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娘子好嚣张- 第9部分

宛心倒是看在眼里，出声道：“爷该去澜菊殿了。”见日已西沉而下，霞光扑满天际。

苏上馥带头出了马戟院，似轻声无意般对身旁的七月说：“刚才站在门前的是二公主，往后见了她躲的远远的。”话时，眸色暗沉些许。

七月心中有疑，轻应下。
34。一，初入山河第三五章　争锋相对
行步至澜菊殿门前，天已昏暗。殿前停了少许的轿子，想是时间还早。随着苏上馥入内，澜菊殿到处充溢着扑鼻的菊香，满殿的菊花红黄紫相间映人眼花缭乱。殿内太监、宫女恪尽职守立与门扇大门、每个席座、每盏盏菊花旁。这样的宴会是大或不大？

苏上馥坐入了一张席子。澜菊殿分内殿、中殿、前殿。内殿为后宫妃嫔所设、中殿乃是大臣们入席之位，前殿乃是歌舞表演之地。苏上馥的位置在内殿左侧第三个，其最上端有一把龙椅，右端摆着一把凤椅，左端乃是一席银椅。

他饮了一口茶，召宛心附耳，“一会送了礼就回去。你命人把马车牵在后门。”宛心得令离去，心中思忖：太子要躲皇后到几时？

七月站在他身后，一会宴会的盛况已在脑中菲思。

拥有那么多漂亮的宫殿，那么多前呼后拥的仆奴，那么多新奇的景观玩乐，天子住宅皇宫中的宴会会是怎样的模样呢？

如碧华山庄里年夜吗？裴姨会准备一桌子平日很难吃到的好菜，会为他们四人裁布做新衣裳，还会一起放鞭炮、一起到碧华山顶向神明祈福？七月想应该差不多了吧，然后一家子高高兴兴的。

目光在殿中徘徊间，不禁对上一双打量的眸子。七月速速撇开头，转身扯了扯淡轻轻的衣服，低声道：“三皇子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我们去哪他就在哪？”

远处，苏瑾瑜与苏上馥点头相示意。而后，又往前殿而去。苏上馥声音轻淡的飘来，“三哥是御林军统领，自然要处处巡查。特别是今日，邹妃的寿辰父皇下旨文武百官同贺，皇宫今夜进进出出人等比往日多一倍不止，三哥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七月与淡轻轻才恍然明白。耳闻采月话有讽意一声轻叹，“邹妃娘娘恩宠后宫，待遇自然一斑。”声丝极小，若不是七月与淡轻轻会武亦听不见。

“多话！”苏上馥冷冷道，取起桌上酒杯一饮而进，“倒酒。”采月连忙倾身与他倒酒，面色铁青再不出声。

七月与淡轻轻亦有所领悟，怕惹了他不再多话。

澜菊殿迎来三三两两、或形单影只的客人。中殿文武百官几乎坐无虚席，内殿却有不少位置还空着。殿门口不时有太监禀报声传来：“大公主到！五皇子到！六皇子到！二公主到！三皇子到！明亲王到！大贝勒到！二贝勒到！大郡主到！”

该来的人似乎都来齐了，只是不见禀报声亦不见皇帝、皇后、邹妃等人到来。若细算来，苏上馥左手边及对面都还空着。

“姐姐来得真晚。”苏上馥与大公主苏嫦曦谈聊时，总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大公主坐在他右手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倒是不以为意，“没见对面空着吗，我算是刚好的。”拢了拢她的五彩衣边道：“母后不知来与不来？”

