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之荒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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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荒石园-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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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面了。话虽如此,也仍未脱离城寨,估计是用于从城墙上放箭夹击诱入的敌兵而设置的中庭之类的地方。终于从石壁带来的令人烦躁的压迫感中解放出来,亨利奔跑起来,缓过气来。
「 、亨雷特!」
刹那间,跑在前面的克洛伊突然停下脚步,叫住亨利。
原因很明确。视线的前方,在中庭的中央附近的位置,伫立着三个人影。
「——哎呦,又是你么。总感觉今天走到哪里都能撞见不安分的女孩子呢」
今天是灾难日么?——中间的男子首先开口。他虽然语气轻浮,手中却提着出鞘的长剑。在他两侧的身着白衣的骑士们,也已经拔出了十字短剑。
「……瓦莱里奥·贝卢斯科尼」
「你好。半日不见呢,罗什雅克兰家的小姐」
克洛伊面色紧张地喊出名字,梵蒂冈的圣骑士以飘飘然的态度打了声招呼。亨利只和他说过两三句话,是圣乔治之剑的指挥官。
「原来是这样。人质小姐被平安无事的救出来了么。被捷足先登了呢」
「M。瓦莱里奥,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我们只是作为预备军,为了应付最初派遣的几个潜入班任务失败的情况先行一步而已哦?贝诺瓦先生察觉到了外面的同伴之后,我们会被抢占先机呢。既然如此,于是我觉得,我这位指挥官直接待在安全的城寨中给部队作出指示,这是个好办法呢」
「……那么,能让我们过去么?我们在赶时间啊」
亨利一边从背后抽出燧发枪,一边说道。因为亨利明白,他是不会点头的。「被捷足先登」这句话的意思只要一想就能明白。
「这可不行。我们现在也正在寻找你。不过罗什雅克兰家的小姐也在一起,这让我有些意外」
「哎呀,你找我有何贵干?」
「我有个简单的请求。能麻烦你能让现在在外面胡闹的那位武士小姐,还有那具可怕的军用自动甲胄里面的人立刻投降么?」
不出所料——亨利的嘴弯成了一个へ字。这个男人想把身为贝诺瓦人质被留在城寨内的自己继续当成他的人质来利用。
「一个个都喜欢把人当成物件一样……!我才不是什么被抓走的公主!让我一个人成为大家的包袱,简直蠢死了,这种事我才不干!」
「哎,太遗憾了。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通过和平交涉解决问题,如意算盘果真打得太响了呢。但不管怎么不情不愿,如果不听我们的,我会很伤脑筋呢——」
或许因为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瓦莱里奥诚然一副遗憾的表情抱怨起来,随后他敛去表情向前走来。不用说,身旁的两名骑士也效仿指挥官走上前去。
「——总之,请做好失去一两只手脚的觉悟吧?」
「你认为我会允许你那如此无礼的行为么?瓦莱里奥·贝卢斯科尼」
对方的战意极为干脆,但克洛伊充满决意地作出回应。她已经取下了收纳盒,从里面取出了西洋剑与短剑。
「怎么会呢。吸血贵族罗什雅克兰,怎么会识时务呢。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的正道而最后吃大亏,这可是你们的家风吧?所以你根本不会考虑妥协,即便走到这一步,还是把朋友放在第一位甘愿拼命。这倒是你们的风格哦」
「!」
克洛伊的肩膀激烈摇晃。亨利急忙准备喊「别听这种三流的挑拨!」
可在此之前,克洛伊开口了。而她的话锋不在瓦莱里奥,而是亨利。
「……亨雷特。刚才你说过会为我让步对吧?那么,我能顺便再提一个厚颜无耻的请求么?」
「?你、你突然间说什么啊。你要敢教我先逃的话,有你好看哦?」
「不会说的。是关于称呼」
「称呼?难道你想用『亨利』叫我?」
「啊、不是的,虽然这个称呼也很难割舍,但毕竟会和祖父弄混的。——我所期望的,是你能用名字来称呼我。希望你将它当做这场战斗的报酬」
克洛伊一边让战意静谧地膨胀起来,一边摆好剑,正对走近的瓦莱里奥。必然的,剩下的两人自然要由亨利来牵制了。亨利明白了克洛伊的要求,握紧燧发枪的枪柄,点点头。
「……没问题。现在你还是我看不顺眼的『班长』。如果你赢了那家伙,到时候我就好好的用名字来喊你。相反——你要是输了,就是『丧家犬』哦!」
身旁的克洛伊笑了。就像对无益之事全都忍俊不禁一般,发出有力而悲怆的笑声
