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看花,站着消逝》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坐着看花,站着消逝-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对方做梦也没有想到老酋会一边笑一边问个如此古怪的问题,不由得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对方发呆的一瞬间,老酋突然一把抓住帯头大哥,猛抬膝盖,一膝盖狠狠的撞在他的胃上,对方一声惨叫,身子软了下来。人的胃是不经打的,别说用膝盖猛撞,就是挨一拳也会痛得弯腰。 
趁着对方身子一软,痛得无力之际,老酋猛然一拉,随即松手,啪啦一声对方就摔在了桥面上,脸着地一碰,鼻血顿时流出来了,老酋一窜一蹲,把对方的右手扭到后背,死死钳住。
就在老酋动手的同时,愣头青飞步上前,向站在左边的两个扑上去,那两人没想到愣头青一米八的个子身手这么灵活,愣头青直接很不客气的一记撩阴腿,踢中那个眼镜的下身,那人一声哎哟便双手捂着下身,痛得跪下了,失去了战斗力。另一个看见愣头青动手,扑上来对着愣头青就是一拳,然后又连出几拳打在愣头青胸膛上,愣头青躲也不躲,双手直扑对方的脖子,一下子扼住对方的咽喉,把对方压在了桥栏杆上,扼得对方无法呼吸,憋得脸通红,愣头青又一拉一摔,把对方仰面摔倒在桥面上,那人躺着直喘粗气。
老酋一边死死钳住那人,一边狠狠地骂道:“奶奶的,没听说过吗?这年头一切都是有成本的!要付代价的。”
老酋忽视了一件事,他以为假憨憨会缠着最远的那一个,可是假憨憨还没扑过去,一激动,自己先在摇晃的桥上跌倒了,让他的对手迅捷地奔向老酋,给了老酋一个冷不防,一拳狠狠的击在老酋的嘴上。老酋只觉嘴唇牙齿一阵剧痛,顿时一嘴的血腥味,但还是不放手,还是死死钳着自己的对手。
愣头青眼快,一摔倒自己的对手,就看见老酋挨打了,三两个箭步冲过来,伸手巴掌,一掌搧向打老酋的那人,那人半个脸立刻红肿,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
那人比愣头青矮大半个头,肌肉更比不上愣头青两年健身房的功力。愣头青一边挥起拳作攻击状,一边问道:“还打不打?”那人一边伸出手护自己,一边连忙说:“别打,别打了…不打了!”愣头青才放下了拳头。
老酋也放开了自己的对手,站起身对那人说:“想打,起来再打呀!”
带头大哥站起来,一只手伸进裤包里,似乎摸住了什么东西,老酋和愣头青一惊,浑身肮肉又绷紧了,暗道:这些家伙不会是蛊惑仔吧?带着刀的?
 
  
 第5节:坐着看花,站着消逝(5)
 
正自想着,却见那家伙从裤包里摸出几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鼻血,看了看满嘴也是血眼神暴怒的老酋,望了望自己三个东倒西歪的同伴,恶狠狠地对老酋说:
“算你们狠,有种的你们在这等着,别跑!老子一会让你知道历害。”
他又对眼镜同伙说:“走,去找我大哥他们,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说完,一招手,四个人居然像打了胜仗一样走了。
假憨憨对着四人的背影骂道:“真够阿Q的!”
万花豆走到老酋面前,怜惜地递给老酋一包湿巾让他擦去满嘴的血,老酋一边擦一边痛得皱眉,嘴唇破了有点肿了,还好牙没掉。
盜版西施呵呵笑着对愣头青说:“好久没见你们打架了,比初一打架时历害多了。夠生猛。” 
愣头青心里透亮着呢,他对老酋说:“我们还是快离开这吧?”
假憨憨刚才没帮上忙,白白跌了一跤,在女生面前很没面子,很有些不服气,对愣头青说:“你怕他们呀?我们就在这等他们!”
