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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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连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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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下属见到我这样,体恤我劳苦,擅自作出这种决定,待我查明真相,定会好好惩治他们……不知两位送的是什么信?有什么重要军情呢?”

两位年青男女对看一眼,那女子从怀里摸出一份丝帛,大声道:“长史君,我奉天子诏来此,请你立即跪下接诏!”

刘淇大吃一惊,赶紧滚下床双膝跪下,恭声道:“臣领诏。”

桔子将丝帛上的语句严肃的念了一遍,说道:“请长史立刻发郡兵,剿除逆贼,毋使百姓受惊!”

刘淇这时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今晚铁定多事,故此闭门想置身事外,不想这一对男女竟然闯到他床前,宣读什么天子诏书。说实在的,他对这诏书的真实性很是怀疑,对发兵的真实目的更是怀疑。诏书虽然文辞简洁,符合公文要求,但里面只含糊的提到有什么逆贼作乱,需要急征郡兵。如果真有逆贼,怎地不见地方长官上报呢?既然连地方官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皇上,又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一股犯上作乱的逆贼呢?

他犹豫道:“臣接诏,请天子使把诏书给我。”说罢伸出双手过头,想拿诏书看看。

桔子一缩手,道:“接天子诏须得众人在场,请你立刻集合各营头目,当众接诏。”

刘淇心想,也好,只要等我拿到诏书,发现这是假的,立即可以下令众人一拥而上,将两人格杀。

便传令集合。

顿时兵营内燃起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众郡兵手持刀兵,列队得整整齐齐,等待长官发令。刘淇见此,心里很是骄傲,腰杆也挺直了,对桔子倨傲的说:“阁下传递天子诏书,不知是何官秩?我此前还未曾见过朝廷派出的女官呢?”

桔子道:“我身上没有官职,不过我有这个。”说罢从贴身处摸出一样东西,擎在手上。

火光之下只见一枚玉印,背钮是一只昂首与尾部交接的凤凰,系着明黄色的绶带,尊贵无比。

刘淇面色大变,颤声问:“敢问尊上可是公主么?”

桔子点点头,将印信收回怀里。

刘淇眼珠一转,忽然大喊一声:“这两人假扮公主,伪造天子诏书,来人,把这两人拿下!”他在这刹那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公主亲临此处征兵,欲要救人,而上面有人要他按兵不发,他立刻明白这是什么势力在对抗,在这刻,他作出的选择是,以伪诏之名将公主扣押,静待后变。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他的脖颈“滋”的一声喷出一蓬血泉,仰面就倒,手足抽搐,脸色很快就变得灰白如纸。

焕之出剑极快,众人还没看清他出手,长官已经倒地身亡。众士兵齐声惊呼,举起兵器对准两人,都叫道:“这贼人杀了长官,我等要将他碎尸万段!”

桔子见到眨眼之间便杀了人,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但这个时候不是责备焕之的时候,她赶紧再度摸出公主印信,大声叱喝道:“大胆!我乃大燮公主李嫣,受皇上令到此传诏,刘长史公然违诏,我等奉诏击杀,与诸位无关!现诏书声明,征召郡兵五百,往白风岭剿贼。诸位立刻随我出发剿贼,莫误军情!”

众兵士面面相觑,这印信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诏书看上去倒好像是真的,但怎会让公主亲自来传诏。不过这公主刚才毫不手软的击杀了长官,确实很有皇家霸气。都不知该信任哪一方。

焕之突然过来,拿过桔子的印信,握在手里,举高慢声说道:“诸位的长官已被诛杀,诸位卫护长官不力,按律均判弃市,即便杀了我两人泄愤,诸位受罚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而此刻不肯奉诏,误了军情,按律更是要判连坐的,那时连家人都要牵连了。但若是诸位立刻出发前去剿贼,杀敌有功,反倒可保性命。”

桔子灵机一动,也大声道:“这是本公主头一回奉诏剿贼,我以公主名义宣布,大家杀贼一名,赏钱五百!”她是想起胡守信,为了还那五百钱就要卖命,这五百钱对自己来说虽算不了什么,但对贫苦出身的士兵却是救命钱,故此以利相诱。

果然众士兵听了后,一阵欢呼,都举起兵器大声道:“愿为公主效力!”

