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 第7部分

她从挎包中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衔在嘴上，又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我知道她心情不好，因为她很少抽烟，只有在她感到很伤悲时才会抽一支，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我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每次看小美抽烟就觉得她的样子特别优雅。我总是像一台抽油烟机一样坐在她身旁，在烟雾缭绕中雾里看花。小美习惯把烟头在烟灰缸里使劲地摁几下。有一次她心情不好让我陪她聊天，由于坐得很近，她习惯地把一个烟头在我的大腿上当烟灰缸一样使劲地摁疼得我哭天喊地。从那时我再也不敢和她坐得那么近，也从那时明白为什么别人都说玫瑰都是带刺的。

“哥，你坐近一点好吗？”她吐了一个烟圈对我说道。我稍稍向她靠近了一点。

“怎么了？”我问道。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哥，让我靠一靠好吗？”她扔掉烟头说道。那个烟头做了一个很漂亮的抛物线落在地上还在散放着一缕缕烟，十分缥缈，好像我们的人生一样失去了方向只能像一缕轻烟一样随风飘荡。远处传来歌声与欢笑声，还有一些掌声，元旦晚会还在进行着，那儿可能很温暖吧，人多的地方总是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过了许久小美才说话。

“我的爸妈今天离婚了，爸爸和另外一个女人好了。”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的所以我听得很清楚。怎么可能呢？当初小美转来我们这儿报名时我们全都看见她爸爸与妈妈是那么亲密。我没有作声，难怪她今天这么反常。

“难道两个人在一起最后的结果是分离，但他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她呜咽地说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是一个十分开朗、活泼的女孩这种打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空霹雳。

“婚姻不是爱情的终点，离婚也不是，幸福是一种抽象概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模式，我们只有用心去包容这个世界才能听见幸福呼喊的声音……”我这么说的，我轻轻地推了推她，忽然看到她眼角流下的泪水十分晶莹剔透，今晚我发现她的确很美。我这人最怕女孩子哭。

她只是点了点头，啜泣了很久。

“但愿如此吧。”她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微微对我笑了笑。

“傻瓜，好了吗？走吧。晚会已经完了，我也该回寝室睡觉了，你也应该早点回家休息了，不然你妈会担心的。”我一边看了看手表一边说。

我送了她一段路，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话，直到看到她坐的2路公汽消失在夜幕中，我才离去，今晚心中感到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我突然发现对小美有一种特殊的好感。

十三　白羊座白羊座白羊座白羊座

回到寝室，老赵与大利大猛正在搞新闻发布会，他们正在大谈特谈今晚的艳遇，见我进来了，老赵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小子怎么提前退场啊，这可是不尊重艺术家的劳动成果！”大猛朝我笑了笑说道。

“看过了，哎我说，那个拿个针缝衣服的小泽征尔呢？”我笑着说道。

“别提了，那狗日的在隔壁寝室在鼓捣他那破收音机，狗日的在台上指挥时做的动作我一个也看不懂我还以为他发了羊癫疯呢！”大利风趣地说道。

“嘿！大利，你小子在台上我可看见你只是做样子张着嘴唱，压根没听到你的破嗓子啊！”小玉拿着收音机走进来说道。我们都笑了。

“哈哈哈！怎么被你小子发现了，你懂什么？这才叫艺术，知道吗？唱歌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唱但别人以为你在唱，我这叫假唱，就学校这一破场子就想让我展示一下‘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本领啊？”大利愤愤不平地说道。

“切，切，切！……”大伙一阵嘘声。

大家又谈了谈美女直到熄灯后，可能是太累了，不一会儿都睡着了。我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又浮现小美的样子，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怜爱还是同情也许两方面的原因都有，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好久好久只是依稀地听到远处的几声汽车鸣笛声才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早上只感觉到脚板有一点痒，睁眼一看老赵这小子正在挠我的脚板。

“万岁爷该起床了！还有七分钟就上课了！”他笑了笑对我说。

“该死，该死！你这死太监干嘛不早点叫朕！狗日的。”我哧溜一下子爬了起来赶紧穿衣。

“今天谁的早自习？”我一边漱口一边问道。

“你说呢？你如果还不快点我们可要罚站了，我可是舍命陪君子啊！”他一边系鞋带一边说。

十四　金牛座金牛座金牛座金牛座

我们俩人一路小跑还好今天差一点又完蛋了，外语老师已经在门口等着捉迟到的，我们走进教室时得意地瞟了他一眼，他好像有点失望又好像在警告我们：“臭小子下次犯到我手上那就有你们受的了！”为了表达他的不满他还是不忘白了我们一眼：“明天早点来！”