「一切尽悉!这傲慢的语气果真是你的风格!干劲顿时涌上来了!」
同时,克洛伊蹬起草地飞奔起来。与此同时,瓦莱里奥挥舞长剑。
另两名骑士无视激烈交锋的两人,准备抓住亨利,犹如放出的猎犬一般向亨利逼近。亨利捕捉敌影,按照设想扣下燧发枪的扳机。

「、刚才什么声音!?」
慧太郎胆战心惊地朝另一头望去。只见城寨的某处腾起夜色依旧无法盖住的潇潇尘土。如果战术顺利进行,按理在城寨内是不会发生战斗的。
「应该是魔法。我看到那边一瞬间闪出了魔法的光芒」
玛尔缇娜这样说道。她正非常舒服地被飞奔的慧太郎抱在怀中。考虑到她的魔女之力对于镇压那些用药物强化过的骑士们是必须的,慧太郎无可奈何,只能如此这般将她带了过来。尽管无人照看蒸汽船让人有些担忧,但慧太郎作出判断,最不济就将抢夺瓦莱里奥一行的船列入计划。只不过,慧太郎实在没想到玛尔缇娜会要求公主抱。
言归正传,慧太郎开口。因为玛尔缇娜的话中,表述出了两个可能。
「魔法?换而言之,是瓦莱里奥的魔法?还是说……」
「是亨雷特的魔法。那是典型的简易型近代西洋魔法。可能是仗着素养很高而依靠输出,所以术的构造本身略显粗糙呢。而且还与火药并用,从这习惯一眼便知」
玛尔缇娜以极为自然的语调道出了难以启齿的实情,慧太郎无意间颦蹙起来。
「……你知道亨利是魔女啊。那么,她也知道你的事么?」
「她不知道。她没问,我就没说」
玛尔缇娜若无其事地回答,改用拉丁语接着说道
『她平日里太过依赖魔法了。如果发生什么惨痛的失策,她会用药物操纵他人的认识与记忆,偶尔会让人闻一些独特的气味。能察觉到的自然会察觉到』
『尽管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玛尔缇娜,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真讨厌。竟然想去挖掘别人过去。真没规矩』
果不其然,她没有正经地回答。即便被抱在怀中,她依旧不改我行我素的风格。从手臂上传去的微微震动或许正舒服,她偶尔会露出昏昏欲睡的表情。
『不提这个,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既然亨雷特用了魔法,也就表示她已经拿到了你从宿舍带来的装备。但与此同时,城寨内也发生了战斗』
这一点确实令人苦恼。虽说亨利已经与克洛伊汇合了,但眼下的状况容不得因此掉以轻心。但是,这边的敌人尚未完全铲除,而且也还没有发现贝诺瓦,维多克现在的位置也不清楚。是该按计划行事呢,还是临机应变呢。
想到这里,慧太郎在几米之外的黑暗中发现了五个白影。
「玛尔缇娜!」
玛尔缇娜如响斯应,撤下首饰的一部分弹指抛向对方。下一瞬间,从她双唇间再次编织出那个不似叫喊不似悲鸣的『歌』,落到地面的装饰品的一部分开始迅猛生长。不给敌方发动攻势的机会,散开的根与枝将敌方吞没。即便如此,与海岸上看到的那株巨树比起来,规模还是小得多。
慧太郎间不容发地将玛尔缇娜暂时放下,冲向行动被封住的骑士们,用交给自己的香囊把他们弄晕。虽然有些费事,但功夫也吝啬不得。
「嗯」
慧太郎完事之后,玛尔缇娜再一次理所当然般地伸出手。慧太郎藏起些许的羞涩,将她娇小的身体抱了起来,立刻再次疾驰起来。
他一边跑一边向后望去,只见长成的植物,叶片不明原理地开始变色,树干和树根也在转眼间变细,这次看起来反而是在逐步枯萎。看来在玛尔缇娜的歌声停止后,树只能支撑很短暂的时间。这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话虽如此,两人已经用同样的手法收拾掉了四支分队。战斗如此轻松,甚至令慧太郎不寒而栗。
『……果然厉害啊。那个叫寄生种子么?也是「简易什么魔法」么?』
『我承认是简易型,但别把我的魔法和过于依赖咒物的近代魔法混为一谈。我是更为正宗的魔女血统。在最近,施展凯尔特魔法的魔法师可是很少有的』
是这样么。——就算告诉慧太郎那是凯尔特魔法,慧太郎还是一头雾水。
『刚才也说过了,我再重申一次,我是魔女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哦?对和我一样是在野魔法师的亨雷特也不能说。知道了么?』
『我知道了啊。这是你助我一臂之力的条件对吧?秘密我会尘封于心的』
『很好。——于是,再问你一次,城寨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被玛尔缇娜这么问,慧太郎有些犹豫。不过,他立刻下定决心。圣乔治之剑的兵力应该有所衰减,而且还有维多克和那具坚韧的自动甲胄,对虫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吧。慧太郎此刻在心情,也推着他先赶去亨利和克洛伊那边。
