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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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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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安逸,实则固步自封,一旦吞并几轮后,中原强国形成,越国便是一坨泛着油光毫无抵抗之力的肥肉。

所以倒不如积极加入战局,不规避强敌反而能转败为胜。这其实也是莘奴想要说给妫姜听的,没想到这位齐国的女子却自己早已领悟到了这点,与莘奴不谋而合。

轻松说服了越国后,莘奴便要说服代表韩国的张仪了。

虽然莘奴戴着帽纱,可是张仪听到白圭念起她的名字便猜到了她是何人。先前每每看到她还有些脸红的少年此时却是一脸正色,屈身施礼道:“若是平时,姑娘有事,只管开口,张某赴汤蹈火,只不过现在是鬼谷复试,不可因私情而不尽力为之,张某权衡一番,不想与宋结盟。”

张仪这般抢先封住莘奴的嘴,实在是怕自己一会被丽姝说得心软,犯下不智之错。

宋国实在是太小,如果他与之结盟,固然可以保全宋国,可是这意味着自己白白绕涉入一场瓜分战役里,何况代表越国的也是女子,看起来这两位姑娘又是交情不错的模样,一旦被她二国瓜分,自己岂不是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

莘奴倒是不意外张仪的拒绝,可是她并没有打退堂鼓,转而去说服楚国,而是单刀直入去问:“不知尊驾想不想要留到最后?”

张仪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想。”

莘奴点了点头说:“我能助你,你留到最后,我第二便好。”这话一出,惹得在场的学子们哄堂大笑。

一个小小的宋国罢了,用刀切都嫌肉小,居然大言不惭地说留在第二?

可是在一片哄笑声里,莘奴如青柳一般的腰肢站得笔挺,丝毫不见半分心虚动摇。待得众人笑声渐歇,莘奴才不急不缓地学着张仪先前的样子,以水沾地图,画出自己与邻国的地图道:”若尊驾肯于我联合,当知我们三者联盟,真正剑指的是楚国!”

此话一出,原本置身事外代表楚国的男子脸色大变。

张仪也疑惑地皱了皱眉:“请莘奴姑娘进一步明示。”

莘奴遇到:“若你与我联合,便可轻松击退齐国的进攻。待得瓜分时,我会与越联合瓜分你的国土……”

此话一出,下面又是一阵哄笑声,众人纷纷接口道:“竟然这般打算还说出来,岂不是傻到了家?这女子是何人?这般愚钝为何初试没有被撤了席子?”

莘奴不为所动,接着说道:“可是我与越的实力相加,是远不如你韩的实力的,这就意味着,瓜分失败,我们三者都可存活。”

此话一出,满场寂静。方才的几轮战役,大家都如饕餮一般忙着互相吞噬,压根忽略了规则里还有这样一条,而且还可以这样来玩。

再说,各国的国力都是各自隐藏的,若不是多各国国情有着深入的了解,怎么敢托大地估算,如赌徒一般下注呢?”

张仪也微微皱眉,有些不相信莘奴之言,莘奴低低地说了什么,张仪突然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莘奴微微一笑:“不止尊驾,其他人的兵力我也能猜出大概,怎么样?三家联合,共进共退,待得此番战役后,韩作为战胜国,应该轮到攻打楚国,到时,只我与韩两家不与楚联合,楚便是尊驾的囊中之物。”

这番说辞完美而极具诱惑。

张仪权衡了许久,终于答应与宋联合。

而事实是,莘奴的估算毫无错处,当抵抗了齐的进攻后,宋与越联合瓜分韩,却应为实力不够而宣告失败,三家都幸存了下来。接下来,果然是张仪代表的韩国攻打楚国。而楚国相邻相邻的只有宋国和越国。

莘奴与妫姜二人依然信守着上一轮的盟誓,拒不肯援手于楚,很快楚便被韩攻占。

余下的几轮里,莘奴紧紧依附韩国,精准地替张仪估算着各国的实力粮草,将“为虎作伥”的真谛发挥到了极致。

被吞并的了的众人是恨得咬牙切齿,纷纷询问那个戴着帽纱的女子是何来路?竟然这般小人嚣张,依附着韩国,硬生生地从小苍蝇吞噬成了挖人墙角的大老鼠。

莘奴去问无暇顾及他人的议论,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琢磨利用着规则里的一切漏洞。她其实心知,今日自己能这般顺遂其实还是侥幸。

那被重新批注的书简里,也注明了诸国的兵力实力,并用朱砂圈记成了重点,她不过是心中知晓了每个人子母扣里的隐情罢了。

可是就算知道也要合理地运用,巧妙地说服,不然也会功亏一篑。幸而王诩的那篇时论里的权谋给了她很大的启示。

现在她置身其中,也终于了解到,为何王诩的弟子个个都那么善于权谋了。这样注重实效选拔上来的弟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铜灯!

