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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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情关-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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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和姿势能让在窗窥视的人清楚的看到永夜,却又不至于分辨的出真假来,只要永夜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敢来行刺。
只是,光这样怕是不够的,皇后既然敢在娘亲刚去世就行刺,这就说明她太过于急切的想要除去心儿,这一次未能成功,还会再来的。
凤鸾宫内
“行刺那小娃儿这件事,娘娘做的实在是不怎么高明,老奴都有点怀疑这么多年娘娘是如何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的。”虽然自称老奴,但是说话的人却丝毫没有为人奴仆应有的尊敬与惶恐。
“哼,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教训起本宫来了,你的胆子倒不小吗?”高高在上坐着的皇后显然被眼前之人那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惹恼了,脸上的表情不复平日里的端庄,显得有些扭曲。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老奴只是一个奴才,可娘娘也要搞清楚了,老奴可不是这大祈国的奴才,老奴是奉明王的命来帮助娘娘,如若娘娘觉得老奴碍事,老奴也就不多事了,哼。”站在阴影里的人,生气的一拂宽大的袍袖就要扬长而去。
皇后脸色变了几遍,最后还是回复了那端庄高贵的姿态,缓缓开口道:“嬷嬷不要如此生气,本宫只是一时心急,才会说出这般的话来的,本宫给嬷嬷赔不是了。眼下正是我们要团结除去那小娃儿的时候,还请嬷嬷以大事为重。”
“皇后娘娘不必如此,老奴可当不起。老奴只要能为明王尽忠,办好明王吩咐的事就别无所求了。”
听到那老奴毫无尊敬可言的声音,皇后那扶着玉如意的手不禁握成拳头,紧紧的,久久不曾松开。
“那嬷嬷说眼下应该怎么做?”再次强颜换上笑脸的皇后,问起正事来。
“我们不能再用这种手段来要了那小娃的命了,眼下老奴倒觉得应该先除去那小公主,皇上对她的宠爱绝不紧紧只是因为她娘亲,留着她必是后患。”
“那要如何除去她?”
“皇后娘娘尽管放心吧,老奴会想办法的,到时娘娘只管看好戏便是,定要让皇上亲自结果了她,剩下那小奶娃子还能成什么事?老奴先告退了。”
“公主,您休息一下吧,已经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了,您身子本就虚弱,又大病未愈,再这样下去您怎么受得了?”
“奴婢们求您了,就休息一会儿吧,奴婢会和春意照看好小殿下的,公主···”
我无动于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着的春风春意,本就觉得头脑发晕的我现在是更晕了,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睡去了,我马上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立马精神了不少。
看了下睡的正香的心儿一眼,确认没有吵醒他,我才对跪在地上的春风春意交待到:“咳咳··两位姑姑快起来吧,不等到永夜归来,我是不可能去休息的。我这一合眼,极有可能就再看不到心儿,咳咳···我唯有自己守着,才能安心一点。”
“公主···”
“好了,你们中一个去休息一会吧,留下一个就可以了,咳咳···”我不安的又看了心儿一眼,才又窝在了榻上。
这不住的咳嗽似乎把我的肺都给震出来了,可我一眼都不敢眨,我自己知道,没有永夜,单靠着外面那些守卫,若再有人来行刺那有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永夜不在这三天,怕是我生命中最难捱的三天了,三天来我一刻不敢离开心儿的身边,除了心儿的乳母,再没外人进过这暖阁,就连九哥和永夜来看我也被我吩咐春风给婉拒了。
此去雪山,路途遥远,三天却是难为永夜了,我掰着指头一分一秒的掐算着。
第四日清晨,永夜才总算是回来了,并且带来了念慈师太。看着永夜那因为日夜赶路而憔悴了许多的脸,我的心头竟涌起一丝涟漪。
念慈师太是娘亲的一位表姐,也就是我的姨娘,早年看破红尘,在雪山出嫁为尼,而我仅仅是在五岁时见过她一面。
当姨娘自永夜身后出来,摘下披风的帽子时,那和娘亲有五六分相似的脸,顿时叫我泪流满面,满腹委屈。
“姨娘···”眼泪夺眶而出,我从炕上一跃而起,扑到了姨娘怀中哭诉起来。
“孩子,怎么会这样?你娘亲怎么会这样的?好孩子,不哭。”嘴里劝着我不哭,可姨娘丝毫不比我哭的轻。
见到我和姨娘抱头痛哭,春风春意悄悄退了下去,把这难得相聚的时间留给我和姨娘。

第五十六章 韬光退隐藏深密(下)
稍稍止住了眼泪,我拉着姨娘坐在了暖炕上,郑重其事的跪倒在了姨娘面前。
“这是做什么?孩子,快起来···”姨娘起身要来扶我,我却将姨娘又按回了暖炕上:“姨娘,就让城儿跪吧,城儿有事要求姨娘。”
“傻孩子,跟姨娘还有什么事要行这么大礼的?”
