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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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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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里是饿醒的,此时已经是正午了,他从床上爬起打开窗户,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闪得他睁不开眼睛。小白早就没影儿了,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九里只能到厨房寻些吃的填饱肚子。
  陈红罗和陈红绫也都不在,九里一个人吃饱喝足,实在是无聊极了,干脆出去逛逛。
  一过正月十五,果然店铺都开门了,九里想着在永安城的这两个多月麻烦了不少人,反正身上也有钱,干脆给他们买点小礼物,算是道谢。
  有了这样的打算,他看见合适的店铺就进一下午收获颇丰。紫铜八角小手炉,炉盖上是镂空的喜鹊绕梅图,这是给连巡的;大红色线绳编织的剑穗是给陈红罗的;白檀木的折扇是给钟止的;牛角制的梳子是给陈红绫的。九里想了想,又走很远买了一包永安城最出名的桃花酥。
  一切都备好了,他才开开心心地回去。
  回去以后陈红罗还没回来,陈红绫也不见踪影,估计又去找钟止了。他将东西收拾好,直接去了连家。
  果然,陈红绫正在连家跟连巡钟止说笑,见他捧了许多东西进来,笑着问:“这是抢了哪家店啊,收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九里将东西放在桌上:“要是抢了我就说是你指使的。我刚才没什么事做,就出去给你们买了点礼物。”说着,将各自的送出去。
  见大家欢喜,九里心中也很高兴。
  手上还剩下一包点心,九里问:“连叔,王二哥在吗?我去给他送点吃的。”
  连巡笑着指指钟止:“我已经不管这些啦,你问问止儿吧。”
  钟止脑中迅速搜索一遍:“王二年前告了假,说是去丈人家,现在还没回来呢。”
  陈红绫接口:“他丈人家在哪儿呢,怎么去了这么久?”
  “听别的伙计说是在京城吧,我也没问。”
  九里看看手上的点心,这样就送不出去了,早知道他要去见丈人,就该早点给他买点东西带着,永安到京城这么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既然王二哥不在,那就咱们吃了吧,”九里解开绳子,“我是有些饿了。”
  陈红绫见是桃花酥,拿了两块,递给连巡和钟止各一块,自己又过来吃了一块。
  回去的路上,陈红绫手里把玩着牛角梳,问道:“九里,给哥哥买了礼物吗?”
  九里点头:“我自然是不偏不向,都备好了的。”
  “是什么?我能不能先看看?”
  九里从怀中抽出剑穗递给她:“喏,就是这个。”
  陈红绫看了半天:“这还叫不偏不向啊,这东西也就值一文钱吧?”
  九里听出她的揶揄,一把抢回来:“这叫礼轻情意重,一点都不懂。”
  “又不是你编的,算什么情意?你该自己动手编一个送人,才显得真诚啊。”
  九里看看手中的剑穗:“也有道理,可是我不会啊。”
  陈红绫戳戳他的头:“就说你笨了,你明儿早起就去卖这个的摊子上求她教你啊,不行就多花点钱,她总能告诉你的。”
  九里面露难色:“这个……不会很难吧?”
  陈红绫灵光一闪:“对了,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我要学着编一个什么东西送给止哥哥!”
  九里看她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默默将后来要说的话消了音。
  既然有了这样的主意,九里就干脆没把东西送给陈红罗,打定主意自己编一个,也好扬眉吐气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陈红绫就来敲门了。两个人在摊子前面央求了好久,人家才终于答应教他们。
  陈红绫从小没做过这样细致的活儿,一双手握了多年的鞭子都有些僵了,半天连个扣都系不好,九里边嘲笑她便努力控制自己手不要哆嗦,编了拆拆了编的,两个人忙活了一天也只完成了一大半,看师傅早就编了一筐,都有些不好意思。
  晚上回去赶工,编完之后,九里终于松口气,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陈红绫没在,问了才知道是昨夜一夜没睡,今天早上补觉去了。九里暗自得意,还是自己的手比较巧啊。然后将剑穗拿出来递给陈红罗:“这个给你。”
  陈红罗接过,看这歪歪扭扭的手艺,抬头问道:“九里,这不会是你的作品吧?”
  九里得意地挺挺胸:“是啊,我花了一天编好的,怎么样?”
  陈红罗有些难以启齿:“挺,挺好的……”
  九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出他的勉强:“我厉害吧,哈哈……”
  “这是你送我的?”