我匆匆走进教室看了小美一眼，她朝我笑了笑做了一个“v”手势，我也笑了笑，心中终于平静下来，她看起来精神很不错。接着就是读书声还有外语老师的吼声：“大声点！没吃早餐啊！……”早自习很快就过去了，假如没有外语老师的咆哮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上午有四节课，头两节是化学老师的，刚开始我们对她的期望蛮高的以为是一个美女，见到她的感觉就好像看中国的足球队踢球一样，真是大失所望啊！如果你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样那么看看《倩女幽魂》中的黑山老妖就知道了。她说她是四川重庆人，她大概有四十来岁，据她讲她已经有十六年教龄了，我想她告诉我们这个无非是想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我长得和美女无缘，但我教书还是绝对行的……”她是典型的川妹子，脾气自然像辣椒一样的火爆。有时偶尔也会发飙，她有一个女儿与一个儿子，女儿在北大，儿子在武大，因此常常十分骄傲地向我们讲她的女儿是怎么样度过高三的等等。她向我们讲一次我们就感到心灰，我说你女儿北大的关我们什么事啊。但是她比老许强多了，老许是我们高一的英语老师，那家伙的儿子早就到新西兰留学了，因此天天挂在嘴边，都知道他儿子曾经是我们市的理科状元，这老头自然是学校重点保护对象，而且他已经写一本关于家庭教育的书叫什么《状元之父：我的儿子是状元》，我们学校已经把它列入江北一中学生必读文本，我想这老小子无非是为了赚几个稿酬买烟抽。我曾经也粗略地翻了翻其中有一段话是这么写的：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我总觉得有点眼熟啊，我就纳闷，只有老赵这个文学白痴还把这三句话抄在笔记本上作为金玉良言，每天上早自习时总喜欢读一读有时还感叹“看不出来啊，老许这狗日的说的这几句话还蛮精辟的啊！狗日的，说的好！不错，有水平！”他还推荐给我看，后来我找莎士比亚看一看证实一下真伪，王晓笑着说：“前一句是*的，后一句是鲁迅的，最后一句是但丁的！”我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嘿！这老头还真会整啊！竟敢引用名人名言连引号都不打，狗日的，太猖狂了！简直是玷污文学这片圣洁的处女地！”于是老赵落下一个孤陋寡闻的笑柄，每次我们都拿这戏弄他。老赵也十分没面子总是抱怨：“狗日的老许引用名人名言干嘛不打引号啊！你可把我的一世英明毁了。”

化学老师的课十分无聊，她总是机械地把理论知识从头讲到尾很少讲一些让人提起胃口的话，也许她也意思到了，于是也会在课堂上穿插着讲一些笑话，每次讲时她乐呵呵地一个人乐，我们傻眼看着她丝毫感觉不到有一点值得笑的地方，她也不讲了只说一句：“好吧，我们接着讲课。”

终于熬过漫长的九十分钟，下面两节课是物理老师的，她长得十分高挑漂亮，穿得十分朴素但是却看上去十分养眼。她大概二十二、三左右吧，正是我们大家心目中期盼的类型。虽然她的授课方式也和化学老师如出一辙，但大家却异常喜欢看她上课的样子。从来不听讲的老赵和物理从来没及过格的大利与大猛却是全神贯注地听她讲课，但依然大利与大猛的物理从没超过及格分数线，他们俩也很乐观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更奇怪的是大个那家伙也开始问老师问题了，要知道大个看上去虽然有点像先天愚型但是大智若愚这句话也是不无道理的。大个的理综在咱们江北一中可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学理科的倘若不认识我们高三（13）班的大个那可就是肤浅了。但由于他的语文与英文太差了，以致于大个不能进实验班只能和我们这些平庸之辈在一起读普通班了。大个的物理向来是满分或满分差几分，恐怕我们学到死也达不到他那种境界。大个从来不问老师问题，他认为那是对他的污辱。但自从换了物理老师后每次下课后或授课后的剩余时间他总会找一些题目问物理老师。

他说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这小子人挺憨厚但每次却挑选一些竞赛题与老师探讨，从此老师的时间80％都被这小子霸占了，让我们看了眼急。其实那些题目他都会做，有时他会故意装不会以致老师会把他带进办公室开小灶，有时他还会欲擒故纵假惺惺地等老师点拨一下，然后他再口若悬河地将题目思路讲出来让老师夸他才思敏捷。物理老师还多次在班上表扬他谦虚好学、思维敏捷。因此还十分器重他。我们都感叹：“傻大个有傻福啊！”