愣头青说:“老酋,你听出他们的口音了吗?他们说的是当地话。”
老酋明白愣头青的意思,强龙不斗地头蛇,意气用事,架就永远打不完,人类打了几千年战争还在打。聪明人得了便宜就收手。
老酋说:“听愣头青的,咱们还是早点赶到青城后山去吧。”
一行人再也无兴趣欣赏美景,匆匆赶向汽车站,直奔青城后山。
青城山分成前山和后山,外地人来旅游,游赏的是青城前山,前山从青城山山门开始,一路到天师洞,三清阁,凌霄顶,是道家胜地,在金庸、粱羽生、古龙等等武侠大师的小说里,都有写道家青城派,只是笔下的青城派武侠人物,都成不了主角,形象通常也不怎么光辉,从致有四川人对此愤愤不平,但也无可奈何。
青城后山是近十年才兴旺的避暑胜地。青城天下幽,青城后山更幽。夏日的温度低成都平原好几度,山青青而人宁,林幽幽而神爽,弯延的山路上不少的避暑山庄散落在后山方圆几十里。来这的不是外地游客,大都是年年来此的成都避暑客。
车在山中弯曲而行,路过一处涧水潺潺,绿林荫庇的华丽山庄,山庄的山门上写着四个遒劲的大字:水韵山庄。山庄里?落着好几幢大小不一的两层楼的别墅。
万花豆指着山庄说:“这是我常来的地方,我老爸的公司在这个山庄有股份。”
假憨憨兴奋地说:“我们就到这吧,青山,绿溪、小楼,一是很舒服。”
愣头青瞪了假憨憨一眼,斥责道:“你就知道舒服,我们要去邀月山庄看去年老酋修炼的地方,那地方有故事,懂吗?”
假憨憨一脸委屈地说:“开个玩笑也不行呀?没幽默感。”
去年暑假,老酋立誓写书,孤身来到青城后山,寻找到了偏僻后山中更偏僻处的邀月山庄,林深人稀处的邀月山庄,是一处农民的居所改成的避暑旅舍,两排房子,一个大院,一对农民夫妇既是山庄庄主,又是山庄的服务员,厨师。
当众人来到目的地邀月山庄时,老酋呼吸着这清爽又有些熟悉的空气,不由得暗自感慨不已,自己当初来这里的时候,怀着写小说的雄心壮志,一年之后,故地重游,人,还是那个人,“青山依旧在,夕阳几度红,”但人的命运已经悄然改变了。
如果他去年暑假不是在这里写了半部长篇,三个短篇,他就进不了文学社,进不了文学社就认识不了万花豆,就没有他和万花豆的美好缘份。
万花豆看着发神不语的老酋,轻声地说:“又在想当年了?”
当年?当年是多久?老酋觉得恍如昨天。
去年老酋在山庄巧遇晃眼李宇春和神仙手,两人恩爱情浓,在邀月山庄夜奏《二泉映月》,二胡和琵琶合奏的曲声似乎依然悠扬在老酋耳边。可是下山不久,晃眼李宇春和神仙手就闹了误会,误会成现实,二人分手后,神仙手黯然退学,离开了大家。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爱情本是生命,它不会死亡,只会迁徙。
 
  
 第6节:坐着看花,站着消逝(6)
 
老酋心里祈祷神仙手有新的爱情复苏,爱情的痛苦只有爱情能解脱。
“哇靠!老酋,这就是你写书的地方?神仙手和晃眼李宇春来度假的邀月山庄?这么简朴呀?”当愣头青将行李搬到门口,看到那面相朴实的农夫微笑着看着他时,愣头青也忍不住了,冲老酋惊诧的大吼道。
盗版西施瞪了愣头青一眼说道:“你吼什么,真没品味,这不叫简陋,这叫原始古朴,叫返璞归真。”
愣头青和假憨憨还是有些失落。传说中的邀月山庄竟是一个农舍,而且它的主人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什么隐居深山的前辈高人。但毕竟是约好出来避暑,这样的失落倒也没有维持太久。很快,众人将行李搬进各自的房屋,便都聚在邀月山庄的院子里。
夜幕下,老酋在院子中间点燃了篝火,农妇拿来了码好了调料的烧烤食料,大家一人拿根长铁钎,串着食物在篝火上烤。
盗版西施突然说道:“你们猜我今天都带了些什么来?”
