某樗生病的份上,给俺留个言吧!



堂上四人各怀心事的沉默着,忽地一阵冷风钻了进来,毡帘揭起四人举目看时,大奎已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身后跟进神情焦急的知盛,无奈地迎上刘继涛询问的眼神。

“有甚么事?”刘继涛忙问道,一面递眼色给知盛让他拉了大奎出去。

大奎只略一甩胳膊,便挣开了知盛开,他如棵松树挺立于堂上,绷着张棱角分明的脸孔,浓眉下那子夜般的黑眸,一一扫过众人的面容。昂然说道:“周悛的腿是我打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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