  “是啊,我帮你挂到剑上。”九里说罢就过去给他挂在了剑上。
  陈红罗也就没说话。
  过一会儿,陈红绫也起来了,顶着两个熊猫眼,手上拿着同样扭曲的编结。
  不消多说,陈红罗又违心地夸赞了一番。
  后来,大家就发现钟止随身都带着一个纠结的红色物件,一般人看不出那是什么。
  春暖花开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某一个早上,大家都脱去了臃肿的冬装,换上了轻薄的衣衫,这也意味着,陈红罗和陈红绫该回谷了。
  从永安城快马回去也要七八天,陈红罗将铺子的生意打点好,催陈红绫收拾东西,陈红绫一心想着她的止哥哥,压根儿就不想走。
  钟止自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就开始为他们的将来打算,连巡年纪大了,外面的生意都得移交给他,家里的大小事务他也得操持,从前他只知道读书,对这方面毫无经验,好在连巡也不期望他成为商界奇才,他守着家业,有连巡的辅导,暂时也不觉得吃力。因而,目前他也没有精力筹划着将陈红绫娶回家,况且陈红绫年纪还小心性也没定,他想多给她几年自由。陈红绫自然不明白,本以为钟止能将她留下,没想到却劝着她先回去,一气之下跟他吵了一架。
  九里也在盘算自己下一步的路线,陈家兄妹要走,他也不好继续住在陈家,况且从自己丧失记忆就一直呆在这儿,总不是个办法,是该出去看看了,也许能遇上认识自己的人也未可知。于是三个人齐齐向连巡和钟止告辞。
  送行的那天正好是二月初二,人们都外出踏青,道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
  天气暖和以后,连巡的身体也好多了,钟止扶着他送他们三人出城。
  陈家兄妹的马已经被送到城门口,就等着他们牵走。
  九里自学会骑马以后又到马场练习过几次,骑得也算熟练,于是在集市上买了一匹当坐骑。
  陈红绫摸摸自己的马儿,正想翻身上去,还是没忍住,将缰绳交给陈红罗,过去悄声问钟止:“止哥哥你究竟要不要娶我?”
  钟止牵起她的手,将一枚有些斑驳的戒指交到她手心,轻声说道:“这是爹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现在把它交给你,给我三年时间,最多三年,我一定去求亲。”
  陈红绫将戒指套在手上,想了下又揣进怀里:“止哥哥,我等你三年,记得来娶我。”
  说罢快走几步,上了马。陈红罗和九里见势也上马:“连叔,钟止,我们走了。”
  见他们还想送,陈红罗忙说:“就送到这里吧,连叔你要好好保重身子,我们走了。”
  说罢,三人骑着马儿慢慢出了城门,见外面树上已经抽了新枝,地上的枯草也渐渐泛绿,待到人烟稀少时,不禁加快了速度。
  走到岔路口,陈红罗问:“九里,你走哪边?”
  九里往右一指,陈红绫笑:“我们往左,看来不能结伴同行了,一路保重。”
  九里抱拳:“陈大哥,红绫,我祝你们一路顺风。”
  陈红绫一天经历两次分别,眼眶有些红:“九里,要不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九里将小白从怀里抓出来:“不了,我和小白想出去看看,就不麻烦你们了,小白,跟陈大哥和红绫告别。”
  小白冲他们挥挥爪子,算是告别。
  陈红罗道:“天涯海角我们定会相逢,到时候我们聚在一起大醉他一场!”
  九里哈哈大笑:“好,到时候一定不醉不归!”
  说罢,三人一路向左一路向右,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九里低头看怀里的小白:“你说第一站我们该去哪里?”
  小白眼睛骨碌碌转着,九里道:“既然要玩个痛快,咱们自然第一站去陇州,我看书上说那里的山水既险又奇,不去看看可惜了,咱们慢些走一路玩过去,估计也是夏天了,你说好不好?”
  小白不理他,看着两边倒退的风景。
  九里见它根本不听:“也罢,我做一回主,咱们就去陇州!”
  策马前行,只在中午稍作歇息,这条路很荒凉,越走人烟越少,九里边走边观察左右,到了傍晚还是一片苍茫。这一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九里暗道今夜恐是要以天为盖地为庐了,正想着,远远瞧见前面有一个两三层的建筑,像是民居又像是客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在这儿盖了房。
  走近了看,大门正上方高高挂了匾,上面是金灿灿的五个大字——“这是间客栈”。九里想,客栈就客栈吧,怎么还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正想着,里面的伙计听见马蹄声,已经出来招呼客人了。
  “客官,前面可就没有住的地儿了,快进来歇歇脚吧。”
  九里正有此意,将缰绳交给伙计:“记得给我喂喂马。”大步进了门。
  里面已经零散着坐了几个客人,都是风尘仆仆的,看起来都赶了一天的路。
  九里找个干净的桌子,将身后的包袱往桌上一放,说道:“小二哥,上茶!”