闻言，苏上馥眸子暗沉一瞬速速恢复，倒教他人看不出异样：“我也不知。”脸色变得异常的宁静。

后宫集天下最美女子，最精彩的斗争，最残酷的代价。

苏嫦曦生母曾是父皇最恩宠的妃子，却在诞下苏嫦曦后，患染孽疾而死。而后，父皇对苏嫦曦极尽疼爱。双十又二年华本该早已出阁，就因这疼爱，迫使苏嫦曦漫长的待字闺中。

思惘间，苏上馥侧头看她，却见她的目光痴缠的望着中殿。他依着她的目光往下投去，只见身着褐色官服的前任状元爷宋世笙面无颜色回以他浅笑，却躲过了苏嫦曦的目光。

往事如风，总能轻易将人撩拨。若去年他能勇敢些，苏嫦曦一定不会固执己见，与他执手天涯的。

皇姐，莫怪馥儿太冷情。苏上馥举起桌上酒杯一饮而进。若不是苏嫦曦拒绝宋世笙，他是绝无机会与宋世笙成为猪朋狗友的。

对面席间二公主苏婳祎举杯敬与苏上馥，“四哥哥在马戟院的表演足实让妹妹钦佩，不知何时妹妹可向四哥哥讨教一番？”她魅笑。看在苏上馥眼里却如何的诡异。

“哦，四皇兄独自骑马去了。我可是许久不与皇兄赛马，不知可否赢过皇兄。”五皇子苏仕佑搭腔道，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七月。

“哦，那可否连我加入。”苏衍幕浅笑。

“怎么连日里千机的老六都来取笑我。”苏上馥愧形于色，举杯向苏婳祎敬酒，“二妹妹可要饶了四哥哥。想不到刚才站在校场门前笑话哥哥的就是二妹妹呀……。”他把尾音拖的长长的，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她，“我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胆敢偷进马场。”

场面顿时冰冻，苏婳祎的笑容已挂不住脸，饮了手中酒，却又换了张笑脸，更艳更美，“妹妹岂敢取笑四哥哥，妹妹是在笑那贱婢不知尊卑不自量力与哥哥赛马，岂不好笑。”她笑意安然地望着怒意勃发的七月。

苏上馥正欲回嘴，不料苏嫦曦抢先道：“婳祎莫非在嘲笑阿姊？还是妹妹压根就没看清马上的贱婢是本皇姐。”

此话一出，场面更加难堪。老好人六皇子苏衍幕连忙打圆场，“原来是个误会，仅是个误会。选一日，我要与大皇姐、四皇兄，还有婳祎赛一场，倒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他徉装凶狠的看着众人。

苏上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苏嫦曦与苏衍幕，苏婳祎争对他可不止一两个日头。他从未怕过这位后宫内第一谋女，可不曾想把他们都扯进来。纵然，苏衍幕与苏婳祎乃是一母兄妹。
35。一，初入山河第三六章　一跌荡起千层浪
七月憋着怨气，一声不啃。这些人……狗眼看人贱。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邹妃驾到。凌妃驾到。尘妃驾到。”主角的到来将整个夜宴拉到高潮。内妇百官跪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祝邹妃娘娘福寿安康，与星同辉。

“免礼。”

七月跪在苏上馥身后瞻望着帝王的威仪，心里却在想他会是如何狠心的爹，在苏上馥被刺客不断刺杀之际，没有派人保护，没有担忧关怀。甚至，死了一个骨肉嫡亲女儿，仍旧做观不理。

“宴会开始。”皇帝身旁的太监尖声报。

外殿歌舞起，美伦美幻，实如苏上馥所言，夜黑看不清她们红肿的脸颊。

“皇上，臣妾刚刚看了奴才递上的礼单竟发现了件怪事。”歌舞酒肆间，银席上邹妃忽然拔高的丽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皇帝苏开睿笑问：“什么怪事值得你在寿辰之日注意？”

邹妃看了一眼苏上馥，道：“太子爷在天城府邸百亩、田地千顷，不知却小气的很，臣妾可算白疼了他，竟没有与母妃到寿之礼。”

“哦？”皇后诧异道：“馥儿怕是忘了？”

苏开睿亦是询问：“可是忘了，若是忘了，补了便是。太子府内古玩珍宝可是不少，濮阳去年进贡的珍宝就有不少。”

