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山贼做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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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个山贼做皇妃-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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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论她有多惊艳,我还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白衣门人白裙宫主,这阵势真的让我以为扶瑶现身了。
法场内外,顿时一片混乱,官员和百姓抱头鼠窜,我站在那里一动没动,我只是在想如果扶瑶当真要与朝廷为敌,要练就千邪大法,她就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啊,如朱权所说,她需要我的地下欧家军。而如今又说明什么呢,她还活着只是一种猜测吗?还是有人在刻意制造她还活着的迹象,要引我们上勾?
我想我的,对面这绝色佳人就直直地看着我,直到场子里的人都跑光了,地下一片狼籍,她才收起手里的银镖,然后一字一句问我,就算我不穿紫衣了,光看这枚银镖你也该猜出我是谁了吧?
我猛一惊,指点我找到紫金袄和杀死威四海的,都是紫衣你?
紫衣笑笑,说欧四九,早想着有一天可以让你看清我的真面目,却不想是在你的斩首台上,她顿一顿,招手让下面候命的门人全数退去,然后又回头看我,紫金袄本是是非物,交你保管我也放心些,而威四海,我也很可惜,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已经口不能言手不能书,没有任何威胁力,可你还是杀了他!想到威四海的死,我有些愤怒。
那是因为他的没有写出那两个字,如果让你们知道,我的身份还能隐藏这么久吗?紫衣的眼睛深深看着我,如今狗官逃回宫中,皇帝一定马上会派人追杀你,欧四九你可有去处?
哎……除了叹息我都不知道还能怎样,面前这女人她杀了我师傅,杀了我兄弟,可又三次救我于水火,不论敌友都不合适,可真要抛开所有与她火拼,又明显不是对手,我心里乱成团,就算我有千万家财百万兵力又能如何呢。
见我不说话,紫衣便走到我跟前来,她说现在京城已不可留,不如陪我去一个地方?
看着紫衣的眼睛,深褐色的瞳孔一眼望不到底,没有善可也绝对没有恶。
我点了点头。
从京城备了马一路向北,几日里连续赶路,除了驿站换马吃饭,连客栈都没有住过一夜。
在某日黄昏,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两人同时歇下马来,原地转着圈,紫衣抬眼看我,我此生最快乐的日子都是在这里,然而最不幸也是从这里开始……
她说话的时候,我就四处打量,总觉得此地熟悉,可又说不上具体的地点,于是溜着马往前行了几百米,直到看到山顶才豁然开朗,竟然是雷龙山的背山区,也就是一年前我拖着腰带来上吊的地方呀。
掉转马头看紫衣,她已经慢慢往山下走去,提鞭追上去,问她,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也在这里生活过?
紫衣不回头,双手握着疆绳,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都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慢慢地向下走,见她无语,我便上前扯起她的疆,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我欧四九这辈子哭得最没骨气的一个地方……
紫衣没有反抗,两个人一路飞奔至山角下,然后在雷龙山石墙壁旁停下来,我翻身下马,手指贴着那副扶瑶的画像慢慢游走,我自说自话道,就是这里,曾经画下她的时候,就哭过一次,没想到几月前回来站在这里呆呆地看,突然发现有人在旁边提了新词,超没骨气的,又哭的没人样了……
我说我的,紫衣就也下了马,她安静地站在我身后,然后没有防备地从后抱住了我,她的脸贴在我背上,低低地叫了声:四九。
是我熟悉的声音与感觉,是我一年来始终环绕在心中,从来没有忘记过的声调。我不回头也不敢回头,手指深深地抠进石缝里,是幻觉吗?是我每一次回到这里都会出现的纪觉吗?越人歌是幻觉,扶瑶的声音也是幻觉,那么老天爷,如果是想成全我想念扶瑶的心,就也真的不要让我醒过来了……
那熟悉的声音再一次自我身后慢慢响起,山中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转过身去,看着紫衣的眼泪一点点打湿面纱,她的一双眼蓄满深情地看着我,伸出手将那纱揭开,而面前这个正是那个让我始终放在心间,用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割舍掉的女人——扶瑶。
她的眼泪更加汹涌地掉下来,说四九,如果不是在这里看到了这副画,扶瑶可能早已选择轻生,从此忘却世间尘事……
她只是说着就一点点哽咽开,手掌击打在我的胸膛,一次又一次,她说你可知,可知整夜背负着莲庄上万冤魂入梦的滋味,你又可知为了白莲教我只身一人在江湖上打拼,一次次生死患难的艰险,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当着你的帮主,你搂着你的小公主,你在宫里坐拥着世间无人能敌的财富,你全然不记得还有一个女子,一个女子她因为你的一副画选择活下来,而去经历的比死还要残忍的煎熬……
扶瑶在我面前大声地哭诉,而我知道她所遭遇的这一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要有多艰难。
我轻轻地抱起她,眼泪也一滴滴落在她的衣襟上,往后你要的,欧四九不惜一切都会帮你办到,甚至是我的命,你都可以一样拿去!当日你假死,我就应该猜出你是为朝廷所逼不得已而为,若早些发现,这些苦你便通通可以躲过去……
那天我们在山脚下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夜风骤起星光满天,我都再也没有松开扶瑶的手。
为了白莲教她真的付出了太多,先是假死让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朝廷那里,然后又在民间偶遇公主,假扮为她几年前失散的师傅,借她的权力在江湖中大开杀戒,为母亲金银发报仇……
扶瑶安静地依在我怀里,她说四九,你是否还怪我杀了惊心子?