不过就在此刻,城寨那边再次传来了爆炸声。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小,无法确认从里面是否腾起了烟尘。只不过,黑暗的青紫色光辉,一瞬间照耀了夜空。慧太郎脑海中浮现了白天在路口的那一战。
「……刚才的魔法光和亨雷特的不一样。大概是一种十字教系的圣灵魔法」
「 、那么,瓦莱里奥果真在那里么!?可恶……!」
迷茫的理由已荡然无存。慧太郎迅速改变路线,朝自己的朋友们正等候着的丰塔内尔堡而去。玛尔缇娜抬头看向慧太郎的左眼,她的身体在怀中绷紧,但慧太郎此刻已然顾不上这种事情。

银光迸发撕裂夜雾。时而华丽,时而凶猛,片刻不息。
仿佛在空间中勾勒出无数网眼,宛如向侧面降下滂沱大雨。
与那个将重点放在一击之上的黑发少女不同,她所施展的是只针对速度进行特化的剑技。由于原本是类似竞技,在贵族之间决斗时所采用的技法,虽然在厮杀中被纯化得并不完全,有些许花哨的地方,但以攻击次数与剑速紧逼便能够弥补不足。总之非常棘手。
「……真是的,麻烦死了。那边的小姑娘也一样呢」
瓦莱里奥以长剑格开飞来的剑刺却效果不彰,又小步摆动上半身勉强躲过了克洛伊的连击,这时他不忘用眼角掌握自己的两名部下以及那个名叫亨雷特的女孩的战况。部下们显然疲于攻击。毕竟对方非但持有燧发枪,而且还并用榴弹与魔法。两个人或许对付不了她。
「哎呀哎呀,没想到竟然是魔女。今天可真的是灾难日啊」
「你还有功夫耍嘴皮子自作聪明么!」
克洛伊意气勃发,一脸得意地向瓦莱里奥接近。瓦莱里奥犹如搅拌黑暗,身体转了半圈,让稍大幅度的一刺交错而过,在地面踏实,朝着粗略的方向全力一刺。少女勉强以形似盾牌的短剑的护手接住了这一击,可是力气抵挡不住,不稳地向后退开。瓦莱里奥当然没有放过这个破绽,毫不留情的发动攻势。
「喂喂,怎么了啊,小姑娘!被我这种人干掉,你家的威名要流泪了啊!」
「库……!」
克洛伊一边沉吟一边继续后退,正想方设法恢复姿势。瓦莱里奥手指从护具滑向剑身,发动了自己之所以能被赐予圣骑士这个夸张头衔的能力。对方打算向一旁逃走,然而魔力的斩击斜肩飞去,抢下先机。
「、为什么还是这么拘泥于任务!?你们已经没有胜算了!你应该非常清楚!」
「没错,你说得对!不管怎么说,在这里跟你们耗上的时候,外面的同伴大概都死光了!已经没有能力收拾贝诺瓦先生了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战斗!?」
瓦莱里奥向满嘴都是年轻人式正确言论的她斩去。瓦莱里奥的长剑与交错的两柄剑迸出火花,咬在一起,不料形成了剑锷相抵的状态。隔着兵器瞪过来的那双碧眼,正直得令他心烦,瓦雷里奥下意识不忍去直视那双眼睛。
于是瓦莱里奥在这极近的距离对她细语。毕竟这件事用不着特别去隐瞒。
「除了梵蒂冈,我没有栖身之所。像我们这种不知沾染过多少人鲜血的肮脏集团,哪怕经历一次失败都会被处决掉哦。然而现在既然搞砸了,我一定会被当成一个无能的指挥官被处决掉吧」
「什……?」
「——我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还是会稍稍动摇吧。这样就能尝到甜头呢」
瓦莱里奥若无其事地翻脸,用膝盖朝对方腹部猛地踢去。这一击非常强烈,要是克洛伊没穿铠甲,后果将不堪设想。身体弯成く字的克洛伊顺势屈身在地上后滚,拉开距离后迅速起身。然而损伤过大,克洛伊似乎无法称心如意。她一边架剑警惕瓦莱里奥,一边喷洒出呕吐物。那张公主一般的脸孔痛苦的扭曲起来,口水与未消化的食物将脸颊弄得乱七八糟,样子十分凄惨。
然而,她看向瓦莱里奥的眼神依旧不屈不挠。瓦莱里奥感到一阵空虚。
「你、你这家伙……刚才是信口开河么!?」
「怎么会。全都是真话哦。我这样的少不更事的家伙竟然能率领部队,从这一点也能察觉到吧?既然要拿去给自己擦屁股,就在与之相应的化粪池里养大吧——这就是上面的方针」
没错,所以才有自己这帮人。所以接受了被抛弃的训练。具备魔法素养的瓦莱里奥还要强一些,其他的部下们所经历的都是惨不忍睹的过去。
「然而,你就唯唯诺诺地对这样的梵蒂冈唯命是从!?」
真烦人啊——瓦莱里奥在内心咒骂,飞奔而起。他与仍未从踢击的损伤中恢复过来的克洛伊展开贴身战,趁机向她左摇右晃摇摆不定的身体使出连击。
「我们不得不从啊!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世界最大的宗教派阀啊!要敢背叛,下场想都不敢去想!不容逃避,不容犯错!我们所背负的就是这样的命运!怎么样!同情我们么!?」
「一派胡言……!」
克洛伊用有失活力的动作勉强回应了瓦莱里奥的攻击。瓦莱里奥继续口若悬河地说起来
「我最大的误算,就是你们远远比我想象的更不懂事!你们这帮白痴,竟然为了明知没有救裸虫,直到最后都要妨碍我们!要是赶快把那裸虫交给贝诺瓦先生,你们的朋友说不定也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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