两人领着士兵,急往救驾。桔子往地上的刘淇尸体瞧了一眼,有几分咎歉。焕之驰马经过她身畔,淡然道:“不必担心,他没死。我只是割断了他的声带,往后他是再也不会睁眼说瞎话了。”



 廿二、一吻铸情

郡兵经过训练,武器精良,作战能力不是普通县兵可比。加上有公主的厚赏鼓励,个个奋勇杀贼。那群刺客久攻不下,锐气已挫,被郡兵这么一包围剿杀,招架不住,溃败四下散逃。

郡兵们记得杀一个贼人赏钱五百,一个个人头看在眼里都不是人头,而是一堆堆的铜钱。一番穷追猛打,只有极少部分的刺客逃脱,其余大多都变成了郡兵腰间的人头。

桔子待醒悟过来要留活口,全场已只剩下一具具无头的尸体。看到这边血海横流的场面,她一阵阵犯恶心,心道自己居然没有吓晕过去,还真是奇迹。

慕容翎获救,惊魂甫定之余,不禁意气阑珊。此刻她已感觉自己落入反贼的殻中,若不是自己坚持赶路,意外错过驿站,又因夜雨在这荒院驻足,恐怕已遭贼人刺杀。此刻她满心想着的是赶快回京,查出要致自己于死的敌人。至于当初出京要亲查暴民的事情,则属于次要了。

她没有对桔子的矫诏作出批评,反而大大称赞了公主的大胆果断,并把清查失堤暴民的事情交给她去全盘负责,然后自己在五百郡兵的保卫下,独自回京。

桔子在晋县休息了一日,因为第二天下午在断崖下找到了受伤晕迷的胡守信。他竟恰巧落在桔子坠崖的马背上,固然把那马尸砸得肚破肠流,但他也因此保全了性命。虽然身上多处骨折,但性命是保住了。桔子把他留在晋县养伤,次晨,她执意拒绝了县官令人护送的好意,穿上青衣小帽,装扮成少年男子的模样,骑着马,孤身踏上了前往近邑失堤的道路。

桔子孤身骑马走了一段,察觉后面有人跟踪,知道县官担心自己的安全,令人尾随。她轻轻一笑,悄悄吹响金铃。

少年打扮的公主,策马穿入前面一个树林,待到众衙役追随入林的时候,只见到公主的马匹在树根下静静的吃草,马背上的贵人已是踪影不见。

此刻桔子正伏在焕之的背上,在树梢上飞掠而过,过去她总觉得武侠剧里面的大侠潇洒是潇洒,实际上餐风露宿不知多狼狈,但她现在有焕之可倚仗,只觉那些江湖风霜不过是浮云一掠,那些颠簸坎坷都不过是风花雪月了。

两人不消半刻已甩脱众人,焕之在林间牵出两匹马来,两人各乘一骑。桔子道:“焕之,这回又要麻烦你了。”

焕之道:“我也正想到郴县一行,刚好同路而已。”

这是桔子知道自己要去灾区时,跟他商量好的。她不欲过于张扬,想轻装简服出行,若有焕之这样的高手陪同,那是最好不过。焕之一口答应同行,桔子便把众人抛下,私自跟他会合,这一番行动,颇有些小朋友脱离家长监视结伴去探险的刺激和新鲜。

两人为避追踪,从官道拐进小路,奔驰一段,渐觉人烟稀少。焕之忽笑道:“这条路还真是荒僻,再往前去,恐怕连歇脚的地方也找不到了。”

桔子道:“没有客栈最好,不然又会让人盯上了。”

焕之摇头笑道:“小孩心性,这往来各色人物众多,怎地会认定官家定会盯上你?”

桔子不服气的说:“因为我们两个一看就是不同凡响。”

焕之哈哈一笑,道:“公主确实不同凡响,至于我,怎能跟公主比较呢。”

桔子道:“出门在外,不要再称我公主了。就算你不肯称我一声兄弟,至少也可喊喊我的外号,我叫桔子。”

“桔子兄弟。”焕之笑问:“既然你不肯住客栈,那么这荒郊野岭的,你打算怎么过夜呢?”

“那个,不是可以架帐篷生篝火吗?”桔子迟疑道:“这些你们江湖人应该熟练得很,怎么反倒问我了?”

焕之正色道:“很抱歉,我虽然是半个江湖人,但是露宿乡野的事情从来没有干过。”

“……”桔子囧了一下,搅着脑汁想了会BBC的野外生存技巧,犹豫着说:“那个,只要有火,大概就能行吧。”

虽然从来没有付诸实践过,但是桔子的记忆力不错,焕之行动力一流,两人配合之下,竟然也能恰恰按照步骤一路做下来。

两人在背风处生了篝火,桔子拿着削去树皮的树枝,串着两条鱼在火上翻烤,一面说道:“等我们吃了东西,可以把火移开,在原来火堆的地方铺上干草,这样晚上睡觉就不会觉得冷了。”

焕之认真的听着,点头道:“不错。公主真是见多识广,不知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桔子楞了楞,说,“皇宫里面什么书都有,这是我从一本讲述野外生存技巧的书上看来的。”

“如此精到的技巧,非经验丰富的猎人不能为,而一个狩猎人竟有如此学识,懂得著书流传后世,还真是一代奇人。”焕之赞叹道,看样子佩服得很。

桔子打个哈哈,“奇人叫做奇诺里维斯,死了有好几十年了,你就不必太崇拜他了。”

焕之哈哈一笑:“要是真有其人,我还真想结交一番,只是可惜了。”

桔子听得他笑声爽朗,心里一动,说道:“焕之,你嗓子不错,唱歌应该很好听。”

焕之道:“怎么,你想听么?”