每次她讲课大伙总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浑然不知道时间已经流逝很多了，她的课好像十分短，我们这才懂得“时光如梭”这四个字的真正内涵。有时看着她入迷以致连她提的问题都不知道，她总是朝我们甜美地一笑调皮的大眼睛望着我们：“听不懂吗？我讲快了一点是吧？好吧，我再讲一遍。”我们使劲地点点头。

上物理老师的课老赵、大利、大猛都是幸福的，我却被小美看着，只要上物理老师的课她就会和老赵调位置坐在我旁边，只要我多看一眼物理老师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纤纤玉指就会在我胳膊上留下几道掐痕。但我豁出去了，今天就算你掐死了我也要多看一看。我得意地朝小美挤挤眼睛。

她低声对我说：“走着瞧，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珍惜？”她狡猾地对我笑了笑。

“妞，别逗了，给你一次机会不要烦我，不然你会后悔的。”我也笑了笑说道。

“哦，真的吗？”她一边说一边举起了手，我感到有点惊讶，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啊？

“老师，陆明有问题要问。”她看了看我笑着对物理老师说道。我感到突然不知所措，脑子转得飞快找应对之策。

“哦？我讲错了吗？陆明，你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讨论。”物理老师对我笑了笑说道。

“老师，我可以上厕所吗？”我站起来低声说恐怕只有自己听得到。小美在一旁偷着乐，同学们笑了起来。

“哦，当然可以啊，你肯定急坏了，下次直接举手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去吧，下次不用再让女同学帮你说了。”她声音十分大，清脆的声音可以保证全班同学都可以听到，我十分羞愧在同学们的笑声中匆匆向厕所跑去。

下课后小美对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知道错了吗？”

“不敢领教了，你小子差点把我害惨了。”我无奈地说道。

“走吧，该去吃饭了。”老赵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老赵属于那种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的类型，每天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死样子好象澳洲的考拉熊，但一到吃饭的时候却精力异常旺盛比山姆大叔引以为荣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还猛，直捣食堂。只要每天放学的钟声一响一场短跑赛就拉开了序幕，总有几个不亚于刘易斯的家伙像饿死鬼一样冲向食堂抢座位，每天都不例外。

我和老赵赶紧向食堂奔去只听见背后小美在大喊：“没礼貌的臭小子们，招呼都不打就跑，可恶！”我们还算快地跑进食堂就刷卡买了两盒饭菜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狼吞虎咽。

“狗日的，又是苍蝇肉。”老赵一边骂一边用手从饭菜中夹出一个小虫子。

“我说你小子还有没有脑子啊？这天气还有苍蝇吗？这可都是一月份了啊。”我一边吃一边说。

江北一中的食堂很大有两层楼可以同时容纳三千人共餐。学校的馒头又硬又难吃，食堂旁立着一木牌上面写着：禁止乱扔乱泼！我想其本意并不是让大伙爱惜粮食，其实向同学砸馒头不亚于朝人头上拍一砖。曾经我看见两个男生在疯逗，一个人在追另一个，后一个手中拿着馒头大喊：“臭小子！你再不停下来我拿馒头扔你！”话音刚落前面跑的马上乖乖地停下来。此话颇具威慑力。由此可见馒头之硬以及其杀伤力之强。轻者脑震荡大小便失禁半身不遂，重者脑浆迸裂，幸运的头破血流。此独门暗器也许只有本校独家生产。馒头虽小五脏俱全，有时加些鲜苍蝇肉，蚊子馅啊什么的……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么：不干不净吃了不病。如果眼神不好的吃了苍蝇可以补一补，听说广州那边都开始流行吃苍蝇了。如果眼神好的吃了苍蝇有排便顺畅清热解毒之功效。保你上吐下泻把全身不干净的玩意儿都吐出来，以致于一两天无食欲既可以省饭钱又可以免费减肥，此外还具有活血养颜之疗效实乃居家旅行之必备啊。

“今天晚上我想去上网包一夜，你去不去啊？”老赵满口嚼着土豆片问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上网啊！”我说道，我可是很少像他们玩一晚上电脑的。

“我聊了一个二中的女孩说好了今天晚上上网聊天的，说不定可以见面呢！”他高兴的说道。

“漂亮吗？有没有和她搞视频看一下啊？狗日的有美女也不早跟我说。”我说着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就是那个网名叫‘柔情似水’的女孩，上次我和你上网你不是知道吗？”老赵有点委屈的说。

“算了吧，她上次拒绝和你视频肯定很丑没准比陈果还差劲呢！”我说道。

“嘿，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