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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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容-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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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容》作者:微阳/二阳从来不三俗


曲迎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要不是做事还算缜密,他也不会被老板陆河平派给来B市拍戏的明星何梓铭做助理。他从不关注娱乐圈,所以并不知道何梓铭究竟有多红,可凭他在陆河平身边做事那麽多年,自然也明白老板用的是什麽心思,但他什麽都不会说,该做事的时候老老实实做事儿就好了。

新工作并不辛苦,接受能力不错的曲迎上手很快,他看著何梓铭被导演和搭档欺负心里也挺不顺当的,有什麽情况很快便会反映给陆河平,至於陆河平怎麽处理,那就不在他的责任范畴之内了。

经过一些时日的接触,曲迎发现何梓铭这人没什麽架子,也并不太任性,用人不会像别人一样专横跋扈,所以他工作起来分外顺畅。慢慢的,他开始注意何梓铭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起来,等意识到自己越矩了,於是赶紧收了心,继续专注的做著属於他的工作了。

曲迎平时话很少,也不善於去制造话题,时间长了更加熟悉了,何梓铭便会跟他说些拍戏时产生的各种烦恼,他也只是闷声的听著,该说的时候会说话,不该说的一句不说。何梓铭大概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便提出等电影拍完,让他去G市做他助理的事,还说自然不会亏待他。

或许这就只是个提议而已,曲迎却有了一种被重视了的感觉……於是他红著脸说只要陆河平同意,他就没意见。

这个话题说说也就这麽过去了,何梓铭没有再提过,没用几天,曲迎便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後了。

曲迎只有在很小的时候,还会等父母给他要把他从亲戚家接回去的承诺实现,他现在眼瞅著就奔三十而去了,再有任何的看似无法实现的承诺他都不愿意去相信。所以那天陆河平找他的时候他还微微惊喜著何梓铭的承诺终於要兑现了,谁想到却是陆河平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丢给他带著工作一段时间,根本没提跟何梓铭去G市的事情。曲迎撇撇嘴,也没迟疑,便欣然接受了。

只是一个弟弟而已,这没什麽难的。就算是陆河平让他出生入死,他也不会带有一点迟疑。

在曲迎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一直在争吵,因为夫妻二人的财产达不成协议,就腾著没有离婚,反而各自逍遥,而他一直生活在二舅家里。二舅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喝点酒就爱拿他撒气,或许他不喜言语的性格就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

几年之後,曲迎的父母终於达成了离婚协议,而老天却在惩罚他们,就在二人去民政局办手续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送了命……

丧事处理完,曲迎的二舅私吞了死亡赔偿金和原本属於曲迎的财产,反而把他送进了孤儿院。

弱就代表被欺负,所以闷不吭声的曲迎是一路打架成长起来的,慢慢的就成了孤儿院附近一霸,当然这是别人许给他的评价,他根本没兴趣去在乎这些无聊的称谓,把精力都放在了赚钱上面。

可因为他名声在外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就在一次送外卖的时候到底被一夥人盯上了。

架是必然要打的,可毕竟难敌众人,很快就处在了劣势。他和几个人对峙著,等他拭去嘴角的血迹准备绝地反击的时候,陆河平出现了。

陆河平没动手,只是背著手淡定的看了几眼这几个混小子,他们便像筛糠似的抖著腿,临走前连个屁都没敢放。

这个地界,除了外来打工的曲迎,就整天打架斗殴的混子们谁敢去得罪陆河平。

曲迎看见陆河平转身走了,破天荒的叫住了他,陆河平没理他,他则别别扭扭的跟在了陆河平的身後。

最终陆河平被跟烦了,才回头斜著眼睛问他跟著他做什麽。

曲迎问:“你为什麽帮我?”

陆河平说:“我最看不惯以多欺少,而且我也没做什麽。”

尽管这个男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价值不菲,可是却遮掩不住那股子匪气,再回想那几个人哆哆嗦嗦的样子,这人肯定在道上是有一定名气的,只不过曲迎不认识而已。於是他头脑一热,便对陆河平说:“我可以当你的手下吗?”

曲迎清楚的记得当时陆河平咧嘴笑了,揉著他脑袋问:“你当我是什麽啊?”