桔子听得有戏,急急点头道:“想啊想啊,哎,想起我们那里,大家很爱唱歌,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大吼一场就觉得好过多了。大家有开心的事情也唱,不开心的时候也唱,唱歌可是一项重要娱乐呢。”

焕之带笑道:“公主府上的人果真与众不同。”

桔子一个激灵,自己怎么又露馅啦。赶紧掩饰道:“那是因为我喜欢听别人唱歌,特意鼓励大家以歌唱来抒发感情的,呵呵。”

焕之笑道:“好,既然当此良宵,我就为公主高歌一曲,那又何妨。”

桔子大乐,“好极了,我给你弹剑击拍。”

焕之笑了笑,把他的佩剑递了过来。

桔子拔剑出鞘,只见这剑青惨惨的,剑身似乎是青铜所铸,上有斑驳花纹,看不出有多远的年代。虽然不若骊羽的宝剑那么光芒咄咄,但桔子曾见过此剑之利,眨眼间便一剑封喉,所谓锐剑无锋,大抵就是形容这种外表不显眼的宝剑吧。这剑跟他的主人还真是相配。

她把串着鱼的树枝支在地上,拿起宝剑,屈起中指,一下下弹在剑身上,宝剑发出铮铮的金石之音,又带着嗡嗡的余音,宛如龙吟。

焕之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异之色,随之展颜一笑,敞声而歌。

只听他歌喉清越,音韵悠扬,唱的是:“或以其酒,不以其浆。鞙鞙佩璲,不以其长。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捄天毕,载施之行。”

这句子出自《诗经。大东》,说的是:有的人能喝上酒,有人连浆也喝不得。有的人佩着宝玉,有的人连杂佩也没有。天上有条汉河,光彩照人有光无影。织女脚分开,一天七次移地方。虽说七次移地方,却不能织成布匹,看那牵牛星闪亮,用来拉车可不行。启明星在东方,长庚星在西方。天毕星弯弯,却把它布在路上。

桔子听了歌词有点不安,但见焕之面带笑容,音调抑扬顿挫,丝毫没有愤激怨恨之情,稍微放下心来。拍掌道:“唱得真好,绕梁三日,令我三日不知肉味。”

焕之听得这不伦不类的恭维,哈哈一笑:“鱼都烤成焦炭,当然不知肉味了。”

桔子啊了一声,赶紧抽出树枝,上面两条小鱼果然已经烧成焦炭,不禁很是沮丧。焕之道:“溪鱼多腥,不知那著书的奇人可有记录捕捉野兽的技巧。”

桔子听出他暗示自己去抓动物来吃,说道:“有是有,但我都没认真看。那些兔子狐狸多可爱啊,抓来吃的话太不忍心了。”

焕之道:“即便我们不捕捉它们,它们也是会被猛兽捕吃的。”

桔子知道他说得很对,这是大自然的平衡方式,但是她还是不赞成猎食野生动物。说道:“那得看它们的命运了,只要不是死在我手上就好了。”

焕之道:“你倒是很仁厚,只是未免有些掩耳盗铃了罢。”

桔子不服气的说:“虽然我一个人的看法未必能改变些什么,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焕之一怔,笑道:“抓一只兔子的小事也能扯到无愧于心上面,我还真是佩服你了。”

最后两人的晚餐是吃了野菌素汤送着干巴巴的干粮。

歇息时桔子躺在火堆烤过的地方,焕之跟她隔了有十来米。桔子晚餐吃的是玉米窝窝头,觉得胃里硌得难受,加上地面又硬又平,她翻来覆去,干草在身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希望焕之能知道自己失眠,陪自己说下话。

不想焕之是睡神级别,一挨地面就变成了尊石像,动也没动过。

桔子无奈,辗转良久,终于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至下半夜,忽然她被几声长嗥惊醒了。睁眼便见远处的焕之被十几条狼围住了。她知道焕之武功高强,惊讶之下也不怎么害怕,悄悄爬了起来。忽然觉得肩上一紧,有人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热气直喷到她脖颈上来。

她大吃一惊,本能便要转头去看,忽听焕之急呼道:“不要回头!”

她一楞,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动作却停了下来,忽觉劲风袭面,一物几乎擦着她脸飞过,“噗”的一声,一蓬又腥有粘的热流喷了她一脸,后面那人无声仰面而倒。

桔子垂眼一看,哪里是什么人了,分明是一只老狼。原来老狼很是狡诈,会无声无息的蹑至人后,把前爪搭在人肩上,待猎物转头,便一口咬在他喉管上。现在老狼头壳被焕之的宝剑插中,腥血四溅,没有倒地已毙命了。

桔子见到死狼恐怖的样子,又想起刚才的凶险,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群狼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又见到同伴的死状,纷纷长嗥起来。离焕之最近的几只狼,原本是畏惧他手有利器,现在见他失了兵器,便向他猛扑过来。

桔子见到焕之袍袖舞动,把恶狼一一揍飞,但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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