  一个粗布衣裳的半大小子提了茶壶过来,给他倒了满满一杯:“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九里问:“还有客房吗?”
  小二笑着点头:“有有有,咱这儿有的是住的地方。”
  九里喝口茶:“那就住这儿吧,先给我上点吃的,我都饿得不行了。”
  小二搓着手:“客官,您吃点什么?”
  此时,小白正好从九里的怀里钻出来,将小二吓了一跳。
  九里摸摸小白的头:“别害怕,它很乖的,给我上两碗牛肉面吧,要快点。“
  “好嘞。”
  吃过饭,颠簸一天的身子得到放松,九里只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忙上楼歇息了。
  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向店小二打听好了路线,知道最近的村子也要行一个白天,就匆匆出发了。
  果然,黄昏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小村子。
  九里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总算找到地方落脚。
  接下来的日子,这样一直走走停停,竟就过去了半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和正文完全无关的分割线——————————————
  心里五味杂陈,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出现?
  释然,抬头望天,窗外,是明晃晃的阳光。




☆、零柒

  零柒
  这一日,九里在一个较大的镇子稍作停留,这些日子没吃好没住好,他和小白都瘦了一圈。吃过饭洗过澡,九里抱着小白出了门,春天来得太快,他的冬衣显然已经不合时宜,需要再备几身,而且这城里实在热闹,他这半个多月经过的都是小村落,如今身处喧嚣甚是新鲜。
  走了半条街,就看见一家成衣店,进去一问,里面恰好有他的尺寸,他赶忙买了身衣裳,又订了两身换洗。刚出门,就听见前面嘈杂的人声,像是在吵架,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
  九里想着刚洗过澡,也不爱去凑这个热闹,只是脚步还是不由得往过挪。
  走近了才看清,中心的是一男一女。女子白衣乌发,清丽动人;男子眉清目秀,风度翩翩。
  九里暗暗羡慕这一对儿璧人,就听见男子说道:“美女姐姐,我真的是想同你交个朋友,实在没有别的非分念头啊。”
  女子开口斥道:“看你长得不像蠢材,怎么说不通呢,说了我不想同你交往,怎么这样赖皮!”
  男子抿抿嘴:“可是……姐姐你真的很好看哪。”
  女子面色微红:“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调戏于我,看剑吧!”
  男子见她拔剑,脸上一白:“美女姐姐,不要伤人哪!”
  女子听他这样说,蛾眉紧锁:“今天看我不收拾你这个浪荡子!”
  男子后退两步:“迎春,救我!”四下却无人应他,也不知他的帮手在哪儿,女子也不管:“我今日就为民除害了!”
  男子见救兵未到,慌忙推开人群逃了,女子看见他仓皇的背影,咬着牙跺脚:“今日我一定收拾你!”说罢追了上去。
  大家见没什么热闹可看,纷纷散去,有几个不死心的还想跟在女子身后再瞧瞧,却很快被甩在后面。
  九里看着男女消失在远处,心中隐隐觉得好像有些什么呼之欲出,可是却想不出来。
  也罢,他懒得使劲儿想,过去的东西他知道不知道也无所谓,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抬头一看是个酒楼,小白闻见香味在他胸前挠啊挠,他正好逛了这么久也饿了,伸出手指点点小白:“不许点贵的。”小白可怜巴巴地点点头,他心一软:“知道你好些日子没吃着肉了,也罢,给你改善改善伙食。”
  小白听后,从他怀中一跃,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酒楼。
  吃饱喝足后,九里又逛了一阵才回客栈去歇息。
  此时天已经暗下去,九里有些困,却又不想睡太早,小白也没睡,两个人在屋里坐着,也没点灯,不知该做些什么。
  九里觉得有点闷,刚起身打开窗户,就有一个身影迅速跳了进来。
  九里往后退了几步,借着些微的光亮打量眼前人。
  “浪荡子?”他不禁开口。
  男子回身将窗户关上:“嘘……小声些,别被她听到了。”
  九里压低声音:“你跑到我房里做什么?莫不是采花贼?”
  男子停顿一下,声音中有些尴尬:“我胡跃一向光明磊落,怎么会是采花贼呢!”
  九里接着问:“那你大晚上跑到我房里做什么?”
  “是美女姐姐追我,我实在跑不动了,正好你这儿窗子开着灯却没亮,我以为没有人,就进来躲躲。”
  九里心中默默地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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