“……混……”黑道两个字话还没说出口,陆河平便打断他说:“我就是个做生意的,你要是只会打架,我留你也没用。”

曲迎当时只觉得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一无所有的他如果不靠著个人,可能永远都会在送外卖,於是他便挺起胸膛非常自信的说:“我学东西很快。”

这简直如戏剧一般的经历让曲迎从此有了新的人生,後来他才了解到陆河平的一切经历,明白自己没有跟错人。

陆河平漂白做生意,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手底下的人自然是不少,不大爱说话的曲迎根本算不上什麽,但在偶然一次聊天时,他提到儿时的经历以及被二舅吞掉的父母遗产,没过多久,陆河平便给了他一本房产证和一张银行卡,淡淡的说这是他应该得的。

曲迎突然间从陆河平这里找到了归属感,因为这个人无论是对手下还是对朋友,都是一等一的够意思,所以他更加卖力的做事,即使陆河平会忘了曾经帮助过他,那他也不会做任何背叛的事,他就有这种愚忠精神。

所以带一个半大的孩子工作这种事,根本就是小事。

这是曲迎第一次见到丁羽超,他从未想到陆河平会有一个这麽小的弟弟,眼看这孩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一双大眼睛就跟会说话似的,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还有点吊儿郎当的痞子气,,可就这,曲迎一眼就看出来他这是故意装的,因为他就站在陆河平旁边,什麽样的伪装都会无处遁形。

曲迎客套还有点生硬的介绍了自己,伸出手想对丁羽超示好,却被问道:“你连笑笑都不会吗?”

曲迎抽动著嘴角,尴尬得好半天也没扯出个笑来,谁知陆河平却一巴掌拍在那孩子脑袋上,训道:“别没大没小的,管他叫曲哥。”

丁羽超丝毫不畏惧,反倒嘲笑起这个称谓来,“嘿,曲哥,还曲项向天歌呢。”

“……”曲迎顿时感到十分无力,这熊孩子第一次见面就给他来个下马威,还真是……曲迎还没来得及对丁羽超做出一个评价,只听那孩子“啊”的呼了一声痛,原来是又被陆河平收拾了。

随後,丁羽超怕是不敢忤逆他哥了,哆嗦著叫了一声曲哥,可是曲迎却已经无法正视这个称呼了。






陆河平特意请曲迎吃晚饭当做感谢,曲迎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丁羽超已近20岁了,从他身上各处都看不出是这个年纪。

席间,丁羽超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坐著吃饭,眼里写满了对陆河平的畏惧,看见他们没酒了,还主动给倒上酒。

想必在他没注意的时候,陆河平又说丁羽超什麽来的。

虽然陆河平对弟弟看起来很严厉,但曲迎对这种兄弟亲情还是十分羡慕和向往的,因为从他记事开始,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睡觉、吃饭、上学、上班……他也想过摆脱这种孤单,甚至在L市还交往过一个情人,但是不善言语的他终於在决定追随陆河平还B市的时候和那人分手了。偶尔想起来,曲迎甚至从来没觉得遗憾,或许那不是爱吧,因为那个人对他是不是真心他都没办法分辨。

最後,曲迎喝得有点多,因为陆河平和丁羽超每敬他一杯酒,他都会一饮而尽丝毫没有推让,以至於最後陆河平和他说了什麽嘱咐的话都没有听清。

曲迎谢绝了陆河平送他回去的好意,他有点担负不起这种热情,一顿饭就已经足够了,再多就觉得太满了,於是一个人拦了出租车回家。
 
今天正好是农历的十五,月亮又大又圆,月光洒了一屋子。曲迎进门甩了鞋子,脱掉T恤半裸著上身爬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把那股令他微醺的酒劲压了过去,他告诉自己,即使丁羽超再怎麽难以控制,他的工作只不过多了一项而已,适应能力极强的他,又有什麽熬不过的呢?

尽管曲迎这麽想,可第二天还是混乱的一天,先是丁羽超和导演江永成在片场发生了一些争执,随後脾气不大好的江永成便给陆河平打电话声称如果丁羽超在片场这戏就没办法拍下去了。

没一会儿,陆河平的电话便打到了曲迎的手机上,虽然没有责备,但是曲迎心里还是觉得是自己没处理好才导致的这场争执,於是便想冷静一下,拉著丁羽超上了车,准备去外面买些冷饮,顺便看能不能跟丁羽超谈谈。

丁羽超撅著嘴,还一脸严肃,一看就是那股气还没捋顺,曲迎暂时没说话,直接就把车开到附近的冷饮店,丁羽超没下车,曲迎去店里要了一箱冰奶茶,在等待的过程中,在心里酝酿究竟该怎麽开口。

他就是不大爱说话,但话该怎麽说、关系该怎麽处理心里还是有谱的,毕竟在陆河平身边工作十几年了,这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那些话在心里反复组织了好几遍,这时奶茶也准备好了,付好钱,曲迎把东西放进後备箱再回车里的时候,发现丁羽超已经睡著了。

尽管陷入了睡眠,可丁羽超的嘴巴还是撅著的,表情也还是那麽的严肃,煞风景的是一条晶莹的口水却从嘴角流了下来,这样就平添了一抹滑稽。丁羽超的皮肤不错,看不出什麽毛孔,脸蛋白里透红的,半长的刘海垂在额头上,有几缕被汗水黏在了一起,又长又弯的睫毛像是小刷子一般,整个人都显得没什麽防备。