这般模拟,每人都有两次攻防机会,再综合统算排名。

最后的厮杀中表现出众的张仪排位第一,而第二名,却是一直不显山露水的妫姜。至于莘奴,虽然拼劲了全力,奈何宋国实在不是一颗好棋子,仅止步于第四名,却也令众人为之侧目了。

张华则垫底排在了十名。而妄图以美色迷惑人的姬莹成绩也不尽理想,只排在了第九名。

作者有话要说:  总结下过关要诀……抱紧考试强人张仪的金大腿,金大腿~~~~

而王仙人,你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看着莘奴抱着鲜嫩少年的大腿咩??

第25章

看着名次靠后的众人紧张表情,白圭却是微笑地宽慰道:“此番当按诸位方才的计谋应对表现来衡量高低。

家师欣赏奋进之人,所以如果方才只是一味的躲闪避战而侥幸存留,成绩也不会太过靠前的。

是以就算名次靠后,诸位也不可失去希望。说完他便宣布,接下来便是笔试,请诸位根据方才的合并厮杀写一部分析论述吧。”

于是溪园中又恢复了安静,众人默默执笔,书写着自己方才的得失心得。

待得到了时辰,有书童将书简纷纷收上,众位学子纷纷回客舍等待张贴最后的名次决定自己的去留。

姬莹的脸色铁青,出了溪园时,便站在路旁,仰着下巴,一副竭力忍耐的模样,待得张华路过时,竟然杏眼圆睁,扬手击向张华的颊边。

与张华并行的莘奴看着她面色不善,早有提防,伸手便将她的手腕擒住。

莘奴的毕竟是习过防身之术,手上有些力道,微微一拧,顿时将姬莹的手腕折到了背后,道:“有话可直说,为何一言不发便动手?”

姬莹疼得哎呀了一声,待得莘奴松手后,连忙抚摸着自己的手腕倒退了两步,恨恨地道:“她方才频频为我使绊,损人而不利己。明明我的名次应该更靠前,偏偏因为她的发难刁难而落得垫了底儿,这等不识时务的,赏她一巴掌,也是她应得的!”

张华也不甘示弱,冲着姬莹大声道:“你不是有如花的容貌吗?怎么方才媚眼抛尽,也不见有君子手下留情?可见你的长得太丑,吓得君子们纷纷避让的缘故,名次靠后干我何事?”

顿时两个女子又吵到了一处。

方才二人的缠斗,众人都是看在眼中的,莘奴也不愿参与她们的恩怨,只不过方才就在身旁,便顺手化解了那一掌,看着姬莹还是不依不饶的模样,莘奴没有再说话,径直转身离开了。

妫姜走在她的身后,朝着她微笑道:“莘姐姐方才的谋略很是高明,我受益颇多,不知莘姐姐你是哪国公卿之后?”

妫姜这般相问也不算失礼唐突。只因为莘奴的衣着华丽而不俗,娇嫩的皮肤绝不是出自经常劳作的穷苦人家能将养出来的,而且她的做派礼仪俱是高雅而得体,处处流露出士卿大家的风范,绝不是一般富足商贾人家的女儿。

莘奴微微尴尬地一笑,她对这妫姜很有好感,只觉得她聪颖而不外露,性格温存也不张扬。可是她的这番提问,却让她有些羞于启齿。

该是怎么回答?说自己乃是一名卑贱的私奴?若是真说出去的话,只怕当时在溪园里有周王室的史官在,那些个被迫与女奴同考,而出身不凡的学子们也会激愤的砸烂溪园,再将自己乱棍打出……

“妹妹缪赞了,我……”

莘奴一脸犹豫久久没有说话,妫姜是何等会察言观色,只当她出身大家,来此处乃是隐姓求学不便透露,于是微微一笑,也不等尴尬蔓延,马上话锋一转道:“姐姐若是为难,不必回答我的唐突提问,想必方才的应试你也乏累了,姐姐前几日偶感风寒,还是要好好休息为宜。”

说完便与莘奴道别,转身离去了。

莘奴默默看了一会她的背影,转身也带着启儿绕着小路,一路折转回了内院。

以前总是千方百计想要逃出内院,可是现在王诩给了她出去的些许自由,她却又迫不及地躲回内院。

与客舍的那些妙龄少女们相处,总是让莘奴浑身不自在,肩头的那抹烙印也同样也重重压在了心底,压得她永远不会像张华那般恣意,也不可能如妫姜那般的从容自信……

启儿看着莘奴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声开口道:“家主宴请了贵宾饮酒,一会只怕会酒酣过醉……莘奴姐姐,还是多备下些敬酒汤吧,不然……。”

莘奴吸了一口气,缓缓朝内院走去。

回了内院,依照往日的习惯,用酿的新浆煮沸,再加入梅子和豆子熬煮成醒酒汤。

因为是热汤是放置在土陶高盆里的,下面放置了小小的炭盆温热,只需要过段时间往里加入酸浆,以免煮干即可。

莘奴看着一旁的漏壶,计算着时辰,不一会便耐不住睡意,委身在桌案一旁睡着了。

睡得朦胧之际,突然身子一歪,整个人从案子上滑落栽倒在地上。她睁开眼时,借着外屋朦胧的灯光,看到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光立在自己的身前,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浑身洋溢的酒味,却让人猛的惊醒。