我摇摇头,师傅和归影儿死的时候,都曾叮嘱过不准寻仇,这自然有他们的原因,或许真的二十年前亏欠过你娘亲的,我低下头去看着扶瑶的脸,我知道你所有的不得已,为了将自己隐藏起来保存白莲教最后的实力,你付出的真的太多了……
扶瑶从我怀里起来,抬起头来看满头星光,如果扶瑶真的死了,如果紫衣就是紫衣,四九,你跟朱权会不会现在有不同的结局?
她像一个孩子一样,把头埋进膝盖里,头发散乱在两边,那些没有扶瑶的结局,是否才会是最好的结果……
我知道,扶瑶的心里始终都有一个朱权。
即便她曾笑着祝福过他与妆妆,即便她视而不见他深情的目光,又即便她留守在宫中,看着他天天进出在每一个宫殿,回廊,看着他亲手为她做过一把旷世宝琴风瀑连珠……
但她绝口不再提她,我想我懂扶瑶,她爱一个人就如朱权一般深沉,若不能爱,便远远地躲开,不给任何机会与他和自己。
我的出现,只是一个巧合,一个恰好在扶瑶最无助失落时候的巧合,就好像一场及时雨,可我明白我还爱着她。
因为爱着,我原谅她所有的错,和所有的谎。
雷龙山的晚上,我们选择了镇上一个小客栈住下。房间相邻,整晚上两盏烛火都没有熄过。
我开始体会朱权在得知扶瑶还活着时候的复杂心情,他的本身是那么认真的人,他受不得感情的斯骗和隐瞒,他爱扶瑶,期待她能如他对她般的坦诚。
就以朱权那夜的姿态,我平生第一次把自己灌得大醉。
深夜里,下起暴雨,伴着雷鸣闪电,我抱着酒壶坐在地板上,与烛火对酌。
房门轻响,一声又一声。
起身开门,扶瑶站在房间的走廊里,浑身湿透,仿佛一只失了群的孤鸿,头丝上的雨水漱漱而落,她看着我,嘴唇一启一合:四九,收留我。
扶瑶的衣服紧贴在她完美的曲线上,她慢慢地向前跨一步,手指住胳膊捏我的胳膊,不要再让我一个人……
我用脚大力踢上房门,将她一把拽到屋里来,那一夜我没有让她离开。
她冰冷的身子在我怀抱里渐渐火热,来自她发间的销魂蓉花香,我不是闻不到,在她手间始终藏着的那针小小的银指,我也并非看不到。
只是扶瑶,是否爱一个人,就会像此刻这样的让人心力疲惫,却还是一心想着,成全你的所有呢。
我沉沉地闭上眼。
就算沉睡,就算死去,就算世界此刻轰然崩塌,于我心中,也再不会忘掉,你的脸。

现身(2)

我以为我会死掉。我高估了那蓉花香气的效果,也高估了那银针的狠毒。
可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扶瑶念及旧情,特意的手下留情。
如我所料,一直挂在胸口的哨子不见了。
我知道她想要的,依然是重振白莲教,灭掉大明朝。
只是扶瑶,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收拾行装,打算回斧头帮去,结果没等我出门,就见一个人慌慌张张冲进了房间来,一抬头,我承认我的心里一下子欢喜起来。
小奴才!不等我说话,初阳就嚷嚷起来,她一脸快哭模样,说你怎么去哪里也不哨个信啊,我跟大家在宫里都急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再不好的情绪都能化解,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昨天事情的影响,我放下行李轻轻按住初阳的头,把她摁在怀里,我说那宫里不是有万般好吗?你怎么还是跑出来啊?
初阳使劲抬头,又被我强压下去,她就在我大手掌里咕嘟着说,那宫里的奴才都没你好玩嘛。
我更用力地抱抱初阳,屏住呼吸怕眼睛里的泪水掉出来,我一直以为这些泪此生只会为了扶遥而落,可是真没想到,初阳今早的到来,让我的心里着实颤了一下。
初阳在我怀里晃,脚丫子不老实地踢着桌子腿,她说小奴才,你有没有背着我做坏事,你有没有晚上叫花姑娘,你有没有……
我推开她的身子堵上她的嘴,我说如果小奴才回去当山贼你怎么办?