苏上馥干笑，道：“儿臣苦思冥想却不知邹母妃缺什么？不过，此刻儿臣在仕佑身上倒找到了。

“我的身上？”苏仕佑蒙然不解。

众人都掐着好奇心等着他后续，惟独皇后张嫣嫣已经眉头紧蹙。

“儿臣想送“孝”与邹母妃，百行孝为先。仕佑长年跟随邹大将军左右，早年体弱多病早已完好。儿臣恳请父皇恩准仕佑任镖骑将军调回都城。”

这话如山巅巨石一跌荡起千层波涛骇浪。众人皆惊魂色变！

“镖骑将军？”苏仕佑不可置信的望着苏上馥，“统领天城十万禁卫军。”

邹妃笑的合不拢嘴，连笑带嗔骂道：“馥儿你这是借花献佛拣现成的便宜。”心里却欢腾愉悦，“仕佑此次回来，本宫有意将他长留身旁，念他十九已是成人不可无所依傍成天斯混，已求了皇上在城中予仕佑一职。你这礼不算。”

她嗔笑尤是欢喜。身旁的皇后脸色尤为难看，“此事乃是朝前之事，后宫论政可是不妥当。”

“吁！”邹妃顷刻收住笑容，“谢娘娘教导。那就罚馥儿再想一物与本宫为寿礼，可不许再拣便宜。”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这点分寸她仍旧有的。即使她恩宠后宫，现如今太子爷仍旧是老四，后有尘妃丽人秀起，她可马虎忘形不得。

“这，这可难倒了儿臣。”苏上馥苦思冥想状，忽然灵光一闪，“不如送娘娘一座观音像可好？”

“好好。”苏开睿答道，笑望着苏上馥。

苏上馥却把目光转开了，把酒言欢。今夜邹妃是主，她们是客。跋扈的二公主苏婳祎静若处子，目光却一直未曾离开七月。

歌舞完，满殿喝彩，皇帝赏。苏上馥在此时，扶额酒醉让七月淡轻轻扶出内殿，几人身材掩在黑夜里，自后门上马车离开了澜菊殿。

殿前已有宛心禀告大公主，再由大公主代劳，“父皇、母后、馥儿酒醉难醒已由宫人扶回宫中，特让嫦曦告饶。”

苏开睿的眉心微皱，“罢了，随他去。”

皇后听闻当即装累酒量乏馈请离澜菊殿，百官内妇跪送下出了殿门，直接乘凤辇直奔子宣殿阁。她这混儿子当真不稀罕这皇位？躲避父皇母后不说，今儿竟与邹妃同声同气捧起苏仕佑来？
36。一，初入山河第三七章　绝非善类
这头，车厢内。

“爷，您近几日是不是躲着皇后娘娘？”七月好奇地问。

苏上馥正襟危坐地看着她，瞅的七月心慌意乱，“月月突然变的这么聪明？爷值得高兴。回宫后命采芸采芙做一桌美味佳肴，爷要为月月庆祝庆祝。”

七月冷汗直冒，是被恶心的，“太子爷，您难道没发现今天太多人注意我了吗？被人发现会武功，别人就会防范着。这样对保护爷的安全十分不利，所以请太子爷别再称我月月了。”

“哦……”苏上馥拉长尾音道：“月月现在才发现吗？”

诡秘的笑靥落在他绝色的容颜上，更是鬼魅，七月浑身一颤抖，低头盯着那只握着她的手背的冰凉玉手。

“只有让你吸引所有敌人的注意，我才能无与伦比的安全。”苏上馥慢慢挨着七月近坐，“这个法子你赞同与否便不重要。”柔似细水的嘶哑声此刻却如夺命锁紧紧箍住七月的咽喉。

淡轻轻极近呆傻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七月立刻闪身坐到对面，倾身护在淡轻轻身前，“你以为我会让你威胁我第二次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裴姨的道理放在此处正是恰好。苏上馥绝非善类！