老酋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又一齐看着盗版西施。
盗版西施狡黠的一笑,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气氛,从她随身携带的背包里翻出一个黑乎乎的塑料袋。
“呃,你不要告诉我,这难道是……”假憨憨看着塑料袋,惶恐而又若有所思的问道。
“没错,这里边装的就是……”盗版西施似乎是存心要吊众人的胃口,一字一顿的说着,其余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盗版西施一拿出来,结果是两瓶白蔔萄酒。
大家一时还是怔了一下,这中间没有一个人到了可以饮酒的年龄。
人们从小就知道小孩不宜饮酒,可是谁又管过呢,宴席上常有小孩被大人用筷子点着白酒喂,看着小孩皱起眉头,大人呵呵直乐。屁大的小孩,也被大人使唤着去买烟,中小学生别说喝两口的,抽烟的也不是见不到。
中国的文化中,好些古诗词是给醉出来,李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尊空对月。”杜甫的《醉时歌》“得钱即相觅,沽酒不复疑。忘形到尔汝,痛饮真吾师。” 陆游的“衣上征尘杂酒痕, 远游无处不消魂。 此身合是诗人来? 细雨骑驴入剑门。” 这一醉,也熏陶出百代酒文化,直流传到这篝火前。
篝火旁,众人喝了点酒,一会就来劲了,把酒言欢,纵情高歌,放肆大笑。但众人毕竟没喝过酒,没喝多少,便都不胜酒力,一个个的面色潮红,脚步虚浮。
赵秋月调拨好吉它弦,乘着酒劲说:“我和豆豆创作了一首中学校园民谣,我作词,豆豆谱曲,歌名叫《请加我为好友》
假憨憨带头叫好,全体鼓掌,老酋连脚地举起来赞成。
赵秋月清了清噪子,唱道:
QQ上头像亮着你人在何方?
今夜我又要在键盘上空忙?
你是不是为作业正在神伤?
还是你老妈真不让你上网?
我不是恐龙你别胡思乱想,
不加我会悔断了你的小肚鸡肠。
请加我为好友,
今夜我俩聊聊QQ
请加我为好友,
今夜我俩聊聊QQ
QQ上头像暗了我心里冰凉,
九0后没人像你这么窝囊,
聊聊天别以为我缠你不放,
天不荒地不老你无处躲藏,
你不是青蛙就别装个傻样
不加我明天你的脑袋一定变方。
请加我为好友,
今夜我俩聊聊QQ。
请加我为好友,
今夜我俩聊聊QQ。
旋律简单明白,最后一段副歌重唱大家都会了,齐声唱了起来,情绪很HIGH。
假憨憨见赵秋月唱完,一边鼓掌一边到赵秋月旁,夸张地双手向天吼道:“我的神啊,我发誓,今夜我加赵秋月为好友!”
赵秋月笑着说:“小女子谢谢了,我宣布假憨憨不是青蛙,但傻得可爱。”
全体哄堂大笑。
老酋一边笑一边去看着万花豆,万花豆笑得很弱,老酋只觉得她的脸蛋越发的白皙了,白的耀眼,白的刺目。
老酋此刻虽然面色潮红,但脑子仍然保持着难得的清醒,见万花豆面色有些过分的苍白,便开口问道:“你没事儿吧?是不是酒喝多了?” 