“姨娘,娘亲在世时一直对城儿念叨,所有亲人中姨娘是对她最亲的人,如若不是遇到了我父皇,这一生就追随您到老,天高地阔的去遨游,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咳咳···”想着娘亲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向往的神情,眼中的泪又这么无所顾忌的滑落下来。
“这是这么了?怎么身子这般虚弱?脸色也差了好多?”姨娘的手在我脸上抚摸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一刹那竟以为是娘亲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姨娘,娘亲的猝然离世,我和心儿有如失去娘亲羽翼庇护的雏鸟,在这北明宫中无依无靠,即便父皇真心疼爱,可这无疑更会使得宫中有心之人欲置我和心儿于死地。
与城儿相比,心儿尚不足周岁,无丝毫自保的能力,留在这深宫之中怕是早晚难逃毒手。姨娘与娘亲不只外表肖似,脾气秉性更是相差不远,城儿求姨娘带心儿离开这是非之地,带到雪山将他抚养长大。”这些话似乎耗尽我所有力气般,说完我便跌坐在了地上。
姨娘也陪我跪坐在地上,将我揽进怀中又哭泣起来:“傻孩子,姨娘自然是愿意抚养心儿的,只是城儿为何不和姨娘一起离开,离开这污秽腌臜的**呢?”
“心儿还小,不同于我还能有些自保的能力,如若城儿也随姨娘离开,父皇定是不会愿意的,而且城儿留下的话,也能转移一些那些害死娘亲的人的注意力。”
“城儿难道是要孤身涉险?你还小,姨娘不同意,姨娘有能力保护好你和心儿,明日你就和心儿随姨娘离开。”姨娘满脸的不赞同,似乎是决意要带我离开。
“姨娘····”我哭着挣脱开了姨娘那温暖的怀抱,很大声的叫喊哭泣着,姨娘愣怔在原地。
“姨娘,你要城儿如何能咽下这口怨气?如何能够抛开娘亲的死,去过那安安稳稳的日子?如何能看着那些陷害娘亲的人从此过着那逍遥快活的日子安乐至死?”我大声的哭喊吵醒了正在好眠的心儿,那糯糯的哭泣声传来。
姨娘回身抱起哭的有些委屈的心儿,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到心儿的手臂和脸颊上。
“城儿,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怎么就不能···”
姨娘说了一半的话,被我打断:“姨娘莫要再劝,城儿心意已决,明日我就回复了爹亲,要他准了心儿由您在宫外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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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同意,心儿还小,况且朕答应你娘亲会好好照顾你和心儿的。”
看着暴跳如雷的爹亲,我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那父皇照顾好心儿了吗?如若照顾好了,心儿又是如何被刺客所伤?”
果然,爹亲被我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高大宽广的背,曾让我以为这辈子都可以依靠,可娘亲的离去我明白了,再可靠的靠山都不如使自己变成靠山。
我大张旗鼓的将姨娘和心儿送出了城门外三十里,依依惜别的哭了好一会儿,才任由玉辇将我载回那再无温暖可言的北明宫。
很快年关便近了,但因娘亲的离世,宫中一片肃穆,很多的往年热闹的地方都冷冷清清的,而今年的雪也比往年大上很多。
离开娘亲的第一个年,在我来说无比的惨淡,这咳疾也是愈发严重,每每要喝那能苦死人的药汤时,我都有种无力感,下半辈子难道就真要变成的药罐子吗?
“公主,皇上请您移驾舒暖阁。”我和柳烟正在御花园中观赏着那傲雪怒放的红梅思念着娘亲时,顺喜那特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了。
我随着顺喜缓步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脚下雪咯吱咯吱作响,我故作随意的探听着:“顺喜公公可知父皇召我何事?”
顺喜回我一个安心的笑:“公主放心,无甚大事,只是大臣引荐来一位在玉檀山修行的道士,要给宫中人看看相,驱灾避祸的嘛,公主小心路滑。”
入得舒暖阁,只见这宫中该来的都来了,就连平日少出来的云嫔也出现在这里,这道士的魅力还真不小。
爹亲在主位上坐着,旁边檀木雕花椅上坐着一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瘦弱老人,正抓着五哥的手闭目摸索着。
“长乐参见父皇母后。”盈盈跪倒在地的我又咳嗽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虚礼了?不是说了免去了吗?身子不好就不要跪了。”爹亲伸手要扶起我来,却被杯子跌落碎裂的声音惊扰了一下。
打碎杯子的正是那道士,只见他那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满是震惊的望着我。
而殿上所有人都因道士那眼神也跟着打量起我来,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那道士围着我转了几圈,那眼神怎么说也算不上和善,我自立在原地不与理会,等着看他要说什么。
“皇上,可否把公主的生辰八字告知贫道?”