车厢内安安静静的。

那日在艳阳下的黑眸灿若星辰，此刻却如来自地狱的鬼魅幽魂纠缠着她。七月本以为他是可怜的，即使他有那么一次用她在乎的师妹威胁她。

“若是用你们全部的性命换你一人的忠诚呢？”苏上馥轻轻的扯开嘴角，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

“我们的性命？”七月冷笑，第一次不屑的笑竟是这样的场景，“你以为你伤的了我们？”

“月月，”苏上馥背靠车厢，像是在欣赏一幅美景一样看着她，“你们为什么要保护我？皇宫是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们为什么会来保护我？”如果不想效忠他，他们留在此处只能是他的负累，那他还不如早早利用除之。

“那是因为……”七月楞了，师傅们要他们前来历练的，历练之后才能在江湖之中闯出名堂来。

可是，这里很危险。

莫海堂的不问不知不说，落千阳对苏上馥拒人千里的态度，已经表明他们不该来这个地方。但是，他们却没有告诉她与淡轻轻。

因为全部是师傅的意思，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接受。大师傅的意思，就是七月的意思。

“太子，我们只是受人所托保护你。”七月忽然轻笑，“以怨报德？”他们是来帮助他的，他怎么可能会害他们。“温柔友善的太子殿下一定不会做此等劣迹，对吧？”心里虽说是这么想，但早已不这般确定。

苏上馥微笑，“只是，我如今已经把所有人的目光聚在你身上了。月月，打算怎么办呢？”苏上馥无奈摆手，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七月气愤极了，双手紧握成拳，“你若敢伤害我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上馥轻笑，望着此刻挡在淡轻轻身前犹如被激怒的凶悍母狮的七月。第一次威胁成功之时，他十分的诧异。她在意的是人，比如淡轻轻，落炎秋，莫海堂。虽然不知他们是母后从何处请来的入幕之师，但是既然已经搅入皇宫这盘江山棋局，他们就休想独善其身，亦绝无可能。
37。一，初入山河第三八章　无路可选
子宣殿阁转眼便到，门前已有仪仗队伍迎接苏上馥。

皇后端坐在大殿上方，凤仪安祥，却是威严不减。

“馥儿？”她面色哀伤，“自映沫死后，你就不曾与母后好生谈谈。当初你在母后面前责怪父皇无情，此刻你父皇归来关怀你，为何你不肯给他一个机会？”皇后的目光一直徘徊在苏上馥擒住七月的手腕上。

在皇后下令屏退所有奴才时，苏上馥紧紧抓着七月的手腕，不放她离开。七月又是憎恶又是气愤，只是一时弄不明白苏上馥到底欲意何为，她便忍耐住。

“机会？父皇何时来关怀过我？派了重路算关怀？映沫之死不了了之是关怀？她可是苏映沫，即使万般不得宠，她也是父皇的血脉！”

七月的手腕突然阵阵刺痛，低头看去已见鲜血自左手手腕处滴下。她惊叫一声，仰头瞪他，“放开。”一把甩开他的钳制。

右手捂住左手手腕，七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前一秒失控咆哮的他平静了下来。

“你下去包扎一下。”他嘶哑的嗓音没有往日柔和，亦没有车厢里的趣恶无情。只是，有点呐呐的鼻音。

七月望了眼皇后退入内殿，不知轻轻认识不认识路，让她孤身前去御馆找莫海堂与落千阳，她十分担心。

而后，七月的伤口经由宛心的细心处理止住了血，只是苏上馥指甲掐的深恐怕会留下伤疤。七月对此不以为意，心急火燎想离开这里。

待她要出门，闻大殿有声响。

“皇后娘娘起驾回宫。”在内殿外殿间的走廊上，七月遇见了苏上馥。两人擦身时，苏上馥抓住七月左边胳膊，“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