 
  
 第7节:坐着看花,站着消逝(7)
 
“还,还好。”万花豆回答得有些艰难,声音刚出口,染得空气都累。
“你不会是感冒了吧?”老酋关切地问道。
“怎么会,这大热天的。”
老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要摸万花豆的额头,万花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拗不过老酋,谁料当老酋摸到万花豆的额头时,手一热,老酋心里一惊,瞬间清醒了过来。
“天啊,你真的有些发烧啊。”老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恩,是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只是好累,好像睡觉啊。”万花豆的脸越发的苍白,却没有应有的光泽。那是一种冷硬的苍白。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先去睡一会。”
老酋把万花豆送回房间,又和大家一块喝酒唱歌,会乐器的人总有办法,锅碗瓢盆都能敲出节奏,与吉它伴奏,一时间好不热闹,半夜才各自回房间睡觉。
黎明前的黑暗总伴着寒气,山里更是这样。
凌晨时老酋被盗版西施唤醒了,她慌神地对老酋说:“你快去看看,不好了,万花豆烧得说胡话了。”
万花豆和盗版西施住同一间房,老酋一进屋,就看见万花豆苍白的脸泛红了,一摸,热得烫手,凌晨时分,天黑地暗,偏僻山林,无医无药,手机在大山谷里也没讯号,老酋一时间也像盗版西施一样慌了神。但最终老酋还是想到了点办法,到山庄厨房弄来一盆凉水,浸湿了毛巾敷在万花豆的额上和手臂上,不停地换,只希望万花豆别烧昏了。
万花豆己烧得在迷糊中说呓语了,一会说:“别打了,老酋,愣头青别打了。”一会又说:“老酋,你流血了,你嘴上好多血。”
老酋心如刀绞,不停地给万花豆换冷毛巾,换下的毛巾都捂得有些热。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盗版西施请来了庄主夫妇,男庄主一摸,就说:“发高烧了,得送医院。”
老酋着急地说:“她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下山呀?”
男庄主说:“用滑杆抬下山。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就走。”
老酋对盜版西施说:“先不要叫醒愣头青他们。我送万花豆回成都,你们玩几天再回来。”盗版西施直点头。
所谓滑杆,是四川人在山里抬人的一种工具,不同于轿子,是将一个躺椅两边绑上两根粗竹竿,被抬的人坐在躺椅上,一前一后两个人用肩抬着走。
庄主夫妇就用这样的滑杆把万花豆抬了好几公里地,走到了青城后山的汽车站,坐上汽车,老酋就用手机赶快给万花豆的家里打了电话,车一到成都汽车西站,万花豆的父母就赶紧把万花豆接走了。
老酋回家后,第二天打电话到万花豆家,万花豆不在,他母亲告诉老酋万花豆在医院里,是感冒发烧,叫老酋放心。以后,电话就没人接了,万花豆在哪个医院老酋也不知道,急得老酋脸上爆长痘痘。
五天后,老酋接万花豆的死党赵秋月的电话,告诉老酋万花豆得了白血病,是血癌。
老酋虽然不了解什么叫白血病,但他知道,血癌,癌,那是人类生命的终结者,死亡的同义语,世间所有美好情感的无情杀手,制造惨绝悲剧的魔鬼,人类望而断肠的魔鬼。
瞬间,老酋的意志崩塌了。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群翩翩飞舞的黑蝴蝶,交织出一片没有尽头的漆黑。凄厉变味的忧伤,被掷在冷硬的地上,飞溅出鲜血。
他和她的相遇,才一年,树的年轮才多圆了一圈。
如果他和她的缘份是上天开了个玩笑,这个玩笑未必也太大,太冷了点,生命无法承受之冷。
老酋无法从往昔的记忆中挣扎出来。
记得初入文学社时,万花豆那双似水的眼眸,浅浅的酒窝,娇俏的脸蛋,让自己惊为天人,老酋后来的发言,说有一个叫司汤达尔的作家在日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