看著这样的丁羽超,曲迎干脆把刚才想说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放慢了车速,用了来时的一半速度,慢悠悠的开回了片场。

车子熄了火,丁羽超也还没醒。半路上,曲迎怕他著凉,便把车内的空调给关了,现在看起来满脸都是汗,在阳光下闪著亮光,他的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嘤咛声,睡得不大安稳。

曲迎找到纸巾,抽出一张想给丁羽超擦汗,可是手正好伸到了他脸庞附近的时候,丁羽超却转醒了,曲迎僵在那里了好半天,这才说:“热了吧?拿这个擦擦汗吧。”

丁羽超没做多想,扯过曲迎手中的纸巾胡乱的擦了起来,曲迎悻悻的收回手,暗自嘲笑自己的多管闲事,便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谁知丁羽超却开口喊了曲迎一声:“喂。”

曲迎回头看了他一眼,等著他接著开口,过了有一会儿,丁羽超才没好气的说:“你别跟我哥告状,有一个江永成够烦了。还有,我还想在片场呆著。”

曲迎愣了一下,简短的问道:“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

“我以为你不喜欢这里。”要不然也不会不给好脸和江永成吵架。

“是啊,这里除了何梓铭剩下我谁都烦。”说完话,丁羽超愤愤的下了车,留给曲迎一个别扭的背影。

“……”曲迎苦笑起来,也终於明丁羽超执意要留下的原因。他绕到後备箱搬饮料,而之前酝酿的话到底一句都没有说。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曲迎自从开始工作从未觉得如此疲惫。他回到家,洗了个澡便睡了过去,本来睡得很沈,可是却梦见了丁羽超那张不错的小脸,有在跟江永成发脾气的、有环著何梓铭的胳膊笑的、还有那毫无防备的睡颜……这些通通都入了梦。

曲迎一下子就惊醒了,心脏在砰砰的跳著,心跳声在沈寂的黑夜显得格外的明显。他坐起来顺了顺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从床头抓起一包烟,用打火机点燃了,看著黑暗中一明一灭的火光,半天才吸上一口。

曲迎觉得自从不在陆河平身边工作了之後,就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过去从容淡定的他,现在却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冷静了,或许是这个夏天太浮躁了,如果真能换个环境,可能会更好吧……
 
睡眠失去了,好像就再也回不来了,曲迎瞪著眼睛抽了半包烟,这才熬到了天亮,想想早上还要去接丁羽超,还犯起了头疼。应付个年轻人真是比应付那些只认得钱和女人的商人难得多啊。

第二天的丁羽超也是蔫头耷脑的,还像昨天似的撅著嘴巴,但这次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曲迎猜丁羽超可能又被陆河平收拾了,还没到片场就接到了陆河平的电话,随便嘱咐了两句後,话题便又扯到了丁羽超身上。

陆河平说话很客气,说丁羽超这样是被父母惯的,没大没小的,得尽量看著点儿,别让他在片场作妖。

曲迎想起昨天丁羽超说的那话,顺嘴就说了一句:“这话或许何梓铭说更管用。”可是刚说完便後悔了,好像自己在计较什麽一样。

谁知陆河平倒是爽朗的笑了,他对曲迎说:“这些年来,我这可是头一次听你抱怨,行,我知道该怎麽办,你给我看好这臭小子就行。”

曲迎被陆河平的话臊得满脸通红,丁羽超在旁边“嘁”了一声,便扭头看向了窗外。

曲迎耸耸肩,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话说多了,可是真没好处。






刚到了剧组,何梓铭便把丁羽超叫过去了,两个人站在那里说著什麽,何梓铭摸了摸丁羽超的头发,丁羽超则垂下脑袋,似乎想什麽想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曲迎站在一旁双手插兜看著二人,剧务走过来碰了碰他的胳膊,并递了一根烟给他说:“别看这孩子个头儿不高,脾气倒是不小,除了他谁敢那麽跟江导较真啊,啧,你还真捡了个好活。”说完话,顺手还帮曲迎把烟点著了。

曲迎看著那根燃著的香烟苦笑了一下,只是回答:“是啊。”

或许是何梓铭的谈话起了作用,丁羽超今天表现的好多了,虽然还是和江永成不对付,但也没那麽直接起冲突了。

中午吃过了饭,丁羽超又躲在车里睡著了,脸上扣著一顶帽子刚好盖住了他的睡颜,这个情景正被回车里拿烟的曲迎看见了,他小声的打开车门,钻进去坐好,回头看了一会儿正呼呼大睡的人。

只见丁羽超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脑袋下面垫了一个小抱枕,胸腹随著呼吸一起一伏,看似睡得格外香甜,就连车子被曲迎的动作弄得微微震动也没有被打扰到的迹象。曲迎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昨天的那张睡得毫无防备的脸和赫然被占据了一夜的梦。整个车内空间就他们俩个人,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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