在得知我的生辰八字后,那道士开始掐指算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严肃。
“法师可是算出城儿有何劫难?但说无妨。”
那道士沉吟好一会儿才开口:“皇上,公主眉宇之间煞气太重,乃是煞星出世,定是前世杀孽太多,无法超度。今生唯有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古佛,潜心研究佛法,方可平安一世。不然···”
“不然会如何?”爹亲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信的追问着那道士。
“恐有祸国殃民之嫌。”
道士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大殿上顿时一片冷清。
“你胡说,倾城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为我打抱不平的第一个肯定是九哥。
我拉住要向那道士冲过去的九哥,给他一个安心的笑,便转身笑意盈盈的向着那道士走去。
“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先是和尚,现在又是道士?看来不将我置于死地是绝不满意的。我娘亲心性善良,悲天悯人,却被奸人陷害,为保名节证明自己的清白引火焚身而死。可眼下才多久?尚不足十岁的我就要被强冠上这祸国殃民的大帽子,看来我只有效仿我娘亲来证明这清白,死的干干净净的,还能和娘亲团聚,呜呜···”我似是悲伤过度,抽泣起来。
“城儿说什么傻话?父皇怎么会相信这等江湖术士的浑话,将你送去出家?来人,将这满嘴胡言乱语的道士推出去斩了首示众,以后谁再敢议论此事,格杀勿论。将引荐他入宫的一干人等全部革职查办,有图谋不轨之人杀无赦。”
“皇上···眼下您就要为她再筑杀孽了····皇上···此女不可留···江山动荡,黎民遭殃呀皇上,皇上您会后悔的···”
看着被侍卫强行拖下去的道士,我用丝帕掩着的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而那道士被拖出去很远了,可他的声音还是一直盘旋在舒暖阁内,久久不去。
很多年后,当史官在记录这件事时,大发感叹,长乐公主如就此遁入空门,世间将少却很多劫难。

第二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第五十七章 七年独卧西风
又是一年春来到,外面可谓是百花齐放,草长莺飞,那对对飞舞的蝶儿把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如若无心,这字写了也等同于白写。”一身白衣的男子来到我身旁,俯身拿起书案上的白鹿宣,口气淡淡的说道。
男子的靠近使得其身上的龙涎香的淡淡香味,飘进我的鼻翼,那微微温热的气体竟使得我一时之间恍惚起来。
我转身看向月尘,七年了。他不再是昔年那个年幼的孩童,如今的他在身量上何止高出我一头,那倾城的容颜也愈发艳丽起来,竟丝毫不逊于我。
今天的他内穿写意花纹的浅米色圆领长衫,外披圆领宽袖白纱褙子,在前襟、后襟的下摆及袖口绘有中国书法和水墨兰竹,白纱的飘逸和水墨的雅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公主在看什么?”将我写好的字放回原位,月尘轻笑着打断我的注目礼。
“没,大概是今日身体不舒服,有些晃神罢了。”我想我又脸红了,这张脸已经看了七年,每每看起还是忘了回神。
“依月尘看来,公主大概是有些被这亭外的景致吸引了,这一年之际的春天,若在此白白虚度了,岂不可惜?”月尘自亭外的梨树上摘下一朵小小的梨花把玩着,回身给了我一个有些顽皮的笑。
“那怎么才不觉得可惜?”我慢慢走近月尘,带着一丝疑惑问着。
月尘回身把那朵开的正娇艳的梨花轻轻簪在我发间,细细打量着我佩戴着这花的样子,直到露出满意的笑容才答话:“公主素来酷爱骑射,只是公主的骑射技艺实在是算不上精通。月尘正好也略懂,不如在教授公主文课之余顺道再教些公主感兴趣的东西,公主以为如何?”
我没有答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看了七年却一丝也没有参透的少年,我知道他所谓的略懂指不定有多精深呢。只是如此一个叫人惊采绝艳的少年为何甘心于此教授我课业,是有所企图吗?
“好。”
来到烟雨庄前面的那片草场,果然到处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叫人忘却好多烦恼。
我和月尘一人一骑,一起于草场上奔跑着,那专门放养的猎物此刻都如惊弓之鸟般,四散逃开了去。
我虽爱骑射,但正如月尘所讲我的技艺是在上不了台面,那些被我追赶的猎物也不是被我射死的,都快被我射偏的箭给吓的昏死过去了。
就在我为又放空了一箭的时候,月尘的白马突然靠近我的黑马,然后一跃而起的月尘就稳稳的落座在我身后,那一直都能让我恍惚的龙涎香也再度刺激着我的神经。
暮春时节,雁城又靠南,所以这个时节人们都穿着薄薄的衣衫,月尘的温热即使隔着那些衣衫还是传到了我的身上,让常年体寒的我不觉间想要靠的更近。
“公主要记住,射箭的时候要心和箭合二为一,不可有其他任何的杂乱思绪,只要记住要将箭射到你的目标上即可。”说着月尘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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