平日里的王诩虽然清冷难测,但总体来说还是个让作奴婢省心的主子,可是他一旦过度醉饮,整个人都为之一变,乖张暴戾得让人心惊胆寒。

虽然王诩并不贪恋杯中之物,可是以前一年中总有那么几天,他似乎心绪烦乱,阴沉得无以复加,一旦醉饮,只想让人远远躲开。

当年她私逃被抓回的那一夜,他的身上弥漫的便是这样浓郁的酒味,明明是酩酊大醉,却表情如常,语气森冷,仿若是不通人情的邪魔一般……

莘奴闻着他身上的酒味,顿时身子一缩,直觉想要远远地躲开他。

男人却弯腰将她拉拽进了怀里,微凉的嘴唇帖服在她的颈窝间游曳,自然也感觉到了她微微的战栗,轻声道:“准备躲到哪里去?”

莘奴对他的惧意,是经年积累下来的,绝非一时而能消散,可是她又不愿太过狼狈,只能努力平息呼吸道:“醒酒汤已经煮好,还请家主饮些……”

男人却并没有撒手,而是启开了嘴唇,双手游曳,慢慢贴服在她的耳畔,看着她刚刚睡得迷蒙的有些恍惚的眼睛,一边轻声道:“还有比软玉雪肌更能解酒的?”

说着便低头含住了她的朱唇。唇舌交缠间,并不是浓郁的酒味,反而带着淡淡的青梅味道。

看来男人酒饮得并不多,而且回来前已经饮了醒酒汤,只不过是因为衣服可能不小心泼洒了酒液的缘故,才这般酒香浓烈。

莘奴僵硬的身子不禁微微一松。这样的变化,王诩自然感受到了,他轻笑道:“怎么?以为我喝醉了竟怕成这样子?”

说着便拢了她的身子抱起入了内室。莘奴心知这人虽然没有酒醉却起了色心,仔细算起来自从回谷后,他便一直没有要自己服侍枕榻,应该是枕边空乏了。

白日里厮杀与木盘诸侯之间的豪气仍在,转眼间却要尽褪了衣衫被压在枕席之间,莘奴不由得身子微微一扭,想要将他推开。

男人似有不悦,单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看起平和地问:“怎么了?”

莘奴抿了抿嘴角道:“有些困乏,恐怕不能让家主尽兴……”

王诩用长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突然开口道:“怎么?今日与那群少年郎在一起比试得困乏了?”

话语看似体贴,可是内里微妙的不悦却是呼之欲出。莘奴知他甚深,他素来不喜自己与其他男子太过亲近,那一句“少年郎”说得有些重,竟带了醒酒汤汁一般的酸意。

她顿了顿,暗自握了握拳,复又松开,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可以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帖服着他的胸膛说:“只是因为章老看我愚笨动了恻隐之心,而在惩戒亭遭罚,此番家主又明知故犯,私下泄了要义给奴婢,奴婢想到家主若是为了一正谷规,一定是也要自罚其身,所以……便替家主心痛了半宿,以至于困乏不堪……”

王诩许是饮了些薄酒,倒是比较起平日和缓许多,看这莘奴竟然不怕死地嘲讽于他。当下轻笑着将她拢住道:“难怪孔丘常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真是如此,可是想出了怎么惩戒的法子?免得章祖一人孤单。”

莘奴好不容易转移了这醒酒汤的酸意,心内暗松了口气,当下贴着他的耳朵道:“罚家主修身养性三个月可好?”

可惜鬼谷第一作弊之人却早就解了怀里之人的衣衫,含住了她的樱唇含糊不清道:“小奴儿所言在理,领罚前自当饱食一顿,存上三个月的分量来……”

王诩在枕榻只见熟谙黄老之道,吐故纳新,白日里的矜持而微带矜持的优雅,在夜色的笼罩下早就蜕皮得寻不到踪影。

待得第二日晨起,莘奴直觉得自己是被送到惩戒亭领罚了一宿的鞭策一般,真是伸一下懒腰都觉得隐隐有些酸痛。

不过再怎么酸痛也要起身,因为一早便是录取名单张贴的时候。

待得莘奴站在溪园门口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张华见了她,连忙跑了过来,洋洋得意地说起昨日她如何骂得姬莹哑口无言的过程。莘奴听了只是淡笑不语。

张仪在一旁倒是朝她们这里频频相望。

鬼谷中的老夫子带着书童慢条斯理地说出被录取之人的名姓。

此次鬼谷王诩收徒,共计二十人,其中十六位男弟子,四位女弟子。

而四位被破格录取的女弟子,除了莘奴和妫姜意外,第二轮复试名次不是很好的张华与姬莹竟然也在名单之列。

没有被收录的学子们,自然是个个垂头丧气,收拾了行李纷纷离开鬼谷,而留下之人大部分是面露喜色,欢呼雀跃的。

可是诵读名单的夫子却慢条斯理道:“诸位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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