初阳眼睛看着我,骨碌骨碌转好几圈,说那我跟父皇去说喽,说其实我不是他亲生的,我是冒充的,让他还我自由身啊……她说到这里猛地想起什么事,哎呀叫了一声,说小奴才你看,我师傅跑了!不对不对,不是我师傅,是我的假师傅啊,她跑了!
初阳手上举着一封信,她接着说,我们几个那天被父皇交去说事情,回来后就发现桌上有这个字条。
我打开一看,那上面清楚地写着紫衣早在多年前就病死了,而现在的紫衣只不过是冒名顶替的……字迹是扶瑶的,她还在最后加了一句:初阳你太过纯洁,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男人会真心对女人好,你好自为之。
落款:莲庄故魂。
在扶瑶心里,自己早已随着莲庄的那一把火一起死掉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为了白莲教数万同门报仇雪恨的肉身,她可能还记得所有的事,甚至记得她娘亲如何为惊心子辜负,记得世间男人无一托咐,所以她贱卖了自己的良心和原本那些最纯真的感情。
我将那纸扔到窗外去,然后对着初阳轻轻笑,我说傻丫头,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吧。
初阳眼睛又瞪成两个大烧饼,但很快又似乎很懂的样子,说小奴才,你是不是失恋了,还是,你已经见过扶瑶了?
我摇摇头,我说以后呀,四九的生命里没有扶瑶了。
是,我努力这样对自己说,我中了蓉花气的迷香和银针的催眼散,得到了扶瑶的身子,失掉那把可以调动欧家军的哨子,更失掉了彼此的心。
这也可以算是终结了吧。
初阳上来勾勾我的手,说要不然你易个容跟我回宫里吧,太子哥哥和权哥哥都为你着急呢,珠儿嫂嫂都快哭死了……
想到他们,我的心里又微微一颤,这一路走来,也就是他们始终在身边,如今这么天涯相隔真是不舍呀,可若我算得不错,此时欧家军五十万大兵已在进京的路上,扶瑶会领着他们对抗朝廷,我的出现已经于事无补。
正在我跟初阳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猛地就听屋檐咯噔一声响,几块瓦应声落地,我推开初阳连忙出门去看。
就见客栈楼下的院子里,一位白发长须的长者正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虽然是背冲着我,可只看一眼我都能认出是谁。
我难以置信地怔怔地看了几分钟,然后奋不顾身地从楼下跳下去,跪在那老者面前,大声地叫了一句,师傅!
那老者这才慢慢回身,单手拉我起来,然后冲我微微一笑,说九儿,为师来探你了。
我激动地鼻涕都掉出来上,连忙上去摸摸师傅的身子,看看是不是真的在做梦,结果师傅一阵哈哈大笑,说只是几个小刺客,怎么能弄死师傅呢?官差天亮时赶到时,屋子里就已经是假尸了,只有你,还有那里不明究里。
我回忆再回忆,还是没有察觉中哪有失漏,但对于二十年前的事,这一次一定要问清楚了。
师傅见我问,也没有隐瞒,先是一叹气,然后背过身去,都是师傅的错啊……
师傅陷入了一片回忆之中,我正屏息上前去听,就听到楼上客房里初阳啊啊呀呀的吼了几声,我心想这小妮子肯定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就朝上面喊,你自己玩一会,一会我找你……
而这边师傅的回忆就已经开始了。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师傅与归影儿银发等人,并称江湖七朽,几年内连着灭掉数个邪门大派,声名一时无两。可就在这时,金银发不知与何人有了孩子,受天下人指责,师傅怜惜她,站出来并一肩担下了罪泽,受江湖人耻笑与骂名。可一直与师傅相好的归影儿也一气之下进了宫选妃,成为皇帝的爱妃,决计忘了这些江湖事,可其余四位大侠在此时听闻了闻名江湖的紫金袄原来是金银发家传之宝,眼看着自己声名远不如前,准备借这袄再次兴起,于是勾结了归影儿对金银发下了杀手,却不想始终没有找到紫金袄。金银发死的那日,恰师傅醉酒,五人恼怒之下,联合向江湖宣而是师傅杀了金银发,而当年迎娶也只是为了紫金袄……
这事听起来并不复杂,可为什么会让后来那么多江湖人都真的误会是师傅做的呢,我不解。
师傅依然轻轻一笑,惊心子这名字在江湖上名声太坏了,让人相信他更坏,不是件很难的事。
啊,我就突然想起来扶瑶,我说那师傅你可曾见过金银发的女儿,祝扶瑶?
这便是我此行来的目的,她似乎已误入歧途,错的太深,师傅用力拍拍我肩,京城要出大事,你这次随师傅一起上京,你的身世也是时候真相大白了。
我的身世?师傅说到这里就已经前面大步走开了,他准备留着什么说呢?其实我还正打算问,宫里人说,我是师傅的亲骨肉呢,可看这样子,完全不像啊?说来说去,